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吸引人的是他睥睨天下的凛然气质,没有半丝花纹的黑袍,散发着黑暗的神秘气息,好似误落凡尘的神祗,举手投足间,飘逸空灵的气质任何人都无法仿效。
不知是不是灯火的光线折射,还是人的眼睛出现片刻的晕眩,在他的身后仿若出现了一道金色炫目的光环,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他踏着慵懒的步伐,优雅地步下阶梯,随意披散在肩头的墨发肆意地飞扬,衬得他整个人潇洒不羁,却又不乏内敛。他清冷的目光一转,悠悠落在了云溪的身上,棱角分明的唇角无声地扯出一缕潇洒肆意的微笑。
云溪微微侧目,便对上了那道目光。刹那间,无数的绝世芳华流转,她看到了他深邃的眼底一朵雪莲在冰峰之上无声地怒放。
心中猛然一悸,不是为他的绝世风华,也不是为他的遗世而独立的气质,而是从他的容颜上,她感觉到了几分熟悉感。
是什么呢?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墨衣男子凝立不语,两道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能洞穿她一切的心声。
云溪黑宝石般的双眸直直地逼视了过去,眸光与他相撞,心底了然,一种相同的气息充斥着。这人分明就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冷傲和睥睨一切的气势,是她所最为熟悉的。
她的眸光忽地黯了下去,随后从中迸射出两道更为冷冽的目光,像利刃一般直插对方的眼底。
墨衣男子微微怔了怔神,眸底幽光流转,噙在唇边的笑意也更浓了。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似在暗中较劲,谁若先挪开了眼睛,便是输了。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寂静无声,只有暗中的较量。
柔和的灯火折射在两人的身上,绘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难道他是我爹爹035做人要厚道
冰护法察觉到尊主身上异样的气息波动,顺着尊主的视线望了过去,她冰冷的眸光没有丝毫的变化,心底却是掀起了汹涌的波涛。
她终于明白,为何尊主会对这个女人另眼相待,因为从她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尊主,那冷傲、睥睨天下的霸气,足以和她最为尊崇的尊主相匹敌。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这的确是真的,区区一个女子,竟然能有这样的气势,她不得不诧异,不得不震惊。
“啊!”人群中,一个短促的惊叫声很不合时宜地传了出来。
龙千辰见鬼似地瞪大了眼珠子,转身就想开溜,却让白楚牧给逮了回来:“你干什么?见鬼了?”
“嘘——”龙千辰使劲地他比划、使眼色,然而已经迟了,余光处他分明接收到了墨衣男子投射过来的一记带着警告和威胁意味的冷凝眼神。然后,他就乖乖地站立在原地,不敢妄动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认识他?”白楚牧好奇心泛滥。
“不认识!呃,我只是对比我帅一点的男人没什么好感。”龙千辰嘴上耍着嘴皮子,可是紧绷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显示着他此刻的紧张情绪。
白楚牧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撇了撇嘴,酸酸的语气道:“我也不喜欢比我帅的男人,尤其是帅得神人共愤的那一类!哼,男人靠的是实力,靠脸蛋的,那是男宠!”
某人很无耻地套用了云溪的名言,而同道中人的龙千辰也是重重地点头,严重地同意他的说法。
两个无耻男一唱一和,惹来周围的人一阵白眼飘飞。
“容少华?怎么是你?刚才是你出的手?”南宫玺认出了白袍男子,心底猛然一颤,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十大家族之一的容家大少。十大家族的势力,连五国的君主都要忌惮三分,容少华今日插手,他怕是不好收场了。
“容少华”三个字落入其他人的耳中,再次掀起了狂澜大波,天下人谁不知晓名列天下美男排行榜榜首的就是十大家族之一容家的大少,容少华?
他不仅容貌、气质冠绝天下,就连身世也是人人羡慕,正派之中的正派,名门之中的名门,他简直就是天之骄子!哪个深闺之秀不想嫁得如此优秀的一个如意郎君?
冰护法冷冷地环扫了一圈,将那些投在尊主身上的花痴眼神一一给吓了回去,至于容少华的,她漠不关心。她实在想不通,像他那样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有什么值得倾慕的?这些女人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匹无赖狼!
