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西域,兴许就不怎么显出来了。”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又道:“去年的时候,你才到我的下巴,今年已经高过我了。还有黄家丫头,她的年纪比你还要大些,个子却比你矮小得多了。”
公主驾到
我对着穆姐姐指了一下,辩解道:“穆姐姐和我一般高,难道她也有西域人的血统?”
不管作什么样的比较,都要选择好参照物才行啊。瑛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不倒着发育就不错了。黄蓉本来就是娇小玲珑的类型,我跟她们两个比当然显得牛高马大了。
穆姐姐道:“妹子,我是不会再长的了,可是你今年只不过十五岁,很快就会超过我的。再过个两三年,你应该及得上一个寻常男子的高度了。”
欧阳克笑吟吟道:“念慈说的不错。妹妹,这下你该相信了吧?叔父是你的亲生父亲,错不了的。我记得当年的那个何姓渔夫,可是个五短身材之人。”
我嘟囔着说:“那是我吃的好,营养好,跟谁是我的老爹没有太大关系。你那个叔父说起话来驴头不对马嘴,前后矛盾,大概是他一直没得逞心有不甘,才自己想象出来的。”
杨康道:“阿沅,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像我父王那样压抑着自己,守着心爱之人多年不敢碰的男人,这世上应该是没有第二个的了。从欧阳先生对待《九阴真经》的态度来看,他的性子十分顽强,是个不达目的绝不肯罢休之人……”
欧阳克突然咳嗽了一声,杨康蓦地住了口。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神色都是怪怪的,貌似在打什么哑谜。
我接口道:“是了,他欧阳锋是天下第一大武痴,这辈子就是为了《九阴真经》而活。反正白驼山已经有了一个继承人了,他一个整天发了疯一样地练功的人,哪有那个空闲和必要去生孩子?”
瑛姑道:“学武之人谁不想得到《九阴真经》?段智兴不想要吗?王重阳不想要吗?洪七公不想要吗?黄药师不想要吗?不想要的话干嘛华山论剑?《九阴真经》本就是无主之物,王重阳可以得,黄药师可以得,黑风双煞也可以得,欧阳先生为什么不能得?各凭本事罢了。”
欧阳克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前辈说的极是,第一次华山论剑可不就是为了争夺《九阴真经》吗?我叔父这个人行事一是一,二是二,直接了当不拐弯。别人说他阴险毒辣,那是指他的本事了得,并不是说他行事下作。”
杨康也点点头,说道:“不错,几大高手之中,王重阳、段皇爷、洪老前辈和我师父四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行事不惹人诟病。也就是欧阳先生实诚,明刀明枪地上门去抢,才会弄得人尽皆知、声名受损。”
什么明刀明枪,他欧阳锋也在边上躲藏了许久好不好?
瑛姑道:“世外高人多狡诈,像欧阳先生这么直来直去、有心眼都不屑耍出来的人着实不多。就说那黄老邪吧,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他真有那份气魄吗?王重阳在世的时候他压根儿就不敢上门,非要等人死透了,才敢堵在半道上算计伯通,真是老狐狸,尽欺负老实人。”
人家黄大叔那才叫真的聪明啊,斗智不斗力。欧阳锋跟他比智商,那可就差得远了。再说,王重阳不装死,欧阳锋也不敢出来啊。欧阳锋若是取笑黄药师,那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当然如果黄大叔算计欺骗的对象不是周伯通阿爹就更好了。
欧阳克听得连连点头。杨康似乎想要为黄大叔辩护几句,看了我和瑛姑两眼又闭紧了嘴。
穆姐姐却道:“黄岛主竟然做过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有失他大宗师的身份了。”
瑛姑道:“还有那王重阳,年纪一大把了还不消停,非要跟段智兴串通一气,一心要在他身后留下一个牵制欧阳先生之人。欧阳先生只是个武人,又不想祸乱江山、荼毒百姓,牵制什么?临死了他还非要耍诈设下个圈套,引得欧阳先生现身,用一阳指破了欧阳先生的蛤蟆功,又岂是善良之辈?”
