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六殿阎君轻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这得从这个时空的由来说起,因为我们每天都有一些功过无法评说的灵魂无法处理,当然也包括你这样的一些意外,这些灵魂既不能留阴间也不能投胎转世,为了解决这样问题,我们就专门开辟了一个空间,用来安置这些灵魂,在这个空间里并没有赏善罚恶使来记载他们的一生功过,也就是说这个空间是完全自由的,就是你象上辈子那杀人盈野,等你寿元尽了的时候,也能干干净净做鬼,不会下十八层地狱受罚,也不会被剥夺六道轮回的权利,每个到这个空间的灵魂,都是干干净净地来,又干干净净地走的,就象是所让他们打发时间用的游乐场……”
天下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虚幻的?……”她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样的意思了,只是顺着直觉脱口而出。
六殿阎君意味深长地说道:“假做真时假亦真啊,你何苦执著于表相呢?反正这一辈子都是你在活,想平平静静,想轰轰烈烈,都由得你,这不是很好吗?你不是最想过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那就随心所欲地过下去好了……”
天下感觉头有些大,这些东西一下子充斥在脑海里,一时之间怎么也理不清,她摇了摇头,问道:“如果是象你说的那样,这里只是个游乐场,那我在这里也做不出什么来,干嘛八殿阎君还那样的表情啊?”
六殿阎君瞄了一眼八殿阎君的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问题出在你是云家的女儿上……”
“什么意思?”天下挑着眉问道。
六殿阎君一脸后悔莫及的表情,说道:“任何时空都是有周期性的,你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也不例外,八弟当初在创造这个时空的时候为了省事,安排了云氏一族的存在,每当云家最后一个女儿死后,这个时空就会重归混沌,一切从头再开始……”
“这关我什么事啊?虽然我这辈的外婆姓云,可是我怎么也不能算是云家的女儿吧?”天下越发地不解了。
“唉,云家每一代都只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也都是云家的女儿生的!”六殿阎君无奈地解释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那好吧,就算我是云家的女儿,那又怎么样了?你们干嘛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天下觉得有点晕,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你怎么还没明白啊?云家这代的女儿该是个死胎呀,你那个娘就该是云家最后一个女人了,她死之后,就该重归混沌了,可偏偏我把你转到这个该是死胎的云家女儿身上了,这样,你即是云家的女儿,可又不是云家的女儿,这个时空一个弄不好,就会错乱掉,一旦出了事,那可就是六道众生的劫难了!”六殿阎君急的真跳脚。
天下有些明白了,撇了撇嘴,说道:“说到底,这还是你们的工作失误嘛,怎么能赖到我身上呢?不过,毕竟相识一场,看在你们这么可怜的份上,说说吧,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
天下良好的态度让六殿阎君大感安慰,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其实不难,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了,你既然在不该活的时候活了,就千万不能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们来解决,当然,做为补偿,我们在这个时空为你安排了一个惊喜,保你喜欢!……”
“惊喜?什么惊喜?”天下有些好奇地问。
六殿阎君暧昧地笑着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让我把你的心血赔给你吗?”
天下莫名其妙地问道:“心血?什么心血?”
“丈夫啊!你不是说好男人不好找,嫁出去不容易吗?这次就当我还债了,人我给你一起带来了,别再说我欠你了啊……”六殿阎君的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天下一把揪住了。
天下刚想细问,偏偏一直默不作声的小鬼头在喊了起来:“快,快让她的魂魄归体,离魂引压制不住了……”
天下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一直站在远处的八殿阎君倏地出现到了她的面前,长袖一挥间,她便飘飘乎乎、眩眩晕晕的朝着一个地方跌了下去……
第一章 身世凄迷 第十二节 安排
更新时间:2007…3…7 9:23:00 本章字数:4705
痛!然后是酸、是麻,总之天下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叫嚣着难受,比死难受多了,抑制不住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从她嘴里传了出来,隐约感觉到不断有人在她身边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也隐约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略带些沧桑的声音在怒吼着。
天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还魂了,可是,她的思绪却还深深地陷在六殿阎君的话里,他说的那个惊喜,会是那个人吗?会是她的明染吗?染真的跟她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吗?……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喜?是悲?是恨?她只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不为什么六道众生,只为了想要再见明染一面,只想真真正正地守他一生……
“水……水……”干涸的嗓子里冒出几个嘶哑的单字后,天下立刻感到有人用棉布沾了水轻拭她皲裂的唇,接着又有少许甘露划过喉间,她没有精力理会外界因她这几个字带来的一阵慌乱,就又陷入了昏睡之中,只是心中有了活下去的欲望的她,不知不觉地运起护体玄功,慢慢地修复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再次醒来的天下迷迷乎乎地睁开了眼睛,是深夜了,桌上的牛油蜡烛已经燃烧过半了,定了定神打量了一下四周,天下非常确定自己已经被救了,因为她现在正躺在自己的屋里,自己的床上。她努力地回忆着,试图记起倒地的那一刻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人,可是只是徒劳,脑海里只剩了一团模糊。
天下正盯着床头的缨络出神,突然听到“咣当——”一声脆响,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到床前喊道:“姑娘醒了——姑娘醒了——”正是沁月!
然后一阵脚步踢踏之声传来,原本略嫌空旷的屋子立刻拥挤了起来,走在最前面的人,居然是靠山王——杨林!
