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呕一声,随即提拉起裙摆追上他。
“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我追在灏南身后,不曾靠近,便已是问起了他来,“究竟什么事。”
灏南把玩着手中不知何时摘取的一朵野花,望了望天,而后又将一手置放额前挡住迎面的阳光,片刻之后,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我急急地问,“那事不好说吗?”
见我问,灏南一脸认真地侧过头来,随即忽然绽出笑颜,指了不远处的农舍道,“我还不曾用午膳,走,讨点东西吃去。”
什么!
一惊一乍的,居然只是因了看见炊烟袅袅的农舍!
“凌—灏—南!”我一字一顿,向他证明着此时被耍弄后的我是多么地忿怒!
“快点。”灏南催促一声,“我饿坏了。”
话落,不及我反应过来,他已是拉着我的手向那农舍跑去。
“喂!”
我终是没能再忍下去,一双眸子恶狠狠地瞪过去,双手挣了两下,然而,只是徒劳。
“倘若想要知道,你便哄我高兴。”灏南突然侧转过头来,冲着我舒展开了眉眼,“何时高兴了,指不定脱口便说出来了。”
可恶!
我斜眸瞪着灏南,腾出来的那只手已是握得铮铮响。
不过半年未见,何时变成他凌灏南将我耍弄地团团转了?按照以往来说,分明此时说这话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嘛!
凌灏南,你这个千古第一大厌恶!恶人!
“莫在心中偷偷骂我。”我心中方是想罢,便听得灏南侧眸对我这般说,一时心虚,只能将原本准备骂他的话通通给撤换去了。
果然,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不是白混的,真当鬼一样的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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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独倚阑干挽情丝(二)第二更
灏南拉着我走近篱笆围起来的农舍时,里边的农妇正是在清理桌子,见我们俩个不速之客抵达,又见我们衣冠齐整布料名贵,便立时放下手中的碗碟,将双手背在身后,使劲往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是迎了出来,瞧了眼灏南,继而望着我道,“两位可是有事?”
农妇战战兢兢,好似怕我们找她什么麻烦似的。
灏南浅缓一笑,瞧了眼农妇收拾一半的碗筷,随即将整间农舍环视一圈后,瞥了眼置放角落的几个芋头道,“不瞒老人家你,我们夫妇俩途径此地,却找不着落脚之处,如今腹中饥饿,不知能否同老人家你讨点东西吃。”
灏南话落,已是拿出一锭十两的碎银子塞给了农妇。
绢但见那农妇微微一怔,随即指了那收拾了一半的桌子道,“可不巧,这饭食刚用完,何况,咱们农家米糙,怎能让这位爷与夫人……”
“我不是——”见那农妇当真将我唤作夫人时,顿时暗自捏了捏手。
凌灏南,若是以往,骗吃骗喝的时候,我不是应该成为你那奄奄一息的表妹吗?为何现如今却是夫人了!
颊“无所谓,能饱腹便好。 ”灏南打断我,将农妇推却过来的银子重新塞了过去,而后扬手指了地上的芋头道,“我们不要别的,将那些芋头给我们就好,我家夫人手巧,自能做出一番美味来。”
凌灏南!
过分了啊!
我何时下过厨,我何时能做出美味的饭食来?给我几个芋头,当我天神下凡的,勾勾手指便能有一桌的美味不成?
“是吗?”那农妇见灏南只管她要廉价的芋头,摊开手瞧了眼手中的银子,而后又是瞥了眼芋头,随后赶紧走了过去,捏起布袄下摆,而后将地上所有的芋头通通兜了起来,走至我们跟前时,见我们衣袄华贵,顿了片刻,又赶紧折身走向里屋用布巾包裹起来,而后走向我,冲我递了过来。
“多谢了。”在我伸手接过之前,灏南已是先一步自农妇手中拿过,冲她点头微笑,随即又拍了拍我的肩,在我斜眼过去时,漾了一脸的笑,“夫人,走吧,如若不然,宝宝们该饿坏了。”
宝宝?!还们?
凌—灏—南!你毁我清誉!
