祷啊�
当他暂时告退时,我悄悄跟踪他到男厕所,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他正在用冷水洗脸,拾头时,一滴滴水珠从他线条冷硬的面颊上滑落,呈现出阳刚之美。他盯着镜中的我,努力平息紊乱的呼吸,艰难的开口,“小姐,我想你走错地方了。”
呀?还给我装?!可好奇怪,我的心居然没那么激动,好像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我不理他,在厕所里转了一圈,确定并没有其他人时才问,“里昂?”
“伊登。”
“哦。”我点点头,“你的手下不是叫开特。凯撒吧?伊登先生?”
他直起身,面容冰冷,“我是伊登,他也不再是开特。凯撒。有的过去,必须抛弃。”
他话里有话,好像是说因着如今的身份不想再纠缠于过去。很好,那又为什么去招惹我?是谁半夜三更跑去站在我床边?是谁每隔七八天就来回坐上四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为看我一眼?
“那我是谁呢?”我问。
他仍然盯着镜子,嘴唇抿得紧紧的,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内心的秘密似的。真幼稚啊,男人,把女人全当傻瓜吗?当我明明感受到他的心,还要这样骗我吗?
“你是过去。”他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我知道他一定有非拒绝我不可的原因,可我还是有点生气,于是故意赌气着对他说,“你记着,我就傻这一次。哼,我去找我师兄,再也不回来了,你别后悔!”
其实,这也就是使小性子,撒个娇吧,也是给他一点空间和时间。毕竟,他既然偷偷去看我,除了开特。凯撒外,跟谁也没有相认,必定有他的理由。而我出现的太突然了,也许会带给他麻烦,所以还是立即离开的好。
我气呼呼的跑出去,冲出门时差点撞到开特。凯撒身上。我迁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开特。凯撒根震惊,他跑进厕所,指了指身后,“她……她……”
“跟着她。”里昂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刚才保持的冷硬态度全崩溃了似的,好像我的出现和离开,抽走了他全部的力量,“别让尼娜知道她在这儿,别让她受一点伤害。”
开特。凯撒点了点头,追出来,但此时我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13 干柴烈火(上)
我回到酒店,立即拿出狼牙戒指就念咒。啪的一下,师兄出现在我面前,令为我大为惊异。怎么?他的法力高超到如此地步了吗?隔着好几个州呢,就直接转移过来了?这倒好,以后连机票车费什么的都省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着我的眼神,师兄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当我是孙悟空吗?” 他适时的开了个玩笑,因为他的脸色淡淡的,没什么喜剧效果,但却让我的心一松。
“那你这么快?”
“我不放心你,早就来了,就住在你隔壁。”师兄老实地答,“不过怕你不高兴,一直没出来。”
我啼笑皆非。
“见到他了?”师兄问。
“见到,又没见到。”我叹了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回。
“不用怀疑他的感情,他每周都飞越半个地球去看你,如果不是爱你爱到没有办法,相思刻骨,谁会去做这种傻事?”师兄大概以为我伤心,很用力的宽慰我,“是那个女人有问题。假如他有苦衷,肯定在那个女人身上。”
“你调查那个女人了吗?”我想起拍卖会上的情景,里昂对那个女人的态度是有些奇怪。很温柔,但那温柔中带着一点客套和不自然。
“她叫尼娜,其他情况未知。”
“那你还说她有问题?”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问题。”师兄皱皱眉,“她的背景货料无可挑衅,但却让人琢磨不透。”
“天哪,在他被处于死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既然杀掉P先生是为了解除P先生的痛苦,那么杀人的指控就是不存在的。以他那种不容别人侮辱的骄傲性将来说,他应该立即回到哈德斯岛去,证明他的清白。他不是个逃避困难的人,事实上我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他的性格是最强悍坚毅的。
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又背负了什么秘密?他的生活就不能简单点吗?”
