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彦卿接过果汁朝他笑了笑,又继续低头吃了起来,因而错过了乔之深满是宠溺的眼神。
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了酒店大厅。过了没一会儿,金景智和严乔松也下来了,一行人一起走出了酒店大门。
翡翠公盘的拍卖分为明标和暗标两部分,前两轮是暗标,最后一轮则是明标。
每个人把自己的标价写在纸条上投进标箱里,最后由公盘的组织人员查看所有的标价,报价最高的人自然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种竞标方式就是暗标,大家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填的是什么价格。
而最后一轮的明标则是所有人竞标人坐在一起,举牌报价。这样的话谁投了哪块翡翠毛料,报价多少都十分清楚。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可能会有恶意抬价。
还有人甚至会注意赌石界有名的高手,看他们看中那块毛料,自己就一个劲的抬价想要以价压人,有不少人还成功了。
刚开始采取明标方式的那几次翡翠公盘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使得一些赌石高手十分愤怒。而后他们自然也采取了对抗措施,故意投标一些不好的毛料。
砸下大钱买回去的毛料其实只是一块一文不值的石头,这样的行为让一些跟在他们身后想要捡便宜的人吃了大亏。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几起,赌石行业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后来在一些组织的干预下这才强行压了下去。不过还是有人铤而走险,想要不劳而获。
金景智四处看了一圈,感叹的说道:“这期的料子比起以前来少了一些啊!最后一轮的拍卖会拍卖的一般都是由举办方邀请专家精心挑选出的一些皮壳表现极好的毛料,可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好料子是越来越少咯!”
今天下午是组织方规定的查看毛料的时间,而明天上午才会开始拍卖。
乔之深看了看安彦卿,笑着说道:“你自己去看吧,现在我们可不是一伙的了。”按照协议,安彦卿今天看的毛料是属于他自己的。
“嗯,到时候会场门口见!”安彦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金景智见他离开,对乔之深说道:“阿深,我们也过去吧!”
安彦卿快速看了一圈,这些毛料颜色不一,大小不同,不过一般大型的毛料价钱都不便宜。他如今只有几百万欧元,稍大些的毛料直接就可以排除不看了。
“你的钱够吗?”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安彦卿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是苏南。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说道:“你就不怕被陆纪辕看到!”
“那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不能是朋友吗?”苏南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安彦卿,他们绝对不会猜到你的真实身份的!”
安彦卿闻言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却松开了眉头。也对,谁会像苏南这样如此轻易就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呢,没把他当成怪物异类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的钱够吗?今天的拍卖几乎可以说是全靠砸钱!”苏南见安彦卿突然沉默了起来,再次问道。
“还好,我之前赌涨了几块石头,还有几百万欧元。”安彦卿回答道,有些疑惑,笑道:“难不成你想借钱给我?”
苏南摇了摇头,说道:“什么叫借?我的不就是你的,你如果缺钱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在美国这些年还算小有积蓄!”
安彦卿闻言摇摇头,坚定的说道:“我想自食其力,那几百万就够了,不需要更多。”
苏南也不勉强,笑着说道:“我的珏终于长大了吗?”安彦卿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说道:“什么叫你的珏,我是我自己的!”
“好,好,好,是你自己的,那我先过去了,你自己好好看吧!”苏南笑了笑,像是敷衍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让安彦卿十分不满。
“快滚吧!”
安彦卿看着苏南快步走到陆纪辕的身边,还转头朝自己笑了笑,心里一紧。四下看了看,发现乔之深和金景智他们就在另一边看毛料,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顿时松了口气。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过于紧张了,笑了笑,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展柜走了过去。
展柜上放着六块大小不一的黑乌沙皮毛料,最大的是一块石磨大小的,最小的却是一对只有男子拳头般大小的。
安彦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毛料,觉得很有意思就拿起来看了看。
两块毛料几乎一样大小,皮壳的表现也一模一样。整块毛料的皮壳呈纯黑色,一点其他的颜色都没有,无蟒带无松花,也没有彙砗土盐疲对犊醋啪拖袷且豢楹谄崞岬拿禾堪恪
安彦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毛料,皮壳看上去十分坚硬,较为光滑,也不见细小的沙粒。他有些拿不定注意了,这样的毛料真的是黑乌沙皮吗?
