正文 意外收获
“呼”暮霭轻轻的吁了口气。
她无奈的闭了闭眼,这已经是第四次配错药了。几乎整个中午,她的右眼皮就不停的在跳,心里也极不安稳,总像丢了魂似的。
难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苦笑着摇摇头,暮霭否定了这种无聊的猜测。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神棍了。
“暮。”司徒锦桦靠在门框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暮霭愣了一下,继续手中的工作。她这个玩世不恭的师兄今日怎么这副表情,一抹淡淡的微笑爬上她的嘴角,“司徒,别告诉我,你刚吃过午饭就又饿了。”
轻轻的一声叹息响起。
“怎么了?”暮霭抬起头,看着那个随性到张扬的男子。
“我和你说件事。”司徒锦桦缓步走到她身边。
“恩。”没有停下手中的事,暮霭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司徒锦桦皱着眉,边观察她的变化,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陈氏,也就是你这身体的母亲,恐怕不行了。”
拿着药瓶的玉手一顿。
“我知道了。”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事不关己。但洒落在桌边的药粉,暴露了她的内心。
“暮,你没事吧。”司徒锦桦担忧的看这着她。这些年,她始终注意着陈氏的情况。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角度,是哪一种感情,她是惦记她的。可是现在,她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惊。
“暮,其实……”
“司徒,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么?”暮霭打断了他的话,冲他笑笑,又继续手中的工作。
这个笑,在他眼里,却是那么的苦涩,让他心疼。
一室的寂静,司徒锦桦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小木屋外,谢斌随意的坐在一处,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脸上尽是笑意。再过一会儿,她就来了。
谢斌有些无奈,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每日呆在这里,等待暮霭的到来,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不过,到是个不错的习惯。
他有些矛盾。外面的事情,让他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回去马上解决。而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自己的伤永远都不好,这样就可以每天见到她。
不远处,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名药童正疾步行走着。
看着离木屋越来越近的陌生少年,谢斌微微皱眉。一种不明的感觉在心底生起。
“公子。”药童不卑不亢的冲谢斌弯了弯腰,拿出一个小木牌给他看了看。
谢斌对他点点头,那木牌上的图案,和暮霭给他的香囊上的一模一样。是她派来的人,那么她人呢?
“我家姑娘说公子已经无碍了。”说着,药童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儿递与谢斌,“这里面的药,每天早晚个一颗,服完,公子的身体即可痊愈。”
“请问……”
“公子原谅。”药童打断了他的话,“我只做姑娘交代的事情,姑娘她已经离开了,至于公子有什么疑问,我恐怕无法回答。公子保重。”说完,药童转身离去。
轻轻抚摩着手中的瓷瓶儿,谢斌苦笑。
现在,他连矛盾都省了,离开吧。只是,不知何时能够再见。
夜空中星斗闪烁,如练的月光一泻千里。
柔软的枝条在风中摇曳生姿,班驳的影子映在院子里,形成了许许多多细碎的花纹。
层叠的假山石后面,女人轻声的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断断续续的传出。许久,随着男人的一声低吼,一切又归于平静。
“死鬼,你这色胆,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女人妩媚的声音中带着微喘。
“放心好了,这么多年了,不是也没人发现么。”猥琐的男声响起,“本来是被那个小丫头撞见了,不过没等我们再动手,她就不见了,真是老天保佑啊。诶呦,你掐我做什么?”
