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来自一个移民家庭,其父母均为欧洲移民,作为移民的后代,格兰对来自中国的兰温迪有强烈的认同感,两个人虽然有语言上的距离,但是在精神上却有很多相近之处。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辛迪觉得格兰人品正派可靠,有良好的学识和品位,同时也有稳定的经济状况,于是,辛迪嫁给了格兰,两个人组成了一个新的家。
在辛迪和格兰过去生活里,都曾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经历,辛迪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儿子留在国内,对这第二次婚姻,两个人的态度都非常谨慎、认真。
婚姻的第一年在磨合和适应中过去,辛迪用传统中国妇女的贤惠和美德赢得了格兰的尊敬和信任,以至于他在婚后逢人便夸中国妇女好,说自己有福气,娶了个好太太,太太勤劳智慧、温柔善良,任劳任怨、勤俭持家,爱家爱丈夫甚至连家里的宠物都爱,并且做饭很好吃,是个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太太。
为了表达内心的感激,在结婚一周年的时候,很少上教堂的格兰特意带着辛迪上教堂礼拜,说要感谢上帝把她从遥远的中国送到了美国。
在格兰的感召下,兰斯一帮单身汉朋友纷纷找辛迪打听:“你有单身的中国女朋友吗?给我介绍一个,我也想找个中国太太!”
说到自己的婚姻,辛迪身有感触:“别看美国人长得跟咱们不一样,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真心对待他,他只要神经正常,也就会真心对待你。”
我向她询问跟美国丈夫过日子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两个人的财产如何处理?是否分账?有没有婚前财产公证?双方父母关系如何应付?辛迪前一次婚姻的儿子如何安排等。
辛迪告诉我,格兰和她结婚的时候,两个人没有做财产公证。辛迪当然是没什么财产的,格兰则有两栋房子、股票、存款、基金等,是一个殷实的中产阶级,但是,格兰并没有因为辛迪是无产阶级而防备着她,他只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对太太进行观察,当确认辛迪是一个值得信任和尊敬的好太太以后,就把家里的所有财产都对辛迪做了交代。
婚后一年,格兰拿出所有的财产记录,哪笔是存款,哪笔是基金,房契在哪里放着,股票有多少,人生保险多少,谁是受益人等等,全对辛迪交代清楚。最让辛迪感动的是,格兰为辛迪考虑,事先在律师处立好遗嘱,万一出现意外,辛迪将继承他名下的房地产和人生保险。
辛迪那时候英语不好,听美国丈夫交代这些事情,以中国人的习惯赶紧用蹩脚的英语制止:“别说这些,不好,不要,我们还要一起生活很长时间呢!”
格兰告诉她,他是丈夫,对她又责任和义务,要使她的生活有保证,所以要为她考虑,做这些安排是他这个做丈夫应该做的,万一将来他有些什么闪失,作为太太,她仍然可以保证生活质量,不至于流离失所。
格兰的做法让温迪深受感动,她告诉我,好的美国男人跟好的中国男人们一样,对家庭和太太是很肯负责的,他们认为,做丈夫的吃苦受累,挣钱养家是男人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义不容辞的事情,有钱当然舍得给太太和孩子化,太太孩子们幸福了,他们自己也就幸福了。
对于那些在经济上跟太太斤斤计较的美国男人,辛迪说,不是没有,但并不是美国男人的标准,中国女人遇到了这样的扣门主儿,只好自认倒霉了。
除了对太太非常关心爱护意外,格兰对辛迪与前夫的儿子也视如己出,由于辛迪与格兰结婚的时候已经人到中年,两人婚后并无子嗣,于是,格兰对辛迪说:“咱们把儿子接过来吧,让他在美国读大学,受良好的教育。”
为了给儿子办理移民手续,格兰找律师,写申请,填表格,出示各种证件,走访移民局,接受面试,还给国会议员写信,请议员办公室出面发函给移民局过问儿子的案子,经过多方努力,终于把儿子办过来。
