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荷香那张脸,墨竹忽然一阵烦躁,真想冲上去一把抓花她。看着那张喋喋不休地说着虚伪的话的红唇,一股怒气从心底直冲上来。什么玩意儿!这还没爬上主子的床呢,就来这里耀武扬威了?!墨竹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闭嘴不言,生怕一伸手就将她痛打一顿,一张嘴就会将她痛骂一顿。
看着墨竹姨娘紧蹙的眉头,碧玺忙笑着上前对荷香道:“烦劳三姨娘挂心了,还过来探望。只是……怕过了病气给三姨娘,三姨娘还是先回吧,待姨娘好了,再去谢谢三姨娘吧。”
“那……好吧。既是如此,妹妹便不打搅姐姐了,姐姐好生养病吧。今后妹妹若有什么不懂的,还请姐姐多教教妹妹。”
“妹妹言重了,妹妹是惯常伺候老太太的,最是规矩懂事的。姐姐哪有什么能教妹妹的?今后还得请妹妹多多照顾姐姐呢。”墨竹垂着眼皮道。
看着墨竹这幅模样,荷香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又连忙举起帕子抿了抿嘴角,压下了笑意,又寒暄了几句,方告辞出了房。
“这个贱婢,竟敢如此!”墨竹气得狠狠地捶了捶床榻。
“姨娘千万别生气,且看她能得意几日?姨娘和老爷毕竟做了十余年的夫妻,情分自是不同,又有少爷和小姐傍身,她万万越不过您去。”碧玺连忙劝道。
是呀!我还有航儿和卿儿,怎么能让她们得了意?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呢!等着瞧吧!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敢打我?电死你!
第二十七章敢打我?电死你!
洛府,落霞居。
“奴婢金封氏拜见三小姐,三小姐金安。”管教妈妈金妈妈福身施礼。
洛玉尘看着面前见礼的金妈妈,大约五十余岁,头发花白但梳理得整整齐齐,面色严肃,与寻常老妪并无不同,只是一双三角眼射出凌厉的光芒。
“快快免礼,赶紧给金妈妈看座。”洛玉尘抬手虚扶,吩咐看座。
“坐就不必了,既然老太太信得过老奴,让老奴过来教导姑娘的女红和礼仪,老奴自当尽心竭力。若是老奴有失礼之处,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既是如此,那就请妈妈多费心了。”既然如此,洛玉尘也就不再客气,淡淡地道。
“自今日起,咱们每日上午练习一个时辰的女红,下午练习一个时辰的礼仪,姑娘看可还使得?”金妈妈面无表情道。
“全凭妈妈安排。”看着金妈妈的冷脸,洛玉尘淡淡笑着。
“那就先请姑娘随便绣个花样儿给老奴看看吧。”金妈妈递过来绣绷和针线箩并一块白绢。
“不必了,我从来就未拈过针线,什么花样儿都不会绣的。”洛玉尘并未伸手接过。
“什么都不会?那小姐每日里都做些什么?”金妈妈皱眉道。
“遵从姨娘的吩咐,在尼姑庵里念经礼佛呀!”洛玉尘淡笑回答。
听了洛玉尘的话,金妈妈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就从基本的开始吧,咱们先学习辨别颜色……”
上午就在一教一学中度过,金妈妈倒是没有耍什么手段,只是认真地教着洛玉尘。
用过了午饭,金妈妈开始教洛玉尘礼仪。
“咱们先从行礼开始学吧。”金妈妈手里拿着一把戒尺,戒尺是用竹子做的,表面光溜溜的。
这还没学呢,就先将家伙什儿准备好了,看来今天这就开始了!洛玉尘心中冷笑着,我倒要看看你有一些什么手段!
洛玉尘按照金妈妈的要求,开始练习福身礼。金妈妈极是挑剔,不是说手抬高了,就是说腿蹲得不够,总之是行礼不到位。折腾了半日也未能达到金妈妈的要求。
金妈妈看着洛玉尘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行礼,本以为她是个娇小姐,年龄又不大,折腾这么半天,怎么也得累得不行了,当初大小姐就让她折腾地都哭了,可是她却如同没事人儿似的,大气不见喘一口,汗珠也不见滴一颗。
这样可不行呀,今日怎么着也得给她个下马威呀,想到这,金妈妈止住了洛玉尘的动作。
“停!姑娘怎么连个行礼都不会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可是不想好好学?哼!伸手!”