“哼,死没良心的,你不说那丫头还好。你竟然去找陈氏那贱人,我没她好是不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原本柔媚的女声变的尖利怨毒。
“宝贝儿,我这心里有的不只是你么。她哪里有你好,不识抬举的贱货,我找她是可怜她。”男人的声音谄媚至极。
“算你识相。你先走吧,时间久了,让人发现就糟了。我呆会儿再离开。”
“好。”脚步声渐行渐远。
片刻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一名衣着光鲜的少妇轻移莲步,张望着从山石后走出,然后离去。
阴影里,一个娉婷的身影走出。
暮霭嘴角微微上扬,笑的甜美诱人。然而,眼中尽是冰冷的杀意。
想不到,竟然还有以外收获呢。
“小绿,去吧。”一条细细的小青蛇从少女的手中离开,扭动着身躯,向远出爬去。
抬头看了看皓洁的明月,暮霭将视线落在菊院的方向。
一阵轻风吹过,人已翩然离去。
正文 随风而去
“爷,您知道这里今晚会起火?”莫云站在一处较高的屋顶上,看着秦府后院混乱的场面,一脸不可思议的问着自家王爷。
“本王并不知道会着火。”楚天阔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折扇轻敲着手掌。
“啊?”莫云不自觉的张大了嘴。主人的心思,他是越来越摸不着了。
楚天阔勾了勾嘴角,“本王只不过觉得会有热闹而已。想不到,小猫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呢。”凤眸中的光线变的柔和。“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楚天阔扫了一眼身边欲言又止的侍卫。
莫云愣了一下,看来王爷今夜的心情不错。
“爷,属下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站在这里。”王爷可是从对面比这里高出许多的地方特意来到这间屋顶的。
“哈哈哈……”楚天阔展来折扇,笑了几声,“因为这里是上风口。”说完,便不再开口。
莫云识相的闭上了嘴,看着夜空中升起黑烟,小心的立于一旁。他却不知,他的王爷,正看着另一道风景。
与秦府相隔两道街的一条小巷里,暮霭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处。
好痛。她已经分不出,现在这种感觉,究竟是她对陈氏逝去的难过,还是母女连心,这身体本能的心痛。
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这是陈氏临终前留给她的。其实她的身体早就不行了,只不过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固执的等待能够再见女儿一面而已。
“孩子,其实我一直当你是自己女儿的。别怪我,好么?”
“这镯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给你。你一定要幸福。”
“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让我留在这里,这儿有我和菲儿的回忆。还有,我死后,不要让我的身体留下,这个世界太肮脏了。”……
冰凉的泪水滑过脸颊,她知道,这是秦雨菲的泪水。
抬头望了望被映红的一片夜空,暮霭虚弱的笑了笑。这是她为陈氏做的唯一一件事,却也是最后一件事。
“恩。”痛苦的呻吟声从暮霭的口中溢出。疼痛感更加强烈了,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破茧而出。她虚弱的靠在墙上,牙齿紧咬住下唇。
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那是属于秦雨菲的记忆。一幕一幕,都是秦雨菲小时候和陈氏在一起时,温馨的场面。
前所未有的疼痛袭击了暮霭,心脏忽然停止跳动了一下。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体内抽离了。阵阵的虚弱感将她紧紧包围,意识也在渐渐模糊。
“暮。”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正在下坠的身体。
看着那带着担忧和不安的熟悉的容颜,暮霭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暮,你不会有事的。”司徒锦桦紧张的将昏迷的少女抱在怀中,纵身向远处掠去。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楚天阔紧握着手中的折扇,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突出分明。一双半眯的凤眸中尽是冰冷和怒气,周身散发出足以将人冻僵的寒气。
清晨,柔和的日光透过窗子射入室内。
脸颊上冰凉柔软的触感,让暮霭从朦胧变得清醒。睁开尚带一丝迷茫的双眸,便看见一条青色的小蛇正在自己眼前摇头摆尾。
“小绿,你事情都办好了吧。”暮霭笑着对它说道。
小蛇仿佛听得懂她的话,吐了吐芯子。
“暮,你让小绿去咬人了?”副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暮霭注意到司徒锦桦此刻正坐在桌边,眸中略带血丝。
“你一夜没睡。”暮霭缓缓坐起身来。
“我不放心你。”司徒锦桦优雅的喝了口茶。
