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了一天一夜,又饿了如此的久,才等待到陈千蓠的到来。昨晚他不想打扰她,是怕影响她的睡眠。白天更不能找到她,藏玉阁戒备过于森严,他根本找不到她。他能潜入沉香殿,还是让自己的属下分散了这些侍卫的注意力才可行。
留下字条之后,谁知陈千蓠犹豫了半天,才来到水池边找他,自然又冷又饿。
可是,他不后悔,为了见她一面,为了将自己探到的机密都告诉她,他真的一点也不后悔。
“你还怎么能保护我?看你,现在这个病样子,该死……白轩迟,我早就说过了,你我……你我早就断了情义,我有什么麻烦,都不必劳烦碧王亲自出马!”陈千蓠声音低沉,内心流过一抹苦涩。
何苦呢?白轩迟,看到你这个样子,我都不忍心再如此残忍地待你,但不管如何,都是难以回到最初。
“蓠儿……跟我走……”他微微喘气,苍白的脸上浮起了几抹红晕,被陈千蓠握在手的手好烫,她急急抬头,只看到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焦急的期待。
他那有几缕乱发贴着的额头冒出冷汗,脸上越来越红,那糟糕的样子实在让陈千蓠于心不忍,只得垂下眼帘沉声说道,“碧王,你这是何苦?你发烧了,先到那边休息吧!”
她扶着白轩迟往左边走去,后花园距离藏玉阁大约有半时辰之路,但左边那是一柴房无人看管,大概可以让白轩迟先休息一段时间再离开。
冷风迎面而来,白轩迟努力压抑着身体内的寒冷与颤抖,闻着陈千蓠那阵熟悉的香味,不由得黯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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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情更伤5
再坚持,只会令他更痛苦,可是放弃,他又何尝不痛苦?
天下间只得一他最爱的女子,虽然大臣们上献的美人无数,可是谁又能与她所攀比?谁,又可代替她的位置?
陈千蓠沉着脸,扶着白轩迟进入了柴房,这一尊贵的男子或许是第一次进入柴房来休息吧?真是自己找苦,明明有着千万种富贵于皇宫之中都不享受,偏偏要跑来那么遥远的地方自讨苦吃。
柴房很大,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柴干,一种浓烈的木屑味传来,但气温却相对外面来说要高一点,暖和一点。
陈千蓠沉默地扶着全身冰冷的白轩迟进入最后面,以防止被人不小心地窥见了。
陈千蓠弯腰,将一些稻草铺到了地面上,冷风呼呼地从木窗里钻了进来,括得人的肉都几乎要冻掉。陈千蓠再将一大把稻草塞住了那小木窗,避免那冷风再次钻入。
“坐下吧,休息一会儿,天下还真有你这种傻瓜。”回过头,看到白轩迟痴痴地看着自己,陈千蓠不由得轻声叹息,眼睛微湿,心中又气又痛,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定,不能因为白轩迟的出现而动摇了与西阑焰成亲之心。
她扶着白轩迟坐到地上,有这些厚厚的干草当垫子,白轩迟才感觉自己的身子终于没被冻成人肉干。
“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拿点东西给你,吃完有力气之后再离开这里。”陈千蓠淡淡地说,刚刚转身欲向外走去,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抓住。
“蓠儿……刚刚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快离开这里,不管你嗖不跟我走也可以,但这里可是龙潭虎穴,你再多留一会儿,就会多一分危险!”白轩迟的声音沙哑地传来,不管从什么方面想,他怎么忍心让这个心爱的女子又因他人而陷入灾难之中呢?