想了想,安彦卿用左手按住其中一块,用精神探测了起来,一模一样的毛料扫描图形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最外一层是毛料的皮壳,还挺厚的,里面却是一片参杂着杂质的白色,唯有最中心处有一块大拇指大小的翡翠。
是块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颜色却不知道,从皮壳的表现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安彦卿看了看标价,五十二万欧元,不值得赌。
就算把里面那块翡翠切了出来,最多也只能加工成戒面或挂件,根本值不了五十二万欧元,太小了。
第三十六章
安彦卿有些失望,正准备走开,眼角忽地扫过旁边另一块一模一样的毛料。想了想,最终再次伸出左手拿了起来,精神力开始了探测。
不一样,绝对是不同的。还未曾看到毛料内部的景象,安彦卿就被再一次感受到的温暖感觉俘虏了,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
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浑身仿佛被甘霖滋润了一般,无比舒畅。半响,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毛料,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没想到竟然又是一块老坑玻璃种!
这块毛料应该是老坑帕岗场区出的,安彦卿收回精神力,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毛料。不过除此之外却看不出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会是什么颜色。
舍不得放手,这样的毛料就该紧紧握在手中,又把玩了许久,安彦卿才带着一丝遗憾一丝不舍乖乖放下了。
看了看编号,安彦卿默默记在心里这才转身离开。这两块毛料一模一样,若不记下编号,万一到拍卖的时候看错了那可就惨了。
往前走了几步,安彦卿来到另一个展柜前,柜台上摆放着四块毛料,呈一字型。每块毛料的大小都差不多,安彦卿全都看了看,其中两块是白盐沙皮的,一块是黄盐沙皮的,还有一块是得乃卡皮的。
白盐沙皮的毛料主要产地在老场区的马那和莫格叠,得乃卡皮的毛料主要产地则是大马坎场区的莫格叠,而黄盐沙皮的毛料则是几乎每个场区基本都有产出。
两块白盐沙皮的,一块被切了一刀,出了绿,是块明料,另一块则是全赌。而另外两块毛料虽未切开但也磨开了一道口子,都是出了绿的。
这四块毛料的标价都在安彦卿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因此他都拿起来看了看。黄盐沙皮的毛料一角被磨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小块颜色极淡的豆青绿翡翠微微露了一点。
安彦卿打开随手拿着的强光手电一照,翡翠较为通透,表面光泽柔和,内部有少许的细棉。颜色虽不算上等,但水头种地还算不错,倒也值得一赌。
他伸出左手探了探,露出的一小块翡翠由外深入内里五公分左右,厚度不错,看其大小应该能打出一对镯子来。满意的点点头,安彦卿看起了另外一块得乃卡皮的毛料。
这块毛料皮壳较厚,褶皱颇多,看上去就像是树皮一样,有蟒有松花。磨开的窗口正好就开在松花上,里面露出一点颜色浓郁纯正的艳绿翡翠。
这露出的一片翡翠呈玻璃光泽,通透水润,给人一种冰清玉洁的感觉,加上这绿色偏冷,又是这般浓郁更让人觉得冷冽坚硬。
安彦卿覆上左手,精神力延伸出去探了一圈又缩了回来,眉头一皱表情却是不大好。
这翡翠不过薄薄的一层贴在外面,里面竟全是白花花的石头,只是一块靠皮绿而已!看到这里,安彦卿也有些庆幸,幸亏他有异能,若是没有,他心动买了下来却是亏大了。
他现在还记得他在上海古玩城第一次赌石时遇到的马老板,他当时解出的就是一块上等的老坑玻璃种翡翠,可惜是块靠皮绿,不值几个钱。
闭眼缓了缓神,安彦卿放开手下的毛料将目光投到另外两块白盐沙皮上。已经切了一刀的那块翡翠也是绿翠,颜色较淡,看起内里结晶和光泽度,应该是介于冰种和水种之间。
安彦卿也不耐烦再看,直接用左手按了按,沾了些细沙,探测了起来。这块毛料里的翡翠不错,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约一公分厚,能打出镯子,手镯心还可以做挂件和戒面。
安彦卿看着手下的毛料,心里感叹了一下,不愧是最后一轮拍卖。几乎所有毛料都是出了翡翠的,其中好的翡翠更是不少,就是价格贵了些。
这么想着,他看向了展柜上的最后一块白盐沙皮毛料。这块毛料有篮球大小,有蟒带也有松花。安彦卿打开强光手电照了照,发现有一块松花被擦掉了,能够看到下面有一层淡淡的黄雾,颜色有些浑浊。
这块毛料并不小,表壳的表现也不错,却是全赌的,安彦卿有些疑惑,不知道那些专家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这黄雾?
