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一听说要找孩子就慌了,他也不是没有听过牙婆子拐卖孩子这事,所以按着他的理解就是孩子被拐了。
“三郎,你倒是慢点问,大姐怎么回答你啊!”如花见程翠翠的那副模样,一时也是说不出的味道。
“对,就是你大姐夫把孩子带走了,三郎,你大姐夫平时最怕你了,只要你能帮忙,他肯定是愿意把孩子还给我的……”程翠翠勉强的站了起来,双手还是紧紧地抓着三郎。
“大姐夫把孩子带走了?”三郎是彻底的疑惑了,不过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只要不是被牙子拐了就行,“大姐夫的家在这儿,他还能把孩子带到哪里去?”
“三郎,你一定要相信大姐的话啊!你大姐夫说了,他不和我过日子了,要把孩子以前的老家,可是你也知道你大姐夫的性子,他要是没钱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孩子给卖了……”程翠翠越说越惊恐,仿佛就看见了冯扬把两个孩子卖给了牙婆子,正数着银钱呢!
“大姐,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大姐夫为什么又要把孩子带走,再说大姐夫以前的家不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吗?”三郎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可就是有些问题得问明白才好。
程翠翠仿佛被刚才自己的话给吓着了,这才被三郎的话给惊了回来,一回过神,程翠翠就放了抓着三郎的手,转身就跑,嘴里还嚷嚷着,“孩子,孩子,一定不能让他带走。”
看着程翠翠那踉跄的步伐,三郎也是不忍心,连忙就上前搀住了她,不然这程翠翠肯定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大姐,你把话说清楚啊!说清楚了我还好去帮你找孩子啊!”三郎看着魂不守舍的大姐,也是心痛没有办法。
“……。”程翠翠张着嘴准备说什么的,可是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过了一会儿才低语呢喃道:“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孩子肯定就要不回来了,对,不能说,不能说……”
程翠翠使劲儿挣脱三郎的手,作势又要奔跑。
三郎见已是这幅光景,便没有办法,只有说道:“大姐,你别急,等等我去帮你找孩子。”说了这话三郎就回头看了一眼如花。
如花自然知道三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
事情到此,三郎才搀着程翠翠往家里赶去,看看冯扬到底有没有在家。程翠翠这会儿倒是像来了精神一般,竟不需要三郎的搀扶,脚步更是如飞。
可是到了家里的时候,程翠翠知道,一切都晚了晚了。
家里的东西全部被翻得杂乱无章,四处狼藉。
三郎看到这儿也是傻了眼,这是咋了,难不成这大姐夫还真想和大姐过下去了不成?
而程翠翠见此光景,只觉得浑身无力,一下子就瘫坐到了地上,放声的哭了起来。那哭声在有些宁静的乡村夜晚竟是传出去很远很远。
村里好多不知道这茬事的人还都以为当晚闹鬼了,因为那声音却是有点,慎得慌。
“三弟,快帮大姐去找孩子啊!找孩子!”不知道是隔了多大一会儿,反正程翠翠一时竟是没了哭声,擦了眼泪就站了起来。些许是想通了,觉得这哭是解决不了问题,所以竟是一点眼泪都没有掉。
三郎也是被程花花的这种场景给惊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回了神,“大姐,你去找找娘和四弟他们,一起都来帮帮忙,我呢就先往镇上的那条路去看一看。”
三郎说了这话不顾愣着的程翠翠就连忙跑了出去。而站在原地的程翠翠倒是愣了一下,不过转眼便也跑出了院子。现在什么都没有找孩子来得重要,所以平时的一切都得抛在脑后面了。
这边两人各自分工,而那边方才转身进屋的如花想了一下,到底是没有继续吃饭,而是放下饭碗,交代小宝一定把家看住过后,拿着火把也出了门。
要说如花为什么这么做,倒是因为两次这程翠翠都欲言又止的模样给她提了一个醒,她也仔细的捉摸了一番,觉得今天的这事没那么简单,所以连忙就拿着火把出了门。
如花倒是记起聪明的一个人,她没有往程翠翠的家里赶,而是去了笑笑的家。一来这事情既然不简单,那么多个人也多双手,所以她觉得叫上笑笑和四郎,唏嘘事情就要容易一些。
因此拿着火把照明了路没一会儿就赶到了笑笑家。赶到笑笑家的时候,他们正一家人围着吃饭。
“三嫂,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笑笑开门的时候见如花一人站在外面还有些奇怪。
如花把手里灭了的火把放在外面的墙边,然后才说道:“刚才大姐到我们家一阵哭闹,说是大姐夫要把孩子抢走……。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说不很清楚,反正三郎这会儿是被大姐叫了去,而我看也像真实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得空没有,要不然就一起去瞧瞧。”
“啊!出事?”笑笑想了一下,然后才道:“他们这段时间天天吵天天闹,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等我把孩子的饭喂了来!”
