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平南王爷遇难了,可怜啊……”
“明日大军就要开拔,要打仗了!”
“哪里那么快就能调集大军,我侄儿在神机营的,说是先遣部队共三万!”
“不知道谁是主将!”
……
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即将奔赴前线的大军,程羽彤听在耳中,倒觉得恍恍惚惚的像是个故事一般。
是了,平南王爷是纪少游的父亲,竟然会惨遭暗杀!蛊苗的手段,程羽彤有着亲身经历,此刻那个俊朗豪爽的男子,想必是伤心不已吧。
纪少游是她义兄,既然回到京城,横竖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韩雷,不如就去纪府别院看看,也能拜祭一番。
站在纪府别院门口,望着那满眼的素白,程羽彤不由心中一恸,几乎落下泪来。纪家长年驻守南疆,于京城并无太多关系,因而也就三两故友前来悼念,门口只孤零零的停了几乘小轿。
程羽彤看看自己穿的还算素净,刚要举步,就见一名腰扎白布的下人迎了上来。
“姑娘是……”
“不认识我了吗?我以前在这儿还住过几日呢!”
“您是……是程小姐?”纪府别院的下人都是经年的老仆了,府里又很少来客,因而他很快就将程羽彤认了出来。
“是!老王爷遇难,我真的很难过,你家小王爷既是我义兄,我无论如何也该来拜祭一二的。”
“多谢程小姐!请!”
随着那下人往府里走,眼见灵堂就要到了,程羽彤突然想起一事来,“大叔,灵堂里是不是有别人在啊?”
“是啊,今儿一早,不少老王爷当年交好的大人们就陆陆续续的来了。可惜没有主子在这儿应酬,就靠安大伯在里头照应着。”
“这样啊……我孤身一个女子,和那些大人们一起吊唁恐怕不妥,要不这样吧,我先去园子里走一走,要是别人走了,就来叫我。可好?”
“您说的是!”那下人连连点头,“小姐原先在府里住过的,您就随意走走吧,有事您就吩咐他们去做。”
“多谢,你去忙吧。”
程羽彤信步走向别院后园,穿过花厅,便是那曲曲折折的青石小径,记得那日在这小径上,她满怀忐忑的与韩雷并肩而行,只想着如何才能让这精明无比的王爷放自己一马,最后几乎使出了美人计,还撒了几滴眼泪……
看到那座凉亭赫然在眼前出现,程羽彤几乎要哑然失笑了,就在这凉亭里,她第一次主动给人下跪,使尽浑身解数苦苦哀求韩雷,那狡猾的男人,趁机占她便宜,她也只能忍着,却还是反被他算计了去。
这个韩雷,还真不是好人呢,从来都把她吃的死死的,先把她送给自己父皇当妃子,之后又用剪瞳来胁迫她,最后事败了还硬是抓了她当垫背的,将她拐到那连蔬菜也没有一根的达瓦江央当他的便宜夫人……最后还成了真夫人!
想来他对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他,这么记挂他呢?程羽彤想不明白,这回忆里的点点滴滴,她在韩雷面前,几乎就没占过上风啊!她应该恼恨他才对,怎么却是满脑子的牵挂,连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
那日在甘州,韩雷想必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可她当时记挂着靳风的伤,都没有好好跟他解释过,也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情意说清楚。现在她想说了,却找不到他的人!
明日他就要去前线了,难道当真要就此错过?
子衿能够为爱远赴北疆,难道自己也要亲往南疆寻找韩雷么?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程羽彤倐的转身,就见从小径深处,缓缓走来一人,藏蓝色的长袍,俊秀英挺中带着器宇不凡,他就这么望着她,脸上还是那抹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眼眶霎时间湿润了,胸中似有一股热流要喷薄而出。程羽彤再也按捺不住,提起襦裙便朝那正分花拂柳而来的昂藏男子飞奔过去。
“韩雷……”
她紧紧的抱住他挺拔的腰,只愿这一刻能够化作永远。
脸被轻轻托起,透过泪眼,程羽彤只觉一颗心被那双深邃的凤目牢牢的锁住,视线饱含着炙热胶着着,再也不愿分开。
“想我了?”
