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男后 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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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男后 猫十六-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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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
  
  抽出凤飞硬塞到他手里,此时此刻已经被他绣上一只歪歪斜斜,鸭子不像鸭子,鸳鸯不像鸳鸯图案的丝巾,将它凑到凤飞眼前,一见丝巾上的血迹,凤飞居然一头栽倒在飞云怀里,不顾一切放声大哭了起来。
  
  “都是你!!!你还说要杀了我!!!还不让我有自己的孩子!!!都怨你!!!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
  
  将脑袋埋进飞云胸口,一下一下撞着他的腰,不出凤飞所料,不消片刻,一只温暖的掌心,便慢慢慢慢,犹犹豫豫覆盖上了她的发心。
  
  “微臣……错了。”
  
  “微臣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别怕。”
  
  看吧,她就知道,他是全世界最好骗,最傻的傻子,一忽儿能猜透她心里所有的想法,一忽儿却连她是真哭假哭都分辨不出来。
  
  抬起头来,一脸坏笑地看着飞云毫无血色,一片苍白的脸,将嘴唇轻轻往飞云唇角一凑,凤飞立即一口咬住飞云的双唇,将它们整个吞进嘴巴里,用牙齿叼着,没完没了地亲吻舔弄了起来。
  
  “都怨你……都怨你……都是你的错……”
  
  依偎在飞云怀里,小声嘟囔着,虽然已经到了牛郎店门口,凤飞却并没有急着打开车门。
  
  现在外面风和日丽,艳阳高挂的,和她被扔下二十楼,还有穿回来的时候,完全不同,就算进去了也没用,况且,这一回,她也未必同样要从二十楼那么高跳下去。
  
  只要她能看到,看到那个世界的情景,从二楼跳下去,也未尝不可,反正上一次,她分明是在湖面,也就是靠近地面的地方,看到自己房间的。
  
  那可毕竟是二十楼,跳下去,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话说回来,他……
  
  他的手指头上,到底沾了什么?
  
  又酸又涩的,她不过是抓着他的手掌,轻轻蹭了两下脸,眼眶里的泪水竟然越来越多,没完没了地流了下来。
  
  像洋葱……不对,是生姜的味道……
  
  平白无故的,他的手指头上,怎么尽是生姜的味道?
  
  “你……你的手指头上……”
  
  皱了皱眉头,抓着飞云的手臂使劲摇了摇,话还没有说出口,那根生姜味道最浓的食指,却不知不觉就爬到了她的脸上,轻轻的,犹犹豫豫擦拭起了她腮边的眼泪。
  
  算了……
  
  算了算了……洋葱就洋葱,生姜就生姜……
  
  他……
  
  他今天还是第一次,一回两回,一连好几回,主动摸她的脸。
  
  就这么擦着擦着,理所当然,凤飞脸上的泪水,非但没有被擦掉,反而越擦越多,最后竟源源不断沾湿了飞云整个手掌。
  
  他怎么……怎么直到现在还没注意到自己手指头上那股难闻的味道……
  
  随他去,她倒要看看,他准备擦她的脸,擦到什么时候。
  
  缩了缩手指,怔怔地望着自己湿淋淋的右手,身子一僵,飞云的右手,不知不觉就从凤飞的脸上,慢慢滑向了自己鼓鼓囊囊的上衣口袋。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口袋里装了些什么,一路上都不给她碰,就连刚刚被她压在身下,亲个没完的时候,他也一直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没有让她碰到他的口袋。
  
  掌心一凉,突然被塞进了一只又红又大的苹果,紧跟着怀里又是一暖,被人同样塞进了一只迷你泰迪,脚后跟不停痒痒着,一低头,凤飞立即吃惊地看到,飞云手上果然拿着一块生姜,此刻正小心翼翼,轻轻磨蹭着她脚后跟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冻疮。
  
  见凤飞突然呆住了,出神地望着自己,眼眶里面依然挂满了泪水,稍一犹豫,飞云随即脱下了身上的狐皮大衣,将它披在凤飞身上,抓着凤飞没有攥着苹果的右手,探进了大衣口袋里。
  
  是什么?
  
