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涵收着,又怎么会突然拿了出来?
晚凉怔了下,忙道:“娘娘,这盒药膏并不是从芳涵姑姑那里取的,是有一次,奴婢整理您的屋子,在您以前从泫然阁带来的箱子底下瞧见的。方才奴婢赶的急,便未作多想,取了来。”她忽然着急起来,“娘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我才是惊讶了,原以为是顾卿恒放于我外头的药膏,却不想,居然是那时候千绿送我的那盒。
只是,怎的与顾卿恒拿来的这般像?
到了外头,祥瑞忙上前帮忙扶着我,皱眉道:“娘娘还好么?晚凉姑娘来说您伤了脚,可急死奴才了。”
我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他又道:“一会儿宣太医来瞧瞧,可别出什么事。”
“呸,瑞公公说的什么话。”晚凉瞪了他一眼。
祥瑞忙道:“是是,奴才多嘴了。”
语毕,两人再不说话,只将我扶上鸾轿去。
轿帘落下的一刹那,我瞧见顾卿恒远远地站着,看我。
他的身后,还跟着不知所措的一个小宫婢。
我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是否瞧见了夏侯子衿负气离去的一幕,不知怎么,我真希望他不要看见啊。
轿帘终是落下了,掩去了他担忧的眸子。
我喟叹一声,背倚着软垫,轻阖起眸子。脑海里,又闪过他的脸来。前一刻,还能笑着唤我“阿梓”,还说着他喜欢我这样的话。可,下一刻,他却骤然变了脸色,头也不回地出去。
开口唤了晚凉,问她要了那盒药膏来。
打开了盖子,一阵清凉的幽香扑面而来。
我才知,为何他会突然又合上了盖子。
他对清凉的味道过敏,就是闻了,也会吐。
那么是否,因为这个,他才生气了呢?
会么?问着自己,继而又笑。
那怎么可能……
作者题外话:今日起暂定隔天二更,今天的二更依旧在下午2点。宝贝们看清楚了,是隔天二更,如若有变,会另行通知,木通知的话,就是这样o(∩_∩)o。。。
药膏的玄机(2)
指腹微微摩擦着手中药膏的盒子,看材质,是黄杨制成的。盒盖上,精致地雕刻着盛开的梅,连着花蕊都雕刻得入木三分。表面被打磨得很光滑,做工精细令人赞叹。
我只是一直不曾想到,所以,才没有去注意。
捧着盒子的手微微握紧,千绿她,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算计了?就算今日晚凉没有阴差阳错取了它来,那这盒药膏,也终究是在我的宫里。她断定了,我不会随便丢弃。
鸾轿终于停下,晚凉拂开帘子,伸手来扶我,一面小声道:“娘娘您慢点儿。”
我下了鸾轿,见芳涵与朝晨等在宫门口,见我出来,忙迎上来。芳涵过来扶我道:“娘娘怎的会受伤?奴婢才从熙宁宫回来,便听闻宫人说起您受伤的事情。”
朝晨也是一脸担忧地瞧着我。
此刻的我,哪里还把扭伤的脚的事情放在心上呢?
任由她们扶我进去,朝芳涵道:“姑姑,你去,将上回的那两盒药膏取来。”
听闻我如此说,芳涵显然一怔,但见我阴沉着脸,便不敢怠慢,唤了朝晨过来扶我,开口道:“奴婢这就去。”
“娘娘小心。”朝晨细声说着。
两个宫婢将我扶进去,便听得晚凉叫祥和去宣太医。
虽然夏侯子衿也说并未伤及筋骨,可,她们始终不放心,我也便没有回绝,由着祥和去宣。
芳涵很快便来了,那两盒药膏用了靛青的布包着,她上前来,放在桌上,才小心地揭开那层布。
盒子很快便露出来。
我将手上千绿留下的盒子一起放上去,芳涵的脸色一变,脱口道:“娘娘,那神秘之人……何时又来过?”
她不知道详情,便以为是顾卿恒又来送了药膏。也难怪她,就连晚凉与朝晨都撑大了眼睛。
我的心下微微收紧,怪不得我方才以为是顾卿恒给的药膏,原来这三盒药膏的盒子,几乎一模一样。
唯独,除了那上面的浮雕。
千绿留下的,是梅花。而顾卿恒带来的,一盒是幽兰,一盒则是翠竹。
梅,兰,竹,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有最后一盒,那盒盖上雕刻的,便是白菊!