“怎么,爷同夫人这般年轻,便是有孩子了?”农妇非常不懂瞧人眼色地在我们身后问着,“男孩女孩儿?若是女孩儿可就不得了,人家说,姑娘长大了像爹,这爷长得那么俊,倘若是姑娘,日后定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
农妇说话间只顾着瞧灏南,说到“一等一”时,还不忘冲着灏南竖起拇指。
“哪里的话,倘若是姑娘,像娘也不错,孩子的娘,可也称得上倾国倾城了。”灏南含笑望着我笑,我瞥一眼他,而后又瞥一眼那皮笑肉不笑的农妇,一时间很是明白,那农妇在心里想些什么了。
此时的农妇定是在想,这般丑陋的丫头,能当上这爷的夫人便已经是老天无眼了,倘若日后孩子再像她,指不定还有没有第二个眼瞎的主来娶了她走。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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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南宫旻一道自醉八仙内出来时,他易容成了一个年迈的老者,而我则是办成了他的闺女,并且还将脸擦黄,在脸上点了密密麻麻的黑点,这副丑陋的模样,莫说农妇觉着丑,连亲自给这张脸上了妆的自己,也依然会嫌弃地干呕一声。
这倒是难为了一路拥了我前来的灏南,他没吐是个奇迹,现如今还能望着这张脸唤出夫人,更是奇迹。
“走吧。”灏南轻轻揽过我僵硬的双肩,微一用力,推了我便往前走,“夫人。”
只两字,又是惹得我即将抓狂!
凌灏南,这短短时间内,究竟要坏我几次清誉才甘心,究竟要如何才会觉得便宜占够了,自此封口停手啊!啊!
“凌—灏—南!”我冲着他拧出自以为极其阴鸷的笑,孰料灏南却如春风拂面般地将唇角一漾,“走吧,我负责生火,你负责将芋头吃了。”
我横眉冷对,将心中怒火一压再压,斜着他道,“谁说我要负责——”
“你要为夫喂你?”灏南将双眉皱了皱,不消片刻又是舒展开来,“好啊。”
好你个头!
完全瞎扯我的意思!
“你!”
“记住,你要哄得我高兴才是。”灏南一手提着装了芋头的包袱,另一手推着我向前走,在我侧眸狠狠瞪去之时,他依然是好脾气地冲我笑着,见我瞪得越发狠了,他反倒是无辜地挑挑眉,俨然一副“我待你如此好,你何故对我这般脸色”的茫然样。
若是再叫不知情的人瞧见了,当真便是以为我在欺负他了。
“感情真好。”在转出农舍的那一刹,那农妇亦是跟着走了出来,远远的,望着我们远去的背影,她不禁感叹一声。
我都怀疑,那农妇到现在定也想不通为何灏南这样的俊逸若仙的男子会找了我这副尊容的丑姑娘,可是……
便是在农妇诧异的眸光之中,我不禁突发奇想,倘若有一日,我当真变得如此模样,可还会有人真心待我?而之前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的,究竟是因了我是傅卿,抑或是,因了这空有的皮囊?
色衰而爱迟,我是人,终会容颜苍老,倘若那些人只是贪图我的年轻,我的美貌,待我容颜苍老那日,可还有人随伴左右?
鱼玄机如此,年老色衰时,终不敌她年轻貌美的婢子。
那么。
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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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结局,额又在评论区贴调查了,汗……我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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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独倚阑干挽情丝(三)第一更
叫灏南推离了农舍后,我们便沿着条小河一路走,我依然想着方才那个问题,灏南则是默默无言地伴在一侧,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忽听得灏南在身后唤我,我短怔之后才是慢慢转过身去,那时他折了朵不知名的野花拈在手中转着。
嫩黄的花瓣,金黄的蕊儿,色彩抢眼,倒真是好看。
“喏,给你戴。”灏南话落,便要向着我的发鬓插来,我将头一偏,生生躲过,睇了他一眼,随后又以眼神指了他手中的那朵花儿道,“拈花惹草,随意摘取路上野花,不正经的人才这么做。”
叫我莫名攻击,灏南无辜地挑了挑眉,随后趁我不注意,强行将那花儿***我鬓间,之后微微侧眸,不知是瞧着那花儿抑或是瞧着我,总之,少顷,他便是弯了眉眼笑起来,“世间野花何其多,我却偏要了你这朵。”
绢无赖!
