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观虎斗岂不妙哉?
独孤方志挑眉问:“我如何信你?”
何悠冷笑道:“哼,你堂堂一个大将军,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女子骗你不成?京都可是你的地盘,就算我想骗,可是骗过之后我也插翅难飞啊,独孤将军这般疑人,可是一点大将风度都没有……”
独孤方志摆摆手,不耐烦的说:“放了他……”
踩着皎洁的月光,何悠、何老爷子、独孤方志一行人从地牢里慢慢的走出来,拖着一身伤与饿扁的肚子,何老爷子在何悠的搀扶下依然步伐不稳,行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息,而独孤方志身边的那奴才则在后面咆哮着催促他们快走。
清冷的街道,寥寥的几个人,行至一街尾,何悠附耳在何老爷子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转头对独孤方志说:“我爹累了,把他留在这,我带你们去拿东西便是。”
独孤方志瞟了一眼残败的何老爷子,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以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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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拼死一博
小竹院的竹子哗哗的随风摇曳,张伯手执一盏微弱的灯笼颤颤的迈着脚步在竹院里走动,竹院里三四个仆人,数他年龄最大,独孤轩不在,他自然也就成了这竹院里的管家,无论大小事,都喜亲自去操劳。人到老年,没人作陪,没啥爱好,晚上睡不着,提着灯笼在院内行走已成了他的习惯。
“嘭嘭嘭……”
他尽管有点老眼昏花,可是这沉重快捷的脚步声还是被他听入了耳里,这么晚了会是谁来呢?该不会是小偷吧?小偷不可能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那又会是谁呢?三公子走路也没那么大的响声?
他心下一惊,立即熄灭了手中的灯笼,侧耳倾听,发现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慌神的四处张望着寻找藏身的地方,竹院里除了挺拔的竹子就是一些花花草草,根本就没有可藏身的好地方,除了房间。
“到底在哪里?”独孤方志压抑心中的怒火不耐烦的再次问道。
何悠带着他们主仆二人绕着竹院转了大半圈,她纳闷得很,竹院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她故意拖延时间,希望那人能早点过来。
“你敢耍我?”重新又回到了原地,这回独孤方志失去了耐性,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吼起来。
何悠挣扎道:“放开,放开,好疼啊……这天黑糊糊的,我不是一时想不起我以前住在哪个房间了吗?再转转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想不起来是吗?不给你点厉害我怕你是永远也想不起来……”独孤方志的手高高扬起,欲有落下去之意。
何悠大呼起来,“我记起来了,就在前面那个房间。”
独孤方志用力的把她推到房间里去,何悠撒腿要躲起来,独孤方志早已料到她不会乖乖听话,立即横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的道:“少给我耍花招,凭你,还嫩着。”
何悠讨好地解释说:“大将军。我哪敢在你面前耍花招啊。大将军英明威武。风度翩翩。智勇双全。多才多艺。国之栋梁。雄才大略……我这不是想快点把东西找出来给大将军你。也好早点回去与我父亲团结吗?”
“废话少说。东西呢?”独孤方志打断道。
何悠弱弱地指着床地方向:“在床底下。”
独孤方志朝那奴才使了个眼色。那奴才屁颠屁颠地就走过去钻到床底下。果然摸出了一本破书。他恭敬地把书呈到独孤方志面前。本想可以得到独孤方志地表扬。银子、女人自是少不了。如果再封个将领更是再好不过……他心里地如意算盘还没打完。肚子上就传来一阵刺痛。一把短剑直直地刺到他肚子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独孤方志。同时一手捂着伤口。汩汩地滚烫鲜血沾染了整个手掌心。
“你知道得太多了。”独孤方志嘴角扬起一个胜利地弧度。短剑从那奴才地身体里抽出。那奴才地身体立即软软地瘫到了地上……
何悠慌恐地看着这一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镇定下来。独孤方志地目光犀利地向她扫过来。在那锐利地目光之中她看到了汹涌而出地杀气。是地。杀气。这个男了可不是一般地狠毒。想那陶倩儿也跟了他好几年。他还不是一样把她杀了。更何况她这个被他儿子扫地出门地儿媳妇!