有黄雾的毛料一般显示其内的铁元素和其它元素下在渐渐氧化,但还没有严重氧化。若为纯净的淡黄色的雾,则显示杂质元素少,常出现高翠。
而这块翡翠毛料上的黄雾很明显,并不纯净,反而有些暗沉浑浊,看表面似乎里面的翡翠种地不大好。
安彦卿又看了两眼,这才用精神力探测了一番,“看”到脑海里的画面,黑色浅淡不一,倒是和以前测到广片时的感觉很像。
广片质地较粗,水头较干,在阳光下绿得发暗,发黑,安彦卿向来不怎么喜欢。
拿着签字笔在本子上敲敲打打,想了想,他把之前两块表现不错的毛料的编号记了下来。写完后忽然想起之前那块老坑玻璃种的还没记上,转了转笔便也把编号写了上去。
他的几百万欧元在这样的拍卖会上不过是沧海一粟,投进去也看不到一丝波澜。最后一场拍卖会本就是那些资金雄厚的公司或个人才会参与的,一般的小公司在第二轮完了后就会离开,他也是搭着Bianco才能参加。
安彦卿一想到钱,眉头就皱得死紧。他现在不缺“眼力”,缺的就是钱,如果他能有Bianco那么雄厚的财力,一定要把所有的看上眼的毛料都拍回去。
乔之深陪着金景智和严乔松细细看着,但眼光却时不时的扫向远处那个熟悉的人影。在看到陆纪辕身边那个神秘的秘书苏南走过去时,更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苏南这个男人并不简单,脸上淡淡的温和的笑意和周身的温文尔雅不过是层伪装,那双眼睛的深处全是狂妄、霸道以及精于算计。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陆氏他并不在意,但这样的人接近安彦卿却并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但他却意外的发现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层神秘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呢,像是陌生人的两人变得那样熟悉,仿佛一起生活多年?
他们之间太过和谐了,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仿佛本就是一起的,而非刚认识的朋友。
“阿深,阿深?你在想什么?”金景智看着明显正在发呆的某人,连着叫了两声也不见回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有些奇怪,这可不多见啊!
乔之深听到叫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愣了半会儿,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金老,抱歉,刚才走神了,您说什么?”
金景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说道:“你这孩子莫不是有心上人了吧?你向来都是认真稳重的,竟然还会发起呆了,是不是在想小情人?”
“金老您别说笑了,我只是想起了公司的一些事罢了。”乔之深摇了摇头,掩饰般的说道。
金老和严乔松虽也觉得不太可能,但这么好的能够打趣这个后辈的机会岂能放过呢!两人相视一笑,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句,这才住了口。
金老向前走了两步,朝他招招手,指了指前方的毛料,淡淡的说道:“阿深,过来!你也跟着我们俩边看边学了许久了,来看看这块毛料如何?”
乔之深闻言看过去,他们面前的展柜上放着三块黄褐色的毛料,都是粗皮的,有些还翻着细沙,金景智指的正是正中的一块。
这块毛料大约有榴莲般大小,表层的沙粒仿佛立起来一样,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