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体弱,家中便将我送到山上道观中修行,从此再无见面,此生便无亲缘。夜月道。
“抱歉。”苏涵清沉默了一下才道。
“不必。”夜月摇头道,“无牵无牲,未必不好。”
“世上谁人真能做到太上忘情”你要欺骗的,究竟是我,还是你自己呢。”苏涵清哂笑着站起身,报了七弦琴步出凉亭,顿了顿,一面又道“夜深了,风寒露重,公于早此回房绊息吧,若是让自己医好的伤又恶化,秦大夫生气起来也计会给你吃十斤黄连。”
夜月愕然望着他的背影,却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开玩笑。
许久,杯中的热茶渐渐失去了温度,最后一缕暖气化作一铮叹息,消散在夜风中。
“公子你弹琴把他弓来,怎么就这样走了呢”,另一边,新诗眨着眼睛,追着苏涵清好奇地同道。
“不该问的事不用多嘴。”苏涵沽淡然道?
“噢。”新昔低下头不做声了。这个主子虽然对下人很温和,但也是有分寸的。
在自己的寝殿门口停下脚步,苏涵清微微一叹,偏过头道:“好了,你下去吧,不用词候了。”
“是。”新荷答应一声,静静地退下。
苏涵清又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回来了?”黑暗中传出江若樟带笑的声音。
“为什么不点灯。”苏涵清自顾放下琴,摸着烛台点亮。
“反正一会儿还要灭口,江若梓不在意地道。
“你明天不用吃饭了,反正后天也得吃。”苏涵清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走进内室,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女人“还真是老实不客气啊,理直气壮地霸占了他的床,他的被子,还一脸惬意的模样!
“愣着干什么。外面多冷!”江若梓笑眯眯地拍拍身边她留出来的半边床位。
苏涵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解了外衣,掀开被子躺进去。
“过来一点。”江若梓搂着他的肩,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果然,透过两层薄薄的衣料都可以感受到,下面的肌肤冰凉得如同一块冷玉。
“莫要得寸进尺。”苏涵清瞪了她一眼,警告道。
“进尺?我还想进米呢!”江若樟一手继续楼着他,一手从被子里抓住他冰冷的双手,放进自己怀里温着。
苏涵清不适地动了动身子,不防原本搭在肩上的手下滑到腰际,顺势一抱,两个人之间再无半分距离,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你见到夜月了?怎么样?”江若特突然道。
听她捉到正事,苏涵清也忘了挣扎,下意识地答道:“很强,若是公平一战,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胜他。”
“这么厉害。”江若梓吐了吐舌头。
“要说厉害,“也未必。”苏涵清慢慢地道,‘我又不是江湖人,谁耐烦公平决斗,要让一个高手死得无声无息,方法多得很,就看,…,
“什么?”江若棹忍不住追问。
“就看你舍不舍得了。”苏涵清一声冷笑。
“喂喂,我像是好色到见一个要一个的地步么?”江若梓哭笑不得地道
“像!”苏涵清毫不犹豫地道。
江若梓顿时哑了,许久才道:“我连你都没碰呢,哪里看得上人家了”
“你,“这回轮到苏涵请气结了。
“好好,继续说正事。”江若梓笑吟吟地安抚。真要把他惹毛了,倒霉的还是自己,现在还能抱抱呢,但这人恼羞成怒起来一脚踢她下床也不稀奇
“我觉得,他的目的不是要杀你。”苏涵清道。
“我想也是。”江若梓点了点头,自然地道,“夜星都死了两年了,始作俑者的先帝在的时候都没见他来行刺,总不会莫名其妙地现在才来找我报仇。”
“所以,我想,他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卜皇子?苏涵清道。
“若枫?”江若棹沉吟了一阵才道“你怀疑小皇子真是夜星的骨血”
“我与先帝分瓣不出来,不代表贵君自己也不知道。”苏涵清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江若样问道。
“找个时机,让夜月见一见小皇子。”苏涵清想了想道。
“什么?”江若梓皱眉道,“把若杌当成诱饵吗?他还只是个孩子!”