如花想了一下,却也是如此,也只有等着笑笑喂了孩子再作打算了。
可是这方笑笑才正准备请如花进屋子的时候,那大姐程翠翠却是赶了来。
看着风风火火的大姐,如花倒是奇怪她没有方才见着的那般模样了,不过脸上的焦急倒是丝毫没有少,仿佛更多了。
“说曹操曹操到。”笑笑低语了一句。
“三弟妹,四弟妹,都在啊!快点帮帮忙吧!”程翠翠这会儿急得不可开交,所以一上来就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帮忙?”如花看着程翠翠这幅样子,就知道真的出事了。
“玉杰玉梅被冯扬给带走了,不知道往哪里去了,所以快帮忙找找吧!”程翠翠心里一阵着急,“四弟这会儿在家吗?快叫他出来吧!”
本来在屋子里喂孩子的四郎听着门外的一阵喧闹,便也出来了,“大姐,什么叫玉杰玉梅被大姐夫带走了?”
“你大姐夫说了,他不在和我过日子,所以要把孩子带着回老家,可是他老家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以后就见不着孩子了……。”程翠翠一口气就大概说了事情缘由。
如花总觉得事情没有程翠翠说的那么简单,可是这会儿首要问题还是先把孩子找出来,因此她便没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我看大伙儿还是先把孩子找回来吧!大家也知道大姐夫的性子,要是他把孩子带走,先不说他能不能养活孩子,就是连自己的生活都成问题的。”如花还是分清了事情的利害关系。
大伙儿一听这话,便准备分头开始寻找。四郎动作也是极快,一听出事,便往出村的另一条路跑去。而如花笑笑程翠翠三人则是准备一起去找。
可是笑笑家里还有一个小孩子,所以只得把孩子暂时放在钱氏那里了。
笑笑抱着丫头去敲了钱氏的房门,开门的是程花花。
“小姑子,给娘说一声,帮忙把孩子看一会儿。”
实际上如花就纳闷了,这外面这么吵闹她就不相信钱氏丝毫没有听到了,难道是这土坯房子隔音效果太好了不成?
“嗯!知道了。”程花花接过丫头抱在怀里,然后才道:“嫂子快去帮大姐的忙吧!丫头今晚上在我这儿就行了。”
如花这才知道钱氏肯定是早就听清楚了外面的声音,只是拉不下脸罢了。看来还真是老顽固了。
把孩子的事情交代好,三人便是马不停蹄的开始奔波了。
这一折腾,不知道是过了几个时辰,反正月亮已经在正中天了。
“我们这一路来也没有看见人影,想来不是走的这条路,不如我们回去看看他们找到没有?”三人不知道是走了多大一会儿,如花喘着气说道。
“也是,先回去看看吧!”笑笑附和道。
“万一他们走的是这条路怎么办?那样的话……”程翠翠心里不敢乱想,她真的怕什么都失去了,那样的话她人生应该就没有支撑点了吧!
“大姐,你也不要这么担心,说不定这会儿三哥和四郎已经找到了孩子正等着我们回家呢!”笑笑虽说不待见程翠翠,可还是好言劝道。
“可是玉杰玉梅……”
“要不我们还走一会儿吧!”如花见程翠翠实在是放不下,便只有这样说了。她想这样一来,程翠翠心里应该会好受一点吧!
“嗯!还找一会儿,就找一会儿就行了。”程翠翠马上附和着说道。
没有办法,为了宽程翠翠的心,三人又找了一刻钟左右,可是还没有找到,最后也只得想回家看看了。
希望三郎和四郎能够找到吧!
