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殊跟着追了出去,根本没有注意到嘉亲王竟亲自上门探究竟来了。
房间里依然是安静的,火盆里的火吱吱响着,整个房间里的空气温暖而又静谧。
“紫洛你终于还是留下来了,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恨皇兄,毕竟攻打莜国的事情他根本不知晓,直到慕容策犯了事,慕容庆于才禀报的,皇兄也为此震惊苦恼了好久。”
她的眼皮垂了下来,像是在赎罪一样,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略带哽咽地握着紫洛的手,透过她的手指,紫洛能感受到她的诚意。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怪皇上无能吗?要怪只怪他坐的天下的时候并没有收缴兵权。这件事让他感觉他只是个傀儡一样,其实真正难过的不止她一个人,那个他又何尝好过呢?
紫洛用力的回握了她的手,无论如何她是不能迁怒于她的,她只是个单纯善良的郡主,政治上的事情她又知道多少呢?
“别想了,我已经认命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说出这些话,紫洛不觉得自己有丝毫的虚伪,因为她真的是当她是好姐妹的,也只有她才值得信任。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一个男人喝醉的声音,他大声的嚷嚷着,朝紫洛她们的房间过来了,
“新娘子在哪里?出来陪本王喝一杯。”
嘉亲王!紫洛一惊松开了如兰的手,他来干什么,只听的门外的丫鬟在勉强阻拦着,
“王爷,您不能进去。这。。。”
“滚,一边去,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本王说不,活的不耐烦了。”
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门外那丫头的声音略带着委屈地恐惧地做着最后的挣扎,“王爷,真的不能进去啊。”
门已经‘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走路都东倒西歪地男人接着踉跄着步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了两个跟班。一脸的凶神恶煞。
如兰站起身来走到嘉亲王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吆,新娘子怎么不穿喜服啊。”
嘉亲王。浅薄的伸手去摸如兰的脸蛋,如兰反手就将他的手甩开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嘉。。。亲。。。王。。。”
如兰故意将声音拖长了几倍,略带揶揄的调侃着他。
嘉亲王这才定晴一看。脸上浮现着一抹厌恶的表情,“怎么是你?紫洛她人呢?”
紫洛从里面走出来,目不斜视地看着他,这个好像还和季如有一腿的男人,他想干什么,“我在这里。有失远迎,还亲王爷见凉。”
“哼,见凉?”他轻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不怀好意地在紫洛的身上扫视着,“好,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对新娘子单独说。”
屋子里的人没有人动,他的两个跟班看着没人想出去。凶巴巴地喊了起来,“出去。王爷的话,你们没听到啊。”
说着将那两个丫鬟连推带拉的弄出了房间,如兰上前一步挡在紫洛的面前,扬着下巴说道,“我和紫洛是好姐妹,有什么话,当着我说,我想她也不会介意的。”
“你?”嘉亲王,牙龈都咬的快出血了,如兰是皇上最疼最宠的妹妹,这人人皆知,从来没有人敢给她过脸色,嘉亲王脸上努力的做出微笑的样子,“好妹子你王兄我有话要单独对她说,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他的口气转变的快,原本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模样,倾刻间变成了一副笑脸,让人怎么都觉得看着别扭。
如兰刚想拒绝,紫洛不想给她再添麻烦,她知道嘉亲王是个记仇的主儿,如果今天扫了他的颜面,日后恐怕会更难过,她自认为她还残留着紫洛身体对功夫的记忆,一个醉猫一样的嘉亲王是奈何不了她的。
她对如兰点了点头,示意她出去,如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嘉亲王不失时机地说道,“看,新娘子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啊。”