“慌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夜月不会抢人逃跑的!”苏涵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担心的话,之后先将小皇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便是,夜月也没那能耐把整个京城翻过来找人。”
“好吧。”江若棹权衡再三,终于点点头,不过随即又苦笑道,但我总觉得很难从他脸上看出此什么来,这人分明就是个面瘫!”
“试试总没有坏处。”苏涵清淡淡地道。
“嗯。”江若梓应了一声,松开他,往被子里钻了钻。
“谈完了,你还不走?”苏涵清一挑眉。
“我为什么要走?”江若样一脸的惊奇,“我都告诉李总管,今晚留宿流云宫了。
“你!苏涵清顿时脸色铁青。
“你什么你?”江若梓顶了回去,要是娶进门后我都不在流云宫留宿的,怎么看都不正常吧?若说你失宠我每天下千还得找你议事,难道你要后宫都传说,新任女皇是个变态,只在白天临聿妃子?”
“你……你这个……”苏涵清恶狠狠地瞪着她,气得嘴唇发抖,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无赖?流氓?混账?还是今天有什么新花样了?”江若梓掏了掏耳朵,笑得明显是欠抽。
“哼!”苏涵清说不过她,愤愤地转身背对着她躺下,一把拉过被子。
“喂,你想冻死我啊!”突然被抽走大半张棉被的江若梓冻得打了个哆嗦,慌忙抓着被子再扯回来。
“你这种祸害,冻死算了!”苏涵清怒道。不迂“手上的力气却是松了。
“我死了你怎么办?会守寡的。”江若梅现在时吃定了他嘴硬心软,手臂一伸,抱住了他的腰,然后整个人贴过去。
“离我远一点!”苏涵清低吼道。
“不要!”江若梓抱得更紧,“靠近一点更暖和呀。”
天晓得,这个世界没有暖气没有空调,光靠几个火炉炭盆取暖,而且没有温室效应,冬天的气温比现代冷得多,半夜少说也都零下十几度的,她以前可是个正宗的南方人!
“这么怕冷的话,明天我教你些心法,修炼着能强身。”苏涵清叹了口气道。
“内功心法?”江若掊眼睛一亮。
武功啊!那是不是说明,她也有机会圆那个武侠梦呢?
“你年纪大了,练武也练不出什么大的成就,不过就是改善此体质罢了。”苏涵清立即一盆冷水浇灭如的幻想。
“总比没有强吧。”江若梓撇了微嘴。管他呢,大不了问同秦冰看什么千年朱果、万年雪参之类的东西有没有用,“都当一回女皇了,不假公济私一下不是浪费了!
“我说,你能不能松一点,我没法睡觉!”苏涵清道。
“一松你就跑了。”江若梓笑眯眯地蹭蹭他的颈窝。
“你的无赖手段不如去对付夜月!”苏涵清没好气道。
“嗯?”江若梓一愣,牛晌才道,你嫌我纪得不够快,想借刀杀人么?”
“放心,只要是光明正大地在宫里,虽然你不好指他是刺客,可他也不敢动你分毫!”苏涵清冷笑着道,“毕竟,他的身份是可以查的,夜家除了他们姐弟,九族之内也有不少人,所以他不能留把辆给我们。”
“所以你让我去逼他。”江若梓若有所悟。
“你说得不错,他的情绪实在隐藏得太好了,很难看清楚。”苏涵请道,“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或许反而能搅乱了他的思维,让他露出破绽。
“嗅,“江若梓一声哀叹道,“还是第一次有人鼓励自己妻主去勾引男人的!”
“谁让你去,勾引他了!”苏涵清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恼道,我只是让你去气他而已反正你唯一擅长的就只有这个了!”
“你,“江若梓气结,好一会儿,眼珠子一转,笑道,“好,那我们先来练习练习吧!”
