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根据制服样式的不同,大家很快便分辨出了,其中有一部分是县衙的捕快,还有一部分,似乎是哪个军营的士兵。
而这些捕快和士兵,不间断的对城中所有的地方进行的交叉巡视,期间不但不会对这些外地客商做那些令人担忧的刁难,反而会在碰到大家有困难的时候主动上前帮助。短短几天下来,客栈里住着的人慢慢的变少了,自家的下人保镖们大多被主人们打发着回家去取钱或者送信了。大家都卯足了劲,要在这全新的地方,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来。
今天,“云霄楼”开业了,各家客栈里的客人们,都接到了邀请和通知,今天全楼所有的东西,一概免费,若是哪道菜式不满意提出意见被采纳的,还有礼物送上。
虽然说大家都觉得时间宝贵,但有如此好事又岂能不动心?何况大家本身也要吃饭,去哪里吃不是吃,赶上不要钱还可能送礼物的地方,怎能放过?
当大家三五成群赶到“云霄楼”所在的街道时,顿时被那从三楼顶一直垂到地面的巨大红色长条副吸引了眼球。“长顺粮行云霄分号祝云霄楼生意兴隆财源茂盛”、“乐通粮行云霄分号祝云霄楼客似云来蒸蒸日上”十几道巨大的条幅又有面子又有里子,看的大家心动不已。
当走到云霄楼门口时,一个个样式新奇的花篮再次让大家惊奇不已,细心的人不免仔细看了看花篮上的字条,在其中竟然发现了有县太爷吴大人送来的、一等太平绅士高庄主送来的、甚至在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还摆放着泉州节帅范大人送来的。
乖乖,这酒楼是什么人开的,竟然背景如此复杂。不大会功夫,便有知情人士透露出这酒楼的背景出来了,原来,这云霄楼的主人,便是新晋二等太平绅士秦敬臣秦老爷。有心人便奇怪了,这二等绅士得到的赏赐只有三间门脸啊,可看这云霄楼所占的面积,绝对不少于十间,这是怎么回事呢?
有知情人士便说了,原来这云霄楼,是高绅士和秦绅士合伙开的,所以呢,高绅士那十间加上秦绅士那三间,便凑成了这么大规模的产业了。你想,一家酒楼开业而已,若非这两位绅士当家,整个云霄县里,还有谁当得起范节帅送礼祝贺?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三楼一个雅间里,高文举、许大勇、朱天赐、吕全忠四人正在紧张的商议着互相合作的细节。
朱天赐十分赞许的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高文举,心中不由的感慨万千。自从那天他知道吕全忠所炼制的玻璃制品是由这位高庄主提供的配方之后,就一直按捺不住想要见一见高文举本人的念头。稍微一打听,更是得知了这位少年庄主竟然还是那几条快船的设计者,而且还是云霄县的大善人,人称万家生佛
仔细衡量过一番之后,他决定将自己整个家族翻身的机会押在这位神秘人物身上。当次日许大勇回岛之后,他便央着许大勇带自己来见一见高文举。本来许大勇是打算等过上一段日子,将海坛岛搬迁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去请高文举的,可是一听到朱天赐将一只玻璃杯的价值夸大到让自己无法想象的程度之后,许大勇便动了从中牵线的心思。他知道高文举一定会出席今天酒楼的开业庆典,便带了朱天赐和吕全忠提前赶来拜会了秦克勤和秦克俭两位酒楼当家。
匆匆赶来的高文举见到吕全忠手中那只玻璃杯之后眼前便是一亮,又听许大勇说了一下海坛岛几艘大船已经下海试航并取得成功的事之后,很快就和朱天赐谈起来合作的事宜。干脆决断的作风,优厚的条件,让朱天赐觉得有点像在做梦。
当朱天赐提出以后自己的货物由海坛岛的快船队来负责运输,自己则将所得利润的三成做为运输费用支付给船队之后,高文举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么干脆的回应让心中抱着五成利润底线的朱天赐觉得有些羞愧。
其实,高文举还将海坛岛玻璃制品的代理权交给了朱天赐,而条件就是朱天赐必须利用他已经的销售网络为云霄县的新茶打开南洋市场。并且将南洋采购回来的东西优先在云霄县出售。