  她的夜明圣诞球,几小盒新鲜牛奶,瑞士酒心巧克力,生姜,苹果,话梅,甚……甚至还有几块丝巾,几卷线,一个小小的针线盒。
  
  他……什么时候把她在病院里碰过两次以上的东西,统统带来了……?
  
  “擦几天就不疼了,别哭。”
  
  她没有在哭,谁说她哭了。
  
  他手指头上的味道那么难闻,她是被熏得掉了眼泪,又不是真的在哭。
  
  他的手指头……他扎满针眼的手指头,被生姜水一泡,还不知要疼成什么样子。
  
  对了,她已经把内力还给他了。
  
  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时常都会告诉她,不管做什么,只要小心别伤到自己就行。
  
  微臣……感觉不到疼。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他感觉不到疼,受了伤,也马上就会痊愈,所以她只要别弄伤自己就行。
  
  抓起飞云满是针眼的手指,张口就想把它们含进嘴巴里,那几根满是生姜味道的手指头,这一次,却识趣地停在了凤飞唇边,任凭她怎么扯怎么拉,都没能将它们往唇边拉动半寸。
  
  “脏。”
  
  将右手缩到身后,左手伸到凤飞脸上,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果不其然,这一次,擦着擦着,凤飞的唇角,便慢慢扬了起来。
  
  她依然在掉眼泪,因为他的左手上,还是有生姜的味道。
  
  但是她却突然发现,只要自己对他笑,他就不会把眉毛皱得那么紧,那两只一红一黑的眼睛,黑的,会慢慢变成深灰,红的,则慢慢就变成了红黑。
  
  将口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凤飞面前,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一低头,飞云便再次抬起了凤飞的脚掌,用自己满是针眼的手指,顶住那块生姜,极轻,极小心地擦拭起了凤飞脚后跟的冻疮。
  
  抓着手里的苹果,凑到嘴边小口小口咬着,时不时捏起一粒话梅,一颗糖送到嘴里,另一只手,则不停抚弄着怀里的小泰迪,直到此刻,凤飞依然没有发现身旁的廉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此刻正用一种茫然失焦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她笑了……笑得那么开心,自从认识她以来,她从没对他这么笑过。
  
  她从前吃苹果,也总是咬两口就扔了,这一次,却……
  
  这一次,她却把那只苹果紧紧抓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不停地咬着。
  
  她的另一只手,更是一刻不停,一会摸摸怀里的小泰迪,一会又窜到身下男人柔顺的黑发中,温柔小心,像是摸着一件稀世珍宝般,来回抚弄着。
  
  她不需要他,从小到大,她虽然拥有过无数的男人,但是,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确定,自己永远也赢不了那个跪在她脚边,拿生姜小心翼翼擦她脚后跟的男人。
  
  她变了,她从前,从来只把男人当成玩物,此时此刻,她却将脚下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当成了一件宝贝。
  
  他恨她。
  
  哪怕是第一次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上床,他都没有恨过她。
  
  他甚至想把自己的血给那个男人,她却为了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枪。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
  
  他恨她,原来他竟真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恨着她。
  
  这么多年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曾经杀死多少陪她上过床的男人,直觉告诉他,这会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身手比他好,可能需要他赔上性命,才能杀死的男人。
  
  没错,他要杀了他,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这样,她就会像他恨她一样恨他。
  
  最好恨到,一生一世都忘不了他。
  
  “下雨了……”
  
  将头一转,怔怔地望着一旁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廉宸,那双黑不见底,隐隐冷笑的眼,仅仅是一瞬间,凤飞便从他看向飞云的眼神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他好像忘了……忘了从小是谁把他养大的。
  
