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试身手
“啪!”脆生生的一巴掌,刚好落在暮霭的脸上。
暮霭揉了揉生疼的脸颊,看了一眼面前神情倨傲的红衣女孩儿。这不正是她那个所谓的五姐,秦雨芳么。穿的像只火鸡似的,和她的娘,八夫人一样妖艳。
扫了一眼菊院里面,暮霭实在是不想惹事。被陈氏知道了,只能让那个柔弱的女人替她担心。即便要惹事,她也不会在自家门口。
不语,暮霭径直绕过秦雨芳,向菊院走去。
见暮霭不似从前那般怯懦,没有哭泣退缩,只是淡然的无视自己,秦雨芳不由得怒火中烧。这个小妹,不是一直都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吗?今天怎么变了。
“你站住!”气急败坏的秦雨芳拉住暮霭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拽。
措手不及的暮霭一个趔趄,险些坐到地上,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身体。现在这副破体格真是不占优势,耶和华怎么不让她穿成一个武林高手呢!
抬眼冷冷的看着秦雨芳,这女人今天发的是什么疯?难不成被狗咬了。
“你竟然勾引卓凡哥哥。说,你到底和他说什么了,他今天来这里都没理我。”秦雨芳一手掐腰,一只手指着暮霭,哪里还有千金小姐的矜持。
原来是跑这儿来争风吃醋的,暮霭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儿。她现在的身体只有十岁好不好,你十二岁早熟,我也像你一样没品吗!就算是在原来,那个卓凡也要叫她一声姐姐,她对幼齿不感兴趣的。
暮霭撇撇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卓少爷为什么不理你,我不清楚。不过,五姐若是在这么下去,别说是卓凡,就算是街边的乞丐,恐怕也不会愿意娶你这种泼妇的。”说完,暮霭还天真的冲一脸菜色的秦雨芳眨了眨灵动的两只大眼睛。
“你……”秦雨芳气几结。这个小妹今天怎么这么厉害,不但不象平常那样唯唯诺诺,而且还懂得反抗。“秦雨菲,你和你娘一样下贱。”秦雨芳恨恨的说道。
“你妈根本就是个贱人!”回忆突的在脑海里闪过。暮霭一皱眉,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容许任何人这样说她的母亲。别人怎么欺负她她都可以置之不理,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但是那个温顺柔弱的女人,在这个世界唯一真心待她,护着她,关心她的女人。暮霭怎么会允许别人侮辱她。
嘴角上扬,暮霭竟冲秦雨芳一笑。
可这个笑,在秦雨芳眼里却怎么看怎么冷。
“五姐还真是博学多才,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连下贱这种词都能够运用自如。果真是八姨娘言传身教的结果啊!小妹才疏学浅,不如你这做姐姐的在这里给我演示一下如何下贱好了。”斗嘴这种事,秦雨芳哪里会是暮霭的对手。
秦雨芳气的浑身发抖,“秦雨菲,你……”恼羞成怒的她扬手向暮霭打去。
就在她的手快要落在暮霭脸上的时候,暮霭伸出左手抓住了秦雨芳的手腕,拇指用力的按住她的内关穴。
“啊”疼痛感瞬间蔓延了整只胳膊,秦雨芳痛的眼泪直流。
扬起右手,“啪”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在了秦雨芳的脸颊上。哎,人小力度不够啊!暮霭暗自摇头。
“原物奉还,五姐别客气。”暮霭笑着放开她,转身向菊院走去。
“秦雨菲,算你狠!”秦雨芳捂着手腕,在暮霭身后不甘的喊着,“你……”
未等她说完,暮霭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
对上暮霭的眸子,不知为何,秦雨芳竟觉得浑身颤栗,心里一阵恐惧与冰冷。
“别来打扰我们母女清净。”轻如烟雾的一句话飘过耳边,秦雨芳一个激灵。
没有再多停留一刻,暮霭举步向菊院走去。
愣在原地的秦雨芳一身冷汗,“好可怕,她刚才的眼神,好象在看一个死人一样。”跌跌撞撞,秦雨芳向自己的兰苑跑去。
没错,暮霭刚才的眼神中的确带着刺人心脾的冰冷。她已经动了杀意,这个疯女人已经说出了暮霭最忌讳的话,如果她再纠缠下去。那么,暮霭一定会用手段将她一劳用逸掉。
前世,她的母亲是黑社会的继承人,死亡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词汇。不过对于这种只会乱叫的狗,她是不屑的。
是的,她有能力装成原来的秦雨菲,继续唯唯诺诺的像个白痴。但她不是,更不想那样。
看来,她要尽早做打算,离开这个“家”才好啊——
“呵呵。”秦府的院墙上传来一声轻笑,戏谑的美眸中带着玩味,一直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看来,老头子这次,还是有眼光的。”
一阵风刮过,人已无影无踪。
正文 险遭暗算
柔和的烛光里,暮霭依偎在陈氏的怀中。陈氏用修长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温柔的梳理着暮霭的头发。
