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炙屡褪纤盗怂木滟视铮骸懊掷照婷掷眨稚戆偾б冢笔笔妒廊耍廊俗�175不识。”契此溘然而逝后,人们这才悟到,原来这位疯疯颠颠的胖和尚,就是弥勒佛的化身。于是,人们便按照他的模样塑成了中国的大肚弥勒佛。这与那位印度弥勒佛的形象,端的相去甚远。
上面抄录的六副对联,与其说是写给印度弥勒佛的,不如说是写给中国的布袋和尚的。契此是浙江奉化人。因此,布袋和尚在浙江一带的香火尤甚。奉化溪口的雪窦山,已被辟为弥勒佛的道场。继峨眉、九华、五台、普陀之后,被称为中国的第五大佛教名山。雪窦山作为佛教名山,是否为佛教界所接受,这里姑且不论。去年我曾两次上雪窦山,山中的资圣禅寺,的确在进行大规模的重建工作。寺中新修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弥勒殿,上面所引的资圣禅寺的一联,便是抄自这座弥勒殿的。资圣禅寺前,有一道数百米高的瀑布。故上联落脚在“高瀑似含禅意”,下联回到弥勒佛,说“布袋也有佛心”。有关弥勒佛的对联,可以说,都是从176这六个字生发开来的。
流传较广的,是北京潭柘寺的一联。抓住布袋和尚的身体特征,大肚能容与开口便笑。关键在于一“容”一“笑”,天下难容之事,他容得下,世间可笑之人,他尽情地笑。应该说,作为大慈大悲,超度众生出苦海的佛陀境界,可以容天下难容之事,但不应该笑世间可笑之人的。《红楼梦》中的“好了歌”,是笑可笑之人的。但智者可以笑而佛者是不可以笑的。佛者的任务是洞开那些可笑之人的心眼,催熟他们的机缘,让他们开悟,进入到四大皆空,六根俱净的菩提境界。我常说,佛可学而智不可学。这是因为智者可以用自己超群脱俗的思想与智慧来影响尘世间的生活,他首先成为了自己智慧的实惠者。他看到那些为了追逐名利、金钱和女人而劳碌奔波并执迷不悟的众生相时,常常以第三者的态度投之以轻蔑的一笑。而佛则不然,他永远都不会是隔岸观火的第三者,他要救助“恍惚”和“失心”的人,让这些人心中的蒙垢消失,显现苍空般的洁净。他告诉人们,清净无为才是真正的福田。尽管,酒色财气的束缚使人们看不到真正的福田在哪里,或者找到了也不愿意耕种。佛以他的移山心力来教诲他们,开悟他们,容忍他们受到恶欲蒙蔽时所犯下的种种过错。但是,他是不会取笑他们的。“笑”是侮谩众生的表现,佛怎么会这样做呢?
关于弥勒佛的对联(2)
倘若作一点研究的话,弥勒佛在中国的演变,的确带了一点漫画的色彩。始作俑者,恐怕就是那位说宁波话的布袋和尚了。
自南宋小朝廷定都杭州,江浙的佛教,便日渐市民化。除布177袋和尚外,此地的佛教尚有另一个家喻户晓的典型,这便是济公。
从布袋和尚与济公的身上,我们可以找到文化传承的脉络。布袋和尚的“笑”,到济公那里发挥到了极致。济公诙谐其表,耿直其内。走街串巷,做的尽是惩恶扬善,扶危济困的善事。说他是一个和尚,倒不如说他是一个披着一袭破袈裟的游侠。不同的是,他不用剑,而是随身带着一把法力无边的破蒲扇。
江浙文化,是士大夫和小市民合二为一的一种文化。近代出家的弘一大师和苏曼殊,身上都有着这种文化的深深的烙印。我们读一读明代大散文家张岱的《夜航船》和《陶庵梦忆》,对这种文化的了解,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布袋和尚变成了弥勒佛,契此老家的雪窦山变成了“大慈弥勒菩萨”的道场,看来是假戏真做了。假到真时真亦假,好光阴大半泡在吴侬软语中的曹雪芹,倒是把问题看得透彻。其实,文化这东西就好比衣柜里的衣服,谁都可以穿的。民国初年,街上不是经常可以看到蓄着长辫却穿着西装的人物吗?应记住的是,穿衣服的人才是根本。弥勒佛在中国成了布袋和尚,并且约定俗成,成了“笑”与“容”的典范。起了这种包装作用的,最初,应是江浙文人干的事。不过,这种包装,我以为,更多的是智的成分,至于佛的成分,我以为蕴含得少了。
由于布袋和尚的形象,便产生了上述的种种对联,虽然都很好,但也是大同小异,不见什么新意。倒是江西云居山真如禅寺的那副对联,露出了禅家的机锋:问施主们用什么来供养弥勒佛178的大肚宽肠,又问这胖头陀有什么理由欢天喜地。这么两问,便赋予了“容”与“笑”新的内容。在这里,不再是弥勒佛能容什么,而是你能够让他容纳什么?不是他“笑”什么,而是他为什么笑。这么一个简单的变化,就让我们从僵硬的引导中解脱出来,从而触摸到佛的精髓。每一位善男信女,站在弥勒佛前扪心一问,都会因机缘与生命经历的不同,各有各的答案。只有这样,佛的作用才是真实而丰富的,弥勒也才能脱智归佛。
