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抖开的喜服,微微一愣,这不是我大婚时穿的喜服?那是清儿的包袱,她什么时候把这个偷来的?
“乳爹?”我有些不解。
“那位姑娘对你是真心的好,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一直都在找我,前段时间才查到这里,然后跟我说了她和你的事情,她想请我主持你们的婚礼。”
我满眼震惊地望着他。自己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嘴角却是扬的很高。
“你看,今晚这里的布置都是她的手下忙碌了好久的成果。”
乳爹慢慢为我换着喜服,夜晚的铜镜里看得不是很分明,我却能看出自己笑得好开心。
终于换完了衣服,我回过头,乳爹红着眼眶拉着我的手,欣慰地抹着眼泪,“若是主子能看到现在的小皇子这么幸福,也该瞑目了。”
我眼眶一热,拉着他的手,低声道:“爹爹已经看到了。”
“是啊,是啊。”乳爹声音透着开心,却也有几分的舍不得,“当初小皇子刚出世,主子还跟我讨论过要给皇子找一个什么样的妻主,眨眼间小皇子真的要嫁人了。”
我倾身抱了抱他,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说:“乳爹,以后不要跟我分开,你要连带着爹爹的念想看着我幸福。”
“好,好。我还要帮着小皇子带宝宝。”
“乳爹。”我大窘,果然如清儿所说,最近的上一辈似乎对生宝宝的事情分外热衷啊。
“哈哈哈。”乳爹笑出声,一改刚才的伤感氛围。他从桌子上拿过盖头,轻轻盖在我头上。
“孩子,以后你就是他人的夫,你要做到一个夫君的责任,相妻教子。”
我知道乳爹在弥补爹爹没有送我出嫁的遗憾,鼻子发酸,应道:“魅儿记住了。”
“嗯。”乳爹牵起我的手,慢慢将我的手放进另一个人的手里,她握住我的手,握的那么紧。
乳爹的声音传来:“小皇子,你要幸福。”
“我会的。”声音无比肯定。
“我也会的,会给他幸福。”她的声音也是那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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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着我的手走得很慢,慢到我能听到夜风刮过的声音。心情似乎一直在飞着放不下来,终于忍不住喟叹出声:“真好,够一辈子回味了”
她轻笑出声,柔声道:“这么容易满足?一辈子还长着呢。我说过要为你办一个不一样的婚礼,今日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慢慢挑开我头上的盖头,然后她将一枚用银链系着的黑色月型吊坠挂进我的脖子里。
我用手指握起,不知什么材质,就这样握着竟然有一股股暖意从手指直接传进身体里,特别舒服。我细细打量,饰品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简单的弯月型,一面刻着清字,一面刻着魅字。
我微笑着询问:“这是什么材质?”
只见她皱着眉,却是含笑的语气:“这得问你,我也不知道。”
呃!我有些不解地再次细细查询了一番,疑惑地摇摇头。只见她低下头亲吻了它一下,将它合在我俩的手心里,说:“这是魅出生的时候带出来的。”
“你是说,它是……”我满脸震惊地看着她,她含笑点头。
“我找到你乳爹的时候,才知道你当初含玉而生的事情走漏,爹爹为了让他带走这块玉石才故意赶他出宫。含玉而生,是天之骄子,所以这是一块吉祥的玉石,就像我的魅 ,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清儿……”我声音嘶哑,扑进她的怀里,低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你。”
“是我的错,没能早一点找到你。”
我摇摇头,泪光闪闪地拿过桌上的交杯酒,将一杯放进她的手里,圈过她的胳膊,一仰脖子,一杯饮尽。认定了这个人,一辈子不后悔。
“今天可有醉?”
