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什么时候自卑过?”我仍是理直气壮,可双手开始向外推他健硕的胸膛了。
“怕我做什么?”他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我感觉自己紧张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别,别,蠡姬会听见的……”我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
“奇怪了,我的小师妹也知道害怕?”他在我耳边轻轻地哈着气,好痒,耳朵痒,心也痒起来了。他在诱惑我,我的大脑腾地跳出了这个念头。
“刚才是你在外面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蹦出这句话来了。
感觉正抓住我肩膀的双手怔了一下,旋即口气也清冷起来。“我还不至于胆小到躲在外面看你。”似乎他知道是谁,却很是不屑。
“哦?会是谁呢?”我开始仔细回想,会是谁?师兄知道的,关心我的,那除了师父还有谁呢?不对,师父应该早已得到消息,此刻在排毒才是,不可能来。那么,小雁?她为什么今天才来关心我?不像……难道是二师伯?要说他会躲着瞧师父,我才信!那到底会是谁?或许,那人关心的是蠡姬?见我从蠡姬房里出来,误把我当她?也不可能呀,我身形才十二岁,一看就知道不是她啦!莫非……有人开始怀疑我???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师兄的口气低沉且气恼,我定睛看去,凝视我的双眸紫光乱闪,“跟我在一起,不许想其他人。”后面的话很是霸道,我正想反驳,微启的双唇却被师兄紧紧含住,刹那间,我只觉得身体一软,无力挣脱。
前世的十八年,我的初吻还没来得及给任何人,就稀里糊涂来到了这个时空。今天,师兄夺走的可是我的初吻。师兄的吻霸道得让人无力挣脱却又有些眷恋,我骤停的呼吸在师兄双唇离开的时候艰难地恢复了。
“只许想我,只许想我……”师兄的话语含糊不清,隔着衣衫便已感觉到师兄的身体如火般炙热,心跳声有力而紊乱。
不舍地睁开双眼,眼前的紫眸透出一种殷红,像两簇火花,把我的脸照得赤艳。双唇的离开陡地让人觉得空虚,心里居然有些舍不得,我都为自己觉得羞愧了!
“出去,要不我就告诉师父去!”我使劲地推开了师兄,想用这种方式,摆脱内心的不安。
“你还想着师父?”他可变得真快,刚才还是火海,现在就成冰山了。“看来我吻得还不够!”恶狠狠地口气让我害怕了。
唇,又压了下来,不再仅仅只是吻我的唇了,柔软的舌试图撬开我的牙齿,用力且凶狠,似乎与什么交战一般强悍无畏。我坚持不住了,齿间微启,便溜进我的口内,与我的舌交缠起来,狂暴的吮吸如同千军万马在我的口中驰骋,当仅有的理智,就要被连根拔起的时候,腹部感觉被什么硬物顶得难受,我腾地清醒了,牙齿狠狠地咬了下去……
浩白如玉的牙被血色浸染红了,嘴角也渗出血丝,眸子不再有紫钻的耀眼,喷出的怒火把屋内的一切映印得仿佛燃烧起来。
“宛儿你……”师兄满脸的不可置信让我有些后悔,我看见,紫眸里红色的火光是一片片鲜血……
“师兄,对不起!”我不敢再看了,低下头,轻声说道。
“哈哈”他的笑声很是凄惨。“对不起?跟我说对不起?”他的眼角有滴泪,不,那是眸中的血。“我十年换来的就是一句对不起?哈哈……”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开始凄厉得有些歇斯底里。我害怕了,从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啪、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宛儿,你怎么了?”蠡姬担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没,没事……”我强自镇定,声音却很生硬。
“你开门,让我进来看看!”蠡姬还是很怀疑。
“你注定是我的,跑不掉的!”师兄猛地把我抱入怀里,专横自信地在我耳垂处轻呵,浑身透出一种成熟男人才有的体香,让我又恍惚得如同醉酒一般,难以自已。
说完,将我耳垂轻轻一吮,转身从后窗飞了出去。
“没事吧?”蠡姬身披衣衫,手执油灯,进门便对我上下一照。
“真的没事!”我脸上的潮红仍未退尽,引得蠡姬很是怀疑。
“刚才做梦了,喊了几句,吓着你了!”这个时候只有撒谎了。
“可我总觉得说话的声音好似男声!”蠡姬颦眉紧锁地望我。
“我梦见和我死去的大哥吵架了,”我偷眼看了看她,随即说道“我大哥从前最疼我,我却老是和他顶嘴,前年他战死在边关了!”我不再看她,扑到她怀里假泣起来。
“没事,没事,你大哥与你顶嘴是用他的方式让你开心,让你高兴,要知道你还为这个哭,他泉下怎会安心?”蠡姬轻声劝慰我,我想,她可能会信吧?
