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常远也有点急了,他不由得威胁的说道:“让人去告发陶武备,这个点子可是你给我出的。如今出了事情你便想要撒手不管,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许副将闻言轻抿了一口自己手中捧着的茶杯回道:“常先生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去举报陶武备了?”
常远闻言气的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许副将抖了半天,才气喘吁吁的说道:“当初我被人挤兑,到你这里来诉苦,是你说的只要陶武备不在了,我的订单就能够回来的。”
许副将闻言一挑眉毛说道:“当时在做的几个人都喝多了,你说的什么早就已经记不清楚了。再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说的是要是没有陶武备插手,那肉食契约就还得都是你的。这话有错吗?是你自己心里面有鬼,才会从别人的话里听出其它的意思。”
常远闻言气的直哆嗦,他就是在蠢此时也知道自己是被别人给算计了,想到这里他就气血冲头,红着眼睛冲着许副将铺了过去。
可惜他到底只是一个商人,论身手照着武将出身的许副将可差远了,更何况副将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亲兵,怎么可能让他伤到自己的主将。
所以常远人还没有扑出多远,就被亲兵们给拦了下来。几个壮小伙合力将常远给架起来了,许副将漫步走到常远的身边对着他说道:“在我的府里面攻击朝廷命官,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识相的就管好自己的嘴,毕竟你不是一个人,家里面老婆孩子都有,你也不想要拖累了旁人吧?”
说完他也不去管常远那副要死的表情,对着架着他的亲兵们说道:“把这个人丢出府去,告诉门房那里,以后不许他在上门。”
说完在也没看常远一眼,甩手便离开了。
第71章
老将军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他都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召集就武威军这边的主要高层人士,在军营的大帐中开会。
众人按着级别与资历,在营帐当中各自做好,大帐当中的气氛很是凝结,那全是因为摆在桌子上面的一叠厚厚的契约书。
陶武备下台之后,有不少觉得有利可图的人,都各自的发动关系,顶替先前别人签订的契约。而当初乱哄哄的军需那边,根本就没有一个能真正管事的人,所以一时之间真的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老将军找到的那些契约书,全部都是正规的,上面加盖着武威军的公章,在后勤那边还都是留有存档。
到不是没有人想要毁了那些存档,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但是他们下手太慢,那存档早就已经被反应过来的秦乙给带人封存了。
如今这一堆正规的契约书堆在大帐的长桌上,秦乙神色严厉的看着那些低头不说话的手下,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最近有不少的商家跑到我这里来告状,说咱们武威军不守信用,签过契约之后又单方面作废了,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没有人能够出来说句话,给我一个答案的?”
军官们闻言私底下交换了几个眼神,最终还是坐在秦乙左手第一位的赵副将硬着头皮开口说道:“这些契约全部都是陶宪当武备的时候签下来的,后来他因为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被带走之后,大家伙觉得他那样的品行,选出来的商贩实在是不能够让人安心,所以才重新商议,推选出更好的供应人选。”
如果可以,赵副将真的不想要在这时候出头,但是现在他不出头说话又不行,因为那些重新商议出来的供货者里,有很多人都是他给后勤那边打的招呼。
秦乙听了赵副将的解释之后,十分淡然的回道:“你们说小宪呀,他已经出来了。也不是什么贪污受贿,只不过是一些小毛病改了就好。为了让他长点记性,我已经给他降职到正七品,让他到后勤那里去管理仓库了。你们都是经年的同袍,将来也还要在一起继续为朝廷效力,他犯错是犯错的,改了就还是好的,有些事情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心里有鬼的人闻言心里面咯噔一下,都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而老将军接下来的话,更是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就见老将军从自己的随从手里拿过了一叠账本,一边翻阅上面的记录一边说道:“我记得兵部铁律里面十分明确的说过,军需的采购需要由军武备官签字,加盖公章之后才算是正是生效的。陶武备不在,新的武备官还没有上任,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越权签署这些东西?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朝廷的律法了?”
