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小姐还要执意在这儿丢脸的话,我想老爷不介意我把你绑回去!吴妈妈,邓妈妈,送了小姐回去!”
“阮曲尘!”
曲尘没理庞亭玉了,瞄了一眼那些伙计问道:“其余人是等着扣工钱吗?”
伙计们一听这话,赶紧都各自散开了。围观的人一散开,躲在后面瞧热闹的宝梳和元宵就不可避免地被暴露了。宝梳正想拉上元宵和朝霞悄悄溜走时,耳边又传来了曲尘的声音:“靳宝梳,上哪儿去?”
☆、第六十八章 去账房反思
“呃……”宝梳脚步一顿,心里多少还是咯噔了一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闹完堂子就想走?”曲尘走了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问道。
“呵呵……”宝梳干笑了两声道,“你是不是误会了,阮大管家?我呢,不是来闹堂子的,只是想让你的伙计为他那种狗眼看人低的行为好好反思反思!那样完全不利于你们鸢尾阁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绸缎庄发展啊!我纯粹一片好意呢!”
“行,先去账房,你自己先好好反思反思!”
“不用了吧……”
“侯安,看着元宵和那位姑娘!”曲尘说罢拽起宝梳的胳膊就往楼上走去。宝梳一边跟着他上楼一边掰着他的手说道:“君子动手不动口的,阮曲尘,你这算不算绑架啊?放手,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曲尘没再多说一句话,在众人诧异惊愕不解纳闷的复杂目光中,把宝梳强行拉上了二楼。庞亭玉完全愣在了原地,拳头捏得紧紧的;而一副虚虚弱弱,委委屈屈模样的芳郁也目瞪口呆地盯着二楼的楼梯口,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随后,庞亭玉愤然地离开了大堂,坐轿子回府去了。芳郁则被红珠和一个伙计扶上了二楼,送到了曲尘的账房里。一起进来的孙掌柜目光好奇地打量了宝梳一眼,然后问曲尘道:“大管家,您看,今日这事儿该怎么处置啊?”
“先去看好你的大堂,这儿不用你担心了。”
“是是是。”孙掌管略微不满地瞥了曲尘一眼,转身出了账房。
账房内,有种怪异的氛围在蔓延。一直嚷嚷着背疼的芳郁时不时地偷偷打量坐在对面的宝梳,宝梳则有些不耐烦地玩着腰上的香囊,曲尘从书桌的小抽屉里取出了一张交钞,扔在桌上道:“红珠,把这收着。”
芳郁看了一眼,忙道:“怎好让阮爷您出钱替我看伤呢?今日也是我自己嘴太多了,招惹到了三小姐,我还担心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呢!怎么好再收您的银子?”
“这儿有一百两,其中二十两是给你的汤药费,余下的八十两是这个月的月钱。回去告诉你家妈妈,从下个月起,你的牌子可以重新挂出来了。”
“什么?”芳郁一惊,顾不得背上疼痛,挣扎着站起了身着急问道,“阮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要我重新挂牌子,难道说您不打算包着我了?”
“啊?”宝梳小小地吃了一惊,转头看着曲尘道,“还养金丝雀呢!怪不得刚才你大女人拼了命地想打她,原来由头在这儿啊!哦哟,阮曲尘,我真是觉得你这管家没白当呢!”
“大女人?什么大女人?”芳郁纳闷地看着宝梳问道。
“就是刚才那位庞三小姐咯!”
“阮爷跟她根本就一点事儿也没有,她怎么算是阮爷的大女人呢?你别胡说了!”
“那你是?”
“我……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啊?”芳郁从刚才就一直很奇怪,这会儿终于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宝梳正想编个来头时,曲尘忽然淡淡地插了一句:“前女人!”
宝梳一愣,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曲尘。曲尘回了她一个俊俊的白眼道:“你不是总这么说吗?我是你前男人,前男人,那你自然就是我前女人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六十九章 前女人
“前女人?”芳郁大吃了一惊,忙问曲尘道,“难道她之前也跟过您?”
“差不多吧。”曲尘这样答道。
“什么叫差不多啊?”宝梳一拍椅子扶手,不服气道,“我很丢你脸面吗,阮曲尘?告诉她我是你原配,你觉得丢脸了?”
听到原配二字,芳郁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惊愕地看着宝梳问道:“你是阮爷的原配?老家那个被休的?”