“娘娘。”晚凉惊呼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知道那雕刻着梅花的药膏不是那神秘之人相赠,只因,是她亲自从我的箱底取了出来的。
卿恒不会伤害我,他是因为关心才会送我这两盒药膏。
呵,心头冷笑,若不是他的关心,我还不知道千绿的用意!
作者题外话:呵呵,上回谁说瞧不出千绿的厉害哦o(∩_∩)o。。。
罪过,一个客户刚走,此刻才上来,我有罪。。。爬走。。。
药膏的玄机(3)
我还只是猜测,并不能肯定,只是,猜至十之*了。
我想,夏侯子衿会突然负气离去的原因,我也基本知晓。
千绿……
“王大人,您快些。”外头传来了祥和的声音。
我朝芳涵看了一眼,她马上领会了我的意思,伸手扯过靛青的布,将桌上的三盒药膏盖住。
王太医进门,先与我行礼:“臣参见檀妃娘娘。”
我让他起了身,他才上前来,开口说着:“臣听和公公说娘娘扭伤了脚了?”
我点点头,王太医将手中的药箱搁在凳子上,单膝下跪道:“臣替娘娘瞧瞧。”他说着,伸手过来,轻柔地握了握,再微微转动着,边问,“娘娘若是疼就说出来。”
是有一点疼,不过比起刚扭到的时候已经不是很厉害了。
他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才起了身道:“不严重,娘娘只需躺着静养两日,再往伤处抹上少许药膏便无碍了。臣带了药膏来。”他说着,取了一盒药膏出来,放在桌上。
我瞧了一眼,药盒是漂亮的青瓷,很普通的款式。
太医下去了,晚凉取了药膏来未我涂,我不自觉地取了她手中的东西闻了闻,确实,闻不出丝毫的清凉之味。确如玉容华所说,太医院的太医们对这个,还是很小心的。
将药膏递给晚凉,她接了,才蹲下身去,小心地褪去我的靴子。
目光又落在桌上的那块靛青的布上,下面放着的药膏,我已然熟记于心。
示意朝晨收起来,她上前的时候,我又道:“把那盒面上有着梅花的药膏留下,其他的两盒收起来吧。”
朝晨应了声,独留下千绿的那盒。
我朝芳涵道:“麻烦姑姑去内务府打听一下,这药膏可是出自宫中?”
芳涵也觉出了此事的严重来,忙点头道:“奴婢这就去。”语毕,又看我一眼,转身下去了。
“娘娘。”朝晨已经将药膏收起,问我道,“这两盒要存去哪里?”
我想了想,便道:“暂且搁在本宫宫里。”我寻思着,该是找个机会,还给顾卿恒才好。
晚凉为我涂了药,便起身扶我道:“娘娘过榻上去歇着吧,太医嘱咐了要静养的。”
我点了头,由她扶着过去坐了。她忽然在我耳边轻声道:“娘娘,奴婢……”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着实觉得有些奇怪。她动了唇,仿佛是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我低咳一声,开口道:“朝晨,本宫有些饿了,你去准备一些点心。祥和,这里无事,你也下去吧。”
“是。”
“是。”
二人应了声,退了下去。
我瞧了晚凉一眼,低声道:“有什么话,说吧。”
作者题外话:这是一条很长的线,大家耐心~
手下留情
“娘娘……”晚凉不自觉地回眸看了一眼,此刻我的房门已经被人关起,她这才回了头,小声道,“娘娘,今日奴婢取了暖炉回去之时,似乎瞧见……瞧见一个侍卫从石洞内,出来。”
我只觉得浑身一震,她见我脸色变了,忙推开半步,直直跪下道:“娘娘恕罪!奴婢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她果然是瞧见的,其实我也想到了,顾卿恒前脚才出去,我便立马听见了她的声音。她应该隔了些距离的时候,便瞧见了。
所以,才故意那么大声地唤我。
我也不叫起,只低声问:“那么,你觉得他是何人?”
她依旧低垂着头,安放于膝盖上的手轻轻握拳,开口说着:“奴婢……奴婢不知。”
我又问:“可瞧清楚了?”
她不动,只答道:“未曾看清楚,只瞧见了背影,是宫中羽林军的服饰。”
我缄默了,其实,本不需要看清从石洞中出去的是何人,只要是个男子,那么我身为后妃,纵然有百口也是莫辩。直直地,看着跪在地上之人,她既然敢开口和我说她见了顾卿恒的事,那么……
呵,我该,相信她么?
