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染怔怔的看着焕儿,面容安详,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缓缓将手伸了进去紧紧握着他的小手有些软,但是,却冰冷刺骨,久握一刻就多一分,被冰刃切害般的痛楚,却怎么也不愿松开
她的心肝宝贝,一个人待在这里,一定很害怕,她知道,焕儿最胆小了,怕黑,怕冷,更怕孤单。
她的心忍不住抽痛起来……
已经三天了,焕儿还保持着三天前的样子,没有发生一丝变化。
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上官玥,问出心中的疑问“焕儿的身体为什么没有发生变他
上官玥的眸光温润如水,淡声解棒道:“焕儿口中含着千年寒玉,这块玉,能保身体一直不腐不化,但是,这寒玉,必须在极寒的温度之下,才能发挥这种奇妙的能力。轻云染听到他的话,带着雾气的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水光,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哽咽的声音,闷闷传来,“谢谢!”
太好了他的焕儿,可以免受虫啮蚁噬之苦,即使是永远的沉睡也好她只要能偶尔看他一眼,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上官玥的身子轻颤,忽然,感觉有道暖湿的液休,缓缓的落进他的颈项,顺着他的脉络流淌,灼痛了他的心。
他悠悠一叹,手温柔的轻抚她的发安慰,沉声道“轻儿,还有一件事情,我得要征求你的意见。”
轻云染轻轻抿唇,抬起头,看着他,低问“什么事?”
上官玥深吸一。气,淡淡道“冰窖不是长久保焕儿身体的最佳之地,如果你愿意我想尽快带焕儿去北辰国的洛城,城市的北方有个叫,不融雪山,的地方,那里终年冰雪不融,我想在那儿,替焕儿建一座陵墓。”轻云染侧抽了一口气心中翻涌起不小的动荡,黑琉璃般的眼珠,深深的望着他,那里面清幽得像是一泓深潭。
北方的极寒之地,为了安顿好焕儿,她必须亲自要去一趟北辰。
许久,轻声吐出一个字:“好。
上官玥的黑眸中,浮现一抹拨散迷雾的暖意,伸手将她发葛垂落的青丝,挽于耳后动作轻缓而温柔。
这亲昵的举动他做得愈来愈自然。
他微微扯起嘴角,温和的说道:“夜深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去北辰。”
轻云染微微一愣,这么快。她都还没有着手调查下毒的事,这是她的一块心病,是长在心上的血痴,被人用力撕开,就会鲜血淋淋。
不过,眼下,焕儿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翌日。
轻云染早早起身,梳洗完毕后,就开始整理着行装,因为,前往北辰路途遥远,她必须细心的准备好一切。
门外,传来珍儿恭敬的声音“姑娘,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闻声,轻云染昂起头来,淡漠的睨了门。一眼,低声应道:“进来吧
珍儿打开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食盘,上面冒着热气的清粥,馒头,还有几样调味的小菜。
她迅速走到桌边,将食物放到桌上,走到轻云染跟前,轻声道“姑娘,您快过来用膳吧,行李,让奴婢来整理好了轻云染摇摇头淡淡道:“差不多了!她理好床上堆放的物品,迅速站身,莲步轻移,走过来圆桌前坐下。
这时,门口一抹柔和的白光乍现,一道颀长优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轻云染的眼前。
一袭不变的月白锦袍飘遣脱俗,清俊的绝色容颜,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温和的暖意,仙人般出尘的气质,让人心神一动。
珍儿迎上前去,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公子。”