之后,在家庭生活里,格兰真的担当起父亲的职责,陪儿子打球,帮他辅导功课,带他外出旅游观光见世面,跟儿子谈心交流看法,父子两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建立起深厚的感情。说到这个继父,按照辛迪的话说:“比儿子的亲爹还尽心。”
辛迪儿子也挺争气,聪明好学,为人谦虚,热爱劳动,吃苦耐劳,在辛迪和格兰的共同教育下引导下,儿子上中学的时候就开始利用周末到超级市场打工,帮邻居照料宠物,给家里草地割草,父母为他感到骄傲。
这一家人如今生活美满,其乐融融。
这是好的姻缘,大家都说辛迪碰对了人,算她有福气。
同样是嫁个美国丈夫,可英的运气就不那么好。
英是我熟悉的一个中国女孩,人品说不上出众,但也是温文而雅、知书达理的那种,来美国之前在北方一所大学工作,过着平和的生活。
这一年,英二十八岁,认识了一个到中国工作的美国男人杰克。
杰克是一个大公司里的会计师,被公司派往中国分公司协助工作,为期一年。这杰克外表长得有点怪,猛然一看,总觉得有点聊斋里哪种昆虫成了精以后的效果,属于美国中那种长得很不待见人的那种:中等身材,略为消瘦,粉红的皮肤,带点皱纹,一头焦黄的头发,五官没一处是长得顺眼的,尤其一对金鱼眼睛,因高度近视戴着厚厚瓶子底状的眼镜,一看人就骤起眉头,使劲眨眼,浅色的眼睫毛就不停地抖动,让人看了心里直发冷。
这杰克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离婚多年没找到合适的,不知是否因为长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还是个性有问题,反正,没有美国女人要他,因此,他就想找个中国太太。
经好事者介绍,杰克认识了英。尽管杰克长得不咋地,又有过婚史,且年龄偏大,实在不是一个合适人选,但是,物以稀为贵,或者英对杰克的美国身份有所企图,因此,双方交往没多久,英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地跟杰克领取了结婚证。
杰克任期一满,英就随他回了美国。没多久英就怀孕了,在往后,孩子们接二连三地来了。
英成了一个繁忙的母亲,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分身无数,焦头烂额。仅仅是家务事忙乱也就罢了,正当这时候,遇到美国经济不景气,杰克失业了。
美国人的家庭,一般都没多数积蓄,失业了,家庭经济来源就没有了,正常生活当然受影响。杰克开始找工作,一时半会没找到,英便决定到餐馆打工。
英到餐馆打工可不是非法打黑工,因她与杰克结婚,所以,她以美国公民配偶身份申请了绿卡,并很快拿到了工卡。
在美国有工卡就可以合法工作,所以,英打的不是黑工,是白工,餐馆按照正式合同雇佣她,除了支付她工资,还为她购买养老保险等福利,此外,她还可以获得一定数额的小费收入。
这样英就有了份正式的工作,她把孩子交给丈夫看管,自己外出挣钱养家。
杰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加上英的收入还过得去,杰克干脆不再找工作,索性当起住家男人,整天在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起来。
英敦促丈夫积极努力,寻找合适的工作,但杰克不听,说有你工作呢,我还干什么。
结果,英每天要工作,回家还要照顾三个孩子,还要养丈夫,整天辛苦劳碌,苦不堪言。
有几次,我在一些公共场合遇到英一家人,每次都看到英面容憔悴;三个孩子则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拖着鼻涕,脸上挂着泥痕,一看就是缺少照顾的样子;而一边的杰克,则目光呆滞,神情暗淡,满脸得过且过。
英的丈夫实在太懒惰,朋友和长辈实在看不下去,私下曾劝说英不行就跟杰克拜拜吧,英说都三个孩子了,好歹也只能凑合着了。
为了三个孩子,英除了拼命奋斗以外别无选择。打工可以维持生活,但生活不会有太大改善。英便考虑换一个好点的工作做,但英在国内学的专业在美国无用武之地,她又没有其它的技能,丈夫是靠不上的,她只有靠自己。因此,英在业余时间到社区大学选课,选修药剂学,争取能够修满学分,再考取一个药剂师的执照,那时,生活大概就会有一个飞跃了。
不过,那只是一个梦想。什么时候梦想成真,英说不准。英的婚姻可谓运气不好。
关于在美异国姻缘的描述,无外乎两个结局:佳偶或者怨偶。