“不好意思,你说法有误!”宝梳慎重其事地纠正道,“不休,是我本人主动跟他和离的,主动,明白吗?这种货色我玩腻了不要的,姑娘我劝你也别要了,另外去寻个高大上的吧,省得误了你终身呢!”
“可我听说是阮爷休了你,还说阮爷当初是被逼娶你的。阮爷跟你也没什么感情,所以才不要你的。”芳郁有些不甘地说道。
宝梳嘴皮子抖了两滚恶笑出来,斜眼瞪着曲尘道:“姑娘啊,我跟你阮爷没感情是真的,可谁不要谁那就得再论了!想不到我人在老家,城里倒还有这么多流言呢!看来你阮爷为了把自己捧上天,没少把我往泥巴里踩呢!休我?阮曲尘,信不信姑奶奶现成就写封休夫书把你先休了?”
“要写就写,”曲尘略带挑衅的目光看着她道,“写好了和你手头上那张和离书一块儿送到衙门去办了,看衙门里到底认哪张?”
“这个嘛……再说吧!”宝梳的笑容有点尴尬了,抬手指了指芳郁道,“我的事儿不急,包你二女人这事儿比较急一点。”
“和离书带来了吗?”曲尘笑容怪异地问她道。
“带了啊!”宝梳故作镇定地说道,“说好了要送去衙门的,我肯定带了。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衙门里有位朋友,把和离书交给他,事情会办得比较快当。”
“不用了……”
“衙门里办事很拖沓的,我估计你在城里也待不了几日,也想早点跟我这个前男人脱清干系吧?那就把和离给我,我去办。”
“啊……那什么……呃……呃……真的不用了!”宝梳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想到一个借口,“禄成哥说了他在衙门里也有熟人,就不劳烦你这日理万机的大管家了,不麻烦了,呵呵……”
曲尘看着她那认真辩解的劲儿,忍不住好笑了起来。芳郁在旁边瞧着,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儿了,忙娇滴滴地唤了一声:“阮爷……”
“到此为止吧!”曲尘顺手翻了翻面前的账本道,“我说过的话不会再收回来的。”
“为什么,阮爷?”芳郁楚楚可怜地问道。
“你心知肚明,喜欢钱的女人好打发,想法太多了的女人我没兴趣。”
“您是怪我今日招惹了庞三小姐吗?大不了我往后再也不去招惹她了,好不好,阮爷?”芳郁的声音柔得快成棉花糖了。
“你招惹谁都跟我没干系,你很清楚我们之间只是一笔买卖而已。”
“可阮爷您明知道我心里只有您……”
“心里有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是不是都得招呼着?拿了银子走人。”
“阮爷……”
☆、第七十章 拿钱走人吧姑娘
“我说姑娘啊,”宝梳听的鸡皮子疙瘩全起来了,忍不住抬头对芳郁道,“我劝你,有银子拿的时候就拿吧!这个男人打发女人都是这样的,我比你惨多了,跟了他六年,二百两银子就打发了,你都算好的了,每个月还有八十两银子的收成呢!”
芳郁不理宝梳说什么,泪光涟涟地望着曲尘,就是不肯走。
“来人!”
“阮爷!”芳郁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含泪哀求道,“求您就收了我吧!就算做个丫头在您身边伺候我也愿意!求您了,我真的不想待在胜芳馆里了!”
“我给你的银子足够你离开胜芳馆了。”
“可我离开了又如何?我根本不知道该上哪儿去,该依靠谁!”芳郁跪在地上哭道,“我这辈子接第一个恩客便是您,我也只想跟着您!”
宝梳吐了吐舌头,用手指指着曲尘摇头叹息道:“秦兽!”
“阮爷,您就当做回好事,留了我在您身边吧!我指定好好伺候您,就算您往后真入赘了庞家,娶了庞三小姐,我也会像伺候您一样伺候她的!”
“红珠,扶你家姑娘回去。”曲尘的态度很坚决。
“阮爷!您当真要如此狠心吗?”芳郁伤心道。
“狠心?”曲尘低头拨了拨算盘珠子,口气淡淡地说道,“你给我消息,我付你酬劳,这本是一笔再清不过的买卖。难道你还想从中多得些什么?是我狠心,还是你太贪心了?”两句话说得芳郁哑口无言。
“来人!”
一伙计推门进来问道:“大管家,有何吩咐?”