“蠡姬姐姐,你真好!”我声音嘶哑地示好。
“好了好了,别瞎想,今天你够累了,还是睡吧!”蠡姬温柔地让我躺倒了床上,替我放下蚊帐,携灯关门而去。
好累……身体疲惫极了,头昏昏的,心也乱糟糟的,哎,什么也别想,睡吧……。
结果,一夜难眠。
卷一 第二十章 欲言又止
眼前这个用绸缎包裹着的醉猪真真让我原本就头疼不已的脑袋又大了一圈。来这里已将近一月有余,虽然似这等趁醉发酒疯,要一亲美人芳泽的人见得不少,可每每还是让我心烦。
在这个社会,卖艺者最终难逃卖身,风吟琴并不反对琴师以身侍人。现今蠡姬的陪侍花红已哄抬至万两雪花银,可蠡姬却一直洁身自好,平日足不出户,演奏后,决不在外多呆片刻,若有何事,则是遣我代为传送,以避闲言,毕竟,世人对艺人多存鄙夷之心。崔嬷嬷对此怨言颇多,又不敢开罪与她,只有违心地助我将满身铜臭的色鬼们拒之门外,还常常跟我唠叨,要我多劝蠡姬。我倒是很喜欢蠡姬这股自尊自强的劲,自是卖力护她,结果,好心反倒成了我的负累。
“你,你个奴才,滚一边去,叫美人来……”肥猪满嘴酒气,口齿不清地跟我发飙。
“小姐已经回去了,大爷您要见小姐,明儿晚请早就是。”压抑住恶心,强颜欢笑地敷衍,让我很是郁闷。大小姐我是上辈子欠蠡姬的,现在来受这闲气。唉,还是多拖一会吧,崔嬷嬷送完蠡姬,马上就要回来了。
“去,去你的,老子有的是钱,她个戏子装什么淑女……”简直就是畜生!我紧紧地捏着拳头,要不是风吟楼后门正临街,人来人往的,早就让她见识见识本小姐的厉害了!
“带,带我去找她,妈的,老子就不信,还有老子搞不定的娘们?!”肥猪借着酒气,骂骂咧咧地挥臂向他身后示意,两个黑衣家仆得令冲上来,左右开弓地逮住我抱琴的胳膊,就是一拎,眼看琴就要掉地上了。这琴是蠡姬先父的遗物,她看得甚是宝贝,往常都是琴随人走,要不是今儿个在后台堵截的人太多,也不会落下我和琴不管。也顾不了许多了,我双肘向后一顶,脚尖一翘,随即身形向下一缩,勾身将正落于脚上的琴拾了起来。
“你,你”那肥猪瞠目于我居然敢反抗,不由得大怒,用肥爪指向了我,吆喝起来“来人呀,给我拿下。”话音未落,周遭突然窜出二十几个彪形大汉,一身武者打扮,手持大刀向我扑来。
眼看形势危急,我左手执琴,右手在腰间摸索,怎奈空无一物,心头一惊:不好。那日来找蠡姬,为了不暴露身份,将绛星鞭留在了国师府。现在,我要护琴,且无武器,来人又多,即便是崔嬷嬷此刻返回,定然藏起,不予理睬,真是急煞我也。就在我念头飞转之时,身形已变,右手使出十八式拂尘手,不出片刻,已有五、六人被我击退。毕竟近搏非我所长,不多时,身子也渐渐向院内退去。
“嗖嗖”几声暗响,身后那两个家仆“扑通”两响,扑倒在我左右,不再动弹,继而又是几响,身前几名打手也纷纷倒地,绝气而亡。肥猪和众打手见状,作鸟兽状,抱头而逃。
低头细看,地上之人全部因树叶所毙命,树叶直穿心门,仅有少许叶梢露在身外。施救之人内力甚是浑厚,手法干脆利落,死者身上,除了背部一道细小的近墨色条纹外,不见一丝殷红,实乃高手中的高手。我抱琴四望,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
抬眼看见,对面二层酒楼的临窗雅间,有一白衣男子倚栏微斜,对我举杯示意,我即刻飞身迎上,定神一看,不由怔住。
“也不谢我?”男子似嗔非嗔,似笑非笑地斜眺着我,柔若削葱的纤长玉指把玩着已然见底的琉璃盅。薄唇微撇,柔柔的烛光轻洒在玉般光洁的肌肤上,渗出一丝桃红,妩媚得摄人心魄,我紧张地在琴套上擦拭起手心的汗珠。
“二、二师伯……”不能再看那双眼睛了,好糗哦。
“坐下歇会吧。”二师伯轻挑眉梢,示意我在桌对面坐下。
“嗯。”我把琴端放在身后的书格上,坐在临窗的另一张椅子上。
“喝点什么?”二师伯口气比那日亲善了很多,人也不再盯着我看了。