芳涵曾说,她与朝晨皆是她精心调教的,我可以放心地用。
可是,事关我与顾卿恒的命,但凡有一丝差池,都将后患无穷。况且今日,夏侯子衿又因为误解了我,而负气离去。
偏偏,从石洞出去之人,就是顾卿恒。若是要查起来,定是不难的。我不会忘记,顾卿恒的确找了一个宫婢前来。如果此事被夏侯子衿知道,他不多想,那便不是他了。
换了是我,我也会怀疑对方另有心机。
如果千绿送我的药膏,和顾卿恒拿来的,真的有关联,那么,更不能让夏侯子衿知道我与顾卿恒之间,有联系。
纤长的手指微微敲打着软榻的边沿,我瞧着底下之人,轻声道:“晚凉,你是聪明的姑娘,今日之事,你可告诉过别人?比如,姑姑?”
“奴婢不曾告诉任何人。”她摇着头,却始终不敢抬起来瞧我。
“很好。”我点了头,又道,“你定是清楚,宫人是一辈子不得出宫,即便死了,连尸体都不能带出去。明日,本宫去求太后恩准,放你出宫。”
我的话音才落,便见她的身子猛地一颤,忙以额触地:“娘娘,奴婢不愿!”
凝视着底下之人,听她又道:“奴婢忠心侍奉娘娘,所以奴婢不会出宫!娘娘若是不相信奴婢,奴婢愿意以死明鉴!”
瞧着她,微微舒了口气。
方才,她若是有半分犹豫,那么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她不走,要留下来。
我想,芳涵的话,是没有错的。
淡声道:“起来吧。”
“娘娘!”她惊诧地唤我,终是抬起头来瞧着我。
我俯身去扶了她一把:“你不要怪本宫。”
“娘娘言重了。”她重重地磕了个头,才起身道,“姑姑让奴婢跟着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娘娘您万事小心,才能有奴婢们的明日。”
作者题外话:今日二更在下午2点~
南诏贡品
我不语,晚凉起了身,行至我的身旁。
隔了会儿,我才开口:“因为瞧见了他,所以才故意请了皇上来?”
“娘娘……”她复又低了头,“奴婢原本也不想会碰见圣驾,只是遇上了,便想不如请了皇上来,如此,便不会有人再来打扰。”
我暗自庆幸,晚凉想的果然周到。
点了点头:“今日的事,本宫要谢你。”
她有些惶恐,忙道:“娘娘言重了,奴婢只是过了分内之事。只是,有句话……”她看了看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其实,她不说,我也已经猜到。轻笑一声道:“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那侍卫与本宫毫无关系,不过是瞧见本宫不慎滑倒,过来扶了一把罢了。”
想起方才在石洞内与顾卿恒说的话,只希望,他能出宫去。
闻言,晚凉才真正放了心,方才还紧绷的脸上,终于又染起笑来。
这时,朝晨进来,端了点心过来,笑着问:“娘娘在说什么好事么?怎的晚凉这么开心?”她将点心放在我的面前,又道,“娘娘饿了,快吃些。”
取了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小口,笑道:“本宫方才说,要给晚凉指了人家嫁出宫去,可她不愿,说也许,朝晨愿意。”
她一听,变了脸色,忙道:“娘娘可万不能听她胡说,奴婢才不嫁人!”
看她一副又急又气的样子,我和晚凉忍不住都笑起来。
三人在房内待了会儿,便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抬眸的时候,果然见芳涵回来了。
遣了两个宫婢出去门口守着,独留下芳涵一人。
她上前一步,开口道:“娘娘果然聪明,这几盒药膏原先确实是公众的东西。是四年前皇上初登基之时,南诏进贡的贡品。”
南诏?如果我记得没错,嘉盛帝的昭阳帝姬便是嫁了南诏的国君为后。
呵,看来如今南诏与天朝的关系尚且融洽啊。
也是,纵然四年前那场宫变真的另有隐情,昭阳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帝姬,也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再说,南诏的国力与天朝相比,实在相差太大。
不过,既然是他国进贡的贡品,不知道夏侯子衿对清凉的东西过敏,也属正常。
解下来的事情,其实不必芳涵说,我也已经全都知道了。
“奴婢让内务府的陈公公查过,说这批贡品于元光二年的四月初,赏赐给了大学士顾荻云。”
作者题外话:这样稍稍有点头绪了吧?HOHO~
高瞻远瞩
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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