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行 (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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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君行 (全文+番外~)-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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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雁,昨晚谁来过吗?”我想起什么,撩起身上的薄被,叫醒还趴在我脚边的小雁。

    “不记得了。”小雁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小姐刚歇息,我也觉得特别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说着话还哈欠连天。

    梳洗妥当后,我唤来别的家奴问了问,也无一人知晓。

    师父仍是大早就出门了,用过早饭后,我又开始了无聊的一天。池中争食的锦鲤,在阳光的照耀下满身金光闪闪,令我想起了那日车中殷红的蠡姬,忽然觉得,眼前就有什么急事自己忘了?

    艳阳当头,西大官道上,恢复那日离开平安村的打扮的我,身着青布碎花小衫,深蓝布裤,白底黑面布鞋,胸前伏贴地垂着两个小辫,站在三层高的风吟楼前,自包袱中掏出五文钱,递与门倌,请他代为转告蠡姬,有故人前来投靠。

    风吟琴是最大最知名的乐团,分部更是遍及全国各地,风吟楼则是它在上京专门的演奏场地,此外,还有自己的舞姬,所有乐师更是全国顶尖的人物。皇宫每逢盛大庆典都会邀请其前去演奏,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则以能邀请其进府为荣。

    蠡姬是一个有情有意的奇女子。她爽快地让我做她的贴身丫鬟,仅仅只负责在其身边布琴。也就在出场前把她自己的古筝摆放好,演奏时站在她身旁候着,出场后把琴收拾妥当交于侍者罢了。倒不是她不信任我,而是我除了扎马尾和梳两个小麻花辫以外,实在不知道那些纷繁复杂的发式该如何打理,如何使用胭脂水粉。一直以来,这些都是小雁在打点,我也基本不用画眉描红,冠冕堂皇的说是喜欢质朴,实际上是,有无打扮,反正成不了美女,还不如不麻烦。

    临走前,我让小雁转交师父一张便条:告知我来风吟琴找蠡姬了,自会小心行事,无事勿需联系云云。师父会明白的,或许也会担忧吧?若真这样,我倒有些窃喜。虽然,师兄与我有些芥蒂,但,在这个世界,师父与师兄就如同我的家人,知道师父仍是关心着我,就够了。何况,我也真想为师父,为师兄做点什么。师父,师兄,这次看我的好了。
卷一 第十八章 暗藏杀机
    丞相府第坐落在北大官道上。今天是丞相温文的六十大寿,各方宾客如云般涌向了北大官道上,各式车马软轿将整条大街从头到尾堵了个严严实实,只在中间留出一条进出相府的路。

    温文是两朝元老,前朝状元考取的功名,本朝国君初承大统时已身居丞相之职,与国师共辅朝政。师父常年居住在逸云岛,天性淡泊,非国之大典,紧急公务,基本不来上京,所以朝中众臣大多以温丞相马首是瞻。加之,温相的小女专宠于圣上已有十年,膝下有儿女一双,皇子排行第六,今年九岁,聪明乖巧,甚合上意,故而温贵妃在后宫也是骄横跋扈。现今,有如此良机,众人或趋炎附势,或畏于权贵,纷纷献宝,以表心意。

    这是蠡姬第一次挂头台出场,又恰逢温相六十寿辰,让崔嬷嬷紧张不已。

    风吟琴的大老板谁都没见过。管事的是崔嬷嬷与姚管事。崔嬷嬷负责对外的联系、安排行程等等,姚管事则负责内务,比如财务往来、人事关系。而乐师的评聘则是依照每年一度的竞乐盛典进行公开比试后确定,每月更新的竞乐榜则由受欢迎程度来确定。在我看来,这幕后老板已有现代管理的意识,讲究权利均衡制约,内部平等竞争。单单看其管理模式,就能了解风吟琴为什么能有如此盛名了。蠡姬是本月竞乐榜飙升最快的,不足半月便已位居三甲之内。

    夜意已微凉,远远传来锣鼓梆子的敲打声,前戏已经开锣了。我从护院卫兵手中接过已经查验的古筝,细瞅琴身尚无破损后,用琴套包好,急急地向水榭戏台的后院走去。蠡姬的古筝独奏安排在戏散后,压轴。想必崔嬷嬷早已站在后院的门口,暗骂我,只得又加快了脚步,为了隐蔽,我一直不敢擅显武功。