据说,这副对联最早是挂在福州的涌泉寺内。云居山的真如禅寺只是借用而已。我猜想,这副对联可能是虚云和尚撰写的。
虚云十九岁在福州的涌泉寺出家,一百二十六岁在云居山真如禅寺圆寂。这两处寺庙,是虚云和尚的一始一终。虚云是二十一世纪中国佛教界为数不多的禅僧大德之一,只有像他这样破了我执并参透禅机的头陀,才会产生那别出心裁的两问。
寒山寺的钟声
我总觉得,含蓄的忧愁,淡淡的、蕴藉的忧愁,让人去体会——而不是得到某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生命神韵,乃是中国古典诗词的魅力所在。唐代诗人张籍的《枫桥夜泊》一诗,当属此列。
现在,我伫立在寒山寺内的这一方诗碑前,禁不住又一次吟诵: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刻在碑上的是这诗。书丹的,是清代的大才子俞樾。字体秀逸,让人感受到霜花满天渔火摇曳的宁静之美。江浙士子特有的楮墨*,让人享受到内敛的含蓄之美。
180聪明的俞樾,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张籍的诗意。
只有几岁时,我便会背这首诗。儿童的心灵,因为稚弱而容易接受暗示,我是背唐诗长大的,所以中毒甚深。淡淡的忧愁,悄然的伤感,在我的生命中挥之不去。就像这首诗,储藏在我的心中,就像棉衣储藏在柜子里。只要一到冬天,我们就会把棉衣从柜子里拿出来穿在身上。一俟我独行在外,在异地的旅舍里,夜深人静,孤灯之下,这首诗就会自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没来寒山寺前,我以为这孤寂的夜半钟声,会穿过广袤的田畴,掠过萧瑟的村庄,遥遥地、悠悠地,传到停泊在河埠的客船上。其实,寒山寺就在运河边上,撞钟处与泊船处咫尺之遥。寺181门不远处,就是横架在运河上的枫桥。甚至,船上的客人只要探头窗外,就可看到小和尚扯动钟杵的身影。
寒山寺的规模并不大,比起苏州城内的戒幢律寺来,又不知小了多少。寺名寒山,是为了纪念唐代那位著名的诗僧。从寒山留下的数百首诗作来推断,这位秀才出身的关中人从未真正地出家,或者说,从未举行过正规的受戒仪式。他远离家乡,来到浙江天台山隐居,与天台山国清寺的火僧拾得相善。所以,佛教史上,将这两位僧人并提,一些寺庙中,都建有专门的寒拾殿纪念。
探究寒山寺的来历已不重要。因为寒山寺的闻名与寺庙本身无关。重要的是张籍的《枫桥夜泊》这首诗。一首诗造就千古风景,当以此为最。中国的许多景点,都是因为诗人而产生的。如杭州西湖的白堤、苏堤,绍兴城中的沈园等。还有,陈子昂之与幽州台,崔灏之于黄鹤楼,辛弃疾之与郁孤台……莫不都是诗韵与名胜相得益彰。
徜徉在寒山寺外的运河边上,正是油菜花黄的江南三月。乍暖还寒,嫩嫩的阳光,让你无法体会深秋萧瑟的行旅。从寺门前行不远,是铁铃关,挨着关墙的是枫桥。这座建于前唐的石桥,经历了一千多年的风涛洗礼,已无复当年的旧貌。桥下悠然流过的运河水——它的上游是尽藏铅华的西湖杭州,下游则是曾经纸醉金迷的瘦西湖扬州,这真是一条黄金水道啊。航行其上,有千金买笑的巨贾,有倚红偎翠的达官。在深秋之夜,能够独自一人伫立船头,披冷霜、听乌啼、伴黄枫、看渔火的,大约只有远离182富贵的诗人了。
我真不知道,如果没有诗人,我们的世界又能从哪里看到这一道道绝妙的人文风景?我的故国江南是美丽的,温婉的,而且,总还含有那么一点点忧愁。单看月、霜、枫、渔火、客船这五个词,似乎没有什么,但加上“乌啼”与“钟声”,这凄苦与悠扬的两重奏,上述这些互不关涉的景物,便一刹那间生动起来,它们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再与一个“愁”字对应,奇妙的美感便油然而生。这时,你感受到的寒山寺也不再是一座庙宇,而是一座寒冷峻峭的山峰,它带给你至深至大的深秋的寒意。
于是,愁有了温度,钟声也有了深度——它是要穿过千重山183万条水的。在你最初的生命意识中撞响,一程程发散,一圈圈荡开。听到了它,被尘俗的生活弄得愚钝了的灵魂,又豁然醒悟。
呀,没想到,真正的生命已经离我这般遥远。
美呀,寒山寺的钟声,然而更美的,是翘首船头的独立的诗人!