我怔了一下:“阿娘,你太偏向欧阳锋了。重阳真人可是咱们全真教的祖师爷,你这么说话阿爹是会生气的。”
瑛姑道:“我心口如一,向来都是这么说的,伯通也都知道。”顿了一下,又道:“不是我偏向欧阳先生,而是王重阳的做法有欠公允。这世上的人资质有高有低,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黄老邪那样聪明,知道怎么走捷径。据我所知,欧阳先生的蛤蟆功修行不易,一旦被破很难再练回来。”
欧阳克道:“不错,我叔父的蛤蟆功虽然是天下武学中的一门绝顶功夫,但是练起来颇为凶险。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因此连我都未得传授。他的武功进境全靠了经年累月的勤学苦练,能有今天的成就,绝非易事。”
杨康的眼珠子转了一转,说道:“欧阳先生日子过得这么辛苦,怪不得他这么想要拿到《九阴真经》了。”
瑛姑望了望我,又看一眼欧阳克,笑道:“我其实也盼望欧阳先生能得到真经。起先我想过要撮合你们两个的亲事,这样的话阿沅可以带着《九阴真经》这份嫁妆,直接送给未来的丈夫和叔公。我跟伯通一条心,不能令他为难,但是阿沅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欧阳克一愣,满脸感动:“前辈,你有这份美意,小侄实在是感激万分。”装腔作势地在额上抹了一把,又道:“幸亏我和阿沅妹妹各有所钟,才一直以礼相待,并没有闯出祸事来。”
瑛姑道:“现在却不用我多事了。你们本就是一家人,自己商量着办吧。”一家人,谁跟他一家人?
欧阳克喜笑颜开道:“不错,阿沅妹妹已经答应了,要将《九阴真经》送给叔父。”
对于我和欧阳锋的那个交易,我是相当地后悔,胸口就是一堵。但是这确实是我答应过的事情,又不好反驳,当下讷讷不言。
歇息了一阵,杨康又负起了欧阳克,我们重新赶路。临近村口之时,天已大亮,忽闻空中数声鸟鸣,极是嘹亮。仰视天空,只见一双白色巨雕振翅掠过。莫不是华筝公主和拖雷一行就要到了?
杨康足下一顿,奇道:“我在宝应曾经见到过这对鸟儿,不知道是什么人养的,怎地又到了此处?”
欧阳克略一思忖,答道:“似乎是黄姑娘养的玩艺儿,在海上曾替她和郭靖传递过消息的。”
我叹了口气:“这你可就猜错了,这两只雕儿是蒙古大草原上的华筝公主养的。她大概是跟着这两只雕儿前来找寻郭靖大哥的。他两个是青梅竹马,关系匪浅呢。”
杨康似乎来了兴趣,问道:“是不是你说过的那位想嫁给郭靖的公主?”
我点点头:“是啊。就可惜郭大哥对她只有兄妹之情,注定她的这份深情厚意要付之东流。”
穆姐姐道:“郭大哥钟情于黄姑娘,确实理会不到旁人。”
只见白雕在空中不住地回旋,不一会儿,一匹白色骏马奔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足登皮靴,手持马鞭,腰挂箭袋的少女,看装束应该就是华筝公主了。虽瞧不清楚她的面目,但见她身形婀娜多姿,想来相貌也肯定差不了。
欧阳克轻笑道:“草原上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姑娘?还是公主之尊。郭靖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这人倒是眼尖,只是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啊?身份尊贵又有什么用呢?在郭大侠的眼里这姑娘基本上跟个男人没啥分别,在他心底的份量没准儿还不如拖雷呢。不然的话,郭大侠这么一个老实巴交又已经有了婚约的人,为什么一离开草原就把她抛之脑后,毫无顾忌地和黄蓉出双入对、打情骂俏呢?
不过我真正感到奇怪的地方却是,为什么只有华筝公主一个人出现呢?她不是应该和拖雷一起出现吗?对了,我在宝应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她的面,可见拖雷一行出使大宋,华筝公主并未随行,想是她挂念着郭靖,孤身一人南下的。这公主到底是成吉思汗的女儿,胆子真有够大的。
此时华筝公主已经离得近了,生得双目如水,梨涡浅浅,肌理细腻,还真是个挺漂亮的姑娘。她信马由缰地到了一棵大树旁,轻叹了一口气,眺望着远方。杨康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瞅着华筝,神情有些古怪。这家伙不是没见过这类型的美女吧?