“送芳郁姑娘回去。”
伙计走到芳郁身边,弯腰道:“芳郁姑娘,请吧!”
芳郁眼泪汪汪,百般不舍地起了身,颇为幽怨地看了曲尘一眼,这才缓缓转身出去了。等她走后,宝梳有些好奇地转头问曲尘:“你跟她买消息?从她那儿能买到什么消息?”
“你去买一回不就知道了?”曲尘端起茶抿了一口道,“话说回来,你没事跑鸢尾阁来闹什么堂子?很闲啊?”
宝梳清了清嗓子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来闹场子的,是你们那伙计腰板不好,几匹布头就压垮了,留着有什么用?索性辞了算了!”
“你打算在城里留几日?汪禄成没跟你一块儿吗?”曲尘岔开话题问道。
“禄成哥和桂姐去了他们老东家那儿,本打算这两日买好东西就回去的,可眼下也不知道他们脱不脱得开身,对了,你把我叫上来干什么啊?反省也反省够了,看你跟你二女人打情骂俏也看过了,是不是该让我走了?”
“下回心里再不痛快,直接来找我出气,别干这种闹场子的事儿,怎么给扔出去都不知道,”曲尘略带责备的口吻,看着她说道,“你以为你那两下子能抵得住多少人呢?警惕心已经够差的,惹祸的心还这么狂躁,仔细哪日真闯出祸来谁给你收拾去?”
宝梳不服气地鼓了鼓腮帮子道:“你放心好了,横竖不会去麻烦你的。”
曲尘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笑了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硬呢?”
☆、第七十一章 不耽误你回府挨骂了
“以前你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发现?”
“对了,刚才你不是说要写什么休夫书吗?写出来给我瞧瞧?”
“没空!”宝梳挑起柳眉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书桌前抄手问道,“问完了没?我还有事儿要忙呢!可以走了吧?”
“你来鸢尾阁除了闹事儿之外,还有别的东西要买吗?”
“有是有,不过啊,”宝梳一脸嫌弃地摇头道,“你们鸢尾阁的东西太贵了,那种湖绿色的小布就要十两银子十尺,简直就是暴利嘛!我可不想给你们这些歼商坑,换别家吧!走了!”
宝梳刚转身,那叫侯安的随从便推门进来。曲尘抬头问道:“有事?”侯安道:“大管家,夫人派人来叫您即刻回府一趟。”
“哈哈!”宝梳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抖肩笑了笑道,“哎呀呀!有人要挨骂了哟!只怕那上门女婿都要做不成了吧?哈哈哈……真开心呀!走了,阮大管家,不耽误你回府挨骂去了,拜拜!”
“记得把和离书送到衙门去!”曲尘冷不丁地在她背后冒了一句。她刚踏出门槛的脚不由地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笑容诡异道:“您放心,我保准送去!”
“要是嫌慢,我可以帮你。”曲尘笑得比她还诡异。
“不用,回去挨你的骂吧,走了!”
宝梳说完立刻出了账房门,噔噔噔地下了楼,溜得比兔子还快。她暂时不想让阮曲尘知道她把和离书给丢了,虽说丢没丢都一样,这货都是要去庞府做上门女婿的,岂会不承认跟自己和离的事实?但鉴于这货有些阴险狡诈,还是别让他知道为好!
到了大堂,宝梳左顾右盼了好几眼才看见元宵和朝霞。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正在堂子最南边的圆桌旁喝着茶说着小话,每人面前还搁着两块颜色鲜艳的衣料。元宵见她走过来了,忙招手喊道:“宝梳姐,我们在这儿呢!”
“呵!”宝梳看了一眼那些衣料,叉腰问道,“俩小富婆儿啊!连这鸢尾阁的衣料你们也敢买?元宵,我记得你身上就二两银子吧?”
元宵笑道:“不是我们买的,是那个侯安哥哥送的。”
“侯安送的?”宝梳诧异地问道,“他为什么要送你衣料啊?看上你了?”
元宵脸一红,嘟嘴道:“哪儿有呀!那个侯安哥哥说了,算是刚才伙计招呼不周的赔礼儿了。”
“你们也敢收?”宝梳总觉得哪儿怪怪的,用手捻了捻那几块布料,除了元宵刚才看上的那块贵价绸缎外,其余的也都是好货。
“侯安哥哥还说了,我是表姐夫……”
“打住,”宝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