手中的折扇不疾不缓的轻摇着,容少华轻眨着眼,眸底桃花泛滥:“太子殿下,你要杀我表妹,我自然是要出手的。明知表妹危在旦夕,却置之不理,这不是我容少华的作风!”
“表妹?!”
南宫玺有些难以置信,其他人更是惊诧,云溪何时成了天下第一美男容少的表妹?
云溪听着这一声“表妹”,浑身不自觉地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风骚无比的表哥?
“表妹,不记得我了吗?你三岁的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葫芦吃。”容少华折扇摇得沙沙作响,一脸的笑意吟吟。
糖葫芦?
云溪的嘴角有龟裂的迹象,双目之中迸射出两道精光,带着警告的意味递了过去。
“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亲戚?”云溪毫不客气地否决了他,转头递给儿子一个淡淡的眼神,道,“小墨,你认识他吗?”
云小墨很诚实地摇头道:“不认识!”
“听到了吗?连我儿子都不认识你,我就更不可能认识你了!”她灵动的双瞳眸光闪烁,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这是什么理论?儿子不认的人,她也不认?
容少华哭笑不得,定定地看了他们母子俩,忽然肆意地大笑了起来,眉宇之间风华无限。
他的表妹何时变得如此有趣了?
“我已经许久没去将军府探望姑姑了,不如我们现在一道同往将军府如何?”
云溪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原来他是有意想替自己解围。她今日彻底得罪了太子,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但是倘若是他想带着自己离开,相信南宫玺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阻拦。
可惜,她云溪从来不是那种需要倚靠别人力量的人,即便没有他,她若想走,这里谁也留不住她!谁也不能!
一抹坚定而狠厉的神色划过眼底。
墨衣男子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错漏她脸上任何的表情,眸底涌动着暗黑的色泽,噙着唇角的那抹邪魅的笑意更浓了。
云溪想要尽量去忽视这男人的目光,最后却发现很难,他本身就是亮光体的存在,让人不注意都难。
她再次狠狠地瞪了过去,冷然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脚下,完全一副唯我独尊的高傲的女王姿态。
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光亮,墨衣男子直视着那双光华万丈的双眸,只觉得自己的兴趣全部被她给调动起来,甚至有种想将她收入凌天宫的念头。倘若将她放在自己身边,有事没事找她逗逗乐,应该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想象着那幅画面,他唇边勾勒的弧度更大了。
看到他眼底乍现的兴奋光芒,云溪直接丢给了他一个不雅的白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男人就喜欢玩瞪眼的心理战术。她越是挑衅,他就越兴奋,简直就是个变态!
她冷冷地扭转了头,决定彻底无视他。
“宴会还没结束,我怎么能提前离开呢?这样岂不是很不给太子殿下面子?”她扯出了一抹笑,笑得水漾清浅,出尘的容颜上,光华绽放。
“云溪,你当众羞辱本太子的爱妃,又害她命丧九泉,你以为你还能安然脱身吗?”容少华是惹不得的,可是他的女人不能就这么白白送死,南宫玺于是迁怒到云溪的身上,气势凛人。
“我羞辱太子侧妃?什么时候的事?太子殿下,做人要厚道,可不能随便冤枉人!”云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义愤填膺道。
龙千辰、白楚歌等人低低地笑了起来,“做人要厚道”这样的话竟然出自她的口,简直就是一种讽刺,他们可丝毫看不出她身上到底哪里有“厚道”二字了。
难道他是我爹爹036难道他是我爹爹
“众目睽睽,你还敢抵赖?”南宫玺怒不可遏,就没见过如此无赖之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溪冷冷的勾唇,似笑非笑,“我为太子侧妃抚琴一曲,乃是出于一番好意。谁知道太子侧妃会如此热情奔放,为了让大家今晚能尽兴而归,特意为大家表演了一场令人难忘的舞曲。说起来,太子侧妃的品位真是俗不可耐,那样的舞,让人很是失望……”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太子侧妃都已经死了,她还嘴上不饶人,真真能把太子侧妃气得再活过来!