如兰最后用眼神再次征寻紫洛的意见,紫洛看的出来她的担忧,她对她自信的点点头。如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推门出去。
屋子里立刻安静了,紫洛看着嘉亲王那副醉猫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厌烦,但还是强忍着,面带微笑地道,“人都出去了,王爷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他突然上前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扑到紫洛的身上,紫洛一闪便闪开了,他转过身来又冷笑着看着她,“不急,我们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紫洛见她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心里又有点不安,“我的公婆都在外面等你,恐怕王爷在这里久了也不太好吧。”
她想到此时只能拿张夔来压他了,毕竟他现在还是有所顾虑的。此时看到嘉亲王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她真的有些后悔让如兰出去了,没想到动物就是动物,他从来不避讳这是在什么场合,他都敢胆大包天。
他冷笑着,眼睛里却似乎要冒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别跟我提那个老匹夫,要不是他在皇兄面前请皇兄答应这门婚事,你早就是我的拉。”
他的话苍白无力,却非常的露骨,紫洛知道他的意思,此时才知道,原来他之前向图拉腾求亲,除了权力,还真的再打她的主意,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当做一回事。
“王爷,你喝多了。”
紫洛一边后退,躲开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一边想着法子想让他变的清醒。
他却一点都不想醒来,一步步逼地更厉害,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令人接受,他几乎是自言自语道,“你也喜欢我不是吗?如果嫁给我,不比嫁给张彦殊那小子要好的多吗?他有什么好,他什么都给不了你。我呢?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甚至可以让你当皇后。”
紫洛一惊,他喝醉了,真的醉了,但酒后吐真言不是吗?皇后?难道造反的人里面有他,幕后主使是他?她的大脑有点混乱。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和惊天骇言,紫洛不知道是该反抗打他一耳光,还是要演戏套套他口风。
一切容不得她多想,她往后退着,突然脚后跟碰到了什么,接着身子就往后一仰,跌倒在她的婚床上。她已经无路可退了,一不小心摔倒,却给了嘉亲王机会,他猛兽一般的扑上来,就要撕扯紫洛的衣服。
紫洛本能的反抗着,他却略带兴奋地看着她,“还等什么,我一会儿就让张彦殊那小子休了你,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他略带霸道的压在紫洛的身上,大声的喘着粗气,两只眼睛就像是饿狼一般的盯着紫洛的胸口,紫洛拼命的推开他,起身整了整衣服看着满眼通红的嘉亲王,强笑道,“彦殊快过来了,我不想对您不利。”
“我怕他吗?”
嘉亲王怒吼着,此时门开了,正是长风和张彦殊进来了,原来是格拉听说嘉亲王进了新房,偷偷跑去给张彦殊他们报的信。
张彦殊双手有些颤抖的一把将紫洛拉到身边来,冷冷地看着嘉亲王,“王爷,要喝酒,我陪你,夫人不胜酒力,怕是不能陪你了。”
紫洛像看到救星了一般乖乖的躲在张彦殊的身后,等着他替自己出头。轩辕长风对她点了点头,给了她强有力精神上的支持。
“好了,好了,我也想喝,走走,大家让新娘子先休息一下好了。 ”如兰趁机进来,拉住嘉亲王的胳膊,他的脸色本来很难看,正想发作,又有些下不了台,好像还略带点酒醒,也许正后悔该怎么收场,如兰这一拉,他趁势就走了。
可是走到门口扔不忘朝紫洛看了一眼,紫洛的耳朵上少了一只耳环,而耳环正在他的手中握着,是刚才紫洛挣扎的时候掉落的,可是她太惊慌了,以至于根本都没有发现。
紫洛看着他们离去,还有些惊慌失措,她失措的是他说的那句话,“我甚至可以让你当皇后。”嘉亲王的话像锥子一样,一直钻她的心。
他想当皇上吗?他又想叛乱,当年的争斗已经害死了她。现在又要争斗吗?