“伸手?做什么?”洛玉尘停住动作,凉凉地看着金妈妈。
“学习不认真,先打手板五下,然后接着再练,若是一个时辰都练不成,就打十下。”金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哦?打手板?你敢打我?你就不怕祖母知道了发作你?”
“老太太既然将此事交给老奴,老奴就能打,这也是为了姑娘好。老太太自是不会怪罪的。”
“金妈妈,我们姑娘还小呢,以前又没学过。刚开始慢些也是难免的。还请妈妈手下留情啊!”在旁看了半晌的谢妈妈连忙上前拉住金妈妈的手,向金妈妈求情道。
“谢妈妈说的什么话?老太太既然将此事交予了老奴,老奴自是要尽心的。这样做也是为了姑娘好,免得日后出了门子丢了府里的脸面。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地也不懂规矩了?!”金妈妈一把推开谢妈妈的手,冷冰冰道。
“若是论起规矩,咱们小姐是主子,妈妈不过是个奴才。只有主子教训奴才,哪有奴才责打主子的理儿?”水莲见小姐要挨打,情急之下大声道。
“大胆!我这是奉了老太太的命,管教小姐,哪里有你这个小丫头多嘴的余地。这落霞居可是没有规矩尊卑了,连个小丫头也敢向管教妈妈高声了?!若是小姐管不了,看来只有老奴来帮小姐管教一二了。”说着挥手就要掌水莲的嘴。
“住手!”洛玉尘上前拦住金妈妈的去路,盯着她的眼睛,阴阴地道,“这里是落霞居,不是旁的地方,容不得谁来吆喝。若是说起规矩来,我就是这里的规矩,我的丫头谁敢动一个手指头,我定让她后悔来这一遭!”
金妈妈看着眼前小姑娘那冰冷的眸子,突然有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嗓子眼一阵发干,但仍强硬地道:“老奴来此管教小姐,可是奉了老太太的命。没想到竟有人不将老太太放在眼里。老奴如此也是为了府里的脸面,没成想反倒落个没脸。也罢!这一辈子的脸面就丢在这里,老奴这就回老宅子去。”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洛玉尘向旁边房门边站着的水纹使了个颜色,水纹会意,回身关上了房门。
金妈妈心中一惊,回首戒备地看向洛玉尘道:“姑娘这是何意?”
“金妈妈既然来了,还未完成祖母交待的差事,哪能就走呢?既然金妈妈执意要打板子,那就……打好了。”
谢妈妈闻言,还要开口再说,便被洛玉尘拦住了,“谢妈妈,不要求她,我没事的,你去歇着吧。”转头将手伸向金妈妈道,“你可是一定要打?你可不要后悔呀!”言罢暗自将一丝天劫神雷运于掌心,面上绽开了一丝微笑。
看着洛玉尘脸上的笑容,金妈妈不禁有些犹豫,总觉得这笑容背后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隐藏着。再看看伸在自己面前,白嫩嫩的小手儿,又觉不出有什么问题。仔细想想,她也不可能玩儿什么花活,便举起了手中的板子,重重地落了下去。谢妈妈不忍再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啊——”一声惨叫响起。
谢妈妈心痛地颤抖了一下,连忙睁开眼睛,冲上前拉起小姐的手,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怎么样?快让妈妈看看。”
咦?没有想象中高高肿起的血檩子,小手儿依旧是白白嫩嫩的。
“我没事,妈妈不用担心。”洛玉尘微笑着对谢妈妈道,“不过,金妈妈好像有点不妥当呢!”