“独孤轩,你来了……”何悠大叫起来。
独孤方志扭头一看,哪里看到自己儿子的身影,门外空寂得没有一丝声音,而何悠趁着他张望的空隙以及这黑暗的有利的地形,迅捷的躲到帏幔靠窗的一个死角落里。
独孤方志惊觉上了当,恼怒不已,转而又觉得这女人真是狡猾聪慧,更是留不得,留她在世上一天,自己的儿子总有一天会为了她跟自己翻脸斗开来……
他缓缓的在屋内踱步行走,探听她的呼吸。
“咚咚咚……”的脚步声像根刺一样在她心头飘荡,她屏住呼吸,瑟缩着身子站着,一边担心着独孤方志发现了她的踪迹,一边又在祈祷着那个人能快点到来救她,在双重矛盾思想撞击下,她脑子反而越转越快。黑暗中,她的双眸散发出耀眼锐利的光芒,而独孤方志的双脚已停留在她身边,如果没有黑夜这重遮蔽的面纱,她的生命早已断送他手。恐惧逼在眼前,如果绝望,那就玩完了,如果放手一博,说不定还有机会。
“砰,砰,砰……”
这是幻觉吗?
她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是不是他赶来了?
独孤方志的眉头微皱了皱,心神开始分散,何悠在他猝不及防间,抡起地上的一个大花瓶朝他的头上砸去,独孤方志手捂着疼痛的后脑勺,刚要转过身去好好的惩罚那个该死的女人,独孤轩挺拔的身形已迈入了屋内,轻轻的唤道:“父亲……”
“轩儿,你怎么来了?”独孤方志面色不悦,一猜想就知道是何老爷子去报的信,真是失策,竟被这对父女俩算了一计!
独孤轩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父亲,这是我的住所,我当然在这了,不知父亲这么晚了为何也在这?难道是来找我这个儿子的?”
独孤方志表情突显尴尬,儿子逼到眼前来,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他在他这个儿子身上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愤怒,他那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令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心寒的同时也莫名的有些欣慰,不怒而威,确有当君王的潜质。
他已决定,如果计划成功,等他当上了皇帝,那么他这个儿子必是下一任皇位的继承人……
“呜呜呜……”
低沉压抑的哭喊声沉闷的从里屋传出来,独孤轩心头没来由的一慌,冲到里面去,声音略带嘶哑的喊道:“悠儿……”
何悠楚楚可怜的瑟缩在墙角,满脸的泪痕,更为惊人的是,趁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她披着一头凌散的乱发,除去那被撕掉的半边袖子,身穿的麻布粗衣已松跨的垂到肩上,露出白嫩削瘦的酥肩,凛冽的锁骨清晰可见,她一手护着胸一手往上拉扯身下的衣服,一双脚丫子光洁的趴在地上,她挪动了一下身子,脚丫子一半隐没到衣服里,一半还露在外面,长短分明的脚指清凉的晒着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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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杀了我你就解脱了
独孤轩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嗡”的作响,无数杂乱的声音在他脑门内冲撞,令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怔怔的站着,看着瑟缩在地上那个梨花带雨的人儿,她的面庞清楚的映入他的心头,这张脸,先前是那么的活泼调皮,此刻却是那般的娇弱令人怜惜。首发
“这……”独孤方志望着这一幕,气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假像摆在眼前,事实在你我的心中,可这事实解释出来他的儿子会相信吗?
他后悔了,真不应该杀了那个仆人,有他在,至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失误,失策,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牺牲自己的清白去污陷他,这份勇气与胆略哪像是一个寻常女子家所拥有的?