他的声音带着邪魅与蛊惑,让程羽彤不由自主的沉沦下去,来不及回答,双唇已被封住,语言皆化作呢喃与娇喘。
贝齿被轻巧的挑开,他灵活的舌头立刻长驱直入,裹挟着她的柔软,纠缠着,翩翩起舞;时而又挑逗着她的舌尖,如鱼儿戏水,引导着她的热情,直到她不耐的扭动起来,才再重重的吻上,惩罚似的轻轻噬咬着,吮吸着她的甜蜜。
“不要……”反抗听起来如同呻吟般诱惑人心。
“由不得你!”
沿着她精致的耳珠往下,到线条优美的锁骨,细细密密的吻印了一路,偶尔的啃噬,都会换来她求饶般的娇吟,激发起韩雷更多的热情。不知不觉间,他的大手已经覆盖上她胸前小巧的丰盈。
“韩雷……我……”程羽彤已经瘫软在他怀里,几乎已是神智不清,却仍强撑着,“这里……不行……”
“嗯!”韩雷嘴上答应着,却又是一阵揉搓,才恋恋不舍得替她拉好衣衫。程羽彤刚要说话,忽然腾空而起,自己竟被韩雷抱着向府外飞跃而去。
一阵天旋地转,程羽彤已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被轻轻置于榻上,接着那火热缠绵的吻再一次铺天盖地的袭了上来。
他的渴望再也不用掩饰,一手箍住她不赢一握的纤腰,将她牢牢的固定在身下,另一只手则将她单薄的衣裙轻松挑开,她的肌肤,柔滑如丝缎,此刻因为情欲的燃烧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雷……”不自觉中,程羽彤赤裸的双臂已搂住韩雷的脖颈,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弓起,似乎不愿两人之间有一点点空隙存在。
“在……”韩雷微一发力,那块轻飘飘的抹胸已不知去向。雪白的丰盈浑圆有致,上面一点玫瑰色的蓓蕾微微颤动着,让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俯身便将那点娇嫩纳入口中,用力的吸吮着,另一只手则缓缓的朝她身下探去。
“啊!”程羽彤惊叫起来,那股麻痒的快感一直蔓延到脚尖,让她情不自禁的将指甲深深的掐进韩雷的肩膀。
韩雷一声闷哼,手下却加快了动作,程羽彤只觉得两眼发花,虽竭力咬紧牙关,却还是让一连串的呻吟溢出唇间。
“你……”程羽彤忽觉一阵电流从身体里穿过,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却引来韩雷一阵邪笑,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了?想要了么?”
程羽彤正想别过头去,却不知韩雷使了什么巧劲,让她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别……”
“想要么?”另一只手也轻轻揉搓着她胸前的花蕊。
“啊!”
“说呀!”韩雷加重了力道。
“啊!好……好吧!”程羽彤呜咽一声,刚要愤怒指责,后半截话却被体内骤然多出的那一股火热而生生噎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韩雷被那出奇的紧窒所包裹,大力的冲刺着,看着程羽彤在他身下无助的呻吟,嘶声道:“爱我吗?”
“啊……爱……”程羽彤只觉得身处火山口上,熊熊烈焰几乎要将她熔化。
“睁开眼睛,看着我说!”韩雷如同驰骋疆场的将军一般,低吼着命令。
“爱……你……”程羽彤勉力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韩雷精壮的身体在自己身上律动着,想要羞赧的移开眼睛,却被他凤目中的狂野所震慑。
“大声说!”
“我……爱……你……啊!”
程羽彤一声尖叫,随着韩雷猛地一纵身,火山瞬间迸发,世界仿佛在眼前突然裂成无数碎片,她什么也看不清了。
许久。
屋子里只有两人剧烈的喘息声,空气中回荡着暧昧无比的气味,直到世界重新归到一处,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
“你,还不下来!”程羽彤想将身上的韩雷推开,却苦于浑身酸软无力,“重死了……”
“彤……”韩雷撑起上身,细细的打量着身下酡红的娇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叫你樱儿,就叫你彤,可好?”
“嗯。”他突然那么认真的说话,让程羽彤一下子又不安起来。
“我明日便要出征。”
“我知道!”
“不留我?”突然很想听她开口要自己留下。
“想要你留下的,但是,觉得应该让你去……”程羽彤垂下眼帘,慢慢的道:“你的才华与能力,不应该就此埋没。这次平乱是大好的机会,我怎能阻拦你去?”