他的手冰冷得如同冰棱一般,令陈千蓠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天寒情更伤6
“我记得,我听到……碧王请自重,若真是这样,就算是蓠儿的劫,怎么躲亦躲不过。就像上次于轩辕殿之夜,那一场恶梦曾是我最厌恶最想逃避的,可是都无法避得开。这一次,并不是虚伪的背叛,他们又能伤我哪里呢?最多是伤身,但是我的心,不会像上次一样支离破碎。”她淡淡地分开他的手,声音冷然,回想起那些已发生的事,真如一场恶梦一般。
是的,那些画面,不管是现世的她还是穿越到这里的灵魂,她都宁愿一生亦看不到。
父亲的背叛,造成了母亲从此冷漠的性格,对于子女她才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那目光是哀伤的。
而现在的她,亦经过了一场恶梦般的背叛,虽然现在白轩迟站于她前面证实那只是一场戏,却仍然如此刺痛她的心。
她亦想原谅他回到他的身边,可是怎么劝说自己,亦去不掉那一阴影啊。
“你还在怪我……蓠儿,当初我是迫不得已,如今我可放弃一切来追随你,若你不想回皇宫,那么我们可一起到别人找不着的地方,过上平平凡凡的日子,如何?”后面的声音恍如潮水,一波波地袭了上来。
陈千蓠微微皱眉,唇边淡出了点点疏离的笑容。
心中苦涩,可是不会再如此轻易动摇。
若真的决定跟他回去,当日在那山中,就会下了决定,可是她没有。她是多么害怕看到玉倚风为他生下孩子,插于他们的中间,多么害怕玉倚风坐月子之际,他定会于前陪她,她更会夜夜无眠,心痛至碎。
“碧王,你不再是白轩迟,我亦不再是玉蓠儿,更不是女王殿下,我只是一个于其他时空流浪过来的灵魂。请你记住我真正的名字——我叫陈千蓠,并非玉蓠儿。”陈千蓠淡淡的声音于柴房里,显得如此悠然。
白轩迟浑身一震!
天寒情更伤7
她,还是不肯离开这里,就说明了她留在西阑焰身边的决心,已不是他可动摇的。
所有的决定,都仿佛是白轩迟的一个劫,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已避不开,解不了了。
陈千蓠看了那脸色死灰的白轩迟一眼,“你先留在这里,不要到处走动,否则那些外面的死士会将你砍成肉饼的。”
她的话音落下,便朝开走去。白轩迟饿了一天一夜,自然已到了极限了,他靠着那成堆的木柴,微微地闭着眼睛,微微地抱紧了双肩,贪婪地呼吸着还残留着陈千蓠气息的空气,不由得无比伤感。
再过几天,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
而他,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将局面扭转过来,早知道会有今天,当日他应该随她上浴血山,即使灵幽王带兵前来,在那些如此险峻的山上,他们胜利的指数会更高。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多久,陈千蓠便着带着一包食物回来,那是她悄悄支开厨娘从厨房里偷出来的半只烤鸡,还微热的包子,有及一个葫芦的热水。
白轩迟睁开眼睛,看着走到前面的陈千蓠,那张素洁的玉颜上还带着淡淡的疏离,她为他寻来食物,并非因为他是白轩迟,随便是其他一个人,陈千蓠也会有这种善心。
所以,白轩迟的眼眸越来越潮暗,看着陈千蓠递上来的食物,一动不动,仿佛回不过神来。
“怎么,不要吗?碧王,你最好吃了马上离开,否则被殿下发现的话,那就麻烦了。”陈千蓠沉声说道,这几天西阑焰加强守卫,没让任何一个男子接近陈千蓠,一是担忧,二是有私心。
西阑焰曾是一个如此骄傲的男子,在遇到陈千蓠之前,他对自己是多么的有信心。对于冷漠的女王殿下,西阑焰亦只不过久不久去调戏一下,但从来没有那种征服之心。
可是陈千蓠,他是如此急切地想留她在身边。
天寒情更伤8
他第一次地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总害怕陈千蓠会突然离开他,或者会爱上别人,他是那么的害怕。
“蓠儿……我从来没认识女王殿下,我只知道我爱的,始终是最真实的你……不管你是来自何方,我喜欢的一地就是一个最真实的你。蓠儿,我并不是因为你的美貌,不是因为你是女王殿下而接近你,而是在最开始之时蓠儿,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白轩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微微的震音。
是的,从最开始,看到父王射死那大汉将这陈千蓠解救于苦难之中,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所吸引了,最初的心动,并非是因看到她的真面目开始,而是最初的遇见。
