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也积极谋求与日本人的合作调停,借以完成国内的统一事务,便以牺牲中国百姓的利益而和了稀泥。
重光葵同蒋介石国民政府的外交部长王正廷进行了多轮谈判,于1929年3 月28日,在南京签订了《济案协定》。它规定,济案损害问题,由双方各任命同数委员组成共同委员会,实地调查解决;双方对损害赔偿采取宽大主义办理;日军两月内退出山东;日军撤退后,由中国政府负责保护日侨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是一个貌似公正,实则有利于日本侵略者的协议。因为惨案的主要参与和制造者均未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在重光葵的活动以及南京国民政府的一味妥协退让下,双方还发出了济案不快之感情悉成过去,以期国交益臻敦厚的声明,这使日本既达到了侵略目的,又摆脱了外交困境。可是日本国内的军国主义狂热分子一味主张武力解决对华一切事务,这种从山东撤军的协议,还是引起了他们的强烈不满。重光葵对其国内军国主义分子的碍手碍脚,为他种下了祸根,不久就招来了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
1931年1月11日,重光葵被任命为日本驻华公使馆参事官兼驻上海总领事,并以参事官身份全权代理驻华公使之职。在重光葵任职期间,外交上,中日关系日趋和缓,双方开始就关税、领事裁判权和其他问题展开了谈判。但日本国内以军部为代表的侵略势力,不断就武装侵略中国东北而兴风作浪。
1931年7月23日清晨,上海火车北站突然来了大批警察,滞留在站前广场上的旅客被迅速驱赶到了广场四周。上海市长吴铁城、淞沪警备司令杨虎等一班文武官员,上海滩的名人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王晓籁、向松坡、俞作柏等都出席了这一欢迎仪式,地方政府还邀请到了驻沪海军的军乐队,做好了隆重迎接国民政府行政院财政部长兼外交委员宋子文、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莅临上海的准备。宋子文此行,是专门来与日本人商谈借款事务的。
7时45分,这趟误点近50分钟的55次京沪列车,才长鸣汽笛缓缓驶进了上海北站台,军乐队奏起了迎宾乐曲。宋子文与重光葵乘坐的两节专列,加挂在55号列车的尾部。车门打开后,从车上下来了十多名卫士,手端冲锋枪在站台上围成了一道扇形屏障。气象威严萧杀,阵势不容近前与挑衅。王亚樵的刺宋行动组,与田中隆吉的刺杀重光葵行动组不期而遇,一场大戏即将分头上演。
一切安排停当之后,宋子文等四五个气度不凡的文职官员,才从容不迫地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在他的人马簇拥下,向吴铁城等人站立的方向走去。就在他们一行人将要走近迎宾队伍的一刹那间,突然听到列车前端一节车厢里传出了砰砰砰的几声枪响。大家还在莫明其妙之间,站台上突然也杀出了七八个早已埋伏的枪手,朝着宋子文一行砰砰砰的就是一阵乱枪射击。宋身旁的机要秘书唐腴胪当即中弹,倒地身亡。
枪声突然响起,站台上顿时如炸了马蜂窝一般,卫士、警察、特工各自保护着自己的主人朝安全地方躲避。站台上、列车上的普通旅客、围观民众再也顾不上什么禁令,纷纷四散逃命。在站外广场上担任警戒的警察闻声蜂拥而至,与手提快慢机撤出站外的刺客们正好短兵相接。只听得站台上又传出了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巨响,三枚烟幕弹释放出了浓浓的烟幕,遮住了警察们的视线,刺客们乘机安全逃脱了。
对于这一事件,时人只知是针对宋子文、蒋介石的行刺事件。却不知是日本参谋本部针对驻中国公使重光葵的一次暗杀未遂事件。王亚樵的人先动了手,让这个狡猾的侵华帝国主义分子逃脱了一劫,他自己也不知死期已至,仍尽心尽力帮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为侵略中国而尽忠,可数月之后他就被炸掉了一条腿,在又一次行刺案面前得以死里逃生。
