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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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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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就一直跟着他了?”
  楼氏点头道:“大人还在军营时,我便以家眷的身份留在镇上。后来大人调任建州录事参军,妾身便随大人一块儿去了建州。大人一到任上,便修书给家中,说要接了姐姐和公婆来建州。谁能料想,大人的姨娘鬼心眼那么多,为了嫁自家闺女,背着大人闹出了一场退婚的笑话。姐姐,退婚之事真非大人所愿,大人心里是日夜想着姐姐的,这一点妾身是早就知道的。”
  初真垂下眼眸,略带伤感的口吻说道:“如今他身边有你,你伺候着不也一样吗?”
  “这怎么能一样呢?妾身与大人成婚,那是迫不得已的,况且妾身清白已为歼人所污,怎配再伺候大人?妾身留在大人身边,只不过是想借大人之力,查出灭我满门的元凶。大仇得报之日,妾身必会离开戚府。姐姐若因为妾身的缘故不肯去建州,那妾身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所以,还请姐姐体谅,容妾身在府中待上一段日子,若姐姐不肯,妾身也没脸面留在戚府了!”
  初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能把你这些前情旧事全盘相告,实在为难你了。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把自己被别人玷污的事情轻易说出来。可是,我不去建州,并非完全因为你。虽说下午那阵,听见你说你是汝年的小妾,我的确很难过,难得就像天塌下来似的。不过,我从打定主意跟汝年退婚那日起,心里就清楚,汝年身边有什么样的女人,有几个女人,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干系了。难过虽难过,可哭过也有好了。只是去建州之事,我确实办不到,还请你转告汝年,好好寻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过他的日子吧!”
  楼氏着急道:“既然并非完全因为我,那又是因为什么?姐姐瞧着并非已经忘却了大人,为什么又不肯去建州呢?”
  初真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兴许我觉得配不上他了吧!原本他只是蒙顶山下一个卖茶的小东家,眼前却成了州府参军……”
  “那又如何?这正是姐姐福气,姐姐怎么能轻易让给别人呢?”楼氏苦劝道。
  “你知道吗?有些夫妻能共患难却无法共富贵,你就这样告诉他吧!时候不早了,夫人请回吧!”
  楼氏见初真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好起了身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锦囊,递到初真手里道:“这是临走时,大人吩咐妾身交给姐姐的。姐姐不去建州,妾身真的没法回去交差,还请姐姐务必把这个收下,否则妾身不敢再回建州了。”
  初真接过时,听见里面有银铃的声音,心里一紧便猜到是什么东西了。送走楼氏后,她回了房间,从锦囊里取出了一个银锁,还有一张叠好的短签。那银锁正是之前托刘汉明交还给戚老爹的。大概马大娘去建州时,一并带去了给汝年,而如今汝年又把这银锁退还了她。
  至于那花签上,寥寥写着一行字,笔迹甚为熟悉,初真一看就滚出两汪清澈的泪水:勿退婚,守前誓,夫念。
  初真此时觉着已是很满足了,至少汝年没有那么薄情寡性,并未真正地忘记过她。只是一个河东,一个河西,隔岸对望还行,要相守一生,似乎是很遥远的事。
  正当她看着银锁和花签伤心时,宝梳他们叽叽喳喳地进了院门。她忙擦了擦眼泪,将这两样东西收了起来,稍微理了理妆容,还没走出去,宝梳便推门进来喊道:“阮初真,跑哪儿去了?躲藏地下了吗?”
  “谁躲藏地下去了?”初真笑道,“跑哪儿去找我了?”
  “差点没在护城河里去捞你了!夏夜想跳下去找你,好在我们拉住了,要不然你就得赔人家一条命了!哎,刚才到底跑哪儿去了?”宝梳搭着初真肩笑问道,“是不是跑哪个角落里去咒骂你家戚汝年了?哦,不对,什么你家啊?阎王家的!阎王家的!”
  “哈哈哈……说得对!”海樱也跟着奔了进来,把门一关道,“就是阎王家的!初真,别想那什么戚汝年了,今晚把我们吓了好大一跳呢!夏夜真想跳下护城河去找你了!想想,痴情的何止是戚汝年,眼前就有一个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去庞府

  “说什么?”初真轻轻地拍了她脑门一下笑道。
  “真的真的!”宝梳也故作一脸正经地对初真道,“今晚最紧张的人是夏夜,你说这么冷的天儿,他能急出一身热汗来也不容易啊!哎,说真的,我以前吧,还觉得夏夜有点没正形儿,不过现下瞧着吧,还真是挺痴心的!他跟你,也算青梅竹马吧?比那戚汝年差吗?不差啊!”