近年来,听说每年除夕,都有不少日本人去国离家而来,为的是在那特定的时刻,能够听到寒山寺的送旧迎新的钟声。对于这些渴慕中国古典文化的异乡客,我表示理解,但同时又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听得懂寒山寺的钟声。这钟声里头,蕴涵着多么深邃的禅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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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佛与媚态观音(1)
西藏一直是我想去的地方,远在初中学地理的时候,我就对那一片白雪皑皑的高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让我觉得它神秘并充满诱惑,则是在我中年皈依佛门之后。佛教的智慧深深令我折服,而藏传佛教的不可思议处,更是激发了我亲踏这片土地的愿望。记得那一次,我在成都双流机场已经坐上了飞往拉萨的班机。登机不久就被告之,因飞机故障航班延期。我当时产生了不祥之兆,便退掉了机票而前往九寨沟。人生的机缘就是这样,稍一错过便水复山长。及至我再度来到拉萨,已是五年之后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脑海里西藏的概念是由两个景观组成,一是喜马拉雅山峰,再一个就是布达拉宫。因为身体与技能诸般条件的制约,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要攀上那地球的制高点,若能在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站在山脚下遥望一下它高耸的峰影,便185已经是一种奢望。布达拉宫却不同,虽然,它也是地球上海拔最高的古建筑群,但毕竟在拉萨城里,不管是作为朝圣者还是旅游者,造访它都不存在困难。
因为服从于友人为我们制定的旅游日程,直到离开西藏前的最后一天,我们才来到布达拉宫。当我站在红山下的广场,眺望那一片罩在金色阳光下的嵯峨殿宇时,就像一个缥缈的梦境突然变成了现实,惊奇的同时,我又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拉萨城中的制高点是红山,而布达拉宫几乎占据了整座红山。那一面面蓄势内敛的巨大的红墙与白墙,那些参差屋脊上高耸的金塔与*,让人感到坚固、雄劲,浓烈与粗犷。这些典型的西*有的造型艺术,既体现了西藏全民信佛的热忱,又凸现出西藏历史上那一份政教合一的神圣与庄严。
大约上午十点钟,我们乘车上到后山,从那里进入到布达拉宫。若是朝圣者,就必须背着献给神的酥油,从山下的台阶一步步跪拜上来。拉萨被称为日光城,强烈的阳光常常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睛。可是布达拉宫里,由于墙厚窗小,殿堂里的光线都很暗淡。这并不是建筑的失误,佛所依处,必定要营造朦胧温婉的氛围。此时宫外的阳光炽烈,宫内各个供佛的殿堂里,最明亮的光芒却是来自酥油灯。一朵一朵轻轻摇曳的火苗,让你感到温馨并产生虔诚。在这样的情境中参拜佛像,哪怕再浮躁的人,也会变得冲虚随和起来。
布达拉宫珍藏着各类精美佛像三千五百多尊,大如山丘小如186拳栗,细细瞻仰,每一尊都值得你五体投地。我个人认为,藏传佛教与汉唐佛教的不同之处,除了有密显之分,再就是造像的区别。汉唐佛教中的造像,大都容貌端庄,体态*,两耳垂肩而目不斜视。这是受了儒家思想的影响。佛是高贵的象征,处在至尊的地位,所以必须要有凛然正气。与这样的佛像相对,人就会产生敬畏而缺乏亲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