1931年9月18日,九一八事变爆发, 当日,关东军侵占了沈阳。重光葵通过外交手段纵容和支持关东军侵占中国东北。事变发生后的第二天,他就立即拜访了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宋子文。中方要求,为了避免局势恶化,应尽快寻求现地解决办法。重光葵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向当时外相原喜重郎发电报,等待回复。就在日本外事部门的沉默中,日本关东军的侵略正向东北全境快速扩张开去了。重光葵还直接对国民政府外交部部长顾维钧说,锦州张学良的态度是危险的。为避免与日本冲突,张学良应迅速撤出锦州,而日军也不要再前进。我认为最好是在中间设置中立地区以避免冲突。他的意思是让东北军撤走,而尽量不去激怒侵略东北的日军,想不到他的建议马上得到了中国政府的采纳。不到五个月时间,我东三省之大好河山,便全部沦入日寇之手。日本人在中国东北的成功,为其军国主义分子的嚣张打下了更加坚固的基础。
重光葵的卖力并没有得到日本军部的认可。1932年1月28日, 日军又在上海制造了一。二八事变。此前的1月12日,重光葵从上海返回东京述职。犬养毅内阁主张对中国采取强硬的政策,而重光葵与当时外务省亚洲局局长谷正之的看法比较一致,他们虽然支持日本的侵略扩张,但出于策略性的考虑,认为在当时的情势下,不宜在上海挑起新的事端,因为这有可能导致日本国际环境的孤立。但日军侵略野心不断膨胀,不久就挑起了上海事变。1932年1月18日上海发生了日莲宗和尚被杀事件。1月26日,日本向上海市政府提出最后通牒,提出中方道歉、惩办凶手及解散抗日团体等无理要求。1月27日,重光葵奉芳泽外相之命,搭乘长崎丸号赴上海,以图解决中日冲突问题。28日,日本军方却根本等不了所谓的调停,命令海军、陆军向上海进攻,却遭到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上海守军的奋起反击。日军被卡在了上海滩。
重光葵作为一名从事外交事务多年的日本高官,他马上意识到上海之役,如果日本战败,那么日本在国际上将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因而,他与其他日军前线官员一样,积极主张增兵上海。于2月16日,亲自向内阁发电报,请求派陆军增援上海。可日本军方已做出了将其铲除,嫁祸中国的决定,要把中日关系搅得更浊更乱,以达到出兵占领中国的直接目的。尽管他表现得已经相当努力,可日本军国主义者下定决心要用他做祭品,他的周围仍旧杀机四伏。
053、行刺真相
1929年的世界经济危机,给严重依赖国际市场的日本经济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在这一形势下,恶性膨胀的法西斯势力与日本军部狂热势力相勾结,不惜以暗杀财阀与党政人物的手段来促使国家整个统治集团的法西斯化。1930年老财阀代表滨口首相被法西斯组织爱国社刺杀身亡。军中少壮派从此以暗杀为手段,将日本的政党内阁推到了军事*政权阶段。
这次刺杀日本副外相重光葵失手,是因为日本特工收卖的上海青红帮的人不认识重光葵,结果把宋子文身边的机要秘书唐腴胪当成重光葵给干掉了。行剌重光葵事件,是日本侵华头号间谍土肥原贤二的一个重头戏。起因还是如何占领中国的纷争,那群日本国的战争狂人,对中国东三省早就有了觊觎之心。可他们的野心受到了来自国内国外的一系列阻力的阻挠。
早在1928年,被东北王张作霖聘为*镇威上将军公署顾问的土肥原贤二,为了阻止中国统一,达到他们永远霸占满洲的图谋,在日本驻华使馆副武官建川美次少将的组织下,与关东军司令部高级参谋河本大作等人密谋,将从北京乘专列返回奉天的张作霖炸死在皇姑屯,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皇姑屯事件。之后,事态并未像土肥原他们所期望的那个方向发展,相反地,少帅张学良秘密从北京返回奉天,很快控制住了局势,同年12月29日,张学良通电全国,宣布服从南京国民政府,改旗易帜。从此东北各地改五色旗为*。张学良又命人在帅府老虎厅内,诛杀了奉系中顽固亲日的老臣杨宇霆、常荫槐,以表明自己与日本人势不两立的决心。
