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我恐怕都难以对他报答一二了。只希望,他不嫌路远,常来吃我的火锅。”鄂罗哩温柔地将牛头拉坐下,咪着眼问道:“牛掌柜,你真的在想着要报答我们严老板?”牛头重重地道:“俗语说得好,有恩不报非君子。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我也知道有恩当报的道理。”“好,好,好!”鄂罗哩每说一个“好”字便点一下头。“牛掌柜既是如此爽快人,那我鄂某也就没有必要绕弯子了。”他凑近牛头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牛掌柜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报答我们严老板的法子我们严老板,他看中了你的闺女了。”牛头一楞:“鄂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鄂罗哩道:“这意思很简单,我们严老板,他想让你的闺女陪他睡一个晚上。你听明白了吗?”“什么?”牛头又站起来,“鄂管家,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鄂罗哩再次将牛头拉坐下。“牛掌柜,不要激动嘛,有话好好说吗。你看你,刚刚还说要知恩图报,现在怎么就出尔反尔了?”牛头情急之下,一时有些口舌:“你我小女刚刚从虎二爷那逃出,现在你又要让我把她送给你们严老板你,你这不是”鄂罗哩笑道:“牛掌柜,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拿虎二爷同我们的严老板相提并论呢?虎二爷是你的什么人?那是你的仇人。严老板是你的什么人?他是你的恩人。恩人和仇人,莫非是一样的吗?”“你”牛头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对方,只得道:“但,我小女的事,是万万不可的。”鄂罗哩道:“真不可以再商量了吗?”牛头直摇头:“这事不行,其他的事都行。”鄂罗哩心里话,要不是皇上叮嘱不许泄露身份,别说你一个牛头了,就算你是狼头虎头,我也照样任意摆布你。可皇上没发话,鄂罗哩是不敢冒然动武的,弄得不好,皇上要是动了肝火,吃亏的不是他牛头,倒是我鄂某了。这样想着,鄂罗哩心中的一股怒气,又渐渐消去。他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伸到牛头的鼻跟前。“牛掌柜,认识这东西吧?这是十两黄金。你这火锅店,一年能挣这么多钱吗?”还别说,鄂罗哩的这一招还真管用。金子一拿出来,牛头的双眼便圆了起来。“鄂管家,您这是什么意思?”鄂罗哩哼了一声道:“什么意思?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只要你的女儿陪我们严老板睡一个晚上,这锭金子就是你牛掌柜的了。明白了吗?”牛头的目光像是粘在了那锭金子上。“这金儿我女儿可我怎么向我女儿开口呢?按理说,严老板于我家有恩,我家作出点报答也是应该的,但,小女年纪尚小,我做父亲的,怎么好对女儿说这种事呢?”鄂罗哩心中不禁暗笑。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从来遇到过什么不爱金钱的人。“牛掌柜现在好像有点想通了。本来嘛,只让自己女儿陪别人睡一个晚上,自己毫发无损,还白白得了十两黄金,何乐而不为呢?只是,牛掌柜好像很担心见了女儿不知如何开口,是不是?”“正是,正是。她毕竟是我的女儿,而我又毕竟是她的父亲,所以”鄂罗哩轻轻松松地道:“牛掌柜不必为此事烦忧。依我看来,这事十分的简单。呶,”鄂罗哩又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金子来。你把这个送给你女儿,她不就什么都听你的了吗?”乖乖,整整二十两黄金。牛头的眼珠差点蹦出眼眶来。就算累死累活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钱啊!说时迟,那时快,牛头双手抓过金锭,只说了句“我去找我女儿说说”便迅即没了影踪。鄂罗哩站起身,拍了拍双手,自顾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的确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啊!”
