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营的英雄模样,只觉得这个年轻的有点过分的大人说话太气人了,和那些文官一个德行。杨传永和康保裔旗下幸存的那十几位低头不语,他们知道这位大人绝对不是胆小怕事的主,而且本事也大,只管埋头听话便是。
腊月中旬,夜长昼短,白天睡觉其实也不觉得怎么样一天就过去了。经过一白天的休息,将士们都恢复了体力,直到入夜时分,高文举才吩咐大家用饭,召开军事会议,让各级军官到中军去议事。
孟良手下的探马和定州信差都及时的传回了消息,今天一整天,契丹人依旧大摇大摆的向着乐寿方面行军,一路上,不断派出几百人,上千人不等的队伍到各处去打草谷,搞的方圆几十里内鸡飞狗跳一片狼籍,但定州的傅大帅就是不闻不问,无论谁去请战他都是一脸不高兴的训斥几句,骂上一番就赶人,好像身为军人去打仗是多丢人的事一样。这就可以肯定,傅潜已经靠不住了,可惜高文举那道旨意对人家那种级别的将领没什么用,只能望洋兴叹。在没有圣旨之前,那几万大军没人调的动,也就是说,眼下能阻挡契丹的十万大军继续为非作歹的,只有这么五千人了。
五千对十万注定了是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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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偷营
022偷营
“他娘的,这帮契丹人可真会扎营”张凝站在高文举旁边,望着山下整整齐齐列成十个方阵的契丹军营咂嘴咒骂不已。幸亏没依了自己的性子贸然去踹营,否则这点人马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在高文举分派了行动任务之后,抱着一往无前勇气的张凝被分到了一个哭笑不得的任务,让他率了一千人在距离契丹军营五里处的小山上等候火起,然后鼓噪大喊,折腾一个时辰之后马上返回,这算哪门子的打仗?心有不甘的张凝直到被高文举揪到至高点用千里望趁着月色打量契丹军营的时候才闭了嘴,别说自己这一千人,就是五千人齐上,在人家那互相响应的大阵之间恐怕也讨不到好去呀。可高大人怎么就确信,那派去那个三十人的小队就一定能得手呢?想想都害怕,三十个人在十万大军中,别说每人一泡尿了,就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凭他们就能偷营得手吗?张凝很不看好。
高文举之所以采取袭营的这种手法,却是利益于他最近与杨延昭和韩平等人的经常讨论,恶补了许多关于契丹的军事知识而来的。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得知契丹内部也是一团乱麻,并非外表看起来的那样铁板一块,高文举才好对症下药。
契丹立国之初,太祖耶律阿保机以迭剌部将受禅称帝,分本部为五院,统以皇族,却没有心腹卫队。乃立斡鲁朵法,选取了诸部豪健之人两千人,组成宿卫亲军,号为“算”,意思是腹心部,成为一支直属于他本人的斡鲁朵禁卫队,领以左、右皮室(意为精兵,其官名“详稳”)。这支部队平时任皇帝的警卫,有战事则随皇帝亲征,有时也分派外出参与征伐。掌领宿卫者都是皇帝的腹心功臣,宿卫人员多因受知于皇帝而超擢为重臣显宦。这支禁卫军在皇帝驾崩之后便依例要去替皇帝守陵,但编制却并不会被就此撤消,而是沿习着保留下来自成一系,在遇到国家或者皇室有危难之时便可及时发兵勤王。这样一来,每一任皇帝在死后都会留下一支类似的地位很超然的精锐之师。后来甚至有些地位比较显赫的亲王也有了同等的权力组建自己的斡鲁朵卫队,到了契丹当今皇帝继位时,连同驾崩了的景帝和新皇依例组建的斡鲁朵,已经达到了十几支之多,其中势力比较大的有九支。因此,契丹现在的龙旗是一个九龙捧日的图案,即表示有九支旁支在拱卫皇室。
而这九支卫队,经过多年的发展,有些如今已经严重影响了契丹皇帝权力,比如今年年初便发生了一起恶**件,萧太后采用了韩德让所献的汉法对国家制度进行改革,本来是挺好的一件事,但由于其中影响了许多人的既得利益,便搞出了个“八王逼宫”的闹剧。就是有八位各领着一支斡鲁朵卫军的亲王一起向太后进谏,要求彻底废除汉法,否则再过几年,整个契丹国便成了汉人天下,哪里还有契丹贵族的立足之处
这事闹到最后,以双方各退一步收了场,韩德让那比较激进的集权统治之法被搁置,八王所上的彻底废除汉法之议也被驳回,为了表示对契丹贵族的忠诚,太后甚至将国号改成了契丹。如此一来,改革的事就不了了之,日子依旧像以前那样按步就班,大家一团和气。
