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冷笑可捅了马蜂窝!
夏衍喝了酒不同于旁人的乱发酒疯,胡言乱语之类,他向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就算是喝多了上脸也只是面上薄薄浮上一层带了粉意的水色。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锦完全没想到此人竟然会突然暴起!
夏衍忽然一把将萧锦推到了床上,他身高腿长,轻而易举就单手把萧锦的双手都按在了头的上方。
“阿锦……你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的距离极近,雄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萧锦这才头一次感觉到了威胁感。
夏衍几乎从来都没对她有任何无理的举动,就算是绑架都能算得上是文质彬彬,这段时间的相处更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完全没想到夏衍竟然会突然上演了这样一出。
“阿锦,阿锦……”夏衍低头在她颈间嗅了嗅,梦呓般喃喃自语。
先前被夏望之强迫时的可怕记忆汹涌而来,萧锦下意识的脸色发白,从体内深处浮出一**彻底的冰寒。
连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都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开始不安的动弹起来。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夏衍并未察觉到萧锦的不妥,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指责的意味。
“从小到大,你的眼里都从来没有看见过我……”
“我从小都看着你,可是你却只看见秦端和夏望之,他们有什么地方比我好?”
“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
他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甚至还有些毫无逻辑可言,萧锦很明白,这就是显而易见的醉鬼,但是就是这个醉鬼,现在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制住。
这种时候,她终于开始有些为这次的擅自行动后悔了。
豺狼就是豺狼,就算他愿意对着你摇尾巴,可这依然无法掩盖其作为豺狼的本质。
“你先放开我……”萧锦的额边已经开始冒出冷汗,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挣扎的越发厉害。
“不放!”夏衍理直气壮道,一时间竟然还有了几分赌气的意思。
“要是放了,你又要跟着他跑了!”
“不……”
萧锦的“跑”字还没出口,却不知是因为哪个字刺激到了夏衍,后者眼睛瞬间泛红,甚至带了几分怒气冲冲的意味。
“不准拒绝我!你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我!”
当他正要低头亲吻下去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
“启禀主人,属下有要事启奏。”
那冰凉凉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泼下,将方才还在意乱情迷中的夏衍给硬生生泼醒了。
他这才察觉到身下的萧锦已经面如死灰,而因为用力过大,萧锦的手腕都被指力勒出了一圈青紫。
她皮肤本就白皙,此时看起来简直是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凌虐的奇异美感。
夏衍心中一滞。
他最开始对萧锦念念不忘,不就是因为她总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模样?
什么都被人送到她面前,什么都任她选择。
可临了到最后,父皇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将她给他。
至此,一念成魔。
“何事?”夏衍用力闭了闭眼,压下那股汹涌而来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暗哑。
“臣有事启奏。”
萧锦闻得此人声音,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这不是孟岐山?
孟岐山被夏衍派去行那秘密任务,夏衍也没想到他竟然回来的那么快,低头和萧锦对视半晌,终于还是颓然叹了口气。
萧锦从他的目光中竟然看出了几分狼狈的意味。
“阿锦,抱歉。”
夏衍从她身上爬起来,在床边站了一会,见萧锦的神色还是充满防备,知道今晚断然没什么能继续谈下去的余地。
他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我一会派人给你送药来。”
出去的时候,竟然莫名带上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176章 点头哈腰
经过那一晚的尴尬之后;夏衍就有些绕着不敢跟萧锦碰面。
对于安乐王居然还有一副如此纯情的少男心;萧锦自然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还真当做和小时候一般;惹了什么事;绕着躲上一段时间,待到再见面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关系了?
哪有那么简单!
不过这段时间之后,夏衍就开始以兖州城作为据点;正式招兵买马;对着夏望之亮出了“清君侧”的屠刀!
