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温柔的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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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温柔的厨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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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最愉快的一次吃,是在马德里。当时大冬天,这里据说是马德里最漂亮的餐厅,由一个旧火车站改建的,高而宽敞的全玻璃房顶,耸入云天的热带植物和花卉。
  那天傍晚,华灯初放,英俊的男侍者领我和西班牙的出版家到预先订好的位于二楼的座位。坐下后,我从漂亮的白栏杆望下去,庞大的空间几乎座无虚席,室内温暖如春。
  头道菜端上来了:西红柿里放了海鲜。那划开完整的西红柿,送一块入嘴奇妙的感受,现在还记忆犹新,西红柿红、酸、透明,鲜得快滴出水来。盘边用骨头做的盛有粉红色的调料,衬在一片夏天才有的粉花叶上,绝色美艳。吃了一口,便不忍再吃似的,我停下刀叉来,很想知道毫无破口的西红柿,里面的海鲜是怎么放进去的?问侍者,侍者含笑,故意不作答。我左瞧右瞧却怎么也找不到开口。真是有趣又有点惊喜。
  出版家有趣地瞧着我,连连道:你喜欢吗,真好。
  在饥饿中活过来的人,对美食总怀着特殊感情。饥饿的体验影响了我的一生。我吃的原则是得健康、重质量、有快感。之所以用“快感”而不用“幸福”、“快乐”,是想强调与食物相遇那一瞬间的感觉:随心所欲,独一无二。
  在我小时候,在重庆野猫溪那条街,有一户人,属于半红半黑。半红是家里有人嫁给入城的解放军军官,半黑是本来成份是地主的。所以家境比起街上邻居,算最好。有一次,我从后院溜进他们的厨房。这家的外婆一人正在炒两只鸡蛋。又黄又香,厚厚地盛了一小碗。她让我尝,脆极了。我问她为什么她炒的鸡蛋不一样呢。她说,搅拌好蛋,倒入锅时要小心,薄薄地铺在油上面。
  我从不看菜谱,看菜谱做菜失去想像力。我蒸饭也跟别人不一样。西红柿的皮剥掉之后,一切为二,放在泰国米上面,用过夜茶水,再加点橄榄油、盐,饭蒸出来,香气四溢,颜色好看,有一点酸酸的味道,米粒不硬,也不粘。
  再比如做茄子:先把茄子洗干净了,放在锅里煮。十分钟后,熟了,撕成一丝一丝。茄子有一个把儿,其实也挺好吃,不要扔。把茄子丝装好盘,放点醋、糖、香油、蒜、辣椒油和花椒油,一拌,就可以吃了。
  胃疼的时候,用牛奶和大米煮粥吃,胃就会舒服起来。感冒的时候喝苦瓜鸡汤是最好的:把苦瓜的籽去掉,切成小方块,等鸡汤快好的时候放进去。但不要吃里面的鸡肉,汤是非常的清淡?,不苦,喝了还想喝。夏天适合做蔬菜汤,把南瓜和绿豆放在一起煮,又解暑又美容。
  都说英国饭不好吃,可我在英国住了这些年以后,发现其实恰恰相反,英国人的烤羊肉烤牛肉非常好吃。我做烤羊肉烤牛肉,不用超市里配好的调料,习惯把一块肉从中间切破,拿橙子和柠檬,挤出汁?,浇在上面,再浇两勺威士忌酒,就顶好,若放任何香料,便糟蹋了肉本来的香。
  

拒绝用药,自治感冒的四个办法
北京城里每天五千人被感冒击倒,新年第二天,我就被好友传染上的感冒击倒了。发烧,头痛,咳嗽不止,猛烈时咳出血来,鼻涕长流,无法入睡,说话困难,连写字都困难,更是无法冲博客之浪了。
  我一向反对进医院,更反对用药,任何药都有副作用。这感冒纠缠我最难受时,感觉呼吸都停止了。最惨的是还得参加出版社在三联书店的《上海魔术师》讨论会,我穿着大衣,狼狈地不停擦鼻涕。会完后,出版社问刘震云一席人吃饭吗?刘震云说,你看虹影病成这样,还吃什么饭?
