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贻和吴天祥、许大勇正对着挂在书房墙壁上的时辰表反复测试,檀香也不知道点了多少支,搞的大开窗户的书房依然烟雾缭绕。熏的几个轮番前来上茶的丫环纷纷掩鼻不迭。
而高文举正和兴高采烈的小慧试着内库几位制衣高手根据高文举图样为她新作的几件衣服,黑色连裤袜,短袖的旗袍配上长袖短坎肩,简单明了却又搭配巧妙的创意,在二十一世纪都是极度吸引眼球的装扮,更不要说这个创造力十分有限的时代了。
小慧的新衣服给所有人带来的除了震撼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各种猜测了。少爷被某星君附体的传说再度被热炒了起来。而小慧则被内库几位姨姨姐姐们抱着传来传去,从家纷纷点评这套衣服的神奇之处,并试图从小慧嘴里套出少爷的相关消息出来,可惜,小慧听不懂各位八卦前辈的柔声细语,而小慧说的话,各位又只能当歌听,让这热闹非凡的感情联络大打折扣。
一大早,高文举送来图样时,几位内库高手见那几件衣服线条简单,以为少爷是怕小慧小姐受热,所以故意裁减了衣服的用料,但因为小慧只有四五岁,还是个孩子,因此也没人较真的非要按八副罗裙的样子给她裁剪。却也很尽责的告诉高文举,这种衣服不合礼制,连起码的外不露肤都做不到,女孩子穿在身上,肌肤露在外面,那如何使得。却被高文举客客气气的回绝了她们的好意。
当这几件衣服穿到小慧身上时,这些亲手制作了衣服的高手们顿时被这种神奇的创意震惊的不轻,小慧身上那几件简单的衣物为她们打开了一扇大门,通向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神奇境界。众人连忙暗自盘算,依自己的身材,如果穿上这样的搭配会不会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从书房依依不舍回到大厅的范贻三人,见到在高文举怀里笑着撒欢的小慧时,眼里顿时也是一亮,久久说不出话来。很显然,这种跨时代的新潮服装带给三位长者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的震撼,更触动了他们心灵深处的思索。
吴天祥看了看范贻和许大勇,讪笑道对高文举道:“高贤侄果然天资过人,今日我等三人竟然连着两次大开眼界,呵呵,以前,老朽还曾抱怨自己怀才不遇,整日里叹息不止。今日方知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范贻和许大勇两人纷纷点头附和,搞的高文举不知这三老头在玩什么花样。得知三个老头在书房为了测试时辰表的准确性居然花了一个多时辰,点了N支檀香之后,高文举不由的对前辈们严谨的科学态度肃然起敬。暗呼这几位还真是无聊的可以。
耍了一天的小慧终于在新衣服的包裹中甜甜睡去了,而其他众人越依然兴致不减,神采奕奕的指天划地。高文举明白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无心睡眠。便再次约三位前辈书房用茶,聊些关于灾民安置的话题,共同等候来自凤凰岭的消息。
凌晨一点半左右,颜小山领着前来报信的高贵匆匆而入。外表平静,内心焦急的三位前辈均是眼前一亮,可惜从高贵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信息,不禁对高文举驭下之术又多了一层认识。
高贵却并无丝毫隐瞒的意思,朗声道:“回少爷,平海军此次共出动四都人马,共三百九十七人,自领队的云骑尉欧阳雄和四位都头以下,无一漏网。”
高文举点点头,又问道:“战况如何?”
高贵回道:“因我方占据了有利地形,又是以有备打无备的偷袭,对方战死两百九十人,重伤十人,轻伤五人,其他九十七名厢军和五名军官被尽数俘虏。”
范贻和吴天祥被这强大的数据震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许大勇插话问道:“那咱们伤亡如何?”
高贵唯唯喏喏,半天吭哧不出话来。高文举皱了皱眉头道:“都是自己人,不妨直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高贵这才挠着脑袋道:“本来咱们是没什么伤亡的,可是打扫战场的时候,有几个兄弟跑的太快扭了脚,还有个倒霉蛋一头栽到谷底去,摔晕了,不知道算不算伤亡。”
许大勇彻底无语了,看了看旁边呆若木鸡的两人道:“这仗是怎么打的?一群当兵的被一群家丁全歼了,居然没伤着人家一根毛。真他”
高贵笑道:“少爷事先交待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秋哥这次布置的很仔细,两百三十名弟兄全都上了手,不过那些大头兵好像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只有几名斥候还有点份量,那也一个照面就被收拾了。其他人一听到开战,都乱的和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好多人都是他们自己人踩死的。真不知道朝廷养着这些兵是干啥的?”
