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藏刀的性子,恐怕自己日后有苦头吃了。因此,在不能确保妥善解决之前,暂时还不能声张。
安慰了一番几个挨打的捕快差役,又和他们交待了一番要留意的事项,吩咐几个身上有些伤的都下了差去歇几天,所有人一律将此事保密,绝对不许外传。悄悄将那乞丐捉了回来,再想法子摸一摸那两个少年的底细,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做计较。
安排完这一切之后,王继亭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虽然开封府很大,而且他还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可这内宅却也还轮不到他住,只能在紧贴着开封府半里之外的地方租了房子安置家眷。
一进门,王继亭就匆匆朝着儿子的小院走去,网一进院门,就听到儿子扯着嗓子在痛骂那两名家人。一嘴的污言秽语,听得王继亭直皱眉头。这孽子,自己闯了祸如今竟然一点都不知悔改,还在这里怨天尤人。 气的脑门子青筋直跳的王继亭铁青着脸一脚将儿子的房门踹开,却看到夫人心疼的搂着儿子正在旁边帮着腔数落两个,跪在地上的家丁,左一句没用,右一句废物的骂个没完没了。
“你们俩先出去!”王继亭也不多说,冷冷的开口。两名家丁如蒙大赦,马上连滚带爬的窜出了门,看样子,刚才也没少受这娘俩的打骂。
看着王继亭那铁青的脸,王华甫母子很识趣的闭了嘴。王继亭也不言语,顺手抄过扔在地上的藤条,将儿子的头发一把揪住,狠狠的往地下一扯,“吧唧”一声,将王华甫从床头扯的趴在了地上,挥起手中的藤条,没头没脸就打了起来。
愣了半天的王夫人呆呆的望着王继亭那副狠样,一时竟然没能做出反应来,待眼看着宝贝儿子被三五下打的扯直了嗓子嚎了起来,顿时心里像被刀子挖了一般,突然跳起冲了过来,一把将王继亭推的退后了几步,将儿子揽在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望着儿子那连惊带疼,已经没了一丝血气的小脸,王夫人扯着嗓子吼道:“你打,你打,连我一起打死了”
王继亭一下被这句话呛的噎在了当场。举着手中的藤条扔也不是,打也不是,只是狠狠的瞪着儿子,浑身颤抖的站在当场一动也不动。
王夫人抱着儿子撒了一句泼之后,见有了些成效,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哭骂道:“我把你个狠心短命挨千刀的强盗!你如今本事了!你好大的官威!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了,没见你把贼人如何,到跑回家来拿我娘俩撒气!你忘了当年穷的丁当响的时日了?是谁奉养你的二老?是谁供你的学?是谁给你借的盘缠?你本事,中了功名了,可你看过我娘俩一眼么?一做官就是十几年见不着人影。实指望如今你在京里做了官,我娘俩跟着享几天福来,可你看看,头一天为了个狗奴才你就把他关了牢。如今我儿想要街上转转也不成了。被个乞儿打成这样不要说起 还要枉受你的家法!你这明明是要绝了我娘俩的生路我把你个没良心的,定是你在京里有了小的,嫌我娘俩碍着你的眼了
王继亭长叹一声,将手中的藤条狠狠向墙上一摔,扭头摔门而去。王夫人嘴里依旧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王华甫悄悄扭头向门外看去 早已没了父亲的影子,耳边传来一阵悲凉的叹息声,显是已经去的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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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进展
“孟叔,这东西行不行啊。”颜小山脸怀 。小一
孟四海晒笑一下:小看我?别以为这些新玩意就你们小年青会搞。我老人家好歹也玩铁活玩了几十年了,又有老刘的木样子在那,放心吧,肯定行。”
颜小山退后两步小心的虚抓了一把道:“孟叔,我可先说好了啊。一会这要出了事,我就先闪了。可顾不上你老人家,到时候别骂我啊?大不了,我和秋哥一块给你守”接着很郑重的说道:“披麻戴”
刘长有在一边笑的都快岔了气。一群学徒们都涨着红脸。不敢笑出声来,不过看那样子明显的很乐。孟四海抄起旁边一条抹布扔了过去:“臭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
外面大踏步走进来一个人,正是他的亲生儿子孟秋。大声喊道:
“爹!水轮放下去了,可以开始了。”