众人闻言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些年秦乙甚少管事,除了必要的公务,其它的事情他都是按着职责,直接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的。这样的行为是表示对底下人的信任,却也渐渐的养大了一些人的小心思。
看着底下缩头缩脑不敢与自己直视的几个人,老将军不由得一阵冷笑的说道:“符合手续的契约作废不用,一些不合规矩的东西却都冒出来了,你们是不是安逸的日子过的久了,脑袋里面全部都变成浆糊了?”
说着他就把身子往前一探,拿过那叠契约书往众人的脸上一甩说道:“把那些乌七八糟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从今日开始,凡是不符合规矩的商贩全部弃用,以后也不许再采购那些人的东西。重新启用这些合格的契约,少了人家的订单,想办法还回去,差了的钱数的,给他们说话的那几个自己想办法给补上。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要还是这么一团糟的样子,那自会有能办事的人过来帮你们一把,让你们能好好歇一歇的。”
其他的人到还好,唯有赵副将听过之后有些急了。因为那些不合格的订单里面,有一半都是经过他的授意才能够签下来的,要是让他全赔的话,即便是倾家荡产也是不够用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将军的决定,于是他只好不停的冲着坐在他斜对面的许副将使眼色。
要说现在再这营帐里面的坐着的几个人里,有谁还能够开口将几句话的,那就只有这位许副将了。因为他不是秦乙的直属,自己又有后台,将来不需要靠秦乙升迁,所以自然就有能开口说话的余地。
赵副将使的眼色,秦乙自然是也看到了,于是他转过头,口气有些阴森的问道:“许副将军,你可是还有什么意见?”
秦乙本以为这个一直与自己不对付的副将会趁机拆台,没想到那位却是低着头,一脸恭敬的说道:“将军所言皆在情理,吩咐所做之事也合乎常规,末将没有任何的意见。”
许副将的话实在是出乎秦乙的意料之外,但是不管为何,他此时的态度却是秦乙需要的,于是秦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难不成这是决定服软了?嘴上却是没再多说什么了。
许副将当然不是服软了,他早就看那个端着架子的老匹夫不顺眼了。所以常远跟他抱怨的时候,他才会在一边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鼓动那个没脑子的去找陶武备的麻烦。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把火居然会烧的这么大,还殃及了池鱼,最终居然会烧到罗定的身上去。
作为一个隐藏身份,改头换面活着的人,他对罗家村包括凤城的整个地界,全部都有一种抵触的情绪在,如非必要他是绝对不会想要接触他们的。
但是罗定却是当中意外,那是让他想要接近却又不敢去接近的存在。
罗家的两个孩子之中,他很肯定罗大不会是自己的孩子,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和原先的那个妻子圆房。而罗定却是有些期望的,因为三兄弟之中,罗定的体型是最像自己的。
所以虽然不想见到他,但是许副将却绝对没有想过要对他做些什么,这一回会牵连到他,绝对是个意外,所以在秦乙探问他态度的时候,许副将才会毫不犹豫的就选择支持。
不去看赵副将如丧妣考的脸色,事情随着秦乙的话音就这么落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里,罗定和其他的一些契约人陆续的接到了可以继续供货的通知,不但如此,他们和从武威军那边得到了这一次造成损失的赔偿。
罗定的罗家肉铺在武威这边已经是小有名气,趁着这股东风,他让沈晨霭从凤城那边给他捎过来不少的银票,在武威这边转悠了好几天之后,罗定最终还是在当初送肉的集市旁边,买下了一间店铺。
非常巧合的是,那家店铺的前东家,正是那位曾经在罗定面前耀武扬威的常远。
这一位如今已经不能够被称为常老板了,因为他的大半身家此时都已经付诸东流了。那么多的不合格契约,赵副将一个人是肯定赔不起的。所以他不得不逼着自己的小舅子跟他一起来承担。
常远当然不愿意,但是他反抗不了,因为赵副将跟他撂下了狠话,说一切的由头都是因他而起,当初两个人是一起享受的富贵,如今要倒霉了,当然也得是一起受着,如果常远敢撇下他不管,那他们两个就一起鱼死网破。
常远当然不敢鱼死网破,所以即便是在不甘心,他也只能够咬着牙应下来了,然后变卖家产给自己的姐夫还债。