这样的条件与其说是限制,倒不如说是为朱天赐送来了救命良药。本来海运在大宋境内已被非公开的禁止了,大家冒险跑船,根本得不到任何保护措施。风浪和海盗的危险要完全由自己承担,而从南洋运回来的货物还要在当地缴纳明里暗里的多重税金的手续费。如今高文举的条件,正好将这些风险全部抵消掉了,虽然自己的利润听起来变少了一点,但一来快船载重量要比自己的小船大上许多倍,二来自己相当于坐享其成,简直是天上掉来的好事一般。朱天赐自然没口子答应了。
而高文举对吕全忠的要求更是听的朱天赐惊诧不已,他要求吕全忠,每年烧制出来的成品绝对不能超过一百二十件,也就是说每个月只需要出来十件成品。而这些成品中的一半将由朱天赐负责销往南洋,其他的则由高文举自己来处理。
初一听,这种做法似乎有点愚蠢,这么赚钱的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了,为什么要将量控制的如此之低呢?在许大勇和吕全忠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的时候,朱天赐便连声夸赞,高庄主果然是个经商的好手。两人再一想,顿觉释然,要是一天就能生产出万二八千件出来,那到时候还能赚个什么钱?越是稀少的东西,自然也就越是珍贵了。
感恩戴德的朱天赐和满面得意之色的吕全忠心满意足的去了隔壁雅间用饭了,高文举和许大勇两人又开始了商议其他细节。
“文举啊,刚才那朱天赐明显是顺口出了个价,你为何不再还他一下呢?据我估计,这小子至少还能把价码再提高一成。没要他倒四六的份子都算是他的运气了。”许大勇虽然对高文举刚刚的决定没有当面提出意见,却并不代表他也就不明白朱天赐在想什么,如今房间里就只有他两人了,许大勇当然不用再顾忌,直接就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高文举笑了笑:“许叔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再想想,若是咱们上苏州去自己找朱家接这活儿,他能还能出到三成的价钱么?如今,这朱三爷死里逃生拣回一条命,自然巴不得你开价,只要是能让他平安回去,本身就是赚了的。可要是咱们这时候趁机提了价,那就等于是在人肚子上勒绳子了,他就算现在一口应了下来,心里迟早会觉得咱们不厚道。如今,既然是他开的口,咱们应下来,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公平交易了。日后他再想反悔可就不能怪咱们了。退一步来说,镖局的份例也只是一成而已,咱们收人三成已经有些过了。”
许大勇点点头:“所以你又把玻璃的茶叶的生意全交给他,好让他日后完全没有反悔的借口?”
高文举大笑:“许叔果然厉害,一下就猜中了。这快船的样子一旦让别人见过了,保不准过几年就到处都有了。到时候,咱们还收这么贵的运费,只怕会让人戳脊梁骨的。可要是在生意上有合作,他想抽身都难啦。哈哈。”
许大勇想了想,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依你的意思,这头一趟怎么跑?”
高文举缓下笑容,正色道:“用大船,每次下南洋必须要两船以上一同去。这次我们货物不多,但有几只玻璃杯,足够回来的时候装东西了。告诉那朱天赐,这一趟,我们要占城那早熟稻种,越多越好。至于其他货物,可以让他先在当地找个库房存起来,以后咱们再帮他运回来。”
许大勇摆摆手:“多余!以咱们快船的速度,七天就能到,要是人手熟了地方也熟了的话,半个月就打个来回。还要什么库房,现收现装都来得及。再说稻种一时半会的也用不上,咱们完全可以先帮朱老三把货运回苏州再专路一趟去运稻种嘛。多算些日子,在二月播种前也赶回来了。”
高文举松了一口气:“好,只要许叔你能保证种子赶在春播前能运回来就行。如何调配,就由你来安排吧。我只是希望,能赶快把那一年三熟的稻子引到咱们这儿,毕竟,乡亲们都饿怕了,有了粮食,才能拴住人心啊。”
许大勇点点头:“你放心吧,这种大事,再怎么着我也不会马虎的。实在不行,头一趟,咱们去三条船吧。”
高文举笑了笑:“那倒不用,这另两条船,年前这一月,咱们还要去弄点年货呢,也跑去南洋有些学浪费了。”
许大勇两眼闪过一阵精光:“你是说”
高文举点了点头:“是时候了,有了大船,流求,就是咱们的了。”
许大勇长叹一口气,狠狠挥了挥手道:“那帮倭奴,这回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多嚣张!”