  “对对对!今晚我也看出来了,夏夜对你是真心的!”海樱忙附和道。
  “你们真是的!”初真分别又给了这两人几下,哭笑不得道,“怎么都改行说媒了?真怕我嫁不出去赖着你们啊?先前是贾秀才,这会儿又来夏夜了,有完没完了呢?管好你们自己吧!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跟汉明叔道个谦,叫他担心了!”
  “别去了!”海樱一把拉回初真道,“这会儿估摸着正在训我哥呢!”
  “刘达怎么了?”
  “今儿在外头晃荡了一日,刚刚才被我们从茶馆里逮回来!我爹说他一进城,心都散了,明儿一早就带他回去好好收拾一顿!对了,宝梳,”海樱转头问已经躺上了*的宝梳道,“明儿你回去不回去?”
  “怎么不回去?”宝梳抱着枕头反问道。
  “那你不去跟你家阮曲尘打声招呼吗?”
  “什么我们家的?跟戚汝年一样,都是阎王家的!我累死了,”宝梳翻了个身,抱着初真睡的那个枕头道,“我先睡了,你们慢慢玩儿吧!”
  “东西还没收拾呢!”初真拍了她屁股一下道,“明儿一早就要走,先收拾了东西再说吧!下午睡了那么久还觉着累?你该不会有了娃了吧?”
  “那么一回就有了?”宝梳眯着眼睛嘀咕道,“他阮曲尘又不是神枪手!”
  “哈哈哈……”海樱和初真都乐了起来。
  宝梳不管她们怎么乐,合眼就睡着了。初真什么时候睡的她也不知道,就听见整夜耳边时不时地有铜铃的声音,闹得她做梦都梦见马脖子上的铃铛了。
  天蒙蒙亮时,宝梳就醒了。一翻身,屋内亮着灯烛呢,不用问初真准已经起*去灶屋烧水煮早饭了。她打了个哈欠,穿上衣裳,迈着睡软了的腿儿,眯着朦胧的眼睛开门出去了。刚走到院子的一半,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她一边问是谁,一边走过去把门打开了,还没等她抬头问话,敲门的人便问道:“还没醒?”
  “阮曲尘?”她懒懒地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这货!一大清早的,来送行啊?
  “昨晚没睡好?”曲尘看着她这一脸疲倦的样子问道。
  “你这么早来干什么?送行啊?太客气了吧?”宝梳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往院子里走去。
  “准备走了吗?”曲尘跟着进来问道。
  “是啊,怎么了?”
  “昨上午下毒的事还没查清楚,你,初真还有海樱,暂时不能走。”
  宝梳伸长的胳膊立刻僵了一下,转头问道:“不是吧?查不清楚我们还不能走了?你们慢慢查呗,横竖不是我们下的毒就行了。”
  “这事儿我已经跟老爷说了,老爷说要彻查,那我自然要来问问你们三个了。”
  “什么意思啊?”宝梳单手叉腰地问道,“怀疑我们下毒吗?”
  “循例要问问,再说了,你那绣班不着急开吧?”
  “很着急的,管家大人!”宝梳瞪了曲尘一眼,往后坐在了石桌上抄手道,“问吧!想问什么赶紧问,问完我们好走了!”
  “初真和海樱呢?”
  “一个还没起来,一个已经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开始干活儿了,要我把她们叫来吗?”
  “吃过早饭,随我去趟庞府。”
  “不用吧?还去庞府?真把我们当犯人了?”
  “这是老爷的意思,去去又怎么了?会吃了你吗?”
  “我要回去弄绣班的事儿啊!在这儿已经耽误了整整三日了,再不回去弄,我怕早茶汛都过了,损失你赔啊!”
  “我赔。”
  “我……”
  宝梳跟曲尘正在斗嘴时,夏夜从房里听见声音走出来,伸了个懒腰笑道:“哟?曲尘啊!这么早?来送你媳妇的?”
  “快去洗漱!再跟初真海樱说一声儿,今儿你们是回不去的。”曲尘抬手在宝梳腰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后,往夏夜跟前走去了。宝梳嘟嘴瞪了曲尘一眼,揉着她的小腰往灶屋里去了。
  “铺子装得如何?”曲尘走到夏夜跟前问道。
  “再有几日就可以了,”夏夜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道,“要不这会儿去瞧瞧?重新弄过一回就是好看多了!”