卖这间店铺的时候,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急等着用钱,所以给出的价格都不会太高,一间上下两层将近400平米的旺铺,居然还有人给出了500两的价格。
这连一半的价格都不够,很明显的就是想要沾他的便宜,常远被这些人给出的报价气的吐血,却也无可奈何,这些人就是耳闻了秦乙只给了三天的时间,他们这边拖不起,才敢这么砍价的。
罗定先前并不知道这家店铺是常远的产业,他只是在考察的时候得知这里有店铺出售,看过之后满意这边的面积和客流,才打算出手将店铺买下来的。
为了避免自己最后被气死,常远最后将店铺委托给了牙侩代为销售,等到中人与罗定谈好价格准备过户的时候,常远才现身露面。
发现买他店铺的人居然是罗定,常远当场就不干了,马上就想要反悔。但是一旁怕生意跑到没钱可赚的中人劝住了。
那位将常远给拉倒一旁,低声的对着他说道:“常老板,如今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可不要犯糊涂。这一位给的价钱可是所有人里面最公道的一位了,其他的那些可都等着想要从你的身上咬下来一块肉的。”
中人的话让常远硬生生的咽下了那口气,他瞪着罗定,心里面想着‘先叫你得意几天,等到这阵子风头过了,我姐夫没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那些个落井下石的人。’
可惜的是常远的愿望最终也没有能够实现,因为不久之后他的姐夫就因为重大的失职而丢掉了自己的官职,武威这边也就在没没有了常远这个人物。
在武威这边的落脚之处选择好了之后,已经滞留很长时间的罗定决定要启程返回凤城了。临走之时,陶游击前来相送,他们俩人上一次开怀相交不过是半年之前的事情,现在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父亲被贬,已经担起家族重任的陶游击此时看起来成熟了不少,给罗定送别之时,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相互抱拳道了一声保重之后,罗定带着人便策马启程了。
第72章
罗定离开的这几日,沈晨霭这边的日子也并不是太好过的。那天有听到罗定生意出了问题的人很多,所以跑过来打探事情真伪的人也不少。
为了不动摇军心,沈晨霭一直都强撑着自己,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每天该干嘛就干嘛,不让外人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一点的问题来。
这么做起初倒是还有些用处的,众人看到沈晨霭如此的镇定,心里面虽然还会有些疑惑,但是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继续观望。
但是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天,随着罗定留在武威那边不回来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观望之人的耐心也就越来越少。
后来开始有些按耐不住的人找到沈晨霭,拐外抹角的打探罗定的行踪,在后来干脆就有人直接找上门,直言相问罗定的肉铺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对于这些人,沈晨霭的态度都是和和气气的,并且告诉他们肉铺的经营没有任何的问题,不信的人可以找过去看看,他们这边所有的生意都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
这些话可以让合伙一起种植牧草的那些人安心,但是却不能够安抚那些个家里面养了肥猪的养殖户们。尤其是那些今年新加入的人家,更是觉得心里面没底的很。
对于这些人,沈晨霭也感觉有些束手无策,罗定那边至今为止都没有传过来准确的消息,这让沈晨霭在为他担心的同时,也在这边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为了让这人安心,沈晨霭在徐简的帮助下,在集贤斋里举办了一个小型的个人画展。他会这么做一方面是向着众人展示一下自己这边的态度,表示一切无事。而另一个方面,却是想要借着这次画展,增加一些自己书画的销路,换出一些银钱来,以备不时之需。
一旦罗定那边的契约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不论能不能够找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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