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敏又道:“我走了两天有进步没有?”
“给你个惊喜,你看。”说完方明抬了一下右腿,脚居然离开床面有半尺高。
晓敏瞪大眼晴,露出激动的神色:“哎,真的能抬起了。再抬一下看看。”
“歇一会儿才能抬。”方明说着稍停了一下又举了起来。
把个晓敏高兴的抓起方明的脚:“真的哎,太好了。啥时候能抬的?”
雅静在一旁也跟着高兴地回答:“昨天下午我给他搓左腿时,他右腿一下子抬到了我的腿上。开始我以为不是真的,后又抬了一次我才信了。”
“雅静,你的功劳大大的,肯定是照顾好了,像这我就多走几次,留下你们俩方明好的快。哎,我走两天你们干没干啥好事?”晓敏刚说两句就又开起了玩笑,可她还不知这已不是玩笑了,她想现在的方明能干出个啥。
方明和雅静被晓敏说了个大红脸,雅静说:“你一回来也没个正经的。”
方明却故意道:“始终是干好事了,没干好事能有这成绩?”
“能行,今天晚上我看你们干,你们……”
雅静看晓敏还要说赶紧拦住道:“快拿你的药吧,看看怎吃?”
整整一箱子的药,塑料瓶子的是胶囊,每天三次,每次四颗,大纸包是草药,每天一副。
从这天方明就开始吃了,但吃了几天,方明就感到吃了胶囊不一会儿就开始头晕,后颈僵直的很不舒服,最开始还喜欢说药顶事,有反应了。可是越吃越难受,忙给卖药的医院打电话,医院说剂量可能大了,减半吃吧。减半以后还不行,吃一粒也不行。
雅静建议问问本县的医生。
本县医生看过之后,认为汤药还行,有利无害可以继续吃。胶囊既然吃了不舒服就不要吃了,是药三分毒,况且是医院的自制药,不保险。
这样就停吃了胶囊,汤药还继续吃。
折腾了十几天,各类学校都快放假了,芳芳也快回来了,雅静必须走了,三人都很不舍,但各有滋味在心头。
雅静走后,把方明妈接了下来。方明妈早就要下来看看儿子到底咋回事了,可被众人连哄带骗一直没有下成。现在方明能坐起来,右腿也举的挺高了,长久的事无法一直隐瞒。再说方明也没有以前难照料了,老人来多少能帮些忙。
方明妈妈见了儿子的样子,自然非常伤心难过,可也得接受现实。
齐宇前些天把轮椅给方明送去,方明很高兴,不用老躺坐在床上了,可试了后才知道坐不长久,腰背没劲,坐一会儿就困。不过这也让他兴奋不已,抱着女儿让儿子推着把近四个月没进过的屋子转个遍。
齐宇现在平静多了,把多数精力放到看书学习上了,过去很多心得被婚姻生活拖没了,如今重新整理过觉得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有失必有得,在其它方面也许能有所收获吧。
可一份大学校庆请柬让齐宇刚平静的心又起涟漪。
看着校庆请柬,在请柬上好象浮现出一个姣妍女子的面容。能见到她嘛?她还好嘛?齐宇心底中曾经的伤痛涌出来,那是他的初恋,那姣妍的女子就是他大学同学,更是他初恋的情人——沈丹俐。
从火车站坐着学校专门迎接校友的专车,回到了阔别十多年的母校,齐宇有些不认识了:一进大门竖有巨幅牌匾,用各色鲜花编成了几个大字:“欢迎校友回家”;在校园过去没有过的大片草坪上空飘着几只巨大彩球,彩球下挂着长长的彩色条幅,上面写些校庆祝福语;崭新的大楼上到处都是彩旗、彩带飘扬,整个校园漾溢着喜庆的气氛。
到接待处办好各项手续,齐宇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同学。很快就找到几个,多数同学这十多年没有见过面,见了面异常兴奋。他们热烈地问候着,同性同学见了还亲切地拥抱在一起,互相倾诉着这十多年的离情别意。最后本班同学越聚越多,场面非常热闹,特别是女生,有哭的有笑的,喜悦的气氛推到高潮。
而齐宇想见的人始终没有露面,他一边和同学们搭着话,一边用急切的眼神四处顾盼。
终于有两三个人向这边走来,他一眼就认出其中的她:第一印象就是变化很大,从穿着打扮到举首投足一切都不是记忆中的她了,有雍容大方、娇艳绚丽之感,不再是清纯活泼的女大学生模样了。
可这几个人没到跟前,就有人迎了上去,抱成一团。
齐宇没有往前凑,全身紧绷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一块。
齐宇感觉是好长时问,那边的人才松散一些,他们往这边开始挪动。而齐宇却不由的紧张起来,心呯呯直跳。过来了,她走过来了,脸面已看的非常真切,她灿烂的笑容既熟悉又陌生。那双俊美的眼晴飘到了齐宇的脸上,眼神猛的有了变化,笑容也有了变化,身体径直向他移过来。
“是你吗?齐宇。”说话的人儿眼中已充满晶莹的泪水,马上就要掉下来。
“是我,丹俐。”问话的人眼泪还没有掉下来,可答话的人已是泪流满面。
“十三年没见了,你好吗?”边问边从坤包中掏出手帕,轻轻地在双眼上擦了擦。
齐宇一边接过她递过的手帕擦掉眼泪,一边望着她回答:“很好,你呢?”
