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楚天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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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楚天阔-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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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公子,最近可好。”暮霭微笑着看着眼前白衣適仙的男子,优雅的提起茶壶,将两人桌上的杯子满上水。
    “我还好。”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身,卓凡同样高雅而和煦的笑着。一双看似温和的黑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面的人。“暮姑娘过得可好?”
    “如你所见。”暮霭对上他的视线,眼中波澜不兴。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的眼眸是她不敢久久对视的,那就是楚天阔。从在秦府第一次同他打交到,暮霭便认识到这一点。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只是将其中的原因归结于楚天阔的危险和强大。
    可人生往往如此。有些时候,某些事,某些人,注定了从一开始便会使你沦陷,只是在那相遇的最初,有的人不曾发觉。
    卓凡垂了垂眼帘,再抬眸,眼中已是一片了然的清明。“依我所见,暮姑娘应该是思念成疾才对。”
    暮霭心里一紧,直视着眼前的人。她早就知道卓凡绝对是不好相与的人,只不过他缺少争斗之心而已。但是,如果仅是这样就草率的认为喜欢吃素的老虎不算老虎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杏目中的光线逐渐变得冰冷,而粉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和无懈可击。这样的本领,她绝对是被楚天阔潜移默化出来的。暮霭将视线移向窗外,不再言语。卓凡依旧维持着温和的微笑,低着头,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气氛,有些冻结。
    许久,暮霭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看样子,你并不是纯粹的来找我叙旧。”说着,暮霭喝了口水。
    “小菲……”
    “噗”
    卓凡说话的声音和暮霭喷水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然后,屋子里便传出了暮霭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暮霭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捂着胸口,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有些抖动。
    看见暮霭的样子,卓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他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绕到了暮霭的身后,轻轻的拍着她脊背以帮她顺气。“你还好吧?”
    暮霭依旧咳嗽的厉害。过了一阵,她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事实上,他刚才开口的时候,暮霭刚才差点把舌头咬下来。卓凡的声音很动听,不同于楚天阔的蛊惑人心,而是不骄不躁的温柔,给人一种静水深流的感觉。再加上卓凡刚刚刻意的轻声细语,几乎可以让普通人恍惚觉得那是情人之间的最动听问候。
    但是,暮霭不是普通人,标准来说她可以算得上不是正常人。所以,她恍惚的感觉到了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因为,那个温柔的替她轻抚着后背并且软语相询的人是一个断袖。是的,卓凡是断袖,这是昨天看日出的时候,楚天阔八卦给她的。暮霭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刚刚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的自己变成了一个两性人的画面。这个念头,着实将暮霭自己吓到了。
    “我没事了。”暮霭喘着气,起身走到窗边,享受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抱歉,刚刚不是故意的。”转过身,暮霭歉意的冲他笑了笑。
    “我其实……”
    “等一下。你先别说,让我说。”暮霭急忙打断了他。有些东西,常常在她的脑中只是一闪而过的,如果不赶紧捉住,只怕再也寻觅不到它们的身影。“你来这里,和司徒有关对不对。”疑问句的句式,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卓凡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只是微微点头。