孟四海表情十分嚣张的四下环扫一眼。将两只袖子高高挽起,大声道:“害怕的都闪远点!我自己来。”将一只粗如儿臂、带有齿轮的铜轴轻轻的向那个已经转起来的传运齿轮上一搭,面前的一架怪里怪气的金属件物器发出一阵轻轻的咯吱声,不一会,平稳的运作了起来。
这架榨汁机是孟四海根据刘长有的木模用金属翻制出来的。长久以来,由于孟四海识图的本事比不上刘长有,只能看明白一些简单的玩意,因此,高文举曾经设计过好几件需要组合件装置的机械,都碍于他的能力而无法实现。
这个问题直到孟四海收了两个,宝贝徒弟邱宝山和李小柱,这两孩子天资聪颖,尤其是在看图方面,简直就是天才,一拿到图,根本不用解释。直接就能想明白这东西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可是苦于直接用铁器开模有难度,只得求助于老木匠刘长有。好在刘长有虽然也对识图这方面不太擅长,理解能力却很强,在两个小伙子的帮助下,很快便掌握了识图的技巧。
就这样,每每高文举设计了新花样。便由两个小家伙将图样交给刘长有先行制作木样,然后再依着木样制了模子,再浇出铁件来。
如今,两个小子带了刘长有的几个得意弟子去了桃花岛,高家庄就剩下这么两位老人在撑场面了,本来做些活路到也打不住手,可庄里的乡亲们已经习惯了隔一阵子就从两家这里冒出来个新玩意的场面,这几个月下来,两家都没啥动静。不免有些说三道四风言风语的传了起来,无非就是两个老头其实空有虚名,其实做事都靠几个徒弟,如今年轻人走了,老头就打手了之类的。
这怪话说的多了,两个老头也受不了,多年来由于手艺出众,在乡亲们中间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在过去一年里因为沾上少爷的关系,更是如日中天,如今猛的来这么一下,两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老头商量了一番,决定自己动手,挽回声誉。重塑名望,便将年前高文举设计的一套挺复杂的甘蔗榨汁机的图样请了出来,打算完全凭着自己的能力将这玩意做出来,也让大伙开开眼界。
这一阵子,先是因为春耕期间要大批赶制各种家具,后来又因高文举的病搞的大家都没了心情,所以一直把这事搁置了下来。直到前一阵子,高文举的病情稳定了,两人这才又将此事提上了日程,一来可以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二来。也可以借此机会做出点成绩来让少爷
心。
从一开始着家伙动手,两人就经历了一连串失败的打击,搞的两家的学徒们都不怎么愿意配合了,有好几次还差点把辛辛苦苦修建好的水力传动装置给弄坏了。
没办法,两人只得将最亲近的几个人叫了来帮忙,又通过这一阵子在家中陪着少爷的冯积善向少爷求教。经过几个月的反复失败和重复,终于将这台样机制作成功了。
今天正是试机的日子,正好碰到了前来送玻璃杯的颜小山。孟四海一见那几只晶莹别透的精美小杯。激动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连连邀请颜小山一同参与今天的试机仪式,词不达意的告诉颜小山,今天真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
颜小山对于几个。月来不断失败的试验早有耳闻,加上他又在桃花岛亲眼目睹过吕聪那个小疯子做过的几次让人心惊胆战的试验,对做试验这种行为多少都有些抵触心理,自然坚决推辞。
虽然知道这东西不会发生多么大的危险,却也忍不住打趣了老头一番。
“成”孟四海和刘长有对望一眼,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这台机器超越了以往他们两家联手制作的任何一种器具,而最让人兴奋的是。这东西完完全全是由他们两个老头自己经手完成的。
“还愣着干什么?!”孟四海瞪了一眼几个傻乎乎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徒弟,十分怀念离开自己已经几个月的宝山和小柱,对这几个捅一指头挪一脚的榆木疙瘩极度不爽,膘过去的眼神已经略含几分杀气了,看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孟四海心里头这恨呐,这几个娃娃。怎么就这么笨呢?大吼一声:“去抱甘蔗来难道等我自己去抱?”
几个徒弟这才恍然大悟,顿时转身去干活了。孟四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就这模样,还整天琢磨着要顶了宝止 和小柱的缺呢。真当我老孟青白眼”
刘长有和颜小山、孟秋等人一阵大笑。说笑中,甘蔗送到了。
孟四海兴奋的搓了搓手,很客气的向众人道:“谁先来?”