  从小到大,他杀过多少过于靠近她的男人,一直以来,她只是假装不知道,并不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说到疯症,他的疯症,只会比昊飞云更严重。
  
  为了训练他,训练他成为一名合格的保镖,杀手,甚至是自己未来的接班人,她知道,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和轩辕莫离,从小就被爸爸当成一样东西,而不是一个人,强迫折磨,用让人发疯的强度,锻炼培养着。
  
  丢到深山老林里面,让他们自生自灭,自己想办法逃出来,把他们的头按进水里,强迫他们练习憋气,甚至用各种各样的刑具,反复拷打逼问,一直到不管别人怎么对待他们,他们都不会吐露出关于她,还有爸爸的任何事。
  
  日夜不分地站在她和爸爸门口,为他们守夜,必要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来为她和爸爸挡子弹,诸如此类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只不过……
  
  只不过,当爸爸问他们,是要继续留在她身边,还是接手他一部分产业,熟悉一下的时候,轩辕莫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她不喜欢轩辕莫离,高傲,自大,脾气古怪,最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清清楚楚感觉到他把爸爸的产业,看得比她更重要。
  
  所以她就硬逼着廉宸去和他抢,硬逼着他离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轩辕莫离骑到他们头上。
  
  她一连把他赶出去了六次,每一次,第二天早上一推开大门,他还是一声不响地站在外面,不要说是去了纽约,甚至连她别墅的铁门,也没踏出去一步。
  
  她气得快要发疯,就用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顿,把他推了出去,告诉他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那一天,就在那一天晚上,她第一次听到他对她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
  
  他从小便是个结巴,不爱说话,确切的说,就像是个哑巴,一直到十八岁那年,她求莫容云治好了他。
  
  所以那天晚上,他也没有对她讲话。
  
  他只是紧紧拉着她的衣角,先是像狼一样叫得她毛骨悚然,后来则变成了一声一声,小狗一样的呜咽哀鸣。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他可能会成为她一生一世都没有办法甩掉的包袱。
  
  怪就怪她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好心收留了他。
  
  他不在乎爸爸的事业,没有丝毫的野心,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比起一个人,他更像一只动物。
  
  一只,被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因为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她,就把她当成了妈妈,姐姐,他的整个世界的,单纯的动物。
  
  怪就怪她自己……
  
  十几岁的时候,为什么要喝醉了酒,将他拉到了浴室……
  
  倘若她那天没有那么做,他和她的关系,极有可能变成亲人,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像今天这样,既想把他带走,又怕他趁她不注意,对昊飞云作出什么让她无法原谅的举动来;想丢,不知道怎么丢,想留,却又不知道要找什么理由留。
  
  要是真能把他丢掉就好了。
  
  不把他带走,把他丢在这里,他让她很是心烦,她已经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况且当初,是他先开口拒绝的她……
  
  她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他,是他活该,他自己拒绝了她。
  
  事到如今,她就算真的把他丢了,他也没有任由理由挽留她。
  
  如果……她真的可以把他丢了……
  
  狠狠心,她一定能够办到,她已经答应了昊飞云,不会再碰第二个男人,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把他带回去。
  
  从今天开始,她要丢掉这只,被她养了十八年,张嘴讲的第一句话,便是凤飞,学会走路之后,整整一年都寸步不离粘在她身后的……
  
  她其实非常珍惜,非常非常想珍惜一辈子,不同于对昊飞云的喜爱,而是另一种,类似与骨血亲情般喜爱的……这只名叫叶廉宸的……
  
  “小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眼神一暗,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扇上廉宸的脸颊,趁着他脸色煞白,神情僵硬地望着自己,劈手之间,凤飞就夺过了他悄悄藏在身后的手枪,取出弹夹,将子弹一一倒在了车厢里。
  
  “走,跟我上二楼……回去爸爸身边以后,就让他派你去纽约吧,我和他……”
  
  “我们不会再回来了。”
  
  拉住飞云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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