她柔柔的声音像浸着酒意,那么醉人,深邃的眸光中映着自己已经酡红的脸,艳若桃花。她的脸也带着淡淡的红晕,容颜更加的惑人。
我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火热的吻火热地落下。她笑得很开心,由着我主动。她的唇柔软香甜,我痴痴地吻着,直到呼吸慢慢跟不上了,才喘息着窝在她的肩窝处,喘息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翻身压过来的时候,我抑不住的呻/吟声让我自己都羞红了双颊。然后,脑袋慢慢变得空白,不过似乎听到门外有人轻笑,但是能思考的时间那么少,在她的唇和手的抚摸下,我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似乎除了抱紧她,就只能顺着她的步调,让她带着自己慢慢沉溺在快乐的天堂里。
终于,我疲累的合上眼的前一刻看到桌上的龙凤喜烛几乎已经燃尽了。我感觉她握着我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然后听到她的声音,无比坚定,像在起誓:“魅,我们要一辈子都幸福!”
我勉强提起一丝力气,却是笃定的语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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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你别走来走去的,看得我头都晕了。”凤银羽捧着手里的茶杯,对着那边不断走来走去的女儿无奈地劝道。然后偏头对上蓝溪也有些担心的脸,赶紧握起他的手,低声道:“没事的,你看御医都候在这里呢。”
“是啊,雪儿也在屋里,你别担心。”左新河安抚地拉过她按在椅子里,塞给她一杯水。
“可是,你们听他叫的那么凄惨。”凤清清满脸的担忧,握着被子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真的没事的,雪儿不是说他的胎位很正,你要相信魅,相信雪儿。”
“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如今不是也好好的,你担心什么?”楚若谦气定神闲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凤清清正想说什么,银月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满脸兴奋地跑到左沐清面前,激动地问:“生了吗?男孩女孩?”
这个时候,“哇”一声,所有的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雪儿开心地抱着襁褓出来,宣布:“箫哥哥生了个儿子,父子平安。”刚说完,孩子已经被银月抢了过去。
凤清清松了一口气,没顾得上看孩子,“我进去看看魅。”
她进去的时候,箫魅疲累地半睁着眼睛,嘴角却挂着一抹微笑。她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柔声道:“辛苦了。”
“我很幸福。”箫魅满足地靠近她怀里闭上了眼睛。
多年纠缠,魅心终得甘
第124章 多年牵挂,凤心终得栖
我自出生之时起,就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成为天下男子中最尊贵的那位,要么不准与皇族有任何的牵扯。可是自自己懂事起,爹爹就常常背着母亲跟自己说,这辈子他辜负了女皇的青睐,让她很面子,希望自己能够多考虑一下下任女皇,皇族毕竟是皇族。
成为凤后就意味着没有资格要求自己的妻主给予唯一,所以我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不屑一顾。我凤栖梧的爱情必须是一心一意矢志不渝的,所以我让任歌帮我收集太女的一切消息,企图找到些什么说服爹爹打消念头。任歌传来的消息却都是些功课刻苦、勤勉睿智那些太过于好听的词语。我偷偷去看她读书和打猎,不可否认她的确会是一代明君,可是自己看着她,却生不出半点心思。
再后来,我察觉到任歌提到她时语气开始变得异样,我十分开心。如果太女先有了正君,自己也就和爹爹有了交代,也可以找寻自己的幸福了。
时光荏苒,曾经期待的美好却一直都遍寻不到。终于在自己十七岁的时候,见到了她。有的人,只一眼便注定了沦陷,她就是我命里的劫数。
爹爹的生辰,席间那么多人无不恭敬肃穆,对爹爹百般奉承。而她一袭红衣懒洋洋地靠在随从的身上,自顾自地饮酒,神态慵懒,笑容灿烂,似乎她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喝酒。不可否认,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吸引了,总觉得她肯定是有故事的人。
我和任歌交换了身份,表演祝寿。果然世俗之人的恶根性在我吹完笛子后表露无疑。我知道他们赞美的是凤栖梧的身份,和我无关。我也知道他们讽刺我,不过是为了更加衬托出对栖凤山庄少庄主的仰慕之情。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他们很可怜。
反正爹爹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默默地离开了。谁知还没有走多远,就听一道好听的女声扬起,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铿锵有力地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她说:“令徒真真的不错!”声音清脆,听不出任何虚伪的成分,自己不由驻足,想听下去。
“怎么个不错法?”母亲的声音传来,那种饱含着满意的语气倒是很难得。
“笛声不错,虽然乍听曲不成调,细听之下,却发现能将高山的巍峨之气那么自然的接到潺潺流水之声,笛声中彩云拂过却又如月光般静止。可见其必是胸怀若谷,心似碧玉之人。”
我大惊,她居然都听了出来。她是第一个听懂了自己故意吹得支离破碎的曲子。
“若是让阁主选择,在犬子和我徒弟之间,你会选谁?”
