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情况的岳峰吓傻了,他在桌子底下踢了下我,轻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看了一眼岳峰,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当下也不慌了,站起来大大方方地迎向白衣男子的目光,柔声道:“这位公子,虽然奴家并不认识你,你能喜欢奴家,奴家很是感激。但是奴家也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了,就是他。”我指着岳峰。
“噗——”
岳峰再一次把茶水喷了出来,溅到了我身上。我嫌恶地鄙视了他一番,岳峰啊岳峰,拜托你长点见识行不,师妹我正水深火热呢,你不救我我就死定了。
这么多年的师兄妹不是白当的,岳峰被我一鄙视,马上开窍了,连声应和:“是是是,我就是她的心仪之人。”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为了不让他再丢我的人,我赶紧拉起他跑了。
谁比谁倒霉
万香楼那叫一个人潮涌动,我拉着岳峰好不容易才从庸脂俗粉们围成的人墙中杀出重围,差一点被她们给踩死。
岳峰说:“以前老六总是对我说,女人很可怕。他真是太有远见了,我今天才真正认识到女人的可怕。你说那些都是些什么女的啊,跟野兽似的,她们看我那眼神……啧啧,染染你跟她们比简直就是良家妇女。”
“胡说什么呢,我本来就是良家妇女!”
“是是是,你很好,行了吧。”
我说:“我还没吃饱呢,好好的胃口全被他们给搅了,要不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吃饭吧。”
这顿饭吃的可真是坎坷,我们寻了一个清静点的酒楼,还是挑了个靠窗子的座位。这是我自小便养成的习惯,不管干什么总是喜欢迎着亮堂的地方,就连睡觉也是侧着身子面向窗户的。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岳峰:“刚才在万香楼的那顿饭好像没有付钱吧,老板怎么没向你要钱啊?”
“付钱?付什么钱啊,那是我家的酒楼,就算我把房子拆了都不用付钱。”岳峰转了个话题,“对了,我还没问你呢,刚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哪知道啊,那个男人也太小气了,我不就是弄死了他的马吗?他居然让那些女的集体攻击我,气死我了。”
岳峰瞪大了眼睛:“什么,你弄死了他的马?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岳峰听,完了还不忘骂他几句:“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说他小气不小气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好马对男人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听我大哥说,游龙公子楼暄的马可是匹难得一见的良驹,能日行千里,追风赶月,人称‘东海小白龙’。平时你见老四这么紧张他的踏尘,你都不知道,踏尘虽然也算得上是匹好马,可是跟东海小白龙一比就差远了,就好比老四本人跟游龙公子之间的差距,唉,遥不可及啊。”
“东海小白龙是好马不假,可是这跟我弄死的马有什么关系啊。”
岳峰眼珠子差点滚出来:“染染你跟我开玩笑是吧,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刚才说心仪你的那个男人是谁?”
“是谁啊?”
“他就是传说中那个帅得惊天地泣鬼神,连潘安宋玉见了都会无地自容含恨而死的游龙公子,楼暄。”
“噗——”
这次轮到我忍不住喷出茶水了,白衣男子就是楼暄?不对呀,那天我问他是不是叫游龙公子,他明明说不是的,怎么……
“师兄是你在开玩笑吧,他怎么可能是游龙公子啊,游龙公子的马叫东海小白龙,而我弄死的可是一匹黑马,黑马怎么能叫小白龙呢?”
“谁说黑马就不能叫小白龙啊,”岳峰不以为意,“软玉温香楼的花魁,就是那个最风情万种最妖娆的京城第一名妓燕菲菲,你知道她对外声称自己是什么吗?是清纯玉女,我听了都想去跳护城河!她都可以是清纯玉女,黑马怎么就不可以叫小白龙。再说了,东海小白龙听起来多潇洒,一听就知道是帅哥骑的。”
说的也是,东海小白龙比东海小黑龙好听多了。我露出一个极其八卦的笑容,问岳峰:“你怎么知道燕菲菲最风情万种最妖娆的,难不成,嘿嘿……”
“你别乱猜,我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燕菲菲再怎么风情万种我都不会对她有兴趣,真是的……”
岳峰急忙解释,我倒认为他是越描越黑。暂且不管他了,一想到楼暄我就头痛。难不成真的有因果报应这么一说?他退了梁添的婚,丢了我们苏家的脸,我弄死了他的马,大家算扯平了。跟他的罪过相比,这个报应算是轻的了,相比之下还是他比较占便宜。
直到吃完饭,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居然弄死了东海小白龙?弄死东海小白龙的居然是我苏染?我弄死的居然是游龙公子楼暄的马?楼暄的马居然被我给弄死了?