沈丹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两人站着静静地凝望了一会儿,互相重新熟悉着彼此。
有几个同学本想过来打个招呼,见此情景又识趣地躲开来,因为他们的恋爱史同学们都知道。
接下来几天的活动丰富多彩,走到那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可再好的宴席也有一散,校庆活动已结来,校友们又要各奔东西。女同学的拿手好戏又来了:哭鼻子抹眼泪,难舍难分。
齐宇和沈丹俐这两天基本上凑在一起,有空就互相聊起各自的经历;但都隐瞒了实情。齐宇以为沈丹俐过的非常好,沈丹俐也不知齐宇已离婚的事。而有关他俩过去的恋情在话语中小心避开,谁也不愿轻意触碰。有时有的同学开他俩过去的玩笑,两人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敷洐过去。但两人在各种场合下不由自主互相灼灼对视的目光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秘密。
沈丹俐自从父母强迫她和齐宇分手后,就给她介绍了一个省内有权势家的公子,她当时正是心灰意冷的时侯,也就无所谓了,听凭父母的安排很快就结了婚。在别人的眼里沈丹俐幸福极了,毕业一分配就到了别人想进也进不去的好单位,工资高待遇好,又安排了一个轻闲的差事,想上班去绕一遭,不想上班不用打招呼就可不上了,每日锦衣玉食,家中有保姆侍候着,这不是天堂吗?
这场婚姻确实给丹俐家带来很多利益,丹俐的家人都沾了光,可谁想过她的痛苦呢?
沈丹俐原想念完大学,凭着自己学到的知识和才干到社会中这广阔的天地好好施展一番,可如今学无所用,每日无所事事,逛街、购物、美容、打牌成了她的职业。如今的丹俐又多了几项活动:开车兜风,健身会友,让谁看都是潇洒极了。
刚结婚时他们都不想要孩子,嫌累赘。过了几年丈夫想要孩子了,可他每次回来都带着酒气,有时还带有浓烈的脂粉味,让沈丹俐伤心的不愿为她生孩子。特别是有一次为此吵起来,丈夫竟然道:“你愿生不生,有人抢着给我生。”撩下话摔门就走了,这更让沈丹俐彻底失望,打定主意不要孩子了。后来他们仅仅在表面上维持着夫妻关系,在自家如同陌路,像现在丈夫更少回家了。
见到齐宇,沈丹俐自然回想起他们大学时代甜蜜的恋情。最初对齐宇的印象只是这小伙子挺帅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越来越多的接触,她被齐宇对很多问题的独到见解所折服,一直发展到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可残酷的现实打碎了他们美好的未来,丹俐是省城人,留在省城理所当然,而齐宇没有关系被分配回县城。因此丹俐家人竭力反对他们恋爱,棒打鸳鸯散。虽然丹俐曾和家里人为此弄翻了天,坚持要和齐宇好,并专程到齐宇的家找过齐宇,但齐宇却毁了他们的盟誓;躲着没有见她,她伤心地离开了齐宇的家乡,服从了父母的安排。她曾经发誓再也不见齐宇,永远不原谅他。
十三年过去了,曾经的伤痛似乎早已抚平,她早已原谅了齐宇,她心中也知道齐宇是为她好才和她分手的,也许当时的齐宇更痛苦。因此这次校庆她非常盼望见到齐宇,想看看他现在怎样了。有时又怕他不会来参加这次校庆,心里很恍惚,直到见到他,心中一激动眼泪就差点出来。
沈丹俐和齐宇这两天虽然常在一起,可总感到意尤未尽。丹俐约齐宇多呆几天,她陪齐宇好好转转省城。齐宇欣然答应,也想散散心,放松放松自己,把前一段的晦气彻底甩掉。
沈丹俐听了齐宇爽快地答应多留几天,高兴地说:“太好了,你这几天的一切消费我都包了。”
齐宇既高兴又不好意思道:“我身上带得线也够。”
“省省吧,工薪族。”沈丹俐娇嗔道。
沈丹俐又道:“我现在就去给你联系住的地方,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和同学们道道别,然后等我的电话。”
齐宇按着沈丹俐在手机中的指引,出校门不远就见到了她在一辆红色的车旁向他招手,穿着一套浅蓝色套裙,与车子配在一起相得益彰、赏心悦目。
沈丹俐给齐宇打开车门,自己也上了车。车稳稳地驶出,两边的建筑逐渐快速地向后倒着。齐宇从炎热的外面进了开有空调的车内,感到从头舒服到脚低板,惬意地四处张望,和丹俐感叹道:“省城变化太快了,来一次一个样。”
沈丹俐问道:“你常来吗?”