    “下了吗?”经过花园的边廊,无意听见廊壁的窗后有人低声交谈,沙哑得很是诡秘,我放轻步伐,细细聆听。

    “放心,有我在,任他们是天上的神仙,也跑不了。”满是得意的声音如同闷罐中的锣声——难受。

    “别废话,到底怎样?”声音有些焦急。

    “放心!我亲眼看见他们端杯,只要碰了杯沿,那就成了。”看来在拍胸脯打保票。

    “他二人武功高深莫测,仅仅碰一下,能有用么?”口气有些质疑。

    “不是我吹牛,这药本就无色无味,只要粘点,一日内不解毒,七日后任他们再高的功力,也必能散尽其全部功力。”我心暗想:听他所述,似乎是那川翼门的七日散。

    七日散本无毒性,原料取自原始森林中吸取腐臭败叶所散发出的沼气而生存的蝇草,与高寒山谷的天彩菌种碾碎,浸泡三年积雪七日,其汁液在文火中烘烤七日而成。沾染后,解毒方法很是简单:对普通人而言,此等剂量,会随呼出的气体排出,对身体毫无害处;习武之人若沾上,十二个时辰之内,用温水浸泡全身,以内力逼出即可,倘若耽误时辰,携带菌毒的沼气与血液融为一体,七日后随血脉走遍全身之时便会蚕食所有内力,不觉中随呼吸排出体外。天彩菌种和三年陈雪倒还好说,单是那蝇草就很难得,不仅在川翼门周边才有极少量,还要在沼气中找寻则更是危险,所以此药为川翼门独门密药。能从川翼门拿到此药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哼,只怪他上官逸偏要送上门来,能一举废了他师徒二人,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什么?居然是对我师父和师兄下手?胆子不小!我是又急又气,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这主谋绝非常人!

    “温相放心,得手之后,平南王定会全力支持六皇子!”嘶哑之声听起来阴得恶心。我不禁心中暗想:又是那个平南王,他到底要干什么?听到这里,我也不想听下去了,摒气提神,使出轻功,朝后院奔去。看来今晚,我得回趟国师府一趟。

    果然,那崔嬷嬷正站在后院门口,向外不停张望。我放重脚步,装作气喘吁吁地模样,朝她跑去。

    “死丫头,待会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她那张马脸老长,满口金牙的口里唾沫横飞,用手指使劲戳完我的额头后,她一把夺过了我怀中的琴。

    “是那些护院大哥非要细细查验,才耽误的!我已经跑得很快了!”我揉着脑门,装作委屈地低声解释。

    “还罗嗦?前台的戏就快收场了,还不赶紧准备布琴?要耽误了时辰,我非扒了你的皮!”听她这话,我就轻松了,听口气,要是演奏顺利,今晚我不用受罚,能去找师父了。

    待我找到蠡姬时,她已打扮妥当。戏台上的戏已接近尾声了,我站在前台的幔布后面,微微挡起一条缝,偷眼向观景台望去。

    戏台与观景台之间有个水池子。为了便于观看,戏台被十几盏灯笼照得通亮,戏台正面的观景台仅在墙壁上有两盏壁灯给观戏的人照个亮而已,从戏台上,根本就看不清楚观者的表情。

    正中间,位于主位的暗袍人冷傲挺拔,定是师兄;左旁身着浅色长袍,身形俊秀的是我师父;右座大腹便便,长须及胸的红袍老头是温相了。师兄与师父都端坐不动,温相倒像个红彤彤的螃蟹,时而回头与师兄搭茬,时而勾身与师父言笑。其余官员均位于两侧边台,但师兄与师父对红螃蟹置而不理,众人定是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暗爽至极。

    戏结束了,戏台的朱红帷幕也放了下来,我赶忙上台摆好琴桌锦凳,将蠡姬刚刚调准了音调的古筝从琴套中取出,放在桌上。谁知,一不留神,滑落在戏台的琴套上系口的丝绳把我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在琴上了。护琴要紧!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说时迟那时快,我顺势后退一步,一脚踩在帷幕上,身子向后一仰,整个人便被帷幕拖住了。幸好帷幕够结实,俺没有摔出戏台,掉入池中,真若这般在师父和师兄面前露了脸,他们才不会让我继续卧底了。