“苏染你念经啊,不就是弄死一匹马吗,你至于得意这么久吗!”
我一愣,急忙打住。原来我想得太出神了,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都念了出来,也难怪岳峰看着我一脸菜色。
“你说的对,不就是一匹马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最纠结的是,怎么样才能让我爹改变主意,不要让我随随便便嫁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唉,我真的不想嫁人,尤其是像他那种自以为是的人,他以为他是谁啊……”
“得得得,你别说了,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原话。”岳峰不耐烦道,“我的耳朵都快长茧了。再说了,你要是真嫁给秦浪,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你少来,师兄妹一场,你不帮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取笑我。回头我告诉师娘去,让她揍你!”我作出一副很凶的样子。
岳峰很无辜地说:“那也要我帮得了才行啊,你爹让你嫁人,我能怎样,难不成还真带你私奔啊?你脑子没进水吧。”
我突然眼露凶光,邪邪地笑了笑:“哼哼,九师兄,要不我们干脆把姓秦的给干掉。人都死了,我就不信我爹会把我抬进秦家的祖坟,哈哈哈!”一边说着,我很配合地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岳峰直冒冷汗:“姐姐你醒醒吧,就你那几下子,还跟人家将门之子单挑?我宁愿选择相信老四能追到惊鸿美人。”
“不是我,是你。当然啦,就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估计也打不过人家。我听我二哥说,姓秦的是轩辕神剑李漠然的入室弟子,功夫了得。但是咱不怕,打不过可以智取啊。”我作沉思状,“你觉得我们给他下毒怎么样?不行不行,好像太低级了。要不像上次我们听说书的说的那样,往他脑壳上面敲钉子?算了,谅你也没那个本事。要不五马分尸?凌迟?车裂?宫刑……”
我绞尽脑汁想出形形色色的杀人办法又一个个否定掉,岳峰听了直摇头,嘴里念着“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他的反应让我很没成就感,虽说我不是真想杀了人家,好歹我也把自己所知道的酷刑搬出来了,他哪怕象征性地夸我几句也成啊。看来我逃婚的计划最终要宣告破产了。
“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桌子上。
眼看天色不早了,我怕回去晚了又会被爹爹骂,就对岳峰说我该回家了。岳峰听了连忙拉住我说:“怎么这么快就走啊,我还没带你好好逛一逛呢。前些日子我生日,大哥送了我一艘画舫,要不我带你去转一圈?”
这倒是很新鲜,长这么大我还没坐过船呢,可仔细一想,我还是摇摇头:“不去了,我才刚回来,再不回家我爹会骂的。还是改天吧。”
出了酒楼我马上傻眼了,东望望西望望,不知道往哪边走才是回家的路。岳峰跟了上来,幸灾乐祸地说:“哈哈,我早就猜到了,都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有长进,还是路痴一个。”
“要你管!”
