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都同时忽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个玩意,范大人却要起了仪仗去接?
没一会的功夫,高文举祖宗无德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二楼,大家正议论纷纷时,门口突然传来知客沉默已久的声音:“平海军节度使范大人到~!”
众人忙扭头看去,知客的声音不断的响了起来:
“徐老夫子到!”
“节度副使吴大人到!”
“长乐县令孙大人到~!”
“云霄县令吴大人到~!”
“永州九县灾民代表秦老爷到~!”
“高家庄高庄主到~!”
老天~!这败家子倒好大的排场~!前面这么多头脸人物,他到压了轴!
一个扒在二楼窗口向外张望的小伙子,头也不回大声向屋里众人解说着街道上的情景:“乖乖,这位少爷好大的派头,竟然由范大人亲自从车上接下来,啧啧,这辆马车可真阔气,竟然有四个轮子,三匹马拉着,不知道是哪家铺子打的咦?不是男的,怎么只有个小丫头,哎哟,范大人抱起这小丫头了,哎哟,我的个亲娘哟,这小丫头在揪范大人的胡子,呀!范大人和徐老夫子还都在笑”
一阵夸张的语气中,许多平日里自忖身份的大人物也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思,纷纷扒到窗口向楼下张望了起来。这一瞧,顿时就傻了眼,禁不住发出各种怪声来。害的端坐在三楼那些严守儒家礼节,强忍着好奇心的文人雅士们,心中七上八下,有如猫抓一般,恨不得也扒在窗口向下张望一番,却碍于身份不敢乱动,只得嘴上连连高呼有失体统,果然是一群浑身铜臭的粗人。当下对将自己这些文人安排在三楼就座,和这些粗人分开的措施更加的满意了。
一辆从来没见过的四**马车,由三匹高头大马驾着缓缓驶过迎宾楼,华丽的外观,巧妙的构造,所有的一切都令人难以置信的精致。只这一辆马车,就不是普通人家能享用的起的,先不说有钱没钱,买都没处买去,何况,如此华丽的物件,自己有没有资格享用还在两可之间呢。马车驶过之后,一众姗姗来迟的大腕终于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身穿员外服的范贻怀里抱着眉飞色舞的小慧,与鹤发童颜的范老夫子并排而行,两人不停的交谈着,时不时的大笑两声。柳三变小心的跟在徐锴身后,不住的回头打量着刚刚在街口碰到的高文举一行人。试图从表情上了解多一点那个被徐锴极为推崇的高文举。
紧随其后的吴天祥拉着精神十足的秦敬臣谈笑风生。孙显生和吴念周则一左一右扶着哭笑不得的高文举不时的开着玩笑,身后则是几位乡民代表和一群范贻的随从。
等范贻带着高文举等人入了主席一一落座之后,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哎,那么多年轻人,哪个是高文举呀?”
“什么年轻人,高文举才十六岁,那个少年便是了。喏,坐在范大人下边那个,抱着个小丫头的那个就是了。”
“那个少年就是高文举?看起来挺精神的呀,不像是个傻子的模样。”
“怎么不傻?不是傻子谁会把家里东西全捐出去?连地也白送给人了?”
“这话说的,你没见现在连范大人都亲自迎接了吗?这钱花的值啊~!”
“值?让你摆这么一场阔,把家里钱都捐出去,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可我还是觉得挺风光,咱虽然都捐了钱,范大人也摆了酒请咱,可你瞧瞧这楼上楼下的,不得上千人?范大人这么扫一眼,看得见谁?倒是人家这个傻子,和范大人紧贴着坐。连他带来的那个小丫头,范大人也喜欢的不离手,抱怀里亲闺女一般的疼爱,这么大的荣耀,上哪碰去?一辈子能来上这么一回呀,也不枉一世为人。”
“哎,那小丫头是谁呀?这高文举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难道是他闺女?”
“你闺女喊你叫哥哥!那丫头那么大声喊他哥来着,什么耳朵?!”