土肥原贤二一伙的阴谋彻底失败了。为此受到日本国内军界、政界纷纷责难,土肥原贤二奉调回到日本。一年以后,土肥原贤二才被派往天津,担任了特务机关长一职。他念念不忘他在满洲未竟的事业。暗中与跟他士官学校的同学关东军高参板垣征四郎秘密联络,图谋在1931年9月28日自毁一段南满铁路,然后栽诬中国守军所为,以此为借口突袭奉天卫戍部队的营区北大营,一举攻克奉天。
眼看实施计划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土肥原贤二突然忧虑起来。关东军虽然训练有素,但其人数不过一万五千人,而当时留在关内的东北军则有30万之众,且装备有飞机、大炮等重型武器,实力过分悬殊,胜数难料,倘若美、英等国干预,后果不堪设想。他最终想出了一石二鸟的计划。上报日本参谋本部,获得了批准施行。他马上物色了执行该计划的一干特工人马。1931年6月,土肥原贤二召见了时任上海日本总领事馆武官的日本特工田中隆吉,让他悄悄乘坐海轮来到了天津,面授机谊。
这个田中隆吉身材魁伟、风度翩翩。被土肥原贤二派往上海不久,在三井物产的一次招待会上,37岁的他结识了23岁的中国美女川岛芳子,并被这位前清王室丽人的风采给迷住了。川岛芳子也投进了这位日本魔法军人的怀抱,被田中隆吉金屋藏娇,从此成为了土肥原贤二手下的一员得力猛将特工,铁杆汉奸。为了避人耳目,土肥原贤二没有在天津特务机关内召见田中隆吉,他亲自赶到田中下榻的那家偏僻的旅馆,给他的老部下下达了帝国批准的任务,他说,田中君,这次我让你来,是要交给你去执行一项事关大日本帝国的生死存亡的特殊使命。
田中隆吉听后精神振奋,马上表态道,机关长,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会尽一切努力去做好,可您给我的任务是什么呢?
土肥原贤二轻声说,我让你去刺杀一个对帝国十分重要的人。
田中隆吉诚挚地说,您尽管吩咐,您让我去干掉谁。
土肥原贤二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重——光——葵!
田中隆吉被土肥原贤二说出的这个名字吓了一大跳,猝然色变,愣了片刻才问道,机关长,您这是怎么了,没有弄错吧?怎么要把他干掉呢?
是啊,重光葵是日本驻华公使,田中不清楚他何罪之有。况且日本人杀日本人,又是在中国的地界上,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田中隆吉茫然地望着老上司。田中隆吉的惊诧早已在土肥原贤二的预料之中。他拍着老部下的肩头,将他的计划做了简要介绍,并道出了自己对这次行动能否稳操胜券的担忧。
田中隆吉频频点头,钦佩老上司的远见卓识。但他对刺杀重光葵公使却仍旧感到有些不可理解,当年他配合土肥原炮制皇姑屯事件,刺杀张作霖也是意在挑动侵华战争,可那炸死的是东北王张作霖,只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只日本人的走狗;而现在要他行刺的重光葵却是帝国的重臣,他不能不惦量惦量啊。
田中隆吉小心翼翼地说,机关长,我仍然弄不明白,帝国究竟为什么要刺杀重光公使?
土肥原贤二笑了笑,一脸轻松地说,不是让你直接去行刺,而是让你用重金雇佣一批中国青红帮的人去刺杀重光葵,让他们觉得完全是他与中国人的个人恩怨。事成后,我们可以大造舆论,说公使是被对帝国心存不满的中国激进分子所杀,以日侨的安全得不到保证为借口,刺激内阁批准向中国出兵。
田中隆吉还是不太明白。小声地问道,为什么偏偏选中重光公使呢?
土肥原贤二进一步解释道,他经常在京沪两地出现,易于得手,再说,他是内阁中顽固的保守派,一向鼓吹以经济渗透方式来巩固和扩大帝国的在华利益和影响,反对使用武力,是军方的绊脚石,所以我的计划报到大本营后,立即得到了批准。
田中隆吉得知刺杀重光葵的计划是帝国参谋本部的决定后,立即表示,我坚决执行大本营的决断,誓为帝国效命!
田中隆吉返回上海后立即着手刺杀重光葵的行动计划。他雇佣了青红帮的一个名叫常玉清的杀手,几经谋划,把刺杀重光葵的地点选定在重光葵经常出没的上海火车北站。
1931年7月23日清晨,在吴铁城迎接宋子文、重光葵的欢迎仪式上,田中隆吉派来刺杀重光葵的青红帮杀手常玉清等人,也混在了人群当中。他们见王亚樵的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