高文举却从这里面多少听出了些微妙的玩意,这说明这九帐不见得和王帐是一条心呀,起码也说明皇帝娘俩并不放心那八帐,这么一来可就有点意思了。高文举又向韩平讨教了许多关于斡鲁朵卫队的事,得知由于契丹国这些年帝位更迭争夺的极其惨烈,这几帐之间互相多少都有些旧怨,说是同为皇帝效力,其实各自为战,互不顺眼,偶尔有争执时还会大打出手。
在这种情报的支持之下,高文举才制定了这么个偷袭的计划,他将五千骑兵分为三路,一路两千人由李重贵带领埋伏在距离契丹大营西北五里之外的青狼谷,第二路两千人由自己亲自带领机动,第三路一千人,则由张凝带领,埋伏在契丹大营正西五里处的牛头山,这一千人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在得到信号之后,用携带的军鼓拼命的制造噪音,其他的事一概不用管。之所以不让张凝带队机动,只怕这家伙热血上头,一冲动跑去跟人家硬磕,两千人,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呢。
高文举挑选来下手的这一帐,乃是九帐中极为显赫的一支新贵,孤稳斡鲁朵(孤稳,契丹语,意为玉),他们还有个很好听的汉名叫崇德帐,之所以如此显赫,是因为他们名义上是当今皇帝的心腹,实际上由太后亲自掌握。如今在外围守营的将领名啊萧继远,也是太后本家子弟,本身骁勇善战,很能打仗。这次出击太后为了向其他人表示诚意,便由他打了先锋。正是在萧继远的指挥下,契丹大军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连克宋境十余处堡砦,半天之内,士气昂扬到了极点。当然后来攻遂里的时候,他就被轮换了下去,几次败仗也不关他的事,在众军皆无战果,而他一支独秀的情况下,崇德帐的士兵也就显得有些目无余子了。
在绕道定州这一路上,又是萧继远不停的派出小分队到各处去打草谷,收获无算,而宋军在如此嚣张的挑衅之下依然龟缩不出,更是大大的刺激了萧继远等人的神经,琢磨着明天行军途中更要多派几支队伍出去才行。由于萧继远和太后的关系,其他几帐与崇德帐之间一直都保持着相对克制的距离,一是不愿意招惹是非,二是实在不愿意和这种得意小人来往过密让人笑话。而今天崇德帐之所以扎营在最后面,却完全是因为他的队伍出去打草丛延误了时辰,导致扎营之间紧贴皇帐的位置让人家给占了。不过萧继远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自己与太后的关系不是站一两天岗就能被动摇的。
临近子时,皎洁的月光下,方圆十余里的大地上,一座座帐篷毗邻而居,摆出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大阵,这是契丹人极其罕见的防御型阵法,足以说明契丹人虽然嚣张,却也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宋军的偷袭,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作战,大意不得。这种九宫阵,环环相扣,一处有警,处处皆可驰援,是防守阵型中极难攻破的一种阵法。
就在这个貌似浑然一体的大阵西北角,一队浑身雪白的人影在蹑手蹑脚的靠近。打头的,当然是高文举自家新调来的那十位好手了,随在其后的,还有少了一只耳朵却在乱军从中拼出一条命的朱三,和他那十几个一同幸存下来的战友,能在乱军从中拼杀到最后还没死的,手底下多少都有几把刷子,又从李重贵手上抽了几个好手,一共凑足了三十人组成了今晚的特别行动小组。
朱三一伙那天亲眼目睹了高文举剑仙一般的身手,对高文举那是发自肺腑的佩服和景仰,如今得知眼前这十位好汉的身手与高大人也相去不远,便早早将心里的不爽打去,死心塌地的愿意为人家打下手,跑腿送东西什么的都没二话。如今,看到前面打过来的手势,他连忙招呼身边的战友潜伏在原地不要动。
接着,朱三等人便眼看着前方那十个家伙从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正在诧异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几声微小的声响,举目打量,却又没看到什么动静,无不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不一时,两团白影飘然而至,打了个手势将大家带着悄悄向军营走去,朱三素来胆大,这时候也不免心跳加快,血冲脑门,要知道这可是十万大军的敌营啊,万一惊动了敌人,自己这帮人可是连马都没骑,跑都跑不利索。虽说死并不可怕,可也不是说就一点也不怕死,尤其是这种心里没谱的时候。