吴天祥苦笑一声道:“其实这事也须怪不得朝廷,自唐末以来,藩镇割据危害实在太大,因此,太祖太宗两位官家费尽了心思将这些藩镇的精兵收走,却又不能完全剥夺他们的兵权,这才使得各地藩镇麾下之兵,几乎都成了摆设”说着摇了摇头,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
高文举微微一笑,接着问高贵道:“审出结果了吗?”
高贵点头道:“那欧阳雄已将所有事情交待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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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新官上任三把火
欧阳雄出发后的第二天黄昏,摇摇欲坠的残阳努力的挣扎了几下,终于消失在了西边的群山之中。泉州,节帅府内堂,几个下人轻手轻脚的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躬身退了下去。
还未卸任的平海军节度使孙世安,手中端着一只精美的小麻壶,慢条斯理的品着杭州的好友新送来的“女儿茶”。“女儿茶”又叫“乳前龙井茶”。制作过程极其严格,在每年清明或谷雨前,由未满十六岁的未嫁少女,每日清晨日出之前乘着雾气到龙井茶树去采茶,将新采的鲜嫩茶芽放在胸前贴着Ru房,以处子之身的汗液浸润,然后用体温暖干,据说这样采集的茶叶在冲泡后会有一种特殊的少女体香。整个杭州,只有十八棵龙井茶树才符合制作此茶的要求。若是用其他茶树的茶叶制作,则只能称为“乳前茶”,而不能称为“女儿茶”了。因此,此茶极其珍贵,每年仅能制得十数斤而已,是连皇帝也无福享用的茶中极品。
孙世安吸一口茶,就着开水那股烫劲吞进肚里,闭上嘴憋一会气细细口味那口茶香带来的快感。良久之后,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惬意的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面沉湎于茶香带给他的无限柔情之中,一面憧憬未来得到新皇认可的幸福生活。脸上不知不觉的浮出了几丝笑容。
一名奴仆匆匆来报:“大将军,欧阳将军他们回来了。”虽然这“知泉州军州事”的节度使那几份权力当中,最重要的军权已经成了个摆设,但孙世安还是喜欢大家叫他大将军或节帅。只有这时候,他才有一种当年领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时的豪迈之感。可惜了,手下现在虽说有一万人马,但能拉出来拼命的,实在少之又少,仔细想想,除了自己的新兵之外,诚然是一个也没有。
暗叹一声,孙世安轻轻点点头,一副镇定的样子缓缓睁开双眼道:“也该回来了,这出戏是时候散场了。范大人的遗体带回来了么?”
那奴仆回道:“回大将军,也已带回来了,只是,这一仗,咱们折了许多人,欧阳将军也受了重伤,已送回军营着军医调理了,四位都头带着其他人和范大人的遗体正在回城的路上。”
孙世安点点头:“嗯,吩咐下去,此事不得大肆张扬。让他们趁着夜色,把范大人的遗体直接带到帅府后花园,不要惊动城中百姓。本帅要亲自去给范大人收殓。去请李使者,本帅要和他商议一下。”
不一会,一个张着三角眼的中年汉子匆匆而来:“大帅,此时唤李桂的前来,可是前方有消息了?”李桂其实是以宣旨使的身份来到泉州的,可自打一到泉州宣过圣旨之后,这位禁军将虞候就和另一位宣旨使,礼部员外郎孙初麟双双闭门谢客了,谁也不知道两人宣完旨后还赖在泉州不走是为了什么。只有孙世安清楚,这两位其实都是李至大人的心腹,除了宣旨之外,另一项更要紧的差事就是给范贻范大人收尸。
孙世安呵呵笑道:“托李相公的福,大事已成。请贵使同本帅一同前去验明正身。”
李桂拱手道:“恭喜大帅,贺喜大帅。”
孙世安忙拱手回礼:“同喜同喜,事不宜迟,贵使请~!”