不可不说;如果先前兖州城的一应力量还不好光明正大的支持夏衍的话,那么现在随着安乐王攻克城池,各色“富商”们简直是排着队来表忠心。
其间更是有人又有钱,就连萧锦都没想到,身为漠北重镇的兖州城,竟然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成了安乐王的后花园,而瞧着,似乎还是早有预兆。
到了这个时候,那个背后夏衍的支持者究竟是谁也就呼之欲出了。
太后的刘家虽然自是一力支持,但是归根到底还是能耐有限,能拿得出手的人并不多,后继力量不足却偏偏还要当那出头椽子,刘宗詹在关东的大败足以证明这一点。
刘家可是从未来过定西的,这样一来,能在定西军中安插探子,甚至还能在漠北的兖州城如此只手遮天的,除了萧鼓苡兴�
恐怕从容恨水千里迢迢从漠北逃回来,这压根就是萧陌才牛�
容恨水这个钉子有没有起二心这暂且两说,但最起码的一点,这已经证明萧缭诙嗄曛熬鸵丫加辛瞬怀贾摹�
若是在这个前提之下,再来考虑先帝的所作所为,那么先前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便迎刃而解了。
比如说,为何先帝一定要将萧锦指给夏望之?
因为萧辽僭谥谌嗣媲岸杂谙艚跽飧雠墒钦嫘奶郯退阆臬|打算对着夏望之下手,好歹也要等到萧锦肚子里怀上了夏望之的孩子,而在这段时间之内,若是夏望之还是不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的话,那么就算死……也是先帝所无法阻拦的了。
人若是要蠢死,那当真是有千种万种方法,岂是旁人所能阻拦?
简而言之,不作死就不会死。
又比如说,先帝为何一定要让萧H胃ㄕ蟪迹�
辅政是假,将其置于天下人的视线中才是真。萧蚶粗孛退愕闭嬗心迸阎模捕喟牖嵋砸桓雒运车睦碛伞�
虽然这一点束缚力相对单薄,但是对于沽名钓誉之徒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再有……为何萧媳沧踊徕溃�
到了这会萧锦再来重头思索的话,也就能发现当时的种种疑点了。
比如萧砦还赘ǎ桓呷ㄖ兀稳此赖娜绱送蝗唬咕褪窃诒俪窍轮埃�
为何又要让萧锦掌管所有天子权柄,他先前可是一再不让萧锦干政,为何到了上辈子,却是一人主外,一人主内,父女二人共同挑起了大夏的江山社稷?
那么那时候的夏望之……究竟是不愿意参政,还是根本就被萧郑疚薹ǜ烧�
萧锦先前可是对夏望之半点好感也无,其中绝大部分都要归功于上辈子夏望之的胡作非为,这才让萧锦没留下好印象。
可是如果这是夏望之实在无奈之下的自暴自弃……那萧锦只会更看不起他。
苟且偷生,与鹰犬何异?
不过既然这样想的话,那么凡事也就可以总结为:萧灾С窒艚醢殉殖鞘且蛭绻坏┏隽巳魏问拢詈蠖寄芡仆训较艚跎砩稀�
而萧匀荒芄灰灾页贾裘嗍罚缶退闼僖章衩灰俑耐坊幻妫谙难艿闹蜗拢训阑鼓懿桓桓鲎阋远缘闷鹚冻龅奈恢茫�
但是,还有什么能比首辅的官更高?还有什么,能比夏望之现在能给他的更有吸引力?
萧锦简直有些不敢再深思下去。
夏衍究竟是不是先帝的亲子?
如果太后当真是如她见到的那般对萧绱四钅畈煌幕埃推咀畔臬|超然的地位,旁人可能见不着当时的皇后,但是对于首辅,这难道是决计做不到的事?
自然不会。
比起一人之下来说,恐怕接下来的那一步便是万人之上了。
是替先帝卖命最后留个忠臣的名头来的好,还是当上握有实权的太上皇,掌握整个天下好?