或许是因为她也是一位母亲的原因吧!反正她是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小宝抽离了自己的生活她会怎么样?因此她虽说不喜程翠翠,但还是能够理解程翠翠作为母亲的那份心情。
三人往村子里走回去的时候,程翠翠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一点都找不到生气了,只是一步一步的挪动着。看着程翠翠的那个样子,如花和笑笑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她们两人都不知道找什么话来安慰程翠翠,她们怕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连程翠翠最后的那点希望都生生地剥夺了。
这回村的路因为程翠翠的脚步倒是漫长了不少!
可路终究是有尽头的。
三个人快要到村子的时候,恍惚间听到村子里面传来的声音。像是在叫笑笑。
“是四郎的声音,四郎在叫我,说不定四郎他们已经找着玉杰玉梅了。”笑笑拍着手说道。
“但愿如此吧!”如花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而程翠翠听了这话倒是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对,一定找到了,一定是找到了。”
话一完,程翠翠就跑了起来。
“大姐,小心些,把路看着。”如花手里还拿着火把,她看着程翠翠这样根本就不看路的乱跑,真担心孩子没有找回来她先出事了。
拿着火把,如花和笑笑就追了上去。
等三人在老槐树下面看见四郎时,程翠翠比笑笑都还要兴奋的跑了上去,拉着四郎的手臂就问道:“四弟,是不是找着,肯定是找着了。”
看着程翠翠那样希翼的盯着自己,四郎倒是不好意思了,有些尴尬的说道:“大姐对不起了,我没有找到。”
原来方才四郎也是才从外面回来,碰巧看见远处还有灯火,便叫喊了两声。
程翠翠一听这话又恢复到了刚才的那副样子,精神看上去比方才还要差了不少,四郎一见自个儿大姐这般神色连忙安慰道:“我还没有回家,说不定三哥这会儿已经找着了,我们先回家看看吧!”
“对,先回家看看吧!说不定已经找着了。”如花也只有在一旁出声安慰了,可是两人的安慰都没有多大成效。
三人见此也没有办法,只得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三郎的身上了。
一干人便抱着这样的希望往程翠翠家里赶去,可是到了程翠翠家里的时候,四处还是方才离开时的那副模样,冷清清的,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终于,程翠翠好不容易压抑住的心情再一次崩溃了,便放声的哭了起来。三人看着程翠翠伤心的模样,“心底虽是难受,但到底是没有上前安慰了。
因为很多时候哭出来了也许还好一些的。
不知道是隔了多久,程翠翠的哭声才终于小了下来,走进一看,竟然是昏睡了过去。
本来准备把程翠翠弄上床让她休息一下的,可是床上只剩下的木板倒是让如花看傻了眼,看来这个家到底是因为冯扬而家徒四壁了。
忍不住的就摇头叹息了一声,“笑笑,我看我们还是把大姐带到娘那里去吧!这床可是不敢睡人的。”
“前段日子不才说这大姐夫挣钱了吗?怎么家里成这样了。”反正笑笑看着此情此景是糊涂了。
“谁知道大姐夫到底是不是挣钱了,说到底我们还不是听别人说的。”如花也是挺纳闷的,难不成这段时间冯扬又上镇去赌了,“哎!不说这些了。我看还是先把大姐送到娘那里再说吧!”
三人见程翠翠好不容易才睡着,所以也不想把她叫醒,不然她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呢!因此这程翠翠自然只有让四郎背着了。
在往笑笑家去的时候,四郎背着程翠翠走在前面,如花和笑笑则拿着火把走在后面。
“三嫂,你说这次是咋啦!怎么事情闹得这么大?”笑笑低声细语的问道。那样子看上去还真怕四郎后背上的程翠翠听见了。
“我咋知道啊!”如花同样是小声的回道:“不过你说这大姐夫就算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也不用连夜连晚就走啊!时于这点我倒是奇怪的。”
“我看指不定又是这大姐夫上镇赌输了钱,要是也不用这般着急就逃路口不过这大姐夫也真是的,就算逃路也应该带上大姐啊!亏大姐平时对他那么好。”笑笑倒是极其具有八卦精神。
如花对笑笑说的赌输了钱这个猜想倒是记起认同的。要不然这大姐夫为何这般慌张呢!
“哎!我们都少说几句吧!仅得待会儿大姐听见了又要闹腾!”如花连忙收了尾。其实她还真怕这程翠翠使劲儿闹腾。
两人停话还没有多久,就到了家了。
到家的时候还看见钱氏屋子的灯是亮着的,想来还没有睡,如花便上前敲了敲门。
“娘,娘,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