“找到他,把事情问明白。”师兄拉我坐下,双手扶着我的肩,“你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就是互相猜测对方的想法,从不当面问个清楚。你应该直接告诉他你的感受,这样会省下不少自我折磨。你要明白,人的性格不同,为人处事也不同,所谓性格决定命运。你要进入他的命运,就得摸准他的调子。”
“他身边有人啊。”我无奈地摊摊手, “如果他在暗中筹划着什么,我冒失出现,就此坏了他的事怎么办?如果又把他置于危险怎么办?”他被李斯特算计那一次就够了,至今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可以等他身边没人时再去找他,他还有独处的时候的。不然,他怎么有时机跑去中国看你?”师兄站直了身子,“而且我调查了尼娜,虽然暂时没摸清她的底,但我查到她订了三天后到南美洲的机票。大约是公务吧,至少会走个几天。”
我愣了,半天才苦涩地说,“师兄,你让我感觉自己像小三,只等着人家的正室离开,就跑去幽会。可是大夫人走了,庄园时还有仆人不是吗?”
“感觉不重要,事实才重要。”师兄的笑容中也有一丝苦味,“至手仆人,如果他连这些也摆不平,就枉称一声亲王殿下了。难道你不想找到他,听他说出事实吗?”
我想。我很想。于是,我决定照师兄说的做。
“他们……住在一起?”我问,心中多少有点忐忑。
“一起住在海滨庄园。”师兄转身望着窗外,“最大的那个。但是,谁又知道同一屋檐下,他们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很好,这样我连地址也不必问了,一路找过去就行。那样的庄园,伯克港不超过十几个,都是沿海而建,而且占地都很大,十几个连起来,几乎覆盖了半条海岸线。
第二天一早,我送走师兄后就去买了辆非运动式自行车。虽然才是春天,但地处热带的伯克港己经有些矣热。我穿着宽大的白色亚麻男式衬衫,白色的裙式短裤,齐膝的彩色条纹袜子和白色沙滩凉鞋,己经长到半长不短的头发披散着,骑着自行车往古堡区而去,未施脂粉的脸,清新得像个女高中生。
一路上,平坦干净的柏油路,高大漂亮的棕桐树,一侧苍翠整洁的庄园,另一侧的白色沙滩、波光碧海,不得不说,景色很是令人心旷神怡。而且因为不是游客区,虽然也有行人在散丆步,但静谧宜人,就连我这满腹心事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美中不足的是我宅得太久,这趟路又不近,很快我就累了,好在也不着忙,干脆走走停停,后来还到沙滩上坐了会儿,然后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三个小时后,当我站到第七个庄园外,立即强烈的感觉到,他就是住在这里的。
正发呆,庄园高大的铁门打开了,一辆车开了出来。我清楚的看到是开特。凯撒开车,后座上坐着里昂和那个尼娜。
不期而遇,擦身而过,那再次的相逢有如春光乍泄,惊鸿一瞥,可是却深深震撼了心灵。得知他死去时,我的心被一种叫痛苦的虫蛀空了。得知他还活着时,我疯了一样的想找他。而当真的见到他站在我面前,我却很平静,似乎不能确认眼都是梦是真。现在再见,我感觉心里埋着的那座火山开始活动,心底的岩浆翻滚着,灼热得我无法忍受,只一瞬间,就狂热的想拥抱着他,因为恐慌着,不知那火山何时爆发。
患得患失,乍暖还寒,不见还好,见到了就丧失了所有理智和精心的准备,前一刻好像还掩藏得很好的情绪,后一刻就无地放矢。去见他!去见他!在看到他的面容闪过的一刹那,我的心口突然被这一件句话涨满着。回头望去,他根本没有着向我,但他搭在车窗上的手,无意识的握紧。
我差点冲动的骑上自行车去追他,终究还是被残存的理智拦了下来。同时,我的心豁然开朗。我为什么要瞻前顾后呢?他是成熟的男人,他知道自已要什么,他也可以面对所有困境。那么我只要找到他,告诉他我心底的话就行了。至于怎么做,他自己会做出选择。
真笨啊,马小乙!