张彦殊走到她身边,帮她拉了拉衣服,安慰道,“别怕,等我回来。”
好像紫洛真的是和他结婚一样,他竟开始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关切的眼神和话语。长风目送他离开,这才走到紫洛身边,拉住她的手,他长长的睫毛又垂了下来,“你真傻,你不该让他一个人进来的。”
是啊,他是虎狼之心,什么事做不出来。可是万幸他们及时赶来了,紫洛感激地看了格拉一眼,“我会小心的。不过,刚才他的话,让人。。。”
话没说完,外面的丫鬟敲门,“少夫人,老爷太太让奴才送了莲子羹来,压惊。”
紫洛让她拿进来放到桌子上,心里却是更加的愤怒,这两个两东西,刚才那样的时刻他们都装做不知道,不想得罪嘉亲王,竟想让他沾她的便宜吗?现在又来当什么好人,紫洛心里想着,哼,总会让你们一样一样的全都还回来的。
她忘了刚才要和长风说的话,也忘了张彦殊刚才为了救她不惜和嘉亲王撕破脸皮的样子,她的心里现在只有恨,更多的恨。。。。。。
098有心栽花,花不开
天气越来越冷了,已经到了深冬。
天空有些阴郁,空气变的奇冷,在外面吸入的空气,到了肺里感觉要结成冰。从内到外,刺骨的冰冷。
街上的行人,裹着厚厚的衣服,匆匆地往回赶,仿佛要先躲开这寒冷的侵袭。
不一会儿,灰色的天空开始飘雪了,一片片,一点点,白白的,如同棉絮一样的飞落下来。落在屋顶上,树枝上,小摊贩的摊子上,行人的头上,身上。
紫洛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一大片一大片地将地面都遮盖了。院子里的梅花枝条上也落满了白皑皑的雪。
她的思绪又飞向了远方,塞外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牧民们有足够的牧草喂养牲口吗?天朝派去接管那里的人是谁?对牧民们好不好?图拉腾在哪里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门“吱”地一声响,长风和红叶进来了,夹带着外面的一股寒气侵入屋子。
“来,来,来,少夫人,这是老夫人派人给你炖的鸡汤啊,听说是吃了大补啊。”
红叶不知是调侃还是什么,他将那裕如派人送来的鸡汤放到红木桌上,半流口水地对紫洛说。他不等紫洛说话,已经开始盛到碗里了。
屋内的空气一下子就充斥了一股鲜嫩的鸡汤味。
“你们喝吧,我不喝。”
紫洛知道那裕如打的什么主意,这些天她没派人少来烦她,说什么要赶紧给她生个孙子,这样才能拴住男人的心,不然,她也难保彦殊不会很快的娶小。
不过紫洛看到她那心急如焚的样子,心里却很痛快。她就是让她断子绝孙,她和张彦殊根本就是假成亲,两人都已达成共识的,任她想白了头,也是生不出孙子的。
“还让我们喝啊,看看近来我都胖了,我快成孕妇了。”
红叶调侃着,看着长风,他正在笑嘻嘻地吃着橘子,金黄的橘子。在他的手里一掰就成了两半,他熟练的剥出一片放到嘴里,很享受的样子。细细地嚼着,不由自主地发出感慨,“恩,好甜。”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气我了,快点把它喝了给我送出去。这味道我已经闻腻了,恐怕日后都不会喜欢吃鸡汤了。”
紫洛看着长风和红叶故意在气她,她十分不愉快的说。这都是裕如自作主张,自从新婚的第二天就开始说不住的给他加营养,为了早日抱孙子,都已经快魔怔了。
“张彦殊去哪里了。我得找他谈谈。”
紫洛起身推开窗子,一阵风夹着雪花飘了进来,扑在脸上。一阵刺骨。紫洛不得不重新将窗子关好,这些天张彦殊天天进朝,现在他已经不单单是个护卫了,已经是侍郎的职务了,这都是张夔的安排。
红叶听她这么说。一边喝着鸡汤一边略带感慨的说,“少夫人呐。最近天朝局势动荡啊。”
这少夫人虽然是开完笑的叫法,却让紫洛浑身的不自在,特别是在长风的面前,有人这样叫她的时候,她总觉的这是一种侮辱,也是对长风的侮辱。
她略带愧疚的看向长风,却发现他丝毫没有不愉快的神情,还在悠然自得的吃着橘子。她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手中剩下的半个橘子抢了过来,“吃,吃,吃。你怎么会吃的下啊。你不为我感到难过吗?”
长风惊讶的看着她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耸着肩笑着,“你真是个笨丫头,不知道顺其自然这个道理吗?为什么有的吃不吃,有的喝不喝呢?反正又不用你来操心,花的也不是你的钱。跟自己过去不干嘛。”
说着他又从紫洛的手中将那半个已经剥开的橘子抢了回去,“拿来,这个橘子可是很甜的。”说着他剥了一瓣塞到紫洛的嘴里,“来,尝尝,别老苦着一张脸,人都变成苦瓜了。”
紫洛含着他塞到嘴里的橘子,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液,顺着舌尖滑到心底。刚才那鸡汤的油腻感一下子跑的无影无踪了。
恩,这橘子还真是好吃,红叶笑着端起碗来,“就是,你这是跟自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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