    暮霭咬了一下下唇,“谢斌让你来的,是吗。”
    如玉的面庞上表情顿了一下,“算是吧。”
    秀气的柳眉微微蹙起,暮霭心底升起一种陌生且怪异的感觉。轻柔甜美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别告诉我,司徒,是谢斌救的。”
正文 心结
    光洁的额头上挂着黄豆大小的汗珠,有的已经汇聚在一处,顺着少女粉嫩的脸颊滚落,滴在了地上。几缕微湿的黑发粘在了她的嘴角边,月白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暮霭现在的样子很狼狈,此时的她,瘦弱的身体周围,仿佛都笼罩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奈和迷茫。
    纤细的手臂高高举过头顶,再迅速的落下。“啪”的一声,立在暮霭面前差不多茶杯口粗的一根树枝,被她竖着由中间劈成了两半。将碎木块扔到一边,暮霭又拿起一根木枝摆在眼前,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莫青背对着暮霭,沉默的站在一旁,面部表情怪异。劈柴的声音每响起一次,他的肩膀便随之抖动一下。莫青几乎可以想象到,从身后传入他耳朵里的那些“噼啪”声是在他的身上响起的。落下的每一斧,都是砍在他的四肢上。刚刚断裂的那些,并不是没有生命的树枝,而是他的骨骼。因为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家王爷回来后,一定回将他大卸八块的。
    这样的情形,大概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暮霭的自虐行为是从卓凡离开后开始的。她不记得那人后来都和她说了些什么。司徒锦桦被谢斌所救,现在他处养伤。而且,两人兄弟相认。整个下午的时间,暮霭的脑海里,仅剩下这两句话。
    刚一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暮霭恍惚有一种被雷霹中的感觉。那一刻,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态,高兴司徒锦桦的生还,替他兄弟重逢感到庆幸,还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应该觉得意外。抑或是,她应该怀疑卓凡的话。甚至于,她忽然觉得司徒有些可怜,也同样对她自己徘徊在是否要替他报仇的矛盾中,感到可笑。
    她认识司徒锦桦五年有余。很早的时候,暮霭便清楚的知道,司徒锦桦的心始终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着,那就是仇恨。虽然他的仇似乎可以认为已经报了,也尽管他所谓的复仇对象,根本就抽象的可怜。她不赞成他的生活态度,可却也无从帮他改变,因为她不会是他的太阳。暮霭自己的心都已经冷的可以结冰,她如何能够给予他温暖。
    即便是她想一同样极端的方式帮助他复仇,可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失去了自己的势力,也不再能够呼风唤雨。如此渺小无助的她,对于许多事情,同样也是无能为力。
    所以,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亏欠司徒的。否则,她不会一度如此的痛恨谢斌。直至她亲眼目睹了司徒锦桦掉下了悬崖,她毫不犹豫的举起
    了手中的剑。她以为,司徒锦桦丢掉性命也没有完成的事,她可以替他做个了结。哪怕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她曾经想要亲近的人。可上天又开了她一个玩笑,更开了司徒锦桦一个玩笑,那个与司徒锦桦不共戴天的人,是他的亲弟弟。
    那一刻,她便明白,她再没有立场替他报仇了。而他,应该也不会愿意,她手中的剑刺进至亲的人的身体里。
    而对于谢斌,不论怎样,她都是因为司徒锦桦才与他相识的,尽管是有意的阴谋也好。对他的恨,也是因为司徒锦桦。可是现在,对司徒锦桦痛下杀手的是他,救他性命的也是他,如今又兄弟相认。兜兜转转,在经历生离死别,痛苦煎熬后,所有的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对于所有的一切,暮霭不怪任何人,也没有理由去怪其他人。但是,她却也没有办法平静的接受事实。
    总之,她现在痛苦了,纠结了,郁闷了,也迷茫了。
    所有的事情乱糟糟的混在一起,压在她的胸口上,让她透不过气来。所以,她现在急需一个宣泄自己的方式。不然的话,她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疯掉。
    沉重的铁斧有一次被高高的举起,却最终没有落下。半空中,暮霭纤细的手臂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掌温柔的攥住,银白色的锦袍一角,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缓缓的抬头,呆滞的杏目和楚天阔幽深的黑眸四目相对。暮霭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楚天阔心中一痛。
    轻轻的捏了一下暮霭的手腕,纤细的手指缓缓的张开,手中的斧子“铛”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斧柄上,已经染上了斑斑的血迹。暮霭白皙柔嫩的手掌,此刻已是磨的血肉模糊。