我等,完全不理会时间,只当尼娜一离开庄园,立即就去跑去庄园外。
夜色临近,海上升起淡白色的明月,闪烁着暖昧又诱人的光辉。我骑车骑得飞快,好像晚一秒都是折磨。到达那庄园的大门时,我气喘吁吁的扔掉车子,连门铃也不按,只在心里大喊。
里昂开门!假如你不让我进来,我就一直站着不是!快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此时,里昂正坐在书房里看书,双脚架在书桌上,眼睛盯着书,但根本就没翻过一页。脑海中,虚幻的眼前,都是与我两天前擦肩而过的样子。只是当我开始呼唤他,我们交换过的血液令他产生了强烈的感应,手中的书一下掉在了地上,他也腾地站了起来。
“殿下,怎么了?”开特。凯撒正端着一杯血酒进来,不禁吓了一跳。
“她在外面!”
“谁?哦!可是殿下,会不会是您太想念她了?”开特。凯撒叹了口气。
“怎么办?”
“殿下。 ”开特凯撒无奈地道,“倘若您心里放不下她,不如敞开心胸,也许……她并不怕危险。人类的姑娘,远比咱们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不行。”里昂摇头,“那样的事,我不能再让她经历一次了。况且,她还有她的师兄,待在中国,她才能真正快乐。开特,帮我把她劝走。”
“请恕我无理。”开特为难的鞠了一躬, “恐怕我做不到。就算我不开门,她一个遁术……”
“去试试。”里昂下了命令,转身快速离开。
开特。凯撒苦笑,只得慢吞吞走到屋门边。庄园很大,他不用吸血鬼速度的话,走到院门处至少得二十分钟,这段时间也许可以让他想个对策。
可他才打开屋门,我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没猜错,里昂半天不应我,我已经夫去耐心,凭遁术直接进来了。
“马小乙小姐……”他拦住我的去路。
“他在哪儿?”
“小姐,这恐怕不合规矩……”
“他在哪儿!”我暴喝,吓了开持。凯撒一跳。
“小姐,你这个样子激动得可怕,像来寻仇。”
我已经压抑很久了好不好,感觉心里火山已经开始冒烟了,哪里还硕得什么狗屁规矩!
“不说是吧?我自己找!”我猛力在他的脚面上一跺,在他长声干嚎中,仔细感觉了下,冲着这座大得有如果迷宫的房子深处跑去。
心跳声!我似乎听得到。都说吸血鬼的心脏是不跳动的,但我总是能感觉到他的。到此刻,我什么想法也没了,就是循着感觉走,也不知多久,我终于在这大房子最尽头的地方,发现了一抹光亮。
我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14 干柴烈火(下)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大会客厅,中间铺设着一张长长的会议桌,两边整齐地摆放着很多把椅子,整洁有序得拾人一种冰冷和僵硬感。会客厅大得变态,倒像个小礼堂。会议桌也长得变态,至少有三十米。而里昂就站在长桌的另一头,似乎在住窗外看,从那里大约可以看到通向院门的是道。
我嘭地推开门,他吃了一惊,摹然转过身来。
他瞪大眼睛,抿紧着唇,要紧牙关,后背侍在窗子边,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就那么着着我。好像我们在天地初生的时候初见,好像我是一道来自黑暗中的光,完全迷惑住了他。
我大口喘着气,也盯着他看,一时之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慌乱的与他交换着神色,希望他能安抚我的狂热,让我冷却下来。
“亲王殿下,我拦不住马小姐。”开特。 凯撒循声跑来,无力地解释着。
里昂挥挥手,开特。凯撒如释重负的退下,还体贴的关紧了门。
“你……”他打破沉默,可那沉默是如此紧绷和脆弱,稍加触碰就似拉断了空气的弦、掀起了最深处的波浪、点燃了荒原上的火。
我上前一步,“我就说几句括,完了就走。”我急急地说,好像生怕时间不够似的,所有的感情和话语都住上涌,急于让他听到,让他明白。
他没出声,仿佛示意我说。
可他离我那么远的距离,我胸中的情绪又蒙昧了那么久,感觉被压抑着说不出似的,于是我拉开长桌尽头的一把椅子,一脚踏了上去,就像站在舞台上,就像幼年时在学校犯错,被罚站在高处,被人嘲讽和轻视。可从没有一刻,我感觉自已如此勇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