那一夜,节帅府后花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清楚。大家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孙节帅愉快的召集了泉州各级官员,为新任泉州最高行政军政长官范贻大人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新旧两任节度使在酒席上把酒言欢,在友好的气氛下进行了长达两个多时辰的交谈。双方就泉州未来的发展规划,广泛的交流了意见,并达成深度共识。
范节帅对孙节帅历年来为泉州百姓所作的贡献做了高度评价,并代表皇帝陛下对孙节帅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和最深切的慰问,称赞他是一位合格的地方领导人,是一位值得赞扬和学习的楷模,是大宋所有地方官的典范。还表示自己将继承和发扬孙节帅的优良传统,继续为朝廷治理这山清水秀的一方佳土,为泉州百姓营造一个安定祥和的生活环境,以孙节帅为学习的榜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会面中,双方在友好而热烈的氛围中、在整个泉州领导班子核心成员的见证下,对军政各方权力进行了圆满交接。孙节帅勉励泉州政府的其他工作人员,希望他们紧密的团结在以范节帅为核心的新一届领导班子周围,放下思想负担,担负起各自的责任,继续为泉州人民发光发热,做出新的贡献。
范节帅也表示,希望孙节帅在卸任之后的日子能够放下包袱,安心静养,早日把身体调理好。希望他在与病魔的斗争中继续保持良好的心态、坚强的革命斗志,发场不怕苦、不怕难的作风,勇敢的和病魔战斗,并预祝他早日战胜病魔,再次回到革命阵营中来,为儿孙们树立一个好榜样,为人民群众树立一个好典范。
三日后,新任知泉州军州事范贻大人在泉州节帅府正式开衙办公,并派出了深入各县的调查组进行摸底调查。而孙节帅,则带着妻小在范节帅的保护下到一处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调理修养去了,从此彻底的退出了军政两界,成了一个与世无争的活神仙
没人在意孙节帅的那百余名亲兵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清楚两位早已完成使命的宣旨使身在何方,大家比较关心的是,短短半月来,从荆湖路一路乞讨,涌入泉州各县的十几万名灾民要如何处置。
很快的,大家就从新节帅那里得到了答复,泉州将尽全力保障灾民的生活,各县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开仓放粮,设立粥棚和安置点。将灾民的危急状况解除后,统一送往地广人稀的云霄县安置。
几天后,一道噩耗传来,长乐县令王守节不顾范节帅三令五申,悍然拒绝了给灾民施粥的举措,致使长乐县城下的灾民因病饿致死达三百余人,事件发生后,途径此地的两位宣旨使,都虞候李桂和礼部侍郎孙初麟义愤填膺,当即闯入县衙要求王县令开仓放赈。并表示要将此事直接报回京城,直达天听,要为枉死的灾民讨个说法。
当夜,担心事情败露的王县令铤而走险,**凤凰岭的山贼王龙王虎兄弟袭击了两位钦差下榻的驿站,经过一番恶斗将两位钦差杀害,又放了一把火将驿站烧的干干净净,企图毁尸灭迹。
闻讯赶来救火的百姓和灾民正好碰到了还在望风的几个山贼,愤怒的百姓将这伙胆大包天的山贼一举擒获。一顿痛打之后竟然得知是本县王县令与山贼勾搭成奸才施下这泼天的恶行。百姓们连夜将几名要紧人犯押解到了泉州节帅府。
得知内情的范节帅勃然大怒,当即下令云骑尉欧阳雄率平海军一千人马围剿凤凰岭,同时亲自带队赶赴长乐县,将长乐县令王守节控制了起来。当天便在王家抄出价值超过五十万两白银的各种财物,这已远远超过一个县令的俸禄所得了,因此,范节帅便将王守节囚禁起来,要送往京城受审。不料,王守节当夜畏罪自尽于牢中。
而进攻凤凰岭的过程中,由于山贼殊死抵抗,平海军将士进展缓慢,几度进攻皆被打的落花流水。危急关头,欧阳将军奋不顾身,身先士卒的发起冲锋,终于扭转了战局。却很不幸的被流失所伤,在攻下凤凰岭山寨之后的半个时辰里便伤重不治,为国捐躯了。
发生了官匪**,劫杀钦差的重大恶**件。而攻打区区三五百人的一座小山寨竟然将一千兵马伤亡过半。种种迹象让范节帅意识到泉州军政官员的良莠不齐和泉州官场的糜烂状况,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勃然大怒的范节帅终于点燃了上任以来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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