“我这儿不是没听真吗?这傻子还真摆谱,今日赴宴还带着妹妹一块来,又不是通家吃酒,还带什么家眷。”
“今天这场面,咱们这些小人物当然不能带家眷了,可你没看到人家徐老夫子也带孙子来了吗?你看看人家那后生,就像个书香门第的样儿,斯斯文文,有礼有节的。”
“是啊,看人家徐老夫子这作派,可不愧‘文骨’的名头,你再看看那位,整个一个乡下土老冒!这种场面,带个屁事不懂的小丫头片子来。”
“你们懂个屁!你倒是想带!有那个资格吗?!没见范大人多喜欢那小丫头吗?换个大人行吗?这招就叫**屋及乌,人家只这么一下,就和范大人亲近了。和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没法说!”
一片吵杂声中,吴天祥面带笑容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诸位!请安静!”众人忙闭上了嘴,纷纷侧目,一霎时,整个迎宾楼三层楼上上下下一千多人竟然鸦雀无声,安静的让人不可思议。
下午又要出去找房子,现在租个房怎么就那么难呢?又贵又差,好多还不让做饭。还让不让穷人活了?那天还为这个被一个胖女人喷了一脸唾沫,也不知道会不会长癣?真让人担心。
本周分类封推了,一定保持稳定更新。
谢谢书友“虎啸龙呤”的再度打赏。你的龙套明天出场。呵呵。
052 太平绅士
泉州府永春县城东北三十里处,一座废旧的军营,这是几月前开走的原兴化军的一处小营地,如今早已空无一人,但军中修筑的房舍却依然完好。此处原本就比较偏僻,平日里连个人影也没有。虽然军队早已开拔,老百姓们却也依然不敢到这里来活动。
今天晌午时分,一队商队模样的人绕过附近的村落,左转右转到了这里。很快的,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军营中居然出来了几名军官模样的人将来人中的头目接引了进去。留下的一群随从便三三两两的在营地之外的小树林边上打坐休息了。
就在小树木中不远处,一个黑影匆忙的钻进了一处由几颗高大的枯树形成的角落边上轻轻的敲了几下。树洞中两个人快速的将他拖了进去,那洞中的两个人,正是飞龙堂新一辈的当家龙呤云和老九龙腾云,匆匆而来的则是刚刚探听消息回来的老八龙溪云。
龙呤云警惕的查看了周围的环境,确定老八没被人盯梢之后三人紧紧凑到一处低声商议着。
龙溪云道:“那姓孙的进了前面的旧军营,看起来里面好像有人接引。他们进去后明里暗里放了不少哨子,其他人都在树林边上歇脚呢。我混不进去。不过听边上那几个家伙聊天,说此间事了,今日便要换了装启程回京师去。”
听完了老八的汇报,龙呤云沉吟了一番道:“看来咱们跟不下去了。到了这旧军营,他们就能装成官兵大摇大摆的从官道退回京师去了。咱们却没办法再用这老法子跟着了,原以为在野外碰到他们是老天给咱们兄弟个机会,没想到又要看着这个畜生逃走了,真是可恨!”
龙溪云道:“老大别上火,咱们兄弟这笔帐迟早要和他算一算,若是咱们只想对付了那个姓孙的,随时找个机会做了他便是,但这事情背后的主谋只怕再也没机会挖出来了。小弟有个想法,最好能把这伙人的后台一起挖出来,就当是给高少爷递个投名状了。只是,需要的时日只怕要长一些。”
龙呤云脸上一喜,沉思了少许道:“快说说!”
龙溪云道:“我看如今歇在外围那伙人中有几个与我身材相差无几的,听他们的语气,似乎相互之间也并不太熟络,依我猜测,恐怕是从不同地方招集到一起的。我想不如这样”说着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龙呤云头摇的有如拨浪鼓:“不行不行,这样太危险了,秦庄一战,我们兄弟就折了三个。如今老二老四老六还躺在床上下不来,你身上的伤也还没好利索。要是有个万一,我回去怎么向老爹交待?”
龙腾云道:“大哥要是担心八哥,就让小弟去吧,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高少爷那一场箭雨看着挺吓人,其实没怎么伤着人。”
龙呤云斥道:“混帐话!你把大哥当成什么人了?老八虽然和我是亲兄弟,可我从来也没把你当成外人!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换了你我就不担心了吗?!”
龙溪云道:“大哥!这时候莫做此儿女之态,小弟自问身手还过的去,若是见机不利,保个全身而退还是不成问题的。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三哥五哥还有小弟的仇咱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就算一路上什么也探听不到,到了京师,还有二师伯那里可以投靠。求你了,大哥!”
