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连道:“很顺利!属下已经吩咐人将那一片全封了,半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那个阮曲尘没拦着?”安西王不屑地问道。
“他是想拦,但他没那个胆儿。”
“哼哼,算他识相!一个买卖人敢跟本王斗,真是不知死活!上回他帮着收留我凌云社的两个叛徒,这回我就得让他知道知道得罪本王是什么下场!对了,抓点紧,趁这段时间封了场,仔细找找有没有牛儿虎说的那些东西。”
“属下会多派几个人手过去帮忙。不过王爷,您真信牛二虎说的?”
“蔡王留下来的东西到底在哪儿谁说得清楚?但凡有可能的地方都得找!不能放过一丝线索!本王招兵买马全靠那些东西了!你亲自看着点,别叫那些人偷懒,有没有尽快向本王回复!”
“知道了,王爷!另外,那个于方您打算怎么处置?交给道悟吗?”
安西王冷冷一笑道:“交给他?那可真便宜他了!为了一张上京城防图就要本王大动干戈,几次去衙门里要人,他真当自己是本王的座上宾了?那个于方本王是不会轻易交给他的,稍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她有什么大用处?”
“哼,她不是想杀阮曲尘报大仇吗?正好合了本王的心意!你说,本王怎能不成全她?那个阮曲尘不知好歹,本王就借于方的手好好教训好训她,也是应该的!”
窦连恭维道:“王爷英明!”
“你记住了,你最近就给本王盯紧了那边,那边才是大事儿,别的事儿你都不用管了。”
“明白!”
这天晚上,漆黑的夜幕下,里弦书院后面靠东边的一处未修完的庭院里。两三盏油灯照着,五六个人正在挥汗如雨地挖着。旁边廊檐下,窦连抄手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挖开的地方道:“都卖力点!再往下挖一些!挖出东西你们才有好报酬!”
忽然,其中一个人的锄头下响起了当的一声。窦连立刻喊道:“停!拿灯盏来!”
立刻有人点亮了两盏灯笼。窦连忙拿到坑边往里一看,只见泥土之下露出了一个像箱子角的东西,他顿时兴奋了起来,指着那一处吩咐道:“就那地方!使劲挖!赶快!”
一番挖刨之后,那东西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果真是一只大箱子,而且是铁箱子。几个人费了老大的劲儿,这才将那只大铁箱子从土里头拱了出来。
铁箱子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满身都是锈斑,似乎有些年头了。箱子上还有一把大锁,方形的,形状很奇怪,窦连看了老半天也没弄懂是什么锁。其实以他的智商,他根本不会知道这就是鲁班锁。
见没法弄开,窦连吩咐手下去找马车来,打算拉回王府再说。临走前,他叮嘱那几个人道:“继续挖,别停!指不定下面还有更多的东西呢!一旦挖到,立刻来王府禀报!”
随后,窦连带着那个大铁箱子坐马车离开了。那几个人又开始继续挖了起来。挖着挖着,其中一个忽然栽倒在土坑里,险些被另外一个人挖了脑袋。余下的人一惊,都停下了锄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倒下去的人。
就在他们惊诧时,第二个人也忽然倒下了。有人立刻惧怕地叫了起来:“怎么回事?有人!有人!有人在搞鬼!”
话音刚落,这个人也仰头倒了下去,剩下的三个人脸色全白了,惶恐地向漆黑的四周看了几眼,忽然丢开手里的锄头,慌慌张张地朝院外跑去。刚跑到门口,一个人影忽然闪过,声音抖得跟电池没电的复读机似的:“别……走……别……走……”
“啊!”这三个人惊叫了一声,慌忙转身往另外一边跑去。这时,屋顶上也跳下一个人,单手叉腰,拦住他们的去路道;“嚷什么嚷?就这么点胆儿还敢半夜出来挖宝,赶紧缩回你们娘胎里重新生一回吧!”
“你你你你你你……”那三个人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你什么你?给我老实点!不许叫不许闹!詹晓宁,你还在那儿装什么鬼啊?赶紧过来把他们全都绑了!”
“不用绑了吧?看他们抖得跟筛糠似的,我怕绳子紧一点就得要了他们的命了!”院门口那个人影缓缓走了过来,在他们每人屁股上踹了一脚道,“吃里爬外的家伙!你们是替谁做工的啊?拿阮家的银子替安西王府挖宝,你们倒想得挺美的呢!”