瑛姑突然“咦”了一声:“那不是陆小兄弟吗?还有梅超风,他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顺着瑛姑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梅超风和陆冠英一前一后地从另一条小道上走过来,两人似乎还在交谈着什么。
我一晚上没休息过,脑子晕晕沉沉地有点乱。牛家村这个鬼地方,来往的人实在太多了,我连华筝和拖雷是不是一起出现的问题都搞忘了,对自己的记忆力不得不产生了怀疑。一时还真是想不到梅超风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登场了。
勉强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是在全真七子合斗黄药师的时候,西毒在后偷袭,梅超风冲上去替黄药师挨了一掌,身受重伤。临死之前,她向黄药师忏悔,还遵守师命自断了手腕,然后就光荣捐躯死翘翘了。黄药师感动不已,重收她入门,还要为她报仇雪恨来着。
不过现在全真七子都已经走了,欧阳锋也不在此处,应该用不到梅超风舍身去救黄药师。她这条命也算是保住了。至于陆冠英这家伙,连官配都叫尹志平那厮给撬走了,黄花菜都凉了,他还来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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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瑛姑的神色,我们是要上去跟梅超风和陆冠英打个招呼了。这时候华筝公主突然神色一凛,从箭壶里抽出一枝长箭,搭上了弓。就听嗤的一声响,羽箭破空,对准梅超风射了过去。
不是吧?她一个根本不知道武功为何物的人,连梅超风都敢招惹?勇敢一旦过了头,那可就是鲁莽了。
梅超风登时警觉,跃开数丈,厉声道:“什么人在那里?”
陆冠英挥刀将那支箭劈成了两半,叫道:“在下陆冠英,请教姑娘名号,因何要伤我师伯?”
华筝公主也不答话,策马迎了上去,挥鞭直取梅超风。梅超风当然不是好惹的,一个飞扑,上去夺了她马鞭,将她掀翻在地,点住穴道。
两只白雕立马俯冲下来,争相恐后地去啄梅超风。梅超风抽出她的毒龙鞭,舞了两下,就见数片鸟羽纷纷落地。白雕凄厉地叫了几声,在天空盘旋了一阵,双双顺着大路飞走。
梅超风气呼呼地冲着华筝扫了一鞭子。陆冠英飞身接了,挡在华筝的身前,叫道:“梅师伯,你答应过我爹,不再伤害无辜的,可不能言而无信。”
梅超风喝道:“我根本没想过要动手,是这女娃子自己冲出来,简直无理取闹!我不教训教训她还了得!”
华筝公主躺在地上,嘴里叽哩咕噜地叫个不停。虽然她说的是蒙古话,我根本就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过看她神色愤恨,多半是在骂人。梅超风也叽哩咕噜地回了几句。她曾经在蒙古那边住过多年,会说蒙古话那是一点也不稀奇。
叫人大跌眼镜的是,陆冠英这小子居然也张开了嘴,叽哩咕噜地插上了话,真是神奇。难道说梅超风不好意思在归云庄上白吃白住,兼职当起了陆冠英的外语老师了?
欧阳克在一边道:“华筝公主是在质问梅超风,郭靖是不是被她所害。原因是前些日子这双雕儿自南方飞回,雕足上缚着一块帆布,布上用刀刻着几个汉字。这姑娘拿去询问军中的汉人传译,却是‘有难’二字。”
一个陆冠英已经让我吃惊不已了,怎么欧阳克这厮也懂蒙古话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在这些武林人士的眼里,外语课程也变得吃香起来了?
瑛姑道:“那定是在海上之时,郭靖那小子向黄丫头求救的话了。”
杨康道:“即便是骑上千里马日夜兼程,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蒙古赶到临安。如果是从中都赶来的话,倒还勉强说得通。看来蒙古人果真已经打到中都了。”
欧阳克道:“公主疑心那郭靖遇到了什么不测,跟着白雕赶到了此处,见到白雕不住盘旋,可巧这梅超风在草原上又曾经劫持过她,就此怀疑是梅超风害了郭靖了。”
瑛姑道:“这姑娘曾经栽在梅超风的手里,又单枪匹马地,刚刚居然还毫不畏惧地冲上去报仇,真是个痴情人。”
杨康问道:“那陆少庄主是在说什么?”
欧阳克道:“他在劝梅超风改恶向善,不可多造杀孽。又跟华筝公主解释说,这些天他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梅超风,梅超风绝对没有加害郭靖,郭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说:“这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