“不常来,两年也来不了一次。都是公差办完就走。”
沈丹俐扭头向他笑着道:“这次好好转吧,现在省城好玩的地方多了。”
很快就到了一个外表很华丽、很雄伟的大厦,进了凉爽宽敞、到处是铮光瓦亮的接待大厅,沈丹俐向齐宇要了身份证,递给了接待员说:“刘总打了电话没有?我们和刘总订好了一个房间。”
“您是沈丹俐女士吧?”服务员得到沈丹俐认可后马上又道:“刘总给您已安排好了,请您稍等。”
很快办理了登记手续,一个侍应生领两人乘电梯上了十二层,领进一个豪华的套间。
正文 第八章 再续前缘
侍应生走后,齐宇不习惯地站在厚厚的地毯上,一边环顾着整个房间,一边对沈丹俐说:“丹俐,太豪华了吧,这得多少钱一晚。”
“你就放心吧,这里的老总是我一个姐妹的老公,已经说好了,完全免费,住几天都行。”沈丹俐笑盈盈安慰齐宇。
沈丹俐带着齐宇将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外间有宽大的沙发,豪华的办公桌柜;里间有一张装饰舒雅的大床,大屏幕电视;里间套了卫生间。卫生间宽大洁净,有大理石台面的大面盆,宽大的抽水坐便马桶,还有一个很大的浴缸。浴缸上装有好几个镀金水阀,浴缸里边和底部也有镀金水嘴。齐宇想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有冲浪按摩功能的那一种吧。
齐宇感慨地说:“太豪华了,我只有在电视里见过。”
“这还不算太豪华的房间,比这更好的房间我也没好意思张嘴。”
齐宇放好包,两人到外间的沙发上面对面坐了下来。
沈丹俐望着齐宇道:“今天的任务是好好吃顿晚饭,然后你就好好地洗个澡休息一晚。这两天大家上都几乎没睡,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再出去。”
齐宇道:“行,一切听你的。”
“又是这句‘一切听你的’,过去你就常说,可到最后你也没有听我的。”沈丹俐用幽怨的眼神瞥了齐宇一眼道。
这是他俩这两天第一次涉及过往的话,齐宇听了垂下了头,不敢直视沈丹俐的幽怨。
沈丹俐看着垂头不语的齐宇,生起来怜惜之心,软软地对齐宇道:“走吧,下去吃饭去吧。”
两人进了一个包间,服务员递过两个菜谱,齐宇没有打开自己手中的菜谱对沈丹俐说:“你点吧,一切听你的。”说完齐宇后悔又说了这一忌语。
这次沈丹俐并未怪怨,反而向齐宇伸了一下脖子笑嘻嘻地说:“行,一切听我的。”
齐宇见了沈丹俐动人的神态高兴地补充道:“少要一点,别浪费。”
“哼,一切听我的你还管。”沈丹俐向齐宇瞪了一个怒目。
点完菜,沈丹俐问齐宇:“喝点啥酒呢?”
齐宇答:“你开车不能喝,再说这几天也没少喝,要瓶啤酒就行了。”
“不,我也要喝。回去打车就行了,来瓶干红吧?”沈丹俐露出了小女儿态。
酒菜上来以后,两人举杯互相祝福家庭幸福之类祝语,可喝下肚里的一股苦涩只有两人自己明白。
几杯下去,沈丹俐的脸上已抹满酡红,眼晴水汪汪地看着齐宇说:“你妻子对你一定非常好吧?”
一句话问的齐宇泪水在眼中打转,看着丹俐喝酒后鲜艳欲滴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