高文举笑道:“别呀!咱们这不是主动进攻,这不是因为他们抢了咱们的货,杀了人,烧了船嘛,咱们这是上门去讨债,正义之师,得有个正义之师的样子。”
许大勇一愣:“他们烧的那会,朱老三可还没和咱们合作呐”
高文举又是一笑:“许叔真是老实,这事你知道我知道,朱老三也知道,甚至那群俘虏都知道,可是窝在流求岛上那帮倭奴不知道啊”
许大勇恍然大悟:“对对对,咱们是正气之师,杀了我们的人,当然要报仇了。哈哈”
两人正在YY的当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喊道:“高文举在哪里?”
高文举很惊讶的看了许大勇一眼,失笑道:“想不到这开张的日子,就有人上门来踢馆了,许叔,一起出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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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人直冒烟,买了个柚子,一点都不好吃。还那么贵!
058 跨县追捕
高文举和许大勇开门出来,却见三楼大厅站着一大群各式各样的人物,大多是前来恭贺云霄楼开张等着吃酒的人,刚才高声叫喊的人似乎被围在了人群中间。看到高文举出来,人群自动的闪出了一条通道,将里面围着的人让了出来。
高文举看到一伙身穿捕快服饰的人正在和秦氏兄弟高声的理论着什么。那个打头的中年捕快神态十分嚣张的冲着秦克勤说道:“速速将高文举交了出来,否则封了你这酒楼!”
高文举仔细一打量,似乎并没见过此人。心下十分惊讶,在这云霄县城中,谁不知道他高文举乃是新晋的太平绅士,别说一个捕快了,就连县尉、主薄这些有品级的官员见了也没人敢直呼其名,不先见礼连话也不敢说。更别说自己和县太爷还是结义兄弟这么个关系了。
怎么今天自己酒楼开张,大喜的日子来了这么一出?难道是吴念周又在搞什么恶做剧?想想自己这个没正形的二哥,还真有可能整出个这景来。高文举苦笑一下,打算上前将事态平息了,让大家接着喝酒吃饭,别跟着瞎折腾了。这玩笑开的,也太过份了。不过这位捕快的人选倒是个演戏的好手,一脸**的表情十足的公事公办,的确算得上是实力派演员。
高文举刚向前走了两步,却听秦克勤十分恼火的喝问了一声:“圆子!这是怎么回事?”
高文举一愣,再一细看,那伙捕快中站着一位身着崭新捕快制服的小伙子,胳膊上还吊着个绷带,赫然正是新任云霄县捕快班头宋圆。
宋圆苦笑道:“大少爷,高庄主,请两位见谅,这位是长溪县的孙班头,有位个名叫宋山槐的人向长溪县何大人递了状子,告高庄主害死了他妹妹,何大人便要替苦主申冤,今日带着人来到咱们县衙中让吴大人把人交出来。吴大人让小的过来请高庄主回县衙问话,那何大人说咱们吴大人和高庄主称兄道弟,只怕会买放人情,定要让这位孙班头同来。吴大人无奈,只得应了。”
高文举莫名其妙:“什么宋山槐宋地柳的,我听都没听说过,我自在云霄过日子,和他一个长溪县的人,八十杆子也打不着,又怎么会害死他妹妹?简直莫名其妙!这等荒谬之事,你们吴大人还让你配合,我看他也够莫名其妙的了。”
那孙班头闻言一声怒喝道:“大胆刁民,你在父孝期间调戏丫环,**不遂,将人害死,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敢做出如此狂妄之态,着实可恨!来呀,将他锁了回去!”
他手下几个愣头青一般的衙役一抖手中的铁链,就要往高文举头上套。
宋圆一把将那拿着铁链的衙役拉住,回头向孙班头道:“孙前辈,这位高庄主乃是本县新晋的一等太平绅士,有功名在身的,你这样大动干戈,只怕不妥吧。”
孙班头冷哼一声:“哼,早就知道你们吴大人与他蛇鼠一窝,如今当着我的面儿,你便想买放人情么?须知我大宋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说一个小小的什么绅士,便是王候将相,犯了王法,一样逃脱不了那三尺法台!”
高文举见他口气蛮横,当下也十分恼火。心想我这还没定罪呢,你都敢如此,更何况你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