上官玥眼眸未移,缓步走了进来,对她挥挥手,珍儿立即会意,赶紧躬身退了下去。轻云染侧过眸看了他一眼邀请道:“上官,用过早膳没有,如果没有一起用吧
上官玥微笑着坐下,淡淡道“我已经用过了。”
他心中有些高兴,她终于,肯从痛苦的迷雾中走出来了,尽管,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但是,眼中还有着无法割舍的隐痛。
不过,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始……
人不能总是缅怀悲伤的过去试着冲破这道坎,接下来的路,即使再遇到相同的痛苦,也能坚强的走下去。
轻云染先喝了一口清粥暖胃,轻咬着馒头咀嚼,好像很久没有像好好吃过东西,只是,让她介意的是,上官玥的目光,一直未从她脸上离开。
她的心不禁揣着几分复杂与不安。
这段痛苦的日子,一直是他陪在她身边,她十分感激他,但是,偶尔接触到炙热的视线,心竟忍不住悸动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关怀与休贴,让她变得如此慌乱失措,像一道心的枷锁,让她深陷这深情的网中,无法自拨。
她早就做了决定,她会继续留在清云山庄,除非他赶她走,不然,她是不会主动离开的…
即使焕儿不在了,并不代表,往日的恩情一笔勾消,他对她的救命之恩,不能忘,而且,她必须找出给焕儿下毒的凶手。
只是,一直相处下去她怕会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上官玥安静的看着她把东西吃完,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温声提醒道看看还有此什么要带在身上。轻云染摇摇头,看着一眼床上的包袄,淡淡道:都已经收拾好了。
上官玥微微一笑,淡淡道“那好我们随时都可以起程。
轻云染和上官玥,以及送行的管家、侍卫、丫鬟一行人走到山庄正门……
突然,轻云染的身形定住,目光渐渐冷凝起来,她蓦然看到不远处,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没有死,因为她的一时心软,他活下来了。
不过,上天何其残忍,原来那日,她所说的报应,真的应验了!父债子偿,他若生,便意味着焕儿要死。
命运,竟是如此让人的无奈,心痛、心酸。
萧宸轩坐在金制的轮椅上,保护他安仝的暗卫,被他摒退到一旁。
他俊容苍白得毫无血色,眼中带着悲痛欲绝的苦楚,深深纠结,几乎让他窒息。
他深深地绞视著她,那深刻见骨的眼神,心酸得让人忍不住落泪。
轻云染的面容很快恢复平静淡漠的眸中没有一筷情绪起伏仿佛见到一个陌生人,迅速转过头去,对着上官玥淡淡一笑,“走吧!
看到这一幕。
萧宸轩觉得全身陡然冰冷,她明明看到他了,还能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对着身旁的男子,嫣然一笑,这简直就是在用刀子挖他的心!
与其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拥入怀,他宁可死在她的手里,这样,也许心就不会痛了,
上官玥略有深意的看了轻云染一眼,淡淡道:“需不需要我…轻云染扬手示意,打断了他要说出口的话“他并没打算现身不必理会!“说完,目光直直的落在马车后方,一个铁制的箱子上。
那里面承载着她的骨血,她要亲自送他到北国的极寒之地。
上官玥眉头不由拧紧眸光瞥向远处的萧宸轩,对方的眼中,突然出现一股狂乱的戾气,仿佛刚才那一幕,勾起他心底最伤痛的记忆。
他的心,不禁紧了一下,因为,那样的眼神,他也曾有过。轻云染背着包袱,迅速进入马车,上官玥紧随其后,没多久,车厢内传出上官玥淡淡的声音,“行云,起程吧!”
“驾……”
行云大喝一声,马鞭一扬,骏马嘶蹄,丰轮滚滚。
萧宸轩的眉头紧蹙,目光紧紧追随着轻云染的身影,真到她隐入车内,再也看不见方才不舍的转头,一句一顿道“斩庭,驾车,跟着他们。
胸口上的伤,每说一个字,都会牵动伤。痛楚加俱。
斩庭的神色一紧,沉声劝阻道:恕属下多嘴,王爷您重伤未愈,怎么经得起长途跛涉,请王爷三思。
萧宸轩眯紧眸子,冷冷道:本王招你回来,并不是要听你多话。
斩庭垂下头,无奈的拱手道“属下遵命!”