    凤眸中闪过痛惜之色,他明白,面前的人,又在钻自己的牛角尖儿了。楚天阔叹息了一声,弯下身子打横将暮霭抱了起来,大步向外面走去。
    回到卧室,楚天阔轻轻的将暮霭放到床上。薄唇吻过她的额头,楚天阔欲起身离开床边。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双瘦弱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暮霭将头靠在了他的脊背上,很疲惫的样子。
    “丫头,我去拿药。你的手必须处理一下。”楚天阔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在哄受了惊的婴孩。
    身后的人未语,环着他的双臂却稍稍用力收紧了。无奈,楚天阔转过身,靠坐在床边,强健的双臂环住暮霭单薄的身子,巧妙的避开她的双手,让暮霭将身体伏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两个人都沉默着,只是安静的靠在一起。楚天阔发现,暮霭有心事的时候,总是这样在他的怀里寻找慰藉。所以,暮霭不说,楚天阔也不会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晚霞应经退去,夜幕中挂上了点点繁星。趴在楚天阔胸前的人呼吸变得均匀,暮霭竟然睡着了。薄唇微微向上扬起,楚天阔轻轻拢了拢暮霭的发丝。好像每一次,怀中的人都会不知不觉的在他的怀里熟睡过去。只是今天晚上,恐怕他要一夜无眠了。
正文 重逢
    光线昏黄的室内气氛有些沉闷。司徒锦桦斜倚在床头上,看着来回在屋子内踱步的谢斌,一言不发。卓凡则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跳动的烛火,表情莫测。
    “既然都知道了,那小霭,她有什么反应?”终是耐不过压抑的气氛,谢斌停下了脚步,看着桌边的卓凡开了口。
    司徒锦桦微张的嘴,在谢斌出声的时候悄悄的合上了。他比谢斌更想知道暮霭的情况,但是,却没有勇气问出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半响,卓凡淡淡的开了口,目光复杂的瞥了谢斌一眼。
    “我……”
    “暮若是让卓公子受了什么委屈,我这个做师兄的,先替她道歉。”未等谢斌开口,司徒锦桦便截断了他后面的话。他扭头看向卓凡,双眸中,带了些许凌厉只色。
    卓凡去找暮霭的事,他并不知晓。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话,那么他一定会阻止。凭他对暮霭的了解,卓凡此去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他透露了自己是被谢斌所救这件事后,都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因为在他刚刚醒来的最初,对于所发生的一切,内心也是感到无比煎熬的。而暮霭,在有些事物的思维上是和他有着惊人的相似的。那么,她也应该是矛盾的吧。
    “司徒公子不必如此,暮姑娘的心情,我能理解。”卓凡有些诧异,但依旧微笑着冲司徒锦桦点了点头。他不得不佩服司徒锦桦和暮霭两个人的默契。因为,他可以算是被她哄出去的。当时偏厅里桌椅横飞的场面,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卓凡万万没想到,那个看似娴静无害的女孩儿,竟然有那样惊人的“爆发力”。
    “她怎么了?”谢斌的目光暗了暗,对两人之间的交流有明显的不满。
    “你要的东西,我没拿到。”卓凡所答非所问。内心里,他不愿意谢斌知道暮霭当时样子。而事实是,他还未开口,就已经被暮霭赶出了房间。
    谢斌绝美的脸上神情沮丧,“算了,本来也只是要你去碰碰运气。”
    司徒锦桦皱了皱眉,沉吟一下道:“等我好一些,还是我亲自去好了。”暮霭比石头还硬的脾气他自是知道。现在这种状况,如果换个人去找她,不碰个头破血流才怪。
    只是,司徒锦桦的说法却换来谢斌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呵”他嗤笑了一声,满脸稀奇的看向床上的司徒锦桦。他到现在都还连床都下不了,等他好了,黄瓜菜恐怕都凉了,还不如他再去夜探楚天阔的别院来的实惠呢。谢斌撇了撇嘴角,“你还是消停的给我养伤吧,别浪费了我那么多的珍贵药材喂着你。”
    闻言,床上的人同样无与伦比的面容上挂上不忿之色。“那你说怎么办!换作是你,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好歹我也是你兄长。”司徒锦桦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却毫不示弱。
    “不过比我早出生一盏茶的功夫而已,装什么蒜!”谢斌把头撇向一边,满脸的不甘。
    “就是早半盏茶,你也得叫我哥哥。”司徒锦桦不紧不满的顶了回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
    “你……”
    “我说的话没有道理么?”
    “咳咳……”两个人差点无休止的口水战,被一连串不自然的咳嗽声打断。如玉的面庞上表情有些尴尬,卓凡心中不禁无奈。他们说的,好像不是重点吧。
    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谢斌面部肌肉僵硬的在卓凡对面的桌边坐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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