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
然而,他的父皇,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即使他再出色,父皇也只愿意将皇位交给四弟,哪怕四弟对皇位根本无意;还有怀里的这个女人,不管他怎么好说歹说,也不愿意给他哪怕一丁点儿的帮助。
想到这里,韩雷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却在听到程羽彤疼痛的呻吟声后立刻恢复了原样。
是有些累了,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竟也如这小女人一般不设防的睡去。
晕啊!为什么眼睛都发花了?程羽彤刚睁开眼,就觉得脑袋像灌了水银一样虚虚实实的。身上好难受,怎么哪里都觉得黏糊糊的,也动弹不了。
“韩雷!”下意识的叫了某人的名字,却猛地发现那张因为满头银发而变得越发妖艳的脸居然直接放大到自己眼前,“你干吗?”倒把她吓了一跳。
“不是你叫我吗?”无辜的挑眉,看起来不是妖艳,倒像是妖怪了。
“放开我啦!”虽然被抱着是很舒服,但是身上那种半湿半热的感觉实在是难受,“你怎么不动啊?”
“腿麻了!”她虽然瘦,但是也不能保持一个姿势的抱在手里一晚上啊。
“啊!”程羽彤顿时清醒了一半,“为什么?”
朝那依旧烧得旺旺的篝火努努嘴,“谁让你总想学那飞蛾,被火烧了一次,却还想再来一次!”
“哦!”看来自己是生病了,难怪昨晚觉得忽冷忽热的,“我发烧了是吧?没关系,现在已经发过汗了,很快就好了。”
韩雷无语,这女人还真是神经大条。
“好了,麻烦你还是动一动,我要洗澡!”
“洗澡!!”韩雷凶狠的瞪大眼睛,“你还敢洗澡?”
“你干嘛那么凶啊?”程羽彤缩了缩头,她还在生病呢,“你鬼叫什么?我出了那么多汗,怎么能不洗澡?”
“反正不准洗澡!”从来也没有觉得跟女人说话竟是这么吃力的。
好吧,就当他是在关心自己!程羽彤撇撇嘴,“可是这样很难受。”
默然的注视了她装成可怜兮兮的小脸,韩雷无奈的将她放到兽皮垫子上,取了一块小一些的软兽皮,“背过去。”
不是吧?韩雷真的转性了,居然要帮她擦背?
程羽彤舒服的享受着由美男服务的异性马杀鸡,一边哼哼唧唧的问,“韩雷,你怎么不杀我呢?”
“你很想要我杀你吗?”
“是不是不舍得?”不怕死的继续问暧昧不明的问题。
某人的手势果然慢了一拍,回答却是不甘示弱的,“你不知道本王早就看上你了么?”
韩雷就是韩雷啊!
“其实你真的不应该去找剪瞳的麻烦,他是个可怜的孩子。”程羽彤叹气,横竖两人都落到这番田地了,话说开了也无所谓。
“你当他是孩子?”韩雷敏锐的找到程羽彤的语病。
“呵呵……”程羽彤装傻,心想自己的年龄要是前世今世一并算上都要三十岁了啊!你都应该叫我阿姨了!
“等风雪停了,我们就下山。”想到要去的那个地方,声音也柔和起来。
“去哪里呢?”
“达瓦江央!”
白玛
苍茫、壮阔、奇丽、雄伟……
当看到眼前的茫茫戈壁时,程羽彤的脑海里顿时跳跃出所有相关联的形容词来。同样的蓝天白云,雪山草地,却因为广袤到无边无际的天地,让人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宇宙洪荒。
程羽彤默默的注视着从地平线处慢慢走来的驼队,从一个黑点到清晰庞大拥有上百头骆驼的商队,驼铃悠扬,整个画面美的人一阵恍惚。
“这是运盐的队伍,”韩雷在程羽彤耳边轻轻的解释,“北疆物产稀少,盐是最珍贵的东西。”
“那贩盐的都会发大财咯!”
“是的,”韩雷眯起眼睛打量着驼峰上一包包沉重的货物,“但这是要在刀头上舔血的买卖,收益大,风险更大,常常是有去无回。”
“为什么?有马贼么?”程羽彤听说过在边疆地区,总会有马贼出没,这些强盗来去如风,连官府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韩雷赞赏的看了程羽彤一眼,“有马贼,但更可怕的是土王。”
“那是什么东西?”程羽彤在书上读到过印度曾有过土王,难道这里也有?