“你干什么!”苏涵清一惊。
“练习啊!”江若樟理直气壮地把他的身子扳过来,毫不犹豫地吻,
“唔“滚开!”苏涵清瞬间睁大了眼睛,待得反应过来,牙齿用力一咬,随即一掌将人甩开口
“嘶
痛死了!”江若梓捂着撞到墙的左肩控诉。嘴里也有一丝咸腥味,虽然缩得够快,好像舌尖还是被咬破了。果然””偷香要付出代价的”
“活该!”苏涵清一跃而起,跳下床,随手扯过狐裘披在身上。
“大半夜的你去哪儿?”江若棹道。
“睡书房!”苏涵清干脆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江若樟愕然,半晌才笑出声来,也不追赶,拉起还带着苏涵清身上淡香的丝被蒙在脸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急什么,来日方长啊”是自己的跑不掉,不是自己的””嘻嘻,迟早把他变成自己的!桌上苏涵清点着的蜡烛似乎烧到了尽头,剧烈地闪了几下就熄灭了。漆黑一团的寝殿中,只有窗前洒落的一片银霜格外显眼。唉,这个女尊世界,貌似通常都是妻主去睡书房的吧?可是”,通常”的事在苏涵清身上好像大都是不适用的呢~眨了眨眼睛,江若梓缩了缩身子,决定心安理得地睡觉。
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三十章 茶会风云
迷迷糊溯的,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鼻子边上抱来抱去,一阵痒痒的感觉,让江若梓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瞌睡也醒了。
“皇姐!皇姐!起来了啦!一耳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若枫?”江若梓揉了揉眼晴。
“皇姐快起来,太阳晒屁股。!”江若枫丢开手里的一根羽毛,继续揉她的脸。
“今天是休朝日……江若梓一声哀叹。
西夏的制度倒也不是苛刻得不近人情,至少一个月里还有四天休朝日可以睡懒觉。虽然是单休总比没有强了。可是……平日里难得的假期,为什么要被这个小鬼吵起来……
“皇姐真懒!”江若枫噘着嘴道,今天天气那么好,凤后哥哥他们都在鄂花国里喝茶呢,就少你了!”
“喝茶?”江若梓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见鬼的苏涵清,动作还真是快啊!昨晚才商量好的事,立刻就付之行动了。而且由凤后楚灵出面,更不落痕迹。
“快点嘛。”江若枫随手把衣扔给她。
江若梓无奈地叹气,知道今天是铁定别想睡了,只得钻出暖暖的被窝,穿好衣服。
红莲带着笑意瑞来清水用具,伺候她梳洗。好不容易收拎整齐,早已等得不耐烦地江若枫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抱,一边道:皇姐是懒虫,苏哥哥都起来了,你还在睡!”
“咳咳!”看看身后红莲等要笑不笑的苦忍表情,江若辞干咳了两声,自嘲地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她的脸皮早已打不穿了,不差这一遭!殿外果然是阳光灿烂,平日里难得的艳阳天。
来到鄂花园深处,果然见到梅花林中摆了两张桌子,周围随意地放了几张椅子,桌上则是热腾腾的糕点零食和温在炭火上的热茶。
“终于来了!”楚灵放下茶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说了与我无关。”苏涵清冷冷地说了一旬,捧着书卷坐在一棵红梅树下,眼晴都没眨一下。
泰冰刚在咬着一块梅花糕,正想说话,却被噎了一下,哈得连连咳墩,旁边的楚灵连忙递了一杯茶给他。
“昨日不知是女皇陛下,夜月失礼了。”夜月站起来,淡淡地道。说是‘失礼”但他现在的态度和昨天也不见得有什么区别了。
“不必,是我特意不表明身份的。”江若梓笑笑,坐到了楚灵和秦冰中间的空位上。
“皇姐!”江若枫一脸的委屈,只能在边上找了张空的椅子。
“这位是,“夜月好哥地望着江若枫。
“是宫中唯一的一位皇子,若枫殿下。”苏涵清代答道。
“若枫,叫夜哥哥。”江若梓笑眯眯地说着,心里暗自好笑。若是江若枫真是夜星的骨血,那他就应该叫夜月舅舅的,这辈分啊!
“夜哥哥!”不等夜月说话,江若枫甜甜地叫了一声,又转回头来,好奇地问道,皇姐,夜哥哥和凤后哥哥、苏哥哥、秦哥哥都一样的吗?”
“哄
,江若梓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笑容顿时僵硬。
秦冰倒也罢了,夜月“怎么会一样!
“女皇陛下,请注意一下您的风度举止。”苏涵清泠泠地一眼扫过来。
我又不是故意的!江若梓回了一个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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