“再过几年,菲儿就是大姑娘了。”陈氏轻声说道。
“再大也是娘的女儿,我一辈子都不离开娘。”暮霭像只小猫般,撒娇似的往陈氏怀里蹭了蹭。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让自己放松一下。
“我的菲儿长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了。”陈氏不无感慨的叹了口气。
闻言,暮霭一惊。她发现不对了!?虽然她肯定今天发生的事,秦雨芳是决计将自己被人欺负的事情不会说出去的。可是陈氏,她是这身体的亲生母亲啊。知女莫若母,她怎么会没发现自己的女儿有变化呢。
“白天的事,娘都知道了吧?”虽是疑问句,暮霭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暮霭从她的怀里出来,平静的看着陈氏。
“娘只是恰巧看到了。”陈氏动作轻柔的将暮霭鬓角的碎发抚至耳后。
“对不起,我让娘担心了。”暮霭垂下眼帘,想着应对的办法。
若是别人怀疑,她自会轻松的应付过去。可眼前的人,是秦雨菲的生母,她实在不想让一个母亲伤心。
陈氏突然伸出手,将女儿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娘只希望你幸福就好,千万别走娘的路。不管菲儿是以前的菲儿,还是现在的菲儿,永远都是娘的女儿。”
永远都是娘的女儿!暮霭的眼睛湿润了。她把头往陈氏的怀里钻了钻,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是了,不管现在这身体里灵魂是秦雨菲,还是她暮霭,眼前的人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母亲。血浓于水,这份血缘是永远割舍不掉的。既然她代替了秦雨菲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享受了本该属于她的母爱。那么,她的母亲,亦是她的。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辰。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天历二十九年的八月十五,秦府上上下下,天不亮就忙活了起来。各屋各院一大早便净宅扫窗,厨房里更是热火朝天,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的穿梭于府中。
相较于这忙碌的场面,暮霭实在是闲的不搭调。
这里的民俗习惯与风土人情,和暮霭原来生活的世界相差不多,基本上都一样。所以,八月十五也是举家团圆的日子。每年的这一天,就连皇帝都会罢朝一日,举国上下的官员百姓,都会在家中团聚一堂,赏月煮酒,共享天伦。
当然,这些不是让秦府如此人仰马翻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平亲王,楚天阔,今晚会来秦府。
楚天阔,今年二十岁。当今天子的第十九弟,长相邪魅俊美,尚未娶妻,蜀王朝最有权势的皇亲,深受当今圣上的青睐。为人心思难测,聪明绝顶。
悠闲的呆在秦府一处僻静的小树林里,暮霭回忆着刚刚从丫鬟碧荷那里打听来的八卦。碧荷当时形容楚天阔的时候,一脸的小女儿情怀。
“呵”暮霭嘲讽的笑了笑。
聪明绝顶,她到是觉得,这平亲王搞不好是心思诡异的大狐狸一只。
还有,深受当今圣上青睐,应该是更受广大少女的青睐吧。有车、有房、有型、有款,外带有权有势,好一个金龟婿!难怪今天全府上下的女性都跟发了春似的,面带桃花,两眼含波。除了她那个已经出嫁的大姐,其他的四个人,早就一个个打扮的和花瓶儿一样,珠光宝气、闪闪发亮的。
看样子,这些人要是能得到这位王爷的垂青,哪怕是去平王府做个丫头侍妾,也心甘情愿了。
想到这里,暮霭摇了摇头。这样的男人,往往都是薄情的,看似风流倜傥,怜香惜玉,而实际上,对每一个却都拒之于前千里之外。女人若是爱上这样的男人,那便是走向万劫不复之地的开始。
可此时的暮霭却不知,这样的男人,一旦动了情,便会不惜一切的去爱,去争取,并且矢志不渝。
华灯初上之时,秦府更加热闹了起来,处处灯火通明。
而此时的暮霭,终于结束了将近半天的发呆,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晚上的宴会,府中的女眷只有大夫人才有资格出席,至于她们母女,恐怕连看热闹的份都没有吧。
不过,暮霭到是很庆幸这样。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她都是极度没有兴趣参加这个晚宴的。第一,桌边坐的都不是她的亲人,无所谓团圆;第二,她对这个传说中的平亲王丝毫不感兴趣。对于这种人,暮霭将其等同于麻烦,甚至有避而远之的想法。与其坐在那里假惺惺的煎熬,她还不如舒服的在陈氏怀里睡一觉,母亲身上的味道,总能让她安心。
“小姐,雨菲小姐。”
听见叫声的暮霭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正是她们菊院的丫鬟,红艳。
大概是陈氏担心她久出未归吧,暮霭如是想到,她笑了笑道:“红姐姐,我这就回去,是娘让你来的么?”