独孤轩此刻再也不掩饰心中的愤怒,他转过头对自己的父亲怒吼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这样对她?父亲,你怎么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还要伤害她,为什么?为什么?……”
“轩儿,你听我说,这不是事实,我根本就没有碰她,真的,我没有碰过她,这……这……都是这个狠毒的女人一手导演的,她是想挑拨我们父子的感情,轩儿,你要相信你父亲,你父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轩儿,这不是真的……”
“呜呜呜……”何悠哭得更凶,身肩一颤一颤的,大滴大滴的泪珠奔涌而出,令人心为之动容怜惜,真恨不得把她揽入怀中给她安慰。
独孤轩痛心疾首的说:“父亲,倩儿的事我忍了,你在郊外宅院里圈养的那十几名美貌侍女我也当做不知道,你在人后怎么样那是你的事,至少你还能在人前维持着你的形象,给了我们独孤家光鲜亮丽的外表,可是……为什么你连她都不肯放过?她是我的女人……我休了她,可她还是我的女人,父亲,你不该……动她,为什么要让我恨你?父亲,你让我感到绝望……绝望……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希望?”
“轩儿,我没有……”独孤方志极力要去解释,唇唇欲动,可是吞出来的字除了“没有”外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起,思绪混乱,理也理不清!
何悠缓缓的支撑着身子站起来,独孤方志、独孤轩这对父子还在争吵质问解释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何悠这边的异常,说时迟,来时快,她的气息像一阵风,划到独孤轩身边,他腰身的匕首已被她抽出,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锋利的匕首向独孤方志的胸口迅捷的刺过去……
人的身体结构虽然不是很熟悉,可是心脏的位置她还是很清楚的,上学时学了点皮毛的生理课知识,却在这个时候大派用场,如果她估算成功的话,她相信,她那一刀刺下去独孤方志的命估计是保不住了。
鸟之将亡。其鸣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为了防止独孤方志在临死前仍苦苦去诉说他地清白。所以她地那一刀丝毫没有给他留下余地。刺得快、准、狠。如果他不是那么残忍地对待何老爷子。她也不会对他有那么大地恨意。是老人都应该得到尊重。如果是那些心如蛇蝎地老人。那么就该早早地让他们登上极乐世界。
“父亲……”独孤轩一脸地震惊与诧意。他抱着独孤方志软下来地身体。万千情绪又涌上心头。一边是自己地亲生父亲。一边是自己最爱地女人。如何决择?鱼与熊掌怎可兼得?
“轩……儿……”独孤方志艰难地吐道。临死前他仍不忘解释。他心中唯一地念头就是想告诉自己地儿子他地清白……
没有过多地遗言。独孤方志就此断了气。一代枭雄。惨死她手……
第一次杀人。原来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般害怕恐惧。一刀就可以了断了一个讨厌地生命。多么容易啊。人命。又是这般地脆弱!
“你……”独孤轩像霜打的茄子,颓然的败落,再多的指责又有什么用,父亲的命还能唤回吗?如果不是我大意,父亲也不会死,都怪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断了呼吸却无能为力,恨,他好恨好恨自己,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听父亲的话,不娶她,或许父亲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在爱恨中挣扎,她也不会受到污辱……
“或许杀了我你心里会好受些。”轻飘飘的声音从何悠的嘴里发出。
独孤轩抬眸,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眼神却坚毅镇定的女子风清云淡的看着他,“拿着那把刀也朝我的心口刺过来,这样我们都解脱了,来吧,抽出那把刀,杀了我,杀了我……”她的声音带着魅惑人心的魔音在向他催眠。
独孤轩怔怔的看着她,手像沾了那股魔力,竟颤抖的朝他父亲胸口的那把刀摸上去,何悠撇嘴一笑,继续魅惑道:“来吧,抽出它,朝我这里刺过来,杀了我,你的愧疚难受统统就消散了,杀了我,杀啊……”
独孤轩手抚到那把刀上,手指收缩,手掌心握住了刀柄,独孤方志胸口流出的鲜红血液把他清淡的绿衣沾染成了一朵散发着诡异色彩的花朵,张扬的突显着它噬血的本性。他的眼神迷离,氤氲着一层厚厚的浓雾,微抬着头看着她,然后又低眉,不知瞟到了什么,收紧的手指倏地从刀柄处抽拿,脸上怔忡迷离的表情换成了一副大怒懊丧的嘴脸,声色俱厉的说:“你……你疯了……”
“我给机会给你杀我的,不杀以后别后悔!”何悠肃穆地道。
“你……我……”独孤轩嘴角抽搐,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心口,令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悠嘴角一扬,平静的问道:“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