再说嘉庆,因贪恋女儿绿,不觉沉沉睡去。待醒来,已是子夜时分。头不痛,脑不昏,反觉得精神抖擞。这也是女儿绿酒的独到之处。别样酒喝多了,即使睡上一整天,也会感到四肢无力。而女儿绿不同,纵然饮得过量,醒来之后,便会毫无倦意,且还倍添精神。嘉庆醒来之后的第一感觉,是热。睁眼观瞧,原来是屋内摆放了几个火炉。敢情是牛头担心严老板受凉,特意设置的。嘉庆的第二个感觉是陌生。虽是夜半,但窗外雪色莹莹,屋内的一切倒也能辨得分明。这床,这屋子,嘉庆都不熟悉。但很快,他便忆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他如何会睡在这里,他好像没有多少印象。自己,是睡在那个牛头的火锅店里吗?问题搞不清楚了,当然得去问奴才。于是,嘉庆一伸腿便要吆喝鄂罗哩。然而,他的嘴刚张开,却又合上了。因为,他伸出去的腿碰到了一件东西。这东西还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人。嘉庆揉揉眼,借着雪的反光看去。果真,在大床的那头,踯缩着的一团黑影,赫然便是一个人。那人,似乎弯曲着身于睡着了。嘉庆想了想,也没再叫唤鄂罗哩,只用右脚指头捅了捅那人,口中言道:“喂,你是何人?怎么呆在我的床上?”这一捅,那人便醒了,声音中明显带着惺忪:“严老板睡醒了?”是个女人。嘉庆一时也没看清是谁。“喂,我是问你,你是谁?怎么和我躺在一张床上?”那人也揉了揉眼,还打了个哈欠道:“不是我要来的,是我父亲叫我来的。我父亲说,只要我陪你一个晚上,就能得到二十两黄金我来了,看你正睡着,就呆在这里,没成想,太困,就睡着了”说着,她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哈欠喷出来的气流,几乎冲到了嘉庆的脸上。嘉庆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用说,这一切都是鄂罗哩安排的。虽然,她此刻背着雪光,眼脸一片模糊,但嘉庆的眼前,还是无比清晰地浮现出了她那张娇嫩的小脸。那脸中的眉,那脸中的眼,那鼻子,那双颊,还有那张小嘴,对嘉庆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就像一个常常置身于百花丛中的人,突然间来到了大草原上。嘉庆心中不由叹道:还是鄂罗哩最了解朕啊!
嘉庆虽不像乃父乾隆那般风流成性,但无论高低贵贱,作为人,还是有着许多相同之处的。在这么一个雪天,在这么一个店里,能和一个新鲜的小女人玩玩床上的游戏,又何乐而不为呢?然而,当嘉庆明白缩在床那头的女人正是牛头的女儿之后,他却一时没有反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坐在那沉默。这其中的原因当然很简单。自己把她从虎二爷的怀中抢了过来,现在又要把她纳入自己的怀中。这过程,似乎显得突兀了些。要是,这其间有个什么铺垫就好了。要不然,以圣上之尊,强淫一店家之女,于情于理,似乎都难以说通。不过,就这个小女人而言,长得也实在别致,如若白白错失良机,岂不是一大憾事?
嘉庆仍在沉默。沉默中,他在找寻一种理由,一种能够拥她入怀却又不受什么自责的理由。还别说,没多大工夫,这理由还真的让嘉庆找到了。他找到的理由有二,其一,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寻常的买卖人,其二,自己已经付了金钱,二十两黄金买一个店家女陪睡一晚,从买卖的角度上说,自己也实在没什么对不住人的地方。想到此,嘉庆便心平气和了。心平气和之后,嘉庆冲她招手道:“喂,你过来,和我坐在一起。”她很听话,只有点畏畏葸葸地弓着身,爬过来,坐在他的旁边。也难怪,对她而言,现在发生的一切,以及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这是第一次,而实际上,也是她的最后一次。嘉庆当然不会这么想,伸出娴熟的大手,一把就将她揽在了怀里,尽管,她整个的身躯,就像风雪肆虐中的一只无凭无依的小鸟,在止不住的颤栗。“喂,”嘉庆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牛兰花。”嘉庆一听就乐了。“妙,真是妙。我只听说过马兰花,还从来没听说过有牛兰花。想必你父亲确有过人之处,酿的酒叫女儿绿,自己的女儿却又叫牛兰花。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极了!”牛兰花不懂嘉庆话中何意,只哆嗦道:“我名字是我父亲取的,我生下来就叫这个名字了。”嘉庆点头道:“那是自然,谁的名字不是父母所给?”突然想起一件事。“牛兰花,你实话告诉我,那个虎二爷,他把你抢走之后,把你带到他那里,他,有没有对你非礼过?”她不懂何为“非礼”。“他把我抓去,关在一间屋里,说是晚上和我成亲。”嘉庆顿觉身心又爽朗许多。“这么说,他就是没有染指你。好,很好。”