这恐怕是任何人都能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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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他的死让所有史官都几乎是一致的将其定义为国之栋梁,是为国劳累身死,末了还能感受一把太上皇的瘾。
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计策?
萧锦想不到。
萧锦被这念头反复折磨,晚上自然也就再睡不着。
这都眼瞅着天都翻起了鱼肚白,萧锦还在床上烙煎饼,实在睡不着,斥退了进来服侍的侍女,推开窗打算赏赏月。
可不料刚一推窗便听得一声熟悉的惊呼,“风紧……”
“秦端?”
外头那人后半句“扯呼”还没来得及出口,闻声登时诧道,“娘娘?”
萧锦一低头便见着秦端那三根死死扣住窗棂的手指,沉默片刻,“进来吧。”
秦大公子在外头吊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摸进来,进了房间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玩命的甩手。
“娘娘,你刚才那一下也太重了,指头都要被压掉了!”
闻得秦端义正言辞的指责,萧锦微微挑了挑眉,“本宫可不记得堂堂秦大公子何时竟然学会了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
换而言之,你爬窗还有理了不成?
秦端登时萎了,点头哈腰道,“半夜偷香窃玉是臣的不对,还请娘娘责罚。”
萧锦:“……”
“娘娘这周围还真是守卫森严,臣费了牛鼻子劲才摸进来,”秦端伸手擦了擦汗,小声抱怨道,“还好练体的功夫还没落下,安乐王这把守的也太严实了。”
“谁送你进来的?”
萧锦才不相信就凭着秦端的三脚猫功夫能有这般能耐,多半是借了谁的东风。
秦端闻言登时挠头道,“……西厂。”
萧锦:“……皇上没来吧?”
秦端苦着脸道,“现在是还没来,再不把你接回去就得亲自来了。”
萧锦:“……本宫很好,让他别来了。”
秦端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狗眼真诚道,“娘娘,您这要求太过严苛……臣着实做不到。”
萧锦推开窗探头朝外再次瞧了瞧,果然在暗处见着了西厂的獒犬,对秦端的退路也就放心了。
总不能把这玩意给失陷在这,到时候她走容易,这个蠢货可如何是好?
秦端这次之所以能进来也的确是费了大力气的,他本人身手不行,这次能来多半还是亏了西厂。
但是这样也就说明了一点,秦端已经和夏望之达成了某种协议,不过这本身也在萧锦的预料之内。
她甚至能预计到,在秦端到来之前,多半已经把京城中的后续都一应安排好了,保管事后再追查起来能完美无缺。
“父亲已经和太后结盟了?”萧锦微微眯了眯眼。
秦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表态的人,这次既然这么旗帜鲜明的站了立场,那么就证明这背后一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变故。
“太后想要弄死容晴的孩子,被皇上发现了。”秦端痛痛快快道,“凤翎那边如果不是有牵机守着,估计孩子也会被人换走。”
“她也未免太着急了,”萧锦嗤笑一声,“夏衍现在还在兖州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打过去呢,她这就已经开始准备留继承人了?”
“不,她这是以防万一,”秦端摇头道,“恐怕太后对于夏衍能成事也不太看好,所以这个孩子就事关重要了。”
太后到底是舐犊情深,还是想要垂帘听政?
萧锦冷笑一声,没有再继续就这个老虔婆的话题深入下去。
“娘娘现在可打算回京?”见萧锦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秦端转移话题道。
“不急,”萧锦沉吟片刻,“本宫可能见到孟岐山了。”
此话一出,秦端的眼睛登时亮了,“在何处?”
萧锦见他这模样,不太忍心打击他,还是提前打了个招呼道,“他现在好像只认夏衍,你若是去找他的话,务必要小心。”
秦端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萧锦才不管他口是心非,“他应该最近被派了什么任务,你若是要找他,恐怕得尽快了。”
“兖州城内夏衍的支持者众多,这样拖下去,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这是正事,秦端正了眼色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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