    布完琴,我便退回后台,等待演奏的开始。蠡姬果然艳惊四座,技压群芳,琴音袅袅,叮咚玲珑,满场更是寂寂然毫无杂音。绝色佳人配上仙乐飘飘,蠡姬这次想不红都难。演奏完后,众人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一声高喊:“温丞相打赏蠡姬姑娘一千两纹银”,之后便是雷鸣般的叫好声。蠡姬谢幕,帷幕缓缓落下,我匆匆登台收好古筝,退到后院门前,一个人静待蠡姬与崔嬷嬷谢赏领封后便可返回风吟楼。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看见,有个风姿卓越的女子立在门前。走近才知,是若桃,“小姐……”若桃声音甜美无比,正对我款款而笑。

    若梅、若桃、若荷和若菊四个大美人跟她们各自的名字很是相配,其中这若桃算是最外向,笑容也是最多的。

    “你等我吗?”我先开口问了。她笑着接过我手中的琴,不予回答。

    “哈哈,我晓得啦,你肯定又躲着偷懒!”我与她在四人之中算是最融洽的,说话也随便。“改天我跟师父告状去!”

    “刚才,你没什么吧?”

    “啊?什么没什么?”乍的一问,我没反应过来。

    “就是刚才布琴的时候?”若桃皱了皱眉头,对我有些不满。

    “哦,被绊了下,不算啥!”我无所谓地撇了撇嘴。

    “没心肝的家伙,害得我们白白地瞎担心!”若桃有些恼了,把琴抛给我,转身就要走。

    “哎呀,好姐姐,对不起啦!我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紧张点很正常的!”我赶紧拽住她的袖子,求饶起来,“姐姐休怪,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若桃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一张嘴像抹了蜜的,真真拿你没辙。要真没事,那我这就跟主人复命去,免得主人瞎操心。”

    “哦,对了,若桃姐姐,你要不来,我晚上还得找你们。”我突然想起刚才在花园听到的事情。

    见若桃满脸疑惑,我简单将刚才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一听,急了,话也不多说,一个转身便飞走了。

    这下我放心了,今晚不用奔波,可以睡个好觉了。不多时,蠡姬与崔嬷嬷来到了门口,一起回了风吟小院。
卷一 第十九章 初吻
    平日里,我跟着蠡姬倒也消遥自在,可今日,温相的六十大寿筵本身就很重要,加之蠡姬虽为本月榜首,毕竟从未出场演奏过,这让崔嬷嬷也就更为紧张了。于是,从早到晚跟着蠡姬寸步不离,生怕有什么闪失,搞得我连偷懒的机会也没有,足足在蠡姬身后站了整整一天。

    回风吟楼的马车上,蠡姬面带绯粉,眼含秋水,怔怔地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一语不发;反倒是那崔嬷嬷口里不停地对我喷唾沫,不是夸太子帅,国师俊,就是夸那只大螃蟹慷慨,居然还满眼桃花地说师父走神是看中她的姿色,搞得我在温相府第吃的那点鱼肉差点就呕出来了。

    风吟小院是个很大的院子,中间有七八间独立的小院子,小院子结构类似老北京那种四合院,蠡姬就在其中一间小院内。小院有三间平房,正中是客厅兼书斋,练琴会客用,左厢房为蠡姬的闺房,右厢房我住。在我房间的斜前方是口水井,旁边有一棵歪脖老槐树。

    从温相府第回来后,蠡姬称倦,我伺候她梳洗完,她上床后吹了琼油灯,端着铜盆,轻闭门户,准备倒了水,关了院门回屋睡觉。

    出了蠡姬的卧房,总觉得身后有人一直盯着我,辩声细看,什么也没有。或许是我太累了,感觉有些失调?我使劲晃了晃头,在井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昏昏沉沉地回到房内,关上门便直接闭眼趴在了床上。

    忽然两声轻轻的咳嗽声,吓得我从床上跳了起来,瞌睡也跑了大半。

    “有那么累嘛?!”浑厚低沉的声音很是性感撩人,只可惜,是俺师兄。

    “你来站一天看看?”见是他,我心里虽有点慌慌,却也恢复原来的口气,习惯性地顶起嘴来。

    师兄不生气,反倒笑了起来,紫罗兰的眸子似钻石一般耀眼,与玉雕的白牙在黑夜里交相辉映,异常瑰丽。我的心砰砰地舞了起来,手心也沁出了汗珠。

    “我教过你,笑不露齿!”不管怎样,气势上决不能输!虽然十年来甜食吃得是多了点,俺的牙也只是稍稍有些不齐,可还是很讨厌他在我面前秀牙。

    “是吗?还是自卑?”他朝我越走越近,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极其不适,急欲逃开。

    “喂,喂,我什么时候自卑过?”我仍是理直气壮,可双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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