“这是什么地方?”暮霭打量了一下布置高雅却十分陌生的房间,“不像是客栈。”
“我在郾之的别院。”说着,司徒锦桦来到床边,执起她的手,把了把脉。“无碍了。”如释重负的嘘了口气,“你昨晚怎么了?”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暮霭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窗外。“她离开了。”
“陈氏去世的事情,我知道了。”
“我是说秦雨菲离开了。”
浓眉皱起。
“其实,她一直都在这身体里。只不过我没发现而已。”停顿了一下,暮霭微微扬起了嘴角,“现在,她们应该母女团聚了吧。”纤细的手指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
撇了撇嘴,司徒锦桦随手拎起了舒服的盘在暮霭身上的小青蛇。“那小绿呢?”小蛇不满的在他手上扭动着身体。
“秦博的九夫人,就是当初想要秦雨菲性命的人,她和秦府的管家有奸情,被秦雨菲撞到过。”杏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而且,秦府的总管,轻薄过陈氏。”
“所以,你就让小绿去了。”边说,修长的手指边逗弄着手中的小蛇,“不太符合你的个性啊。”
“其实,我还用了冰颜香的。”暮霭抻了抻胳膊。
小绿口中的毒素加上冰颜香,七日之后会让人全身溃烂。司徒锦桦不语,看着暮霭,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暮霭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
一阵微风吹过,窗边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暮霭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切,都随风而去了。
正文 酒楼风波
“你们听说了吗,兵部侍郎的府邸,昨夜起火了。”男人甲。
“诶,你还说呢。我家就住那附近。那个火啊,烧的天都映红了一片呢。”男人乙。
“好好的怎么就起火了呢?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遭报复了。”男人丙。
“要我说啊,是招邪了。你们记不记得,五年前,秦府不是莫名其妙的丢过一个女儿吗。”男人丁。
“搞不好只是意外……”
“不对,是得罪人了……”
“…………”
“哎”暮霭叹了口气。
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厉害。别人家着火,他们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独自坐在迎宾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上,身着白衣的少女单手托腮,懒懒的拄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一点朱唇微微撅起,精致的半截银丝面具下,清丽的面庞上,表情无奈。
她刚刚去秦府看过了,偌大的府第,差不多三分之一都烧坏了。被火侵噬过的地方,用残垣废墟来形容,也不过分。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把菊院烧掉而已。只不过,点火的时候她没注意,风好大的。
“小兔崽子,姑奶奶你也敢撞!不要命了是不是。”忽然响起的女高音,打断了暮霭的思绪。
缓缓的转过头,她身后不远的位置上,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对一个小男孩儿横眉怒目。桌边还有几名年轻女子,看打扮,应该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是同一门派的。
小男孩儿的胳膊正被她捏在手里,脸上还有一块新鲜的淤青,一脸惊惧,仿佛受了惊吓般浑身瑟瑟发抖。
无聊的人,无聊的事,越来越多了。
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进。
“咚”的一声,小男孩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却无人上前。就连赶来的掌柜也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呵呵,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就在那女子抬脚欲踢地上的孩子时,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身紫衣,妖娆婀娜的少女来到男孩儿的身边,将他扶起,护在身后。
“你算什么东西,连我谷清梅的事也敢管。”打人的女子一脸骄横。
这样会嫁不出去的!暮霭暗自感叹了一下。
“呵呵……”紫衣少女又事一阵娇笑,“早就听说玉清门的谷清梅刁横霸道,果真是名不虚传。今日这闲事,我飞花还就管定了。”
谷清梅目光一闪,随即又摆出一副轻蔑的架势。“我说的吗,原来是幽灵医座下的飞花使者,难怪这么嚣张,还一身的妖气。可惜,这儿没有男人让你勾搭。”
坐在一边的暮霭撇撇嘴。说反了吧,嚣张的人是她才对。还有玉清门是什么?没听说过。那个幽灵医,到是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