通住北辰的官道上,几辆马车均速的行驶着,道旁古木森森,路上偶尔行走的行人都是匆匆而过。
车厢内上官玥轻轻的握住轻云染的手,低声问道:“轻儿,闷不闷?轻云染摇摇头,不落痕迹的将手轻轻抽回,拿起桌几上的茶壶,刮了两杯清茶,端上一杯递给上官玥道:上官,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我心中有愧。
见到萧宸轩的那一刻,她站在上官玥面前明白了什么叫自惭形秽。
她是一个为了性命,可以牺牲清白的女人,有何面目见到他面前,接受她的好,接受他的情”
上官玥淡然一笑,笑容温暖得像是春日里的初阳放下茶杯,淡淡道“我没有想过要你回报什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轻云染抿下一口茶,品位着由涩到甜的过程,“上官,谢谢你”
上官玥淡淡一笑,摇摇头道“我说过,不用跟我说谢。”
轻云渠眼眸澄澈,认真的说道:“上官,是你将我从地狱拉回人间,没有你,说不定,我早就已经死了,时我的恩情,你对我的好,我真的无以为报”
上官玥轻触着她的头发,淡淡的说道:“轻儿,感情不是万欠,你若真的对我无意又何必勉强自己。我付出并不是为了收到相同的回报,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一点,对自己宽容一点,最终,能过上简单而聿福的生活,伤痛即使存在,总会有愈合的一天。”
轻云染的泪水缓缓的流了下来,轻轻的靠在他肩上,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
上官玥回以一笑,眸光越来越温柔但是眼中突然浮现一缘隐忧,后面一直尾随的马车那个男人,深深的影响着她。
如果没猜错,他是……焕儿的亲生父亲。
七夜侍寝 096 不能辜负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她,不忍捅破他们之间,才建立不久的信任与好感,她被伤得太重,心已经千疮百孔,对于情爱之事,总会下意识的抗拒,只有慢慢融化她心中的冰,她才会打开心扉,接纳他。
压下心中翻涌的情潮,手轻轻的揽过她的肩,将她拥入怀中,清淡的嗓音,如春风狒面,暖人心房。
轻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如果觉得累了,倦了,我的肩膀,随时可以给你依靠,你心中的苦痛,让我陪你一起分担。
“上官………轻云染轻唤一声,此刻,胸间涨满了感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吧。上官玥淡淡的笑了起来,笑容像能将冰雪融化的初阳灿烂耀眼,温暖着她,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
刚收起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器着,她不可以,再辜负他的深情良久她才轻轻应道,“……嗯。
就这样吧,陪在他身边,虽然,不似爱那般浓烈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她会找到幸福的,连同焕儿的一起,得到幸福。
上官玥心中满是喜悦轻抚着她的秀发,指尖感受着那蚕丝般的柔滑,唇,轻轻的印上了她的发顶,柔声道“轻儿好好睡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轻云染秋水般的眸子轻轻颤动,静静的靠在上官玥的怀里,胸口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伴随一肿得到救赎后的喜悦,渐渐在心中扩散。
无论前世还是今世,她都如一朵无根的浮萍她只想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看着焕儿健健康康长大,娶妻生子,一直有亲人在身边伴她到老,可是,这一切都化为泡影了。
一时之间,觉得好累她是该好好休息了,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脏,困倦如潮般袭卷而来,不知不觉中,安心的睡了过去。
突然,行云打开丰门,蹙眉禀报道“公子,后面那辆马车……”
上官玥微微蹙眉,抬眸,比了一个手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让行云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憋进了肚子里。
上官玥转过头去,看向怀中的轻云染,长长的睫羽轻轻的覆在眼敛下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唇色淡粉,泛起了一丝苍白,见她没被吵醒,不由安下心来,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眼下带着淡淡倦色,昨夜一定睡碍很不安稳急于安置焕儿的身体,他不得不将时间缩短,明晚,很可能要露宿郊野。
行云眸中闪过一丝诧然,好久没有看到公子露出这样温柔的神情,看到他如此珍视的若清姑娘,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色。
他一直知道,公子对若清姑娘与其他女子不同。
他也曾劝过公子,但公子认为,他对她仅是怜惜之情,然而,他却在不知不觉当中,被她吸引,如今,已是不可收拾。
若清姑娘无论品性,还是才学、气质都属上层,只是,她的身份,是不能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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