  大伙儿各自打道回府。回府了,还得吃饭,这是我们生活下去必须做的事。
  为了吃饭,吃好饭,我有这种郑板桥式的性格——他生病也不会去看郎中,不吃中药。在庭院里种了很多果树、蔬菜。他将自己种植的枇杷叶摘下来,放入泉水里,用瓦罐慢火煮。煮好后在里面加些糖类的蜜汁。我喜欢人回归到这种生活状态:用生姜做汤,然后放蜂蜜,早晚喝两大杯?。这是我采用的第1种“药方”。
  第2种“药方”是用新西兰的茶油,放入水中,蒸沸后,倒入碗里,将嘴、鼻子贴近吸气,同时用大毛巾盖严四周熏,这样一天来回两次,每次半小时。
  第3种“药方”是睡觉前蒸一个桑拿,洗热水澡,出一身汗后,换上舒服的干净衣服。
  第4种“药方”,用鸡炖苦瓜汤,当饮料喝,吃青菜少放盐,而吃四川泡菜下米饭。
  这段时间看宫崎峻的片子,一会儿在幽灵公主的进退两难的身份中想到自己的处境,一会儿与千寻白龙一起在桥上听他们的故事,然后跟着她坐火车去找钱婆婆。我们穿过感冒之城,到了城外,我这一身变得轻巧,渐渐神清气爽。仿佛又看见她的父母在餐馆里止不住地大吃大喝,变成一个大肥猪。10岁的小女孩居然有节制,不贪吃,这值得让成年人好好学习。面对食物得三思而后行。感冒前,那些经历说来算得上离奇惊险,我正在走出一条神秘隧道不回首,怕一回首,就回到了感冒时。
  谢谢上帝保佑我平安在这儿!
   。。

吃好,才能睡好,睡好才能写好
前日应国外出版社邀请,和几个作家朋友一起在长城脚下一赫赫有名的地方吃工作午餐。那地方是很有想法的漂亮,可是一道道菜端上来,看似过夜菜,又像用不健康的食物做的,那牛肉削片,泛黑色,熏鸭肉是北京大超市口味,难以下咽。美景没美食,真是遗憾。
  出版社的车送朱文和我各自回家。路上,问司机,中午的饭菜如何?他说像在大食堂吃快餐,没有感觉。这种时候,快餐恐怕比所谓精心准备的大菜能下咽。
  快要过生日,好友建议到住所附近一家新开张的海鲜店,不放心,我独自去品尝。虾仁白菜、海螺上桌,瞧上去是一堆隔年的抹布,味同嚼蜡。其实新鲜的海螺,不需要放什么调料,蒸熟就好,清炒也绝不会差。
  抬脚出店,不仅不会在此过生日,更不会返回,因为印象太差,恕不点名。
  出版社S女士正在出我一本中篇精选集,约好去出版社吃饭。临时有事,晚了一点,请她先吃。办完事,赶过去时,接到电话,说是在一家台湾人办的名气不小的餐馆。我一听,顿时没有胃口,因为吃过这家餐馆,但事隔三日应刮目相看。
  S端坐,边上还有她的客人一男一女。桌上已有凉拌豆腐干、葱爆腊肉、梅菜扣肉。一一尝过,豆腐干冰凉,放了一点酱油,好像在学日本料理,却是不到点子上。腊肉是咸肉,只有几薄片,全是葱。很像七八十年代,当年肉靠票限量供应,南方人到京城吃肉炒蔬菜,只有肉沫子,引发了肉瘾,却不能大快朵颐,着实难受。梅菜扣肉做得比罐头都不如,丝毫不香。
  恰好在桌上那男士好心地用他的筷子挟了一块扣肉到我的碗里。第一次见面,彼此不知喜好,且用刚进过嘴里的筷子来给人挟菜。我忍住了才没有皱眉,这块肉当然不敢光顾。菜不好,店名也随即忘记。
  最近一年里到过的餐馆无数,好餐馆太少,最喜欢的首选鼓楼东大街小经?厂胡同67号大理沙龙的云南菜,幽静的老四合院,却充满越南泰国甚至意大利风情。云南鸡汤米线,豆角好啰嗦,魔鬼烤鱼,葵叶包带子,酸菜红豆汤——令人目不暇接,云南火腿最好,用鸡汤蒸制,瘦肉红如樱桃,肥肉闪亮透明,不腻,入嘴满口香。
  京城美食家黄珂先生开在798工厂里的四川餐馆“天下盐”,道道菜都地道,尤其是鸡杂锅,牛肉青菜锅,还有黄氏牛肉汤锅,吃了绝不会后悔,久不去会想念。听说后来在亚运村小营路又开了同名店,热闹非凡。
  丽都饭店的“渝乡人家”,是北京城里几家连锁店里(本狐都尝过)最冒尖的,这里的回锅肉,是四川咸菜,附着白馍。这儿特制的青菜芯竹笋汤,比鸡汤还鲜美,感冒了喝,立即好了一半。忽然想起流浪时遇高人传授写作秘诀:吃好,才能睡好,睡好才能写好。
   。 想看书来

我一直只对温柔妥协
我这几天在治一个名女人,她一心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结果大家都看到了,她的下身被套上了带刺的鱼尾,悬在半空,衣不遮体。接下来命运如何?大家都明白,省了我费口舌。
  可她呢,劝也劝不住,一根筋扭着:我在等命中的王子到来。
  王子不会到来,王子都是虚构之物。现实世界里,王子还不如一顿海鲜火锅暖心暖胃。这就是事实,看不见,那要么被生吃,要么丑闻被全球曝光。聪明的姑娘,赶快醒来。
  我这几天除了跟这条美人鱼打交道,还跟一种山里长的东西较劲着呢,集市里的卖菜师傅应电话所需,送来山里的野蘑菇。我拿到手里,一看,言称不能要。
  “怎么啦?”