“北疆名义上是朝廷的辖区,但却各成部落,实际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就是他们的土王,”韩雷娓娓道来,“土王是尼玛大神的化身,当地人所有的财产,都是属于土王的。即使是那些千辛万苦运回来的盐,其中六成要先供奉给土王。”
“你知道挺多的啊!你来过?”程羽彤皱眉,在她印象里韩雷连外出征战都从未有过,怎么对这北疆这么了解,从雪山上下来后,他们俩就日夜兼程的往那个叫“达瓦江央”的地方赶,韩雷就表现的好像是从小生活在这里一样,对当地的习俗、历史乃至文化等无一不知。
“不瞒你说,传授我功夫的师傅就是来自北疆,”韩雷的眼中是深深的怀念,“他虽说住在中原,却对北疆念念不忘,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告诉我的。”
“可是这里美则美矣,但听上去很像是个奴隶社会,”程羽彤有些担心,“而且还政教合一,这种制度最是可怕,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还知道政教合一?那你应该能猜到我要来这里的原因了!”韩雷看向程羽彤的眼神又变成与以前一样的深沉与探究一双凤眼似能洞彻人心。
考我啊?程羽彤不满的扬起眉毛,“因为这里是朝廷做不了主的地方,又加上地广人稀,传播消息也不容易,所以是你藏身的最佳所在对不对?”
“呵呵,”韩雷低低的笑,“你果然不简单,难怪他拿你当个宝!”
这几日两人尽量避免提及过去的人和事,偶尔要提到韩君澈,韩雷只用一个简单的“他”来概括,倒是韩霁,他还肯叫一声“四弟”。
离开偃都已快四个月了,在山洞里窝了将近一个月,又在下山后日日风餐露宿的徒步前进了两个月,回想起那不久前刚发生的种种纠葛,感觉居然像是上辈子的事,清晰却遥远。沿途经过村寨,他二人用炭灰涂黑了脸,都是一身兽皮缝制的衣服,韩雷的一头白发也用皮帽完全遮住,俨然就是个猎户的模样,两人装作是夫妻,北疆民风淳朴,也无人去考证他俩身份是真是假。程羽彤渐渐的也爱上了这宛如现代徒步旅行的轻松自在,倒也肯与韩雷配合默契。
看来她也并非是什么长情之人。刚开始时因为烧伤病痛,也顾不上牵系靳风,韩霁,后来上了雪山,山洞里整日无所事事,便开始想念靳风,想着他和韩霁会不会因为自己而着急担心,却也没有恋爱中人所谓的撕心裂肺的思念。她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讨厌与韩雷的相处,甚至还因为他的描述而对北疆充满向往。
是不是上一世受到的伤害太深,所以决定不再专情?程羽彤胡乱的甩头,她曾经活的太累,又喜欢自找麻烦。其实许多事情,你只要当它不存在,做人做事都会简单的多。
“在想什么?”韩雷的眼里闪动着狡猾。自从下了雪山,韩雷似乎又渐渐回复到过去的性格,就像一尾伺机而动的毒蛇,奸诈而残忍。不过,程羽彤已不怕他。
“没什么,”程羽彤笑道,“哎呀,他们过来了!”驼队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牵驼人的面部表情了,“躲开好像来不及的。”
“为什么要躲开?”韩雷绽放了一个无比诚挚的笑容,朝着那坐在驼队当中一匹骆驼上的中年人走去,程羽彤吃惊的看到他朝那中年人行了个古怪的礼。
驼背上的中年人面容刚硬而粗旷,一看就是饱经风霜之人。程羽彤听不见韩雷与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就见他说了一半又突然回头朝程羽彤指了一指,脸上仍带着前所未有的和煦表情。不多一会儿,他就向程羽彤招收,“白玛,快过来谢谢多吉大叔!”
白马?我还黑马咧!程羽彤忍住满心疑惑,走到那中年人面前,照着韩雷的样儿,双手交叉胸前鞠了一躬,“多谢多吉大叔!”
中年人应该是这驼队的首领,只见他脸上露出憨厚的微笑,指着身后的驼队,用咬字别扭的官话说道,“后面有用来替换的骆驼,你们随便找一匹坐吧。”
韩雷连连称谢,拉着程羽彤跑到驼队的最后,那里果然拴着好几匹没有驮货物的骆驼,程羽彤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其中一头,心里为自己可以骑骆驼激动不已。见韩雷眼神似笑非笑,知道他定是在笑话自己姿势难看,不由重重的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给我起的什么烂名字!”