伸出右掌,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怯生生的眼脸,端端正正地对着自己。“牛兰花,你说是你父亲叫你来陪我的,你,知道怎么陪法吗?”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父亲对我说,不管严老板对你如何,你都要顺从,更不许反抗”她紧接着又道:“对了,我父亲还说,不管你疼不疼,都不能大声喊”嘉庆越听越觉有趣。看来,这小女人当真是什么也不懂啊,而越是这样的女人,似乎越能撩起某些男人的欲望。嘉庆笑道:“如此看来,你父亲当真是个很聪明的人啊哈哈哈”这笑声很大,在这寂静的雪夜,定然会传出很远。对嘉庆来说,当然无所谓,而对牛兰花而言,却不禁感到一种恐怖。“严老板,你不要笑你这笑,我害怕”嘉庆言道:“你不要怕,有我在此,什么都不用怕的。”双手略一使劲,她就直直地坐在他的身上。“牛兰花,从现在起,你可就要全都听我的了?”她点头道:“你放心,严老板,我会听你的我父亲说,拿了人家的金子,就应该听人家的”嘉庆连道:“好,好。不但你父亲聪明,你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啊。”话音一顿,转言道:“现在,就让我来教你,如何陪男人的法子。”盯着她已然沁出汗珠的脸。那汗珠,委实同她先前流下的泪珠差不了几分的。“你看,牛兰花,这屋子如此炽热,而你却捂着厚厚的棉衣,不觉得难受吗?”见她一派茫然模样,他便直言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应该把棉衣脱了。”这下她听懂了,听懂了便很是惊战。虽说她尚未知晓什么男女之事,但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脱衣服,她终归明白这是不妥之举。“不,严老板,我不难受,我很好的”说着,往后退缩,想挣脱他的双手。这,当然是徒劳。他的手,能抓住一个大清帝国,还抓不牢一个不诸世事的小女人?嘉庆先叹息,后摇头道:“牛兰花,你忘了你父亲的话了?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你家能得到二十两黄金?要是我现在出去跟你父亲说起,你父亲会对你怎么样?”他这么一说,还灵验得很。她的身子马上便老实下来,一边不迭地去解棉衣的纽扣一边战战兢兢地道:“不我脱,求你不要去告诉我父亲,我父亲说了,要是我不听你的话,他就打折我的双腿。”嘉庆闻言,咧了咧嘴,欢快地笑了。
作为皇帝,嘉庆当然不会缺乏女人。然而,在这之前,他好像还从未对一个女人有如此耐心,也许,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对的又是一个如此的小女人,慢慢地引导,仔细地撩拨,对嘉庆来说,当真是其乐无穷的。所以,嘉庆便松开双手,味缝双眼,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看着她自解罗裳
一声鸡啼叫醒了好梦中的嘉庆。嘉庆抬眼望去,窗外已比先前明亮多了。莫非,天已破晓?他摇摇头,有些不敢相信。和这么一个女人同床,竟耽搁了半宿光阴。他磨蹭了片刻,终究下了床,他整顿好衣衫,迈着方步,直向屋门走去,推开门,八抬大轿和鄂罗哩等人正在门前恭候。他不自觉地回首屋内,似是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只顿了片刻,便大声言道:“备轿,回去!”作为一国之主,他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店家女而耽误了国家大事。
有道是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嘉庆自那日回朝之后,一连数日,都显出闷闷不乐的样子。鄂罗哩当然知道根底,但又不便明说,只得找机会劝慰道:“陛下,奴才见您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实在是忧虑分万啊。”嘉庆叹道:“唉!国政紊乱,叫朕如何思茶想饭啊。”应该说,嘉庆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连日来,奏章频频飞到他的手中,且大都是报忧不报喜的。如,安徽库银,已查明历年亏空高达一百八十余万两。再如,铁保兼督的修治南河工程,几近毫无进展。不过,鄂罗哩认为,圣上闷闷不乐的一个重要原因,恐怕还是那个西郊火锅店。只可惜,圣上是永远也不会再重见那个牛兰花了。果然,有一日,嘉庆兴冲冲地召来了鄂罗哩,笑嘻嘻地道:“鄂公公,朕今日心清不错,忽又忆起西郊的那个火锅来,尤其是那女儿绿酒,现在想来,还回味无穷的。你,是不是先行安排一下,朕等再去一趟西郊如何?”鄂罗哩闻言,连忙单腿跪地,满眼泪花道:“陛下,请恕奴才之罪。”嘉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