“那就来点柠檬汁。”到风吟琴后,我就再没机会喝自制的果汁。
“你要求蛮高,想必这小店根本就没见过柠檬。”口气虽带嘲讽,可我听出了笑意。由于水果难以保存,交通也落后,在这里,水果是皇胄重臣桌上的稀世珍品,休说这小店能有柠檬汁了。
“嘿嘿,忘了!”我自嘲地挠了挠脑门。“那还是饮驴吧。”我倒真希望二师伯能开心点。
“哦?不错,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二师伯望着我,黑眸熠熠,微微笑了。
“谢谢二师伯。”我看着黑眸,恍惚地接过了茶杯,旋即,又是一口饮下“口渴死了。”二师伯见我如此,续上杯后便将茶壶递了过来。
“刚才真要谢谢二师伯,要不,这琴可就粉身碎骨了。”解了渴,我倒想起正事。
“你怎如此不济?这十年你都学了点什么?”二师伯黑眸如潭,颦眉微皱。
“呵呵,我不喜欢拳脚剑棒的,忒野蛮,学起来自是打了点折扣咯。”还是想狡辩几句。
“想来,你师父也没有强迫你了?”黑眸有丝雾气飘散,话语中若有所思。“也对,你学那些也没什么用处。”
“为什么?”感觉奇怪起来,似乎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想知道?”顿了顿,二师伯口气郑重地问我,表情也严肃起来。
“是的!”我的回答也很坚决。
二师伯起身临窗而立,夜风轻拂,白衫飘逸,窗外弦月如勾,星光灿烂。
“你师父跟你说过星宿吗?”二师伯声音空灵而落寞。
“说过,说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星星,人的宿命也就是星星的轨迹。”我不是很信命,师父说的也就记住这一点。
“他告诉过你,什么是隐星吗?”
“隐星?什么隐星?”我很是好奇。
“隐星百年年也难遇一次,它不存在于这片天空之中,我们不可视也无法卜知,所以,隐星的轨迹可于无形中改变其他星宿的既定轨迹。”后面一句我可以理解,星星都有自己固定的磁场和轨迹,改变轨迹靠的是外界磁场的改变,倘若有未知名的星球靠近,且磁场够强大,就能改变它原有的轨迹,这个科学上早就证实了。
“你……”二师伯一直望着窗外,说了一个字后便丝毫没有继续的意思。
“继续呀!”见他老不说话,我顾不得形象,对着他的后背,催促起来。
……
又安静了好久,一个人急急地推门进来,吓的我赶紧回头,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师父——上官逸。
“师父……”在这里看见师父,我倒真有些意外。
“涧,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师父很是急躁地质问师伯,这,我可从未见过。
“还没……”二师伯回身,怔怔望着师父。
“宛儿,我们走。”师父听完那两个字,抓起我的手腕,扭头便走出了门,丝毫不顾忌身后那双失落的黑眸。
草丛中夜虫低鸣,萤火微闪,墨蓝如镜的湖面不见一丝涟漪。
已是夜深露重时,只着单衫的我抱紧双膝,直直地瞧着眼前孤傲孑立的背影。
“师父……”师父刚才慌乱急促地举动已是让我不安,来此后,又独立湖边,片语不言,令人更是手足无措,寒意涟涟。
师父缓缓地回头看我,紫眸中的凄楚与无奈,还有被压抑的光彩在这片漆黑的夜里,愈发清冷。
“宛儿冷……”我怯生生地求助,想早些回到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安心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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