龙呤云再看了一眼两个兄弟,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老八,大哥不想让你去,不是因为你我是亲兄弟,你是咱们弟兄之中最有灵泛的一个,又识文断字。要是你出了事,咱们弟兄再翻身的机会可就小的多啦。这样吧,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和小九回去和老七把事说清楚”
龙溪云打断他道:“大哥!你身材高大,又和那姓孙的照过面,很容易就露了底,老九又太小,只怕遇到事难免失了应对,难圆其说,还是我去吧,再拖拉,他们一入营,咱们可就没机会啦。”
不大一会之后,正在树林边上歇息的一伙人中,一个小伙子站起来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匆匆向树木中走去,走了两步之后,鼻子中突然闻到一阵恶臭,小伙子冲着还在不远处说笑的伙伴骂道:“谁这么缺德?拉屎不说走远点?离大伙这么近,也不怕熏着了人?”
坐着的人群中一阵笑骂声响了起来,不几下,一个声音高叫道:“你要是怕臭着别人,自去远些方便罢了,理会那个作甚?”又是一阵笑骂声,看来这事似乎就是他干的。
小伙子嘴里喃喃有声,有些不情愿的向树木深处走去。突然脚下一拌,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大声的咒骂了一句,四下打量了一番,两脚试了试站立处,对这个位置颇为满意,便伸手开始解裤带了,正当他做足了准备打算痛快淋漓的解决自己的问题时,突然,嘴上一紧,脑袋不由自主的用力向右歪了一下,这一歪,将他那原本满怀期待的畅快感硬生生打断了。
换上对方衣服的龙溪云向龙呤云拱拱手道:“大哥,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小弟但有一口气在,也一定将那罪魁祸首揪出来。日后小弟不在大哥身边,还请大哥凡事多与七哥商量商量,日后切莫再疑心七哥”
龙呤云不由分说,将自己腰间的软剑系在龙溪云腰间,边帮他整理衣服边开口道:“我省得,见过鬼还能不怕黑吗?老八,此去独闯龙潭虎穴,自己保重,切记见机行事,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莫要孤身犯险。到了京城,想方子和二师伯取得联络,将消息传了回来,咱们从长计议。”
龙溪云点点头,又伸手轻轻的龙腾云肩膀拍了两下,却没再说话,扭头向树林外走去。龙腾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景,两眼一红,向同样站在身边的龙呤云望去,却见他面色凝重,当下大气也不敢喘,静静的站在当场。很快的,龙呤云身形一动,蹑手蹑脚的缀在了龙溪云身后不远,待他出了树林,静静的伏了下来,注目着他的一举一动。
龙溪云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树林,眼看快到人群中时,突然脚下一绊,摔了个嘴啃地,发出的声音惹的那一群正在歇息聊天的大汉们将目光转了过来,见他如此狼狈,无不抚掌大笑,待龙溪云再度爬起身时,满脸都是泥土,点点的殷红将已经蹭破了皮脸衬托的无比滑稽,在座的诸人纷纷打趣,龙溪云吐着含糊不清的字眼骂骂咧咧,很快一个中年汉子递上一个装酒的皮袋来,龙溪云也不答话,拨下软木塞仰头就灌了几口,将酒囊取下,又是几句含糊的咒骂,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倒无人注意这位满腔不忿的小兄弟的样子有些许不同。
龙呤云和龙腾云伏在远处一棵树后,见众人很快打成一片,松了一口气,迅速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将尸体拖到一个树坑中,抽出大刀来掘了土,仔细的掩埋之后,又做了一些伪装,眼看着并无明显印迹,这才悄悄离去了。
龙溪云在周围伙伴们的调笑下不动声色的察言观色,很快就和自己围在一处的几个人摸了个**不离十,正当他放松下来与众人一起玩笑了没几句时,军营中出来了几个骑士,在几名骑士的命令之下,散坐在军营四周的汉子们纷纷起身,随着骑士们慢慢走进了军营。
半个时辰之后,从这座已废弃几个月的旧军营中,一队身着厢军军装的士兵们列着整齐的队伍,开拔了
随着吴天祥的宣布,泉州府答谢各界热心人士的表彰大会正式开始了。首先由泉州府最高军政长官范贻范大人致答谢辞,向在此次安置工程中出钱出力的所有热心人士表示了最崇高的敬意和最亲切的问候。
紧接着,范大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