天下看到杨林,先是一愣,然后又一脸的恍然,接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天道她多久没哭过了,可是这会儿泪珠儿就象是不受控制一样的一双一对地往下落,委屈的样子把杨林的心灼得一阵疼痛。
杨林快步走到床前坐下,轻轻地用他那双属于军人的粗糙的手擦拭着天下的泪痕,略带哽咽地说道:“天下乖,不怕了,醒了就没事了,有爹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来害你了,不怕了,不怕了啊……”在杨林的哄慰下,天下缓缓地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隐约间又听到杨林在大吼:“大夫呢?在哪儿呢?怎么还没来?……”
……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天下的伤势一日好过一日,虽是气血仍虚,但已无性命之忧,只需好好调养些时日,自可康健如昔。
那些大夫一个个直夸天下身体底子好,其它的内伤、外伤、大伤、小伤就不说了,就单单是胸口中的那一箭,就没几个人能撑的下去的,可天下愣是给挺过来了,而且自从清醒后,伤势的好转的速度让人不禁瞠目结舌
在大夫确认天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第二天,杨林就回了登州,临行前还没忘了调来的三百大头兵在护卫在庄子周围。而天下虽然躺在床上可也没闲着,每天都把时间用在了调息练功上。
她从出生以来,就没有好好练过功夫,每天就是得过且过,浑浑噩噩地不知所谓,这次大难不死,又突然得到了一个一直藏在她心底的人的消息,让她生出了无穷的希望,让她想要变强!
当天下终于可以下地略微走动走动的时候,已经距离受伤那日一个多月了,而杨林也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在他的主持下简单地操办了云殊的丧事。
丧事虽然简单,但天下的身体依然有些顶不住,早早地就被人抬回房里歇着了,到了后半晌闲下来的时候,杨林来找天下说话。
“跟我回登州吧,大夫说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杨林坐在桌边抿了口茶说道。
天下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窗外开的正艳的海棠花,慵懒地说道:“不要,我要留在家里。”
“你这不是胡闹吗?这里不安全,我又不能天天待在这儿,万一再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杨林一脸疲惫地说道。
天下缓缓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杨林,说道:“就是这里不安全,我现在才不能走,我这里还有一大家子人,他们都是跟随母亲多年的旧部,我怎么可以在这时候撇下他们不管?而且,娘一生的基业都在这里,我不能让它毁在我手上……”说到这里,天下语气缓了一缓,又扭头看向窗外的海棠:“你真的能保护的了我吗?虽然你也姓杨,可是要保护我的人却不该是你……”
杨林手里杯子滑了一下,他却仿佛并未感倾出的茶水流在他的手上,只是语音中带着痛地说道:“你,你都知道了?你娘,都,告诉你了?她都说了些什么?”问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杨林里眼的痛已经消失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加一种茫然。
天下摇了摇头,说道:“只有几个名字而已,她什么都没有来的及说,就永远的离我而去了,只是这几个名字就已经足够我明白很多了,而其他的那些旁枝末节,我无意追究,因为我答应过娘,不会为她报仇,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前尘往事于我尽付云烟,以后我只是我,我也姓云,天下这个名字,也不会再属于我了,以后大家还是各过各的日子,各得各的自在的好,我不想一辈子都陷在凄迷的身世里无法自拔,更不想被人当做一根刺在心上的刺,日日夜夜寝食不安的想除掉我……”
杨林站起身来,走到软榻前,把天下抱到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天下,你是杨家的天下,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在你娘为大隋付出了那么多之后,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天下,你身体里流着杨家的血,就注定这场纷争你躲不了、逃不掉,而我,就是那个唯一能保护你的人!保护你,是我当年答应你娘的,她从最初便已料到了今天这样的结果,只是路是她自己选的,我这个局外人甚至没有资格替她抱不平……”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用眼神打断天下想说的话,接着说道:“你放不下你娘的旧部,放不下她一生的基业,这我都可以理解,甚至我也觉得你该好好做好打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甚至聪明的都不象个孩子,为自己多留条保命的后路,我也可以多放心些,这样,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把这里事情打理一下,然后就搬到登州去,这三个月里,我也要做一些安排,以后登州就会是你的家,你在这里做的一切,都可以在登州继续,我绝不干涉,如何?”
天下把头埋进杨林的胸襟,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次受伤似乎让她变脆弱了很多,总是患得患失的,可是她也明白杨林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点着头用模糊中哽咽的声音轻轻说道:“好!”
杨林眼眶也红了起来,柔柔地拍着天下的背,一时之间两人一片沉默。
过了好半晌,杨林才将已熟睡的天下放回到了榻上,用锦被盖好,静静地看着天下那张与云殊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庞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好半晌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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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仅仅安排一些事情来说,还是尽够的。
原来当天来偷袭的人,其他的人一概被诛,可是独孤陀却重伤逃离。天下其实心里明白,这独孤陀怕是杨林故意放走的,其用意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可是这样一来天一阁就暴露出来了,如果不尽早转移,一定是损失惨重。所以早在天下受伤之初,鹰叔便已出发去各地着手尽行相关事宜了。
这次各地的损失都不算太重,只长安据点被查抄了,其他各地虽然风声很紧,却安全无虞,足见平时他们在隐踪匿迹方面是下了大功夫的,所以鹰叔只用了两个多月就回来了。
本来鹰叔和嫣娘都不太赞成天下去登州的,怕她陷进去的太深会出事,天下便把杨林的那番话说给他们听,三人分析之后,都觉得暂躲在杨林身边是最安全的。
不过天一阁的日常运营却不能停,尤其是要加强对宫里、对独孤家的监视,朝局方面也不能放松,因为这些都是能影响到他们的未来的重要方面。
策划多日,当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三人总算松了口气,坐在一起喝茶。
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