众人哪敢抢他这风头,连连谦让,志得意满的孟四海打个哈哈,接过徒弟递过来那已经削尖舌皮去尾的甘蔗,小心的向料口投了下去。
开封府内衙,楚王宅。
身穿便服的赵元佐饶有兴趣的品着两只小碗里的不同口味的粥,吃一口这个,闭上眼感觉一下,又在那个碗里舀一勺,闭上眼感觉一下,抓起筷子夹一条脆生生的泡菜送到嘴里,咬的吱吱作响,一副幸福的农家小子模样。
坐在他对面的寿昌托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兴奋的问道:“怎么样?”
赵元佐点点头:“是有点意思,看这样子,似乎都是极普通的几样米豆所制,为何滋味竟然如此的不同?还有这咸菜,没了平日里那皱巴巴的样儿,倒是比鲜时的样子越发水灵了呢。”
寿昌顿时皱起了眉头,嗔道:“大哥!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要是喜欢喝粥,赶明儿去高升替你买一桶去。”
赵元佐张开眼睛,很平静的看着她。隔了好一会才叹息道:“小妹,你打着什么修真的旗号搬到我府上来住,这都已经够让人闲高的了。如今还非要学什么功夫?你贵为公主,学这些东西所为何事?”
寿昌扭了扭身子,诺诺道:“人家就是觉得身子骨差了一些,想学来强身健体的嘛。爹爹以前也说。要让我多动动呢。
赵元佐吭了一声道:“昔日伯父初登大宝,有小国朝贡给伯父一柄贴身软剑,说此物乃防身宝物。伯父曾言,若以一国之尊使人近身三尺。纵有此物又待如何?贵为公主,若让人近了身。便是身怀绝技,又当如何?难不成你还要与人贴身搏斗不成么?今天的事,我不来说你已是够了,你却还好意思来找我商议学武的事?莫不成我堂堂楚王,用两碗粥,一碟咸菜便可收买么?你也太小看我大宋的官员了吧?”
赵元佐本来是要斥寿昌的,开头两句话还能板着脸,说到最后竟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忙将脸一板,正色道:“切不可再胡闹了!日后出去时,不得离开小德子三尺之内。”
寿昌扭着身子道:“要是我自己习了武功,哪里还用得着他来护卫?再说了,他虽是内侍,毕竟男女有别嘛,难不成,我去”的时候。也要他跟着?”
赵元佐被她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少来这套!若是这也不成,那日后别想我再带着你出去了。你说说,今天这事。多悬呐?啊?要不是有个高手正好出手,让那混蛋伤着了你,我怎么向爹爹交待?”
寿昌见他又搬出已经成神了的老爹。撅着嘴只是不依,吭哧了半天又道:“就是没有那个胡子乞儿,我也没事,不是有个高手在身边的嘛?!”
赵元佐又气又笑:“你这会当他是高手了?不是帮你拎竹筒的厮么?”
寿昌哗的一下跳下椅子。两步跑到他身边,摇着胳膊撒娇:“哎呀。哥,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学成之后。除了自卫,绝不乱使!”
赵元佐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还学成之后?小德子从三岁开始打熬。到如今已苦练了十几个年头了,也只称得上初窥门径,你当学他那些跟你在高升客栈买粥似的,现学现会呀?”
寿昌傻眼了:“啊?要那么久啊?”
赵元佐道:“嗬!就这还想学成世外高人呢。只怕学上两天你就烦了,又该骂小德子公报私仇欺负你了。”
寿昌眼珠一转:“不管!我就要学!就算学不成他那样的,起码也能用来逃命嘛,是吧,”
赵元佐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瞧你那点出息一!还没怎么着呢。净想着逃快去换件衣服吧。为这点事磨蹭大半天,身上都臭”
寿昌知道这是应了自己了,摇着他的胳膊笑道:“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明天开始我就跟小德子练功。等我练成了绝世神功,再让我碰到那个猪头,哼”突然看到赵元佐那嘲笑的神情,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抿嘴一笑,转身跑开了。
赵元佐看着她离去,低声问道:“你确定是飞龙堂的人?” 赵德才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是的,王爷,他的身形步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