我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沉浸在她给出的答案带给我的震惊中,母亲就抛出了一个意图性这么明显的问题。
“择夫还是择友?”
呃,她回答的还真是出人意表,但是不可否认,自己居然笑了。她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自己对这个声音的主人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脑海里蓦然浮现出红衣女子的脸,会不会是她?话说,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父母居然将她安置在了那么重要的位置上?想到这里,我便找来了清风去邀请她一聚。
果然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得知确实是她的那一刻,自己居然莫名的开心。她居然能把自己的曲子中故意缺失的部分自己补进去,而且一丝不差。那么一刻,我有一种引她为知己的想法。
她的无赖也在那个午后暴露无遗,可是就算她那样懒洋洋的仪容不顾地窝在石凳上,却隐隐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质。
她是真的听懂了宁前辈的曲子,赋的那首词与宁前辈的心声那么贴合。还记得自己将那首词拿给宁前辈的时候,她老人家突然老泪纵横。
那一刻,我知道我心动了。她给了我一种其他人给不了我的感觉,那一刻我想再靠近她一点点。
其实,当时我就一直在幻想着她诗里面的场景,想着和她在一起执手相伴,白梅煮酒,墨染素笺,绿水清风可白头的画面,那么美好,是自己向往了很久的美好。
那天晚上爹爹来找自己,没有追究自己和任歌的恶作剧,而是询问自己对席间各个女子的感觉,尤其是对她的感觉。
“我还以为您会问我对太女殿下的感觉呢?”我似笑非笑地反问,“而且,我怎么不知道她的位置居然和太女殿下的位置对等。”
还记得爹爹尴尬地笑着说:“你应该猜到了吧,她是女皇的小女儿,而且是女皇陛下比较看重的皇位继承人。”
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怀疑,震惊的时候却是也有一种无力感。自己很不喜欢那个位置,可是若是她的话,自己还是不愿意吗?是和不是好难选择。任歌似乎看出了我的迟疑,他说交给上天吧。
之后,无论是自己还是任歌都有意无意地搜集她的消息,为她儿时的艰苦落泪,为她曾经的孤独伤心。关心她又接了什么生意,默认了态度任她收拾了陈家。可是她对她那个小师弟关怀备至、她和楚若谦定情、她为了左新河劳心劳神、她和银月宫的宫主暧昧不清,每次传回这样的消息,自己一向的淡然都很难保持。
直到她和楚若谦成亲的喜帖送来,第一次自己在爹爹面前失态了,拿着那张烫金的喜帖,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另一只手也失去了所有力气,茶杯骤然落地。清脆的落地声让我瞬间惊醒,看着爹爹和母亲看过来的关怀目光,我飞身奔出门外,用从来都没有过的速度,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地急纵,飞驰的风在耳边擦过,刮得脸生疼,眼泪被吹落,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就这样错过了吗?等待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她,怎么可以还来不及结缘就这样错过?!
可是,骄傲如我怎么甘心与他人共侍一妻?
我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去恭贺她的新婚,而是坐在那个亭子里,望着她曾经藏身的那颗桃树发呆。想着她现在应该在和楚若谦拜堂吧。现在应该和楚若谦在敬酒吧。夜幕降临,现在她和他应该在洞房花烛吧。
嘴里突然传来苦涩的味道,我居然哭了吗?脸埋进膝盖里,我终于失声痛哭。哭我还没开始就已经枯萎的姻缘,哭我为什么那么晚遇见她。肩上传来温柔的安慰,我回过头,迎着母亲满脸怜惜的目光,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母亲,她属于别人了,我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那梧儿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对啊,我要怎么办?
“梧儿应该在第一次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