“彤……看着我……”
“嗯?”程羽彤对上那双深邃凤目,里面蕴含着浓烈的情意,看到她心神荡漾。
“等我回来!”低头在她的樱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如同盟誓。
“好!”
又是一阵缠绵,程羽彤终于记起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应该在纪府吊唁的啊!”
“等下我陪你去。”
“这是哪里?”记得他似乎是抱着她直接飞到床上的……
“皇宫!”
“……”
萍聚
韩雷与程羽彤携手出现在纪府灵堂的事情,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轰动京城。很快,纪府别院门口已经停满了前来吊唁的官轿,朝廷官员们纷至沓来,不为别的,就为看一眼久违了的韩雷。
这位当日的二皇子,早已成为充满争议的传说中的人物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年韩雷本就是继位的热门人选,然而先皇传位于四皇子,韩雷在先皇驾崩前就莫明失踪,个中隐情在私底下被传的纷纷扬扬,但总之就是失败的那一方,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然而时隔一年,北疆传来奏报,礼亲王殿下巧施妙计,一举收复北疆,并在达瓦江央设北疆节度府!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要知道被北疆的长期失控,从来都是朝廷的心头大患,却一直腾不出手来去解决。如今韩雷不费朝廷一兵一卒,就轻易瓦解了当地土著势力,自然是旷古烁今的奇功一件。朝廷明发上谕,褒扬礼亲王在北疆的杰出贡献,而对前事只字不提,满朝文武皆是眉眼通天的人,立刻嗅出其中含义——礼亲王眼看着又要起来了。果然,蛊苗作乱,皇上即刻任命韩雷为南征军副帅,这风向,再看不清楚的就是傻子了!
群臣正巴望着能找个机会见上韩雷一面,无奈其人自北疆回来后,行事十分隐秘,神龙不见首尾,眼看明日大军就要出征,让人扼腕叹息,不料纪府别院传来消息,礼亲王一身布衣,与一名貌美女子携手吊唁平南王!这可是韩雷重回偃都的第一次公开亮相,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程羽彤与韩雷正在上香,他俩都与纪少游交好,与别院上下也都熟识,安慰了老管家几句,就准备离去,谁知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到许多人涌了进来,一见到他二人就两眼放光,请安的请安,叙旧的叙旧,大部分人都是冲着韩雷去的,但一双双眼睛都会不由自主的飘到程羽彤脸上去,好几名老臣在看到程羽彤时俱是一呆,程羽彤情知不妙,干咳一声,“我先回去了!”拔腿就要闪人,却不料被韩雷一把抓住,众目睽睽之下又来了一句:“去皇上那儿吧,他正要找你。”话音刚落,又是无数道目光朝程羽彤扫射过来。
程羽彤只觉背后冷汗涔涔,怒瞪韩雷一眼,“知道了,你也快点儿!”
丢下身后一片窃窃私语,程羽彤出门就上了纪府安排的轿子,直奔皇宫而去。韩霁早就将出入宫门的令牌给了她,她到了宫门口大剌剌的将令牌一晃,便轻车熟路的直奔御书房。
皇宫中人有许多是认识当日的容贵妃的,见程羽彤在宫中行走如入无人之境,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好几个想上来请安的,却一想容娘娘明明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可眼前这个,又分明是她,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宫门到御书房有不短的距离,过去程羽彤都是乘辇的,现在光这么走是真的吃力,可那起宫人们看到她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她也明白其中玄机,心里好笑,眼见着周围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怕再次引起围观,忙加快了脚步,直到御前总管高启林急匆匆的迎了出来!
“奴才给郡主娘娘请安,郡主千岁千千岁!”
呃!程羽彤一愣,自己几时又成了郡主了?不过她熟识宫廷礼节,顺势叫了个起。
高启林恭恭谨谨的道:“郡主快请进来,皇上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多谢高公公!”程羽彤随着他走进御书房,谁知高启林只到了外殿便止步不前。想来也是韩霁特意安排的吧,这倒也好,省得还要做一番规矩出来,想着要给韩霁磕头,她的膝盖还真就软不下去。
一进内室,就见韩霁笑吟吟的站在窗前看着自己,程羽彤顿时心中一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