“宁爷饶命!”当中的鲁班头立刻下跪求饶道。
“饶什么命啊?宁什么爷啊?你正儿八经的爷还没来呢,他要是来了,你们这三个都可以直接躺你们挖的那个坑安息了!我问你,鲁班头,你们大半夜的在这儿挖什么呢?”詹晓宁问道。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在挖什么啊!”鲁班头叫屈道。
“不说是吧?小爷我可没什么耐心……”
“不不不,不是我不肯说,是我真的不知道在挖什么啊!”鲁班头忙解释道,“他们只是叫我们挖,也没告诉我们到底是在挖什么呀!”
“他们?安西王府的人?”
“对对对,就是那个窦侍卫,是那个窦侍卫叫我们挖的。”
“白挖?”
“这……”
“还不说实话是吧?郑女侠,”詹晓宁朝站在他对面的郑甜儿喊了一声道,“该你出招了,是活埋还是下毒啊?”
郑甜儿扫了这三人一眼,不屑道:“下毒太费本钱了,毒药也得拿钱买呢!正好这儿有现成的坑儿,拖过去埋了就是了,省事儿又省劲儿!”
“别别别!”鲁班头忙又跪向了郑甜儿道,“郑姑娘!郑姑娘你高抬贵手!我家里还有老小呢!我就是出来混口饭吃,不想把命没了啊!真是那个窦侍卫让我们来挖的。自然,不是白挖,他给报酬的。他说了,要是真挖着好东西,就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
“那他是怎么找上你们的?”郑甜儿问道。
“我有个拜把子的兄弟在安西王府当厨子,窦侍卫让他来找我的。”
“都挖着些什么啊?”
“前几日一样儿东西都没挖着,真的真的!就今晚,就刚刚,才挖出了一个大铁箱子!那箱子可沉了,我们五六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上来。窦侍卫已经带着那箱子回王府去了,叫我们几个继续在这儿挖着。”
郑甜儿点点头道:“算你识相!行了,继续挖吧!”
“继续……继续挖?”
“不想挖?自己跳坑里把自己埋了也行!”
“是是是,我挖我挖!”
三个人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捡起锄头又开始挖了。詹晓宁和郑甜儿则站在大坑边,像两个监工似的盯着他们。与此同时,正往安西王府飞奔的马车忽然在半路上停了下来。坐在车厢内的窦连暗暗一惊,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了?“
赶马的手下指了指前面,他伸出头一望,马前面站着三个人,打头的居然是阮曲尘!他立刻拿起自己的佩刀跳下马车,上前喝问道:“阮曲尘,好狗不挡道,赶紧让开!”
☆、第四百九十三章 想跟你生儿子
曲尘反背着手,站在路中间道:“辛苦窦侍卫了,东西就送到这儿行了。”
“你敢!”窦连指着曲尘喝道。
“为什么不敢?东西是从我那片地上挖出来的,我为什么不能拿回去?安西王很缺银子花吗?居然已经沦落到跑我地头上挖东西卖了,想想还真可悲!”
“我警告你阮曲尘!你敢劫了这箱子东西,你在临安城绝对没好日子过!”
曲尘淡淡地笑了笑道:“话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劫了这箱子?好像是你们安西王府的人趁着月黑风高,从我地盘上偷了这箱子吧?放心,辛苦费我不会少了你们的,毕竟你们也是花了大力气才挖出了这么个箱子。”
窦连脸色发紧道:“你少废话,阮曲尘!箱子是我们安西王府的,跟你有什么干系?你最好让开,否则,别怪我以扰乱办差的名义抓你回去!”
曲尘冷哼了一声道:“真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呢!偷了别人的东西还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看起来你家王爷的家教真糟蹋透顶了!侯安,看着你家老板娘,退一边去!”
站在曲尘身边的宝梳仰头问道:“相公,你要打架吗?”
曲尘冲窦连挑衅地笑了笑,回答她道:“不是要打架,是相公想耍猴给你看,看不看?”她掩嘴一笑道:“那相公你小心点,耍猴也是有危险的哦!”
“知道了,站远点。”
宝梳和侯安退到了十步之外。曲尘往窦连跟前走了几步,面浮轻笑道:“怎么还不动手?在等什么?等你的王爷派人来增援你吗?我想你应该没那个机会了。”
窦连脸色沉青道:“阮曲尘,你果真想跟我们安西王府为敌吗?”