“你确定不要我管?那好,我回家了,你自己慢慢走啊。这京城说大也不算特别大,估计过个一两天你就能找到家了,哈哈哈……”
我气得痒痒,明知道他是故意取笑我的,还是不得不巴巴地贴过去,好言好语道:“好师兄,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带我回去嘛。”
岳峰带着看白痴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好几眼,这才得意地点点头:“走吧。”
京城处处是美女
出了酒楼,我和岳峰一边聊天一边慢慢往相府走去,有他在我身边我也不担心迷路,悠闲地打量起街上的风景来。
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地逛过街了,以前蜀山脚下那个镇上的集市怎么能跟繁华的京城比。我走在路上,行人的说话声,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会有华丽的马车经过,估计是哪家的夫人小姐耐不住深闺寂寞出门找乐子来了。
就在我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的时候,一个红衣女子策马从前方飞奔而来,街上的人群纷纷往两边散去,同时不忘骂几句这个莽撞的女子。我还没看清楚红衣女子的长相,只觉得一阵风刮过,我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女子娇弱的惊叫声,马嘶声,行人的嚷嚷声轰然灌入我的耳朵,我立马向人群集中的地方挤去。从小到大我就是改不掉爱凑热闹的毛病,尽管我一直相信“好奇心害死猫”这个真理。
人太多,我一时看不分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马上的红衣女子双手紧紧勒住缰绳,眼睛满含怒意地看着斜下方。我继续往人群里面挤去,好不容易挤到了中间,这才看见一个娇弱的蓝衣少女重心不稳地靠在丫鬟身上,脸上受惊后的表情依然没有退去。
我不由感叹一声,京城真是处处是美女啊,骑马的是美女,被撞的也是美女。尤其是蓝衣美女,那娇弱的模样我看了都有种怜香惜玉的感觉。弱柳扶风的美人果然惹人疼。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说你每天这样装累不累啊,我看都看烦了!”红衣美人可不管人家是香还是玉,愣是当着一大堆人的面吼眼前的蓝衣美人。
周围的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就是没有一个出来英雄救美。
蓝衣美人梨花带雨地向红衣美人道歉:“姐姐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
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一脸茫然,受害人怎么反过来向行凶者道歉?那红衣少女明眸皓齿的,怎么看都是一个美女,怎么美女也这么霸道啊。再看她那飞扬跋扈的样子,连纵马行凶后都可以先发制人,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要不怎么大家都敢怒而不敢言呢。
红衣美人不耐烦地瞪了蓝衣美人一眼:“算了算了,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看见你那张苦瓜脸我就心烦!”
天啦,我真是太崇拜这个红衣美人了,人长得漂亮,连说话都这么酷。
红衣美人拉了拉缰绳,正想骑马走人,岳峰从人群里挤出来,大声道:“孙大小姐好像还忘了一件事吧,你的马撞了人,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是啊是啊……”一旦有人站出来英雄救美,围观的人也开始起哄,让红衣美人道歉。
那个叫什么孙大小姐的拿眼横他:“姓岳的你别仗着你有几个臭钱就多管闲事,哼!再说了,又不是我撞的她,是她自己撞到我马上去的,关我什么事!也不关你什么事!”
说完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朝蓝衣美人飘去,蓝衣美人一边抹泪一边说:“的确是我不好,岳公子你别为难姐姐了,都是我的错。”
“听见没有啊,姓岳的你有空就去软玉温香楼多陪陪你的燕菲菲燕大花魁,没本事学啥不好,还学人家英雄救美,呵呵,算了吧你。”
她一句话就把岳峰堵死了,我那伟大的九师兄此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我似乎闻到的八卦的气息,更加肯定他和燕菲菲有一腿。我的眼神向他飘去,带着狡黠的笑。
岳峰大概是想看看我的反应,转过来刚好对上我八卦的眼神,笑得很尴尬:“师妹你别听她胡说,我和燕菲菲真的没什么,真的……呵呵,真的没什么……”
他越是解释我就越觉得他是在掩饰,当下也不说什么,翘首等着看好戏。岳峰气呼呼地对那位孙大小姐说:“孙若蔷你别当着我师妹的面污蔑我啊,要是坏了我的名声,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谅你也不敢怎么样,哼,本小姐没那么多功夫跟你闲扯,你记住了,下次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有你好看!驾——”
红衣美人孙若蔷骑着她的高头大马扬长而去,那叫一个神气。看得我心驰神往的。而我那我可怜的九师兄巴巴地望着美人远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问蓝衣美人:“孙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岳公子了,我姐姐脾气不好,但是人并不坏,你别生她的气啊。”蓝衣美人吐气如兰。
“你还替她讲好话?她刚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