  “不必了,我还得回庞府去。等铺子弄好了,拿着这张单子到金岭货栈去把这批东西取回来。”
  夏夜拿过单子看了两眼道:“哪儿来的?才这么点工夫你不可能能凑齐这么多味药材。”
  “回头再告诉你怎么来的。记得,以你的名义去取。”
  “放心,这点我还是清楚的!对了,真是来送媳妇的?我说你这么个能干人,连个媳妇都留不住,有点怂了吧?”
  “总比连媳妇都娶不上的好,不是吗?”曲尘带着挑衅的笑容说道。
  “我是不娶吗?我是找不着合适的,宁缺毋滥好不好?我……”夏夜说到这儿时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初真正朝两人这儿走来。他立刻笑问道:“初真,昨晚睡得还好吧?”
  “挺好的,”初真冲夏夜笑了笑,然后问曲尘道,“哥吃过早饭没?听宝梳说,我们今儿走不了了?”
  “得跟我去趟庞府。”
  “那蕊蕊和凝儿怎么办?一会儿汉明叔他们都要回去了,夏夜又要忙前面铺子的事儿,我们都去了庞府,她们俩怎么办?”
  “交给我就行了,初真!”夏夜忙笑道,“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呢?昨儿你和宝梳不在的时候,那两小丫头就在前面铺子里帮我贴药签子呢!我看着你放心吧,保准丢不了,还给你喂得好好的!放心跟着曲尘去庞府吧,别瞎担心了!”
  初真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只能先麻烦你一会儿了……”
  “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初真,都是一个村的,你老跟我客气,有什么好客气的?灶屋里要不要我帮忙?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这几日总是你起来做早饭,宝梳跟海樱那两丫头就知道偷懒,说起来啊,”夏夜一脸“义愤填膺”地指着曲尘道,“宝梳都是给你惯的!连饭都不会做,算哪门子媳妇儿,你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这就扯远了,”初真笑着接过话道,“做几顿早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横竖我也起得早,宝梳起不来的。哥,你就在这儿吃早饭吧?”
  “嗯。”曲尘点了点头,拉着夏夜去他屋说事情去了。
  初真回到灶屋,动作麻利地找出灰面,开始和面。刚刚洗完脸的宝梳端着铜盆从后门进来,问道:“你还真给阮曲尘做面?别伺候得太好了吧?”
  “曲尘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村一趟,更别提吃我做的面了,他以前最喜欢吃大伯娘做的,我这手艺多多少少也是大伯娘教的,应该差不了多少,横竖也快当,费不了多少工夫。不过说起来,宝梳,”初真停下手转头道,“你好歹是曲尘的媳妇,是不是该跟我学这么一手,往后好做给曲尘吃吧?”
  “我又没打算跟他长相厮守,学什么学呢?”宝梳放下铜板,坐到灶膛前暖了暖手,问道,“哎,你昨晚到底在弄什么东西啊?一晚上听见铜铃响,你买了什么铃铛吗?”
  “呃……”初真揉面的手略顿了顿道,“是汝年……把从前定亲送的银铃铛又还回来了……”
  “是吗?”宝梳抬头问她道,“什么时候?戚汝年回来了?”
  “是汝年那小妾昨晚来过。”
  “然后呢?你跟她打了一架?”
  “你以为我是你呢!”初真一边揉面一边笑道,“没事儿跟她打什么架?她就是来说一回,自己怎么嫁给汝年的,还把那铜铃铛还给了我。”
  “说说!”宝梳赶紧凑过去,帮着初真添粉添水道,“到底她是怎么嫁给戚汝年的?”
  早饭做好后,刘汉明等人也起*了。在厅堂里吃早饭时,海樱听说暂时不能回去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刘汉明本来不放心,但曲尘一再保证,等问完话后会派人送回雾重村,他这才答应了。
  吃过早饭后,刘汉明父子套上赁来了牛车,拖着满满一车东西回家去了。初凝初蕊留跟着夏夜去前面铺子玩了,曲尘则带着姐妹三个往庞府去了。
  四人是从庞府侧门进去的,因为侧门离曲尘的谢花阁最近。进了府后,海樱一直东张西望,这儿瞧瞧那儿摸摸,连假山都想去爬两下。宝梳和初真忙一左一右地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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