谢妈妈猛一回头,才发现金妈妈已经躺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头发根根倒竖,翻着白眼儿。
“啊!这……这是怎么了?怎……怎么成了这付模样?”谢妈妈看着金妈妈的惨状嗫嗫道。
“我也不知道,估摸着是金妈妈有什么隐疾,忽然之间发作了吧!唉~~这岁数大了,终是不成了,该荣养就不能太过劳累了。”洛玉尘吩咐了丫头将金妈妈抬起,送到耳房歇下。
“这……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先请个大夫来给看看啊?”谢妈妈担心道。
“不用!金妈妈没事的,就让她先歇着吧。”洛玉尘轻松地坐在案旁的椅子上,“大家各自当好自己的差即可,不必担心,一切自有我来担当。”
众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低头称“是”,遂各自散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第二十八章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定远侯府,颐寿院。
侯府老妇人微闭双目,靠在松鹤寿文的靠枕上,身上搭着一床薄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跪在脚踏边给她捶腿。
房中静静地,只有美人锤轻轻的钝击声和衣物的摩擦声。几上燃着一炉安神香,袅袅升起的轻烟在空中肆意地变幻着,时而飘逸时而狰狞。
许是夜里没有歇好的缘故,老夫人眼下有着淡淡的青痕,双眉微蹙,面色也有些憔悴,原本圆润富态的脸庞也变得尖削了,皮肤有些松弛,不可避免地显现出累累的皱纹,整个人老了十岁。
安神香终于起了作用,老夫人渐渐进入梦中。
在梦里,她来到一处所在,仿佛是一片美丽的花园,园中有一泓碧水。正是桃红柳绿的三月,园中碧水荡漾,繁花似锦。一个面目姣好但小腹微微隆起的女子正坐在水边的凉亭中,扶着栏杆低头欣赏水中的锦鲤。旁边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慢慢走到那年轻女子的身后,忽然伸出双手,猛地将那女子推出栏杆落入水中,那女子在水中不停地挣扎呼救,终于力竭沉入水中再无声息……那丫头见已事成便转身出了凉亭,大声呼救……
梦中景物一变,一个小丫头跪在一个贵妇的面前低声禀报着什么,禀报完一抬头,正是在花园中推女子入水的小丫头。那贵妇点了点头,赏了那丫头几样首饰并几个银元宝,待那丫头欢喜地走了,方唤过身边一个年轻的妇人,嘱咐了几句。
梦境又是一变,贵妇身边的年轻妇人从一间柴房出来,关好了门扬长而去。柴房内,一个小丫头被一条麻绳挂在房梁上,身子轻轻地晃动着……
梦境还在继续,看景物已是进了秋季。一个丫头正在院中熬药,院外进来一个婆子,二人说了几句便进了旁边一间厢房。二人刚刚进房,一个小丫头闪入院中,见左右无人,从怀中掏出一包什么东西,快速地倒入药锅子,拿起旁边的筷子搅拌了几下,见已经看不出来什么异状,便放下筷子,转身迅速地出了院子。
那丫头顺着游廊进入另一个小院子,在院中喊了几声,旁边房中出来个着紫衫的大丫头。两人说笑了几句进了房,大丫头回身打开柜子翻找着什么。那小丫头趁她不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迅速地塞到摆在墙角的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中……
过了一刻,婆子和熬药丫头出了厢房,婆子告辞而去,丫头继续熬药。待药熬好了,拿白纱布滤了药渣,倒入药碗,端着碗进了一间房中。
房中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躺在床上,二人说了几句,丫头扶着那孕妇坐了起来,慢慢地将药服下。
白日渐渐过去,夜色徐徐降临,孕妇在床上翻滚着,一群丫头婆子在院中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孕妇辗转哭喊了一夜,天色渐亮时终于没了声息。孩子月份太小没能成活,母子二人一起去了……
一个年轻男子大发雷霆,一个贵妇边拿帕子抹着眼泪边从旁劝解,并着人在各院查看。在一片混乱中,花瓶中的纸包被找到,于是花瓶主人被杖毙……
当冬天降临时,在第一场雪悄然落下的清晨,一个在井边打水的婆子惊恐地大叫着,下人们在井中打捞上来一个小丫头的尸体,估计是打水时脚下一滑跌落入井中,丧了性命。几个健壮的男仆用白布盖上尸体,将尸体搬上马车,马车在出府时被地上的石子垫了一下,白布一角翻起,露出了丫头青白的脸,赫然就是那下药的小丫头……
梦境仍然在继续着,只是越来越纷乱,场景不停变换着,最后化作一片虚无……
老夫人站在一片灰蒙蒙的空地上,四周雾气缭绕。
忽地,一个面目姣好的女子从雾气中出现,冲着她幽幽地喊着:“还我的命来——还我的命来——”瞬间面目狰狞,伸出双手,十个猩红的长指甲堪堪临身。
“啊——”老夫人一声惊叫,吓得转身而逃。刚逃了几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鬼领着一个孩童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好狠啊——还我们母子的命来——”
老太太转身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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