“我的小姐啊,你躲哪里去了。让人好找。”说着,红艳气喘吁吁的来到暮霭身边,“不是姨夫人要找你,是老爷,他叫你到书房去一下。”
秦博找她!暮霭一愣。她那个所谓的爹找她做什么?难不成也要她和四个姐姐一起去献艺?可她只有十岁,就算要卖女儿,也轮不到她吧。
不经意间,暮霭瞥见红艳手腕上带了一个玉镯,以前没见过。尽管天色暗,暮霭依旧看出那镯子是上等货色。
“爹找我做什么?”暮霭狐疑的开口。
“呀,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许是叫您也去参加晚宴吧。您还是快去吧,奴婢还有事呢。”说完,红艳便转身离开了。
当暮霭来到院外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怪怪的,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虽说晚宴不在这里举行,可古代的书房不都是很重要的地方吗。怎么到现在一个下人也没遇见。忐忑的推开房门,暮霭忽然想起了《水浒传》里,“林冲误入白虎堂”的情节,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和林冲那么像呢。
进到室内,屋子里哪里有秦博的影子,环视了一下周围,她忽然发现桌案旁边的地上似是有什么东西的碎片。小心翼翼的来到近前,是琉璃盏,看样子价值不匪,而此时却已经成了一堆垃圾。只剩碎片在地上,灯油洒了一地,灯芯没有烧过的痕迹,是崭新的。
“呵呵,本王今天到想见识一下,秦大人究竟有何宝贝。”一个陌生却很悦耳的男声忽然在门外响起。
“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王爷,里面请。”
瞬间,暮霭明白了一切。
不由得,她讽刺的扬起了嘴角。看来,今夜,只有自求多福了。
灯光摇曳,燃烧的蜡烛偶尔会发出几下“噼啪”声。
秦府的大厅里,气氛压抑沉闷。上至秦博的大夫人,下至府里的使唤丫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呼吸。秦博一脸菜色的站在厅内,阴沉的看着跪在大厅中间的暮霭。陈氏在一边无力的低泣着,其他的夫人小姐,既心惊肉跳,又有些兴灾乐祸。
秦天杰看向暮霭的眼神中尽是担忧。父亲费尽心思弄到了千年湖石雕刻的古砚,准备借今天的机会来讨好平亲王,可礼还没送出去,这当口琉璃盏竟碎了。琉璃盏是御赐之物,今天的事,说小了是弄坏了一件贵重的物品,说大了,便是对皇家不敬。雨菲这小丫头刚才又不知死活的将事情引到心思难测的平亲王那里,说什么王爷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定会为她做主,还说能证明自己清白。今天若是搞不好,她们母女俩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此时此刻,在场的却有两个漫不经心的人。一个是平王,楚天阔,一身绛紫色锦袍,金冠束发,精致邪魅的五官带着几分慵懒的神情,坐在主位上正优雅的品着茶。另一个,便是她暮霭大小姐了。电视里八点档的狗血情节,对付秦雨菲还差不多,放在她身上,这根本不是幼儿园的水平,简直就托儿所。不过,此时的她到是还有那么一点身为主角的觉悟的。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任谁看了都会同情几分,低着头,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实际则是为了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