我瞪他一眼,见他笑得越发绚烂,心却是莫名地慌了,之后索性探手摸向他插上我鬓间的那朵花儿,随即取下用力丢在地上,末了,还不忘补上两脚。
抬眸那一刻,我瞧见他僵硬在唇畔的笑容,虽说心中仍有不忍,然而……
颊望着灏南,终是说出了心中最想说的,“灏南,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强扭的瓜不甜的,霸道得来的感情维持不了多久的,更何况,我的性子同阿承一样,要么不爱,要么深爱,倘若认定了,我是永世不会改的啊!
我不过一个普通的姑娘,世间比我好的千千万万多了去,可为何偏偏只要我?我那么坏,那么骄纵,那么任性,我不值得,当真不值得!我不信后宫三千,会没有一个女子比我好的!
灏南只是习惯了同我在一起,习惯,定只是习惯而已,其实倘若他越过我向后看去,后边还是有很多很多曼妙女子任其挑选的。
习惯。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习惯,那个可怕到要人命的东西,当真是我们都无能为力改变的。
“你走快些,我当真饿了。”灏南仿若未闻的向前走,似是挑到了处好地方,立时回转身来,见我顿在原地,冲着我点了点布巾中的芋头,随即又指了不远处一个临河的地方,“小时候我们曾经偷了人家的芋头来烤,你还记得吗?”
我瞥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走近,薄唇启开时,只是冷漠地丢给他四个字。
“不记得了。”
灏南的面上,依然绽着笑,虽显几分僵硬,然而却无碍他隽秀的容颜。
“有一次,我们在河边烤地瓜,大风吹来,那火苗烧着了一旁的芦苇,之后一直蔓延到河畔整片芦苇烧了起来,那场火烧得那么大,还有村民跑出来追打我们,你不小心跌进了泥坑里,最后是我背着你逃跑的,这……总该记得了吧?”
我依然面无神色,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我同灏南相隔一步之遥,在只剩这一步后,便再没有让自己靠近。
河畔的风,携带着春日的温暖,自我同灏南身边穿插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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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的眸子微微皱了下,随即又是绽开那熟悉的笑容,“没事,我记得就好。”
他伸手过来,本是要拉我手来的,我却将手向后一甩,之后绕过他,以下颚点了点河畔灏南选的那个位置道,“那里是吗?”
不等他开口,我已是向着那里走去。
走至灏南选的地方,我自四周挑选了些断裂易燃的枯枝,随后取过农妇放在布巾中的火折子,费力地生起火来。
我一直便觉得,生火是小事,以往每每看他都十分容易的事,不知为何自己努力了半天,那枯枝就是不燃,即便燃起了些,不过多会儿便又是熄了,重复几次后,我终是没了那耐性,再瞥一眼淡笑摇头的灏南,心中闷气顿生,立时将手中的断枝扔了好些远去,“我不吃了,倘若你要吃,便自己生火吧。”
我蹲坐下来,两手搁放膝盖上,而后望着河面怔怔地出神。
灏南摇了摇头拿起地上的火折子,随后一撩他那身名贵的袍子,撕下一团足够用的布料,随后以火折子点燃,待火苗窜上来时,又赶紧将断木枯枝放了上去,“你方才那般没错,只是放树枝时急了些,欲速则不达,越想快,却反而压熄了火。”
我心中本就不待见他了,现如今听他同我说着什么,也只不过是一只耳进一只耳出,根本不拿来映入心中。
原本打算便那么不理灏南的,孰料无知的我又是挑了个烟大的地方坐着,那风只一吹,便是呛得我眼泪直流,我呛了两声,随后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灏南见了,忙是关切地询问一声,见我被烟熏得答不出话来,便佯嗔一句,“怎么那么多次了,总喜欢挑烟大的地方坐?风自哪儿吹过来,哪儿就烟大,上次不是同你说过了,怎么又是忘了?”
我叫烟熏得难受,现如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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