“烂名字?”韩雷一笑,“你是说白玛?这名字很好啊,是莲花的意思,你不喜欢?”
“哦!那就将就吧!”程羽彤将身子靠向韩雷的一侧,低声问道,“那你叫什么马?不如就叫扎西德勒算了?亚克西也不错啊!”
韩雷面露吃惊,“你竟然也懂些甘孜话?我现在叫巴桑,你别忘记了!”
巴桑?程羽彤不怀好意的笑道,“那不如叫欧巴桑,不是更好听?”
“别胡闹了!记住,我们是夫妻,是从平城来的,因为平城人欺负外族,所以就打算回家乡达瓦江央。”韩雷低低的嘱咐。
程羽彤听说过平城,是北疆靠近中原的一座小城,各族混居,欺负外族之事在陈朝也是司空见惯之事,“你倒是会忽悠,难道我们长得像甘孜人?”韩雷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俩就是把脸涂的再黑,那也是细皮嫩肉的两个俊男美女,哪里会有甘孜人的高颧骨,凹眼眶?
“你我都有一方父母是甘孜人,所以生相并不完全与他们一样。但就是因为这个才遭人歧视的,”韩雷说的煞有介事,“所以我们夫妻俩一气之下,打算投奔族人的怀抱!甘孜人胸怀宽广,一定愿意接受受尽苦楚的族人!”
“停!我的牙都倒了!”程羽彤拼命忍住笑,“我说欧巴桑相公你可真会编!还投向族人宽广的怀抱呢!族人都瞎了眼了!”
韩雷一脸的好整以暇,“我这相公天纵英才,还能委屈了你?”
“切,你身无长物,拿什么养活我这朵莲花啊?”程羽彤瞪他一眼,“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快说来。”她压根不相信韩雷就光是因为要避风头才躲到北疆的,以他的为人,总要一箭双雕甚至一箭数雕才会去做。
韩雷眼含深意的看了程羽彤一眼,“以后再告诉你,等我们落脚了再说,”他好笑的看着程羽彤气不忿的表情,“放心,你很快就会有蔬菜、水果吃了!”
程羽彤倒是完全不怀疑韩雷的能力,他的才能,当皇帝也绰绰有余,搞定那些憨厚朴实的甘孜人那还不是三下五除二的事,于是又兴致勃勃的道,“是不是要做生意啊,那是本姑娘的老本行啊!”
“不用,你只用乖乖的当好你的富家太太就行了!”果然是大男子主义!
“好吧,那我就等着看你发家致富了!”程羽彤忍不住大笑出身,引得前面的贩盐人纷纷回头,看到是小夫妻俩嬉笑打闹,人人都露出了一口银白雪亮的牙齿。
驼队的脚程十分快,想来是交货心切,在戈壁滩上走了两天半,就到了韩雷念念不忘的达瓦江央。
达瓦江央,在甘孜语里意为“月亮的妙音”,因为建在银月湖畔,成为戈壁上有名的绿洲。无数的毡房挤挤挨挨在一处,倒像是程羽彤以前在画册上见过的墨西哥城。
韩雷不知怎么忽悠那个多吉大叔的,摇身一变就成了商队的小买办了,多吉大叔将六成的盐巴送往土王的宫殿,却将剩下的买卖交给了韩雷,他也是不负众望,代表商队直接去和城里的大户人家谈,硬是将赚来的钱比往年提高了足足三成。
躺在多吉大叔借给他们住的破旧毡房里,程羽彤紧皱眉头,“你做生意也忒缺德了,居然只把盐巴卖给那些富户,钱倒是多赚了,那些普通百姓怎么办?”
韩雷眉毛一挑,“听说你以前的那个‘天上人间’,价钱也是高的离谱!”
“那怎么相同,盐巴这样的生活必需品,你只供应了有钱人,穷人就买不到了,或者只能买高价盐,”她瞪着韩雷披泻而下的银色长发,“你知不知道缺少盐分,头发会变成和你一样啊?”
“看不出你还挺悲天悯人的啊!”韩雷不以为意的摆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明天我去买间房子,再给你买个女奴怎么样?”
看来他这次分了不少钱啊,没准儿就是他悄悄黑下来的,程羽彤偷笑,“买女奴啊,我要自己去挑,挑这个我最拿手了!”没来由的想起她那群如花似玉的男孩子们。
“哼!都是些不男不女的!”韩雷不屑的撇嘴。
“我怎么觉得你也是这个风格的呢?”程羽彤语带挑衅,“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