描述美满姻缘的文章几乎能把所有的关于幸福辞藻都用上,似乎找一个美国人当丈夫或者当太太比找一个中国人更浪漫、更温馨、更高雅、更幸福,总之,更令当事人骄傲和满足。
而叙述破裂婚姻的也几乎就是不幸痛苦词汇集体大盘点,外加民族化的怨恨和愤怒,多半处于保护同胞的立场,把异国配偶描述得一无是处,从生理到心理的鞭挞和痛斥,不批个体无完肤誓不罢休。
其实这两种情况都有失公允,非白即黑,没有中间色。
其实,生活本身经常是灰色的,不是白的也不是黑的,就象人类的内心世界一样,有那么多中间地带,有那么多亮点也有那么多黑点。一个中国人,来到一片陌生的土地,置身于一个全新的环境,选择了一个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异形,去走一条自己都清楚的路,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异国姻缘给当事人的感觉是不同寻常,给旁观者的感觉更有些不可思意。
试想一下,两个来自世界不同角落的人,有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生活习惯,不同的思维方式,不同的价值观,走到一个屋檐下,从此以后要吃一个锅里的饭,睡一张床,共同支撑一个家,过同一种生活,让这两个彼此有那么多不同的人达成统一,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不比海峡两岸统一难度小,但是,因为有了爱,很多人做到了。
我不是一个异国婚姻的当事人,所以不要担心受我的蛊惑,我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平心静气的旁观者,所以,我所见证的异国姻缘多半比较客观。
看很多关于异国姻缘的文章,多半都强调与异国配偶的新异感,其实,这种新异感只是感官上的好奇和新鲜而已,相处久了,看得多了,就会发现,万变不离其宗,外国人和中国人没什么不同,都差不多,包括被渲染过的关于美国男人的性能力问题。
夏是我的一个女友,嫁的是一个美国工程师。
夏的丈夫是一个魁梧的红脸大汉,人高马大的,特别雄壮。有趣的是,这个长得象个北极熊似的美国丈夫性情却特别温和,非常容易害羞,见人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然后就手足无措地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按照夏的话讲,在他们家,她说十句话,丈夫还回不了一句,所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让她作主了。
“老实得跟闷葫芦一样!”夏这么评价她的丈夫,她说虽然自己英文不好,但是,对付英文是母语的丈夫竟然绰绰有余。
经过夏的渲染,大家也觉得夏的丈夫有趣。每当聚会,一些爱说话的女友就故意逗他,有话没话专门找他说话,看他害羞的样子好玩,每次都是秋为她丈夫解围,说:“哎哎哎!一帮老妇女们,别拿我家傻子开心啦!知道人家傻还欺负人,这道德吗?”
夏在嫁给这个美国男人之前有过一段婚姻,美国丈夫也是离过婚的,两个人各自带一个儿子,组成新的家庭,结婚后不久,秋就怀孕了,十个月后,又生一个儿子。
“又生一个儿子啊,两个人很能干呢!”我们一帮女朋友给她儿子贺岁的时候,趁机打趣她,咋咋呼呼,大惊小怪,有朋友干脆发问说:“夏啊,听说这老美男的很强悍持久,是不是真的啊?”
夏脸色绯红,嘻嘻哈哈地笑开了,“说说嘛,别这么小气,暴露一下隐私!”一帮女朋友起哄。
“一群窥隐癖啊!遇到你们算我倒霉啦!”夏嘴里虽然在骂,但心里却并不打算严守秘密,她是一个开朗大方的家伙,见到大家好奇,大大咧咧地回答:“中国男人,美国男人我都见识过,这方面我很有发言权。”大家一听秋传授秘诀,赶紧围拢过来,大眼瞪小眼,一副聆听党支部书记教诲的模样,可夏的话却让大家大失所望,夏说:“其实啊,美国男人也好,中国男人也好,床上都差不多啦。”
“啊?”夏的回答出乎大家意料,“怎么这样啊?”大家七嘴八舌,“传说可不是这样的”,“一些文章里也不是这么说的呀!”
“你们啊,都上了阶级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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