“与你们安西王府为敌又如何?明日一早,你就会带一队人马来围剿我阮府吗?这天下乱成这样,一个小小的王爷又算得了什么?还比不过一个山大王。”
“你……”
“回去告诉你家安西王,要银子自己挣去。随便杀个人,封块地,再三更半夜地挖坑刨地,我都替他累得慌。堂堂一个王爷,一个监国之臣,怎么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太丢我们大宋子民的脸了。他要是真的缺银子,可以来问我借,大不了利息我算他便宜点。”
窦连磨了磨牙*道:“阮曲尘,你欺人太甚了!”说罢,他拔出锋利明亮的长刀朝曲尘头上砍去。曲尘一个后回旋,躲开了他这一劈。他喝了一声,另外两个手下也一块儿扑了上去。
旁边的宝梳看得眼皮子都跳了,忙对侯安道:“哎,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啊?赶紧去帮你家老板啊!”
侯安一脸轻松地笑道:“没那个必要!要是这些小虾米都要我出手帮忙的话,那老板就不是老板了!老板娘您就放心吧!老板的身手您还不清楚吗?”
”说真的,我还真没看他动过手……“宝梳的声音越来越轻了,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曲尘身上。曲尘一以敌三,应对自如,出招利索干脆,不出十招,便将窦连那两个手下踹到了一边。窦连手里的刀在他面前也像瞎了眼似的,刀刀不中。最后,他侧身一闪,再加一个肘击,将窦连打了个鼻血飞溅,顺便还将窦连的手腕一扣,用膝盖把刀往上撞飞了。
”哐当“一声,那刀落在了窦连身后老远的地方。窦连掩着哗哗流血的鼻子,步伐踉跄地往马车边退去。他着实没想到,曲尘这么个买卖人身手居然这么好!
曲尘收了手,轻弹了一下衣袖道:“还打吗,窦侍卫?“
“阮曲尘,”窦连满眼愤怒地看着他说道,“拿了这只箱子,你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别小瞧我们家王爷,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就随时恭候了。“曲尘轻笑了笑道。
“好,那你就候着!”窦连抛下这句狠话后,带着他那两个手下狼狈地跑了。
曲尘转过头来时,看见宝梳傻呆呆地愣在那儿,两只手像猫爪子似的放在嘴边,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打个架也吓着你了?”
“相公,”宝梳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曲尘道,“我想跟你生儿子!”
“扑哧”一声,旁边侯安猛的就笑了出来。曲尘也觉得好笑,拍了拍宝梳的脑袋问道:“莫名其面地冒这么一句,你到底是怎么了?”
宝梳一脸认真地说道:“人家真的是想跟你生儿子呀!一个不够,两个才行!相公你刚才实在太太太太帅了!这么好的基因可不能浪费了!得多生几个儿子来惠及别人家的姑娘,这也是造福人间的好事儿啊!”
“傻了吧?”曲尘捧着她的脸左右晃了两下道,“看我打回架就想生儿子了?早知道我何必费那么多唇舌呢?让你多看我打几回架不就好了吗?靳老板娘,魂儿回来没有?嗯?”
宝梳花痴痴地冲他一笑道:“还没有……我还在想,要是能多生几个像相公这样的儿子,我带着出门逛街,那该多气派啊!个个都像相公这么帅,个个都像相公这么好身手,哇!想想都觉得很棒呢!”
一番话夸得曲尘心里很受用,要不是侯安在旁边,他真想赏宝梳一个长长的吻。侯安也很知趣,走开去牵马了,留那两口子打情骂俏去。随后,三人坐着马车回了阮府,将铁箱子搬到了宝梳院子里。
他们回去不久后,詹晓宁和郑甜儿也回来了,说继续往下挖也没看见什么东西了,估计就那一只箱子而已。曲尘把夏夜和汝年也叫来了,开始琢磨箱子上那个鲁班锁。汝年很来劲儿,搬了张凳子,坐箱子前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年年,能开不?”夏夜坐在树下的榻上,一边跟曲尘喝酒一边问道。
汝年埋头于开锁,道:“再叫我年年我抽死你,信不信?这种锁最不容易开了,而这把又特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