让朱三等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俩领路的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将他们带到一座军帐前示意大伙赶紧进去,若非朱三认识这家伙的脸,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被契丹人得了底细要诱杀自己了。一进大帐,更是傻了眼,这是一座原本睡着三十来号人的大通铺,现在,躺在床上的契丹士兵全都咽了气,那脱下来的衣甲还都扔在铺前呢,那个名叫宋思棋的家伙拍了拍还在发呆的朱三,低声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换衣服,挑一身合适的,咱们要出去巡逻了”
朱三咽了一口唾沫,我的妈呀,这可真够胆大的要说悄悄干掉这一帐子里三十来号人其实也不难,毕竟都睡了嘛,可这在敌营里装束起来大摇大摆的巡逻?这可有些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不过也刺激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反正这条命是高大人那天拣回来的,最多就当今天还给他了。朱三这时候已经认定这次任务肯定是回不去了,不定捅出多大个篓子之后就要被几百倍的契丹人围在中间了呢。呸他祖母的,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死就死吧,跟着这几位高手,指不定这回还能把契丹那个鸟皇帝给逮着呢,到那时,嘿嘿
没多久,从这座已经死寂一片的大帐中走出一队巡逻士兵,与普通的夜间巡逻小队一样,他们也是三十人一组,顶着寒冷的天气,不断的小声咒骂着这鬼天气和上司,嘟嘟囔囔中迤逦前行,只是有一点与其他的巡逻队伍稍有不同,这队人身上的东西,明显比别人多了一些,但在这种朦胧的月色下,谁能看的那么仔细认真?这队士兵施施然与几队士兵擦肩而过,偶尔还会很友好的敬个军礼。
小半个时辰之后,这队士兵终于不再绕着崇德帐乱转了,他们的脚步逐渐的慢了下来,最终停下,随后便突兀的消失了,而他们消失的地方,正是崇德帐的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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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哗变
o23哗变
丑时(凌晨1…3点)是正常人一天中最困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人在这个时候都是睡眠最深沉,生理心理各项机能都减低到一个临界点的状态。执行这个名为“哗变行动”计划的分队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是高文举定的,要求他们绝对不能太提前,一定要在丑时过半之后再下手,这就是为何他们早就找到马厩的所在却不得不顺着巡逻队伍的路线多趟了几个圈的原因。时间一到,他们再次路经马厩时,马上就四散扑向马厩开始下手了。
契丹骑兵来去如风,靠的就是那久经训练,与人思想合一的战马,契丹骑兵视马如手足兄弟,每到一处扎营时,人住的地方未搭,先给马儿把马厩建起来,选用的材料也是极为讲究,一般来讲,像冬天这种情况,除了要防风之外,还要尽量能保暖,也就搞的挺像那么回事,既坚固又厚实。像这种结构的临时建筑,易起火,热量高,火焰稳,经久耐烧,一旦起火还很难被扑灭,实在是点火、放火、纵火之徒眼中的最佳目标,不二选择。
“哗变组”三十人分开,将携带的火油心的泼洒在马厩的木梁和草席上,为了保障烧起来能达到最佳效果,每隔一段都洒上了一些,保障能在最短时间内达到火情最大化。崇德帐在此处扎营的共有六千人,也有就六千匹马,为了便于管理和出击准备,马厩一共被分成了三处,呈品字型散在营盘各处,这样一来,有情况时士兵便可第一时间赶到自己的战马前,为了让战马得到妥善休息,萧继远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