  “因为这东西有毒又会有后遗症。”我告诉他。
  “钱拿来,我走人,少费话。”
  他一把拉?过钱,动作太恶太凶。
  他还不解气,扔下话来:“不就是像咱男人那了不起的玩意儿,不要,你还活不成呢……”
  天哪,唔喇,呸,我吓得直打抖。啊,哟,喷嚏!决定把泡菜里的陈年酸萝卜捞起来,做一碗汤,酸酸自己,出身热汗。
  因为生病,我这几天吃多了藏药,头冒着金花,总看窗外的大楼不像雪山,倒像奥威尔1948年写的未来小说《1984》,不错,没准置身其中,大兄弟用电脑控制了我们。正看着本狐的博客们,请问哪一个离开了电脑能活下去?
  离了母亲,离了爱人,离了爱犬,离了快乐的性,可赖活着,可没电脑等于抽掉我们的魂,要了我们的命?
  电脑是一个球!
  骂得好,突然我的电脑对我说。
  电脑是一个门!
  我不等电脑喊好,直接说;“你这妖精妖怪,不就是为了挤点油炒盘好菜?告诉你,老家伙,本狐不做你这大厨,回山里种豆芽过清静日子去。”
  电脑笑了:“好了,好了,我的主,你想想,如果我是管马的,你叫我马夫;如果我是管车的,你叫我车夫;如果我是管账的,你应该叫我什么?”
  那么你也可叫管钱的,就该叫……?。我跟电脑争什么?一看时间,该吃药了。止痛药是痛时吃,不痛不吃,可是我时时痛分分痛,我得加紧吃,当作干豆子吃不成了吗!瞧瞧这屋子里滴水观音要水,###也要水,这电脑哼哼叽叽也要水。可是我没有水,只有身体里的血,给了植物,我所剩无几,电脑大叫起来了。
  我走近电脑,突然看见你在里面,你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我,还是暴戾地把嘴伸出屏幕来。
  我后退半步,轻轻地说:“专制的大兄弟,你千知万知,就是不知,我一直只对温柔妥协?。”
  “可是我只对你的酸萝卜汤妥协?,”你突然放低声音,哀求道,“请你给我半碗吧!”
   。。

餐馆和拉拉
拉拉们近些年喜欢到餐馆,胜过到通常去的北京紫竹院公园聚首。拉拉比男同志喜欢外表装束,流行寸头,以前倒是不能从头发上看出来。她们大都从熟悉或半熟悉的人堆中找自己喜欢的人。东城好几家连锁的台湾餐馆,可见女人们手拉手进去,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总有好些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们。
  仍在北京东城,有个王府改的餐馆,拉拉们爱去那儿。一进门,那些女服务员打扮成清朝高贵的格格们,高髻插花,热情地招待。这儿像是女儿国,包间里,拉拉?们酒足饭饱后亲热地在烟榻上依靠在一起,仿佛从前宫女们为了度过没有男人的寂寞日子,彼此以厮磨或抚摸对方身体得到性满足。有时她们在腰间套上一个假阳具,代替男人进行性交。
  到这儿来的女人,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离这儿不远是后海胡同,一些由小资或外地艺术家开的小餐馆兼酒吧,拉拉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两盏可口小菜加上啤酒,与一个看上去中意的女子攀谈。相比男同志,女同性恋们几乎没有马上进行性行动,起码表面上不这样,她们讲究感情世界胜过感观世界。当然并不排斥她们喜欢集体裸舞,或开同性之爱Party。
  我写过不少女同志小说,她们失恋,嫉妒,被包养,幼时心灵遭到创伤,常被评论家称为“中国女性主义的旗帜”。我有一个小说被研究生写论文最多:女同性恋们组成同性恋俱乐部,女同性恋对不道德男人,采取审判的方法,来打压男性的自尊和地位,她们用一把大铁剪刀阉割男人的性器官。本来故事发生在中国首都北京,因为杂志社害怕,刊登时,地点改成了上海。
  所以,是拉拉的读者,都认为我是拉拉?。有时在餐馆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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