陈千蓠紧紧地闭着唇,没说任何一句话,她拧开了那水葫芦,凑到白轩迟的嘴巴上将热水往里灌。
白轩迟一愣,但看到她眼底里,有几份微微的担忧,最终微微叹息一下,顺从地将那水喝了进去。
喝了几口水,陈千蓠收了回来,眼内神色深沉,将那半只鸡撕开了交到他手上,然后沉默地坐于一边,微微地闭上眼睛。
由始至终,她,还是欠他的。
白轩迟缓慢地吃着,他不愿意尽快吃饱,虽然他真的很饿。一吃饱了,定然会被陈千蓠赶走。他被冻得僵硬的手指有些无力地抓住鸡腿,一点点地将美味食物吞入肚子里。
每吃一小口,都感觉是那么难以下咽,二人坐得如此近,她的心,却离自己是如此遥远。
不觉间,心底发酸,眼睛微微湿润。
一边吃,一边默默地注视着那个沉默闭眼的陈千蓠,有时多想去伸手抚摸那张很沧桑的脸,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却又害怕她会突然抽身而去,这冷漠的表情,这冷漠的姿态,叫他的心又一次被撕碎得七零八落,疼痛入骨,七孔都是那种悲苦的味道。
天寒情更伤9
陈千蓠亦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他吃完,再将他送出这沉香殿,从此,真的不会再欠他了。
他探到的秘密,原封不动地报给她,而她,又能将什么报以他?
所以,欠与不欠,真的很难定义。
“蓠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呢?”突然,白轩迟放下了剩下的那只鸡腿,经过半个时辰,他终于吃饱了,却又意味着这是分离的时刻。
因刚刚的进食,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正常的脸色,那双眼眸却黯然如初,诉说着他内心的痛楚。
陈千蓠蓦然地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正深情脉脉地凝望她的白轩迟。
这个第一次令她心动的男子,突然问起了这个怪异的问题,仿佛像一把剑一般重重地撞击着她的心。即使决定不再跟他在一起,又如何能看着他在自己的前面死去?
“你胡说着什么?碧王,此处非你之地,还是赶快离开吧!”陈千蓠眼神一潋,沉声说道,刚刚要站起来,却被白轩迟一把抓住她的说。
“若是不久我真的死了,蓠儿,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白轩迟眼底是一片湿意,他展开一个勉强的笑容,唇齿仿佛在哆嗦着。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死呢?皇上,你乃为金龙之身躯,皇者之命,怎么可能会现在死掉?快给我站起来!”陈千蓠的脸有点烫,离开他已差不多七八个月了,现在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深情地拉着她的手,眼中全是悲凉。
白轩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陈千蓠心中一惊,才注意到他那些墨发里,竟然有了缕缕白丝,于苍茫的光线下,显得如此刺眼!
从前的他,温润如玉,于她前面几乎不露出任何愁绪,如今却如落魄男子,心中满是苦意。
陈千蓠正想将他从地上拖起来,突然小腹一阵刺痛,不由得惊叫一声,捂着小腹蓦然地蹲下。
他的拥抱
那种疼痛,正如那次误吃了禁果中毒的疼痛,如同有剑在肚子里搅动一般,仿佛要将她身体里的器官一件不留地毁灭!
这疼痛!就是西阑焰曾许多次受到过的折磨,原来她也会复发!
“蓠儿……你怎么了?”白轩迟吓了一大跳,不由得连忙凑过去,抓住她的双肩,可是却没有任何法子。
他努力冷静下来,为陈千蓠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耳边传来了她隐忍的呻吟声,那些钻心的疼痛令陈千蓠真的全身无力,她柴房才真切地体会到,禁果之毒的复发,比初初发的时候还要更厉害!
她根本不能想象,体内有着她禁果之毒血液的西阑焰,如何承受着这种疼痛。并且他毒发的频率比陈千蓠频繁得多!
“我……中毒了……一直没能治好……”陈千蓠满头冷汗,虽然她已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但那些疼痛早让她失去了控制力。
全身软绵绵的,力气被疼痛抽光了,身子不由得像畏惧的小猫,被白轩迟拥于怀里。
“别怕,我去叫大夫来!西阑焰不是大夫吗?我就去找他!”白轩迟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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