“云、溪!你别在这里装傻,若不是你的琴声有鬼,爱妃又怎会失控,又怎会命丧九泉?”南宫玺愤怒地咆哮。
“的确俗不可耐!现场还有小孩子在,如此教坏小孩子,死有余辜!”蓦地,一个揶揄的声音插了进来,语气之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云溪心中一凛,转头看向了墨衣男子,她很确定方才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个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完美,像一尊雕塑大师手中最为杰出的雕塑品,美得令人怦然心动。他冷漠强大,霸气自信,看起来丝毫没有缺点,无懈可击。然而云溪却觉得他的本性有些邪气,甚至腹黑,是那种不喜言语,但往往语出惊人的闷骚男!
这样的男人,让人时刻提防,太危险了。她暗暗提醒自己,如非必要,千万不要招惹他,这个男人,不好惹!
南宫玺气得脑门充血,想也不想就提剑指着他,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太子无礼?”
“哐”的一声,他手中的剑被人挑起,远远地抛了出去,砸在了梁柱上。
冰护法一身冷冽的气息,寒目怒视着南宫玺:“对主人无礼者,杀无赦!”
她一字一句,好似钉子一般扎入南宫玺的心中。南宫玺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怔怔地呆立在了原地,不敢动弹一下。因为他的脖子上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只要他稍稍一动,那柄架在他脖颈间的长剑就会割破他的血管,夺了他的性命。
对方究竟是谁?为何连一个随从也拥有如此可怕的武力?
惊骇之后,南宫玺逐渐冷静了下来。对方是和容少华一道来的,能让容少如此看重的客人,想必身份也不简单,他竟然去招惹这样一个人物,实在是不智。
后背上,冷汗刷刷直流。想到自己的冲动,他心中一阵后怕。
“我乃太子,你们不能杀我!”
“太子?”墨衣男子冷冷地勾唇,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冰护法冰冷的眸子盯着南宫玺,冷哼:“太子算什么?杀了一个,还能再立,你以为南熙国的太子之位真的非你不可?”
南宫玺心底一慌,视线飘向了南宫翼方向:“皇弟,莫非你想坐视不理?还是你早就觊觎太子之位?”
“皇兄,容少乃是我南熙国的贵客,就是父皇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地招待,你怎么能对容少的客人无礼?”南宫翼星目炯然,唇边带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容少,还有这位兄台,得罪了!皇兄他也是因为丧妻悲痛,所以言行上才会失了分寸,希望两位能见谅。”
南宫玺心底恨得牙痒痒,虚伪的小人,他怕是巴不得他早死吧!
容少华心底了然,转目望向了墨衣男子:“龙兄,既然靖王爷如此说了,我们是不是卖他一个薄面?”
没有理会他,更加无视南宫翼,墨衣男子的视线始终落在云溪的身上,深如幽潭的眸子燃起莫名的星星之火:“他的生死,云小姐说了算。”
容少华无趣的摸了摸鼻子,他这位龙兄还真是冷酷,连他的面子都不卖。也对,他如果真给自己面子,也就不会跟自己敲诈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了。
想到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他又开始肉痛。
“关我屁事?他应该庆幸,没有侮辱我的儿子。”云溪根本不买他的面子,冷冽的目光扫过全场,扬声道,“从今往后,再让我听到谁侮辱我的儿子,这就是下场!”
一道玄气毫无预示地自她指尖飞射而出,击在了冰护法的长剑上,直接将长剑击碎成了几段。那金属碎裂的声音,击打在每个人的心间,不由地毛骨悚然。
众人大骇,想不到云家大小姐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武功,一个个暗自庆幸,今夜没有去招惹她。
冰护法更是气得头顶直冒冷气,她竟然……竟然毁了她最心爱的宝剑!
“你找死!”抡起半截宝剑,她朝着云溪刺去。
“退下!”墨衣男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却也成功地阻止了冰护法狂暴的报复。
冰护法眼神微闪了下,不甘地退至一边,长长地羽睫覆下,遮盖了一切的情绪。
云溪抬眸,眸光与他短短相触,他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无法推敲出他真正的心思。
脖子上的威胁消失,南宫玺如释重负,仿佛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云溪,她究竟是有意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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