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出色的女子才是最配他的吧……
我摇摇头，对哥哥笑道：“五日后的大婚我也要去观礼，这可是难得一见的……”
哥哥的眉很漂亮，大概就像书上说的“眉若远山”那样吧……
即使是像现在这样微微地皱着，也还是……很漂亮。
“月儿，你不要这样笑……”哥哥的声音也很好听，可为什么不让我笑，难道要我哭吗？
都说我和爹爹有九分相似，尤其是笑的似候，总让人觉得温和安宁……
“哥哥，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原来这么难过……”我转身趴到窗边，不愿他看到那分再也藏不住的落寞。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像一个被夺走玩具的小孩呢……也许那时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情吧，当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忽然说喜 欢＇炫。书。网＇，有些茫然，也有些欢喜，但更多的是彷徨……应该接受吗？
曾经心中的良人，应该是像若谦哥哥那样，一心一意地只爱着姐姐一个。
但那个有朝一日会成为皇帝的人，也注定要成为这世上最薄情的人，生在帝王家，情爱难自主……
可是我最终还是愿意相信他说的，喜 欢＇炫。书。网＇……
因为喜 欢＇炫。书。网＇，所以不能让他为难……
所以，必须再等三年。
只有再等三年，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参加选秀，成为他选中的人，即使是众多女子中的一个，我也无悔……
可是，当我拒绝看他写给我的信笺、逃到随园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仅仅三天，就像三年一样漫长……
也许我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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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其实过得很快，少年时的情感慢慢沉淀，没有消逝，反而越加深厚了。
父亲已升为中书省侍郎，我也在年前及笈。
上门提亲的人比往年更多了一倍，我依然毫不松口，不知在期待什么。
太子自大婚以后就没有像以往一样频繁出宫了，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将哥哥他们召到东宫去商议。太子夫妇十分恩爱和睦，夫妻相敬如宾，只是太子妃至今未有子嗣，反倒是与她同时入宫的李良娣去年诞下一女，随即封了侧妃。
我听到这些消息只是笑笑，已经习惯了吧。
他的身边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人，也永远不可以只有一个人，这些我都应该习惯……
一天一天算着日子，算着什么时候夏天才会到来，什么时候才可以去太液池边看莲花……
六月姗姗来迟。
想不到真的还能再见到他。
但是高高在上的那人还是那个曾经笑着叫我“丑丫头”的人吗？
雪白的脸上依稀是我熟识的五官，英气十足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微微抿起的薄唇……这在记忆中描绘了无数遍的面容，现在真实地展现在我眼前，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一切比梦中的还要遥远……
当他看到我的画像时，我已经站在殿中痴痴地望了他许久。我微笑着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中仿佛有一道光，明亮得能照亮整个世界……
只是这耀眼的光芒像是昙花一现，最终竟归于灰暗，失去光泽的双眸就像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
异常沙哑的嗓音昭示着他的不豫，一字一句都是刺骨的冰冷：“燕雀之质，妄想上枝头？”偌大的殿堂回荡着他无情的声音，四周都是无声的嗤笑……
我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再拜退下。
临出殿门前，我还是忍不住抬头望向他，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啊，却还在盯着我，刚才如死水般的眸子现在却像深渊，满满的是……伤痛，几乎要溢出来……
是为了我么？
为什么？
明明是你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露出那种表情，你难道会比我还痛吗？
跨出乾元殿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从没像这样渴望阳光，那殿堂里的冰冷气息几乎渗透了我的骨髓……
逆着不断冲向大殿的人流，我已记不得自己走了多久，后来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殿堂里，太子殿下忽然吐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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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随园找到我已是七天后的事。
我猜不透本该待在太子宫帮忙的他怎么会有空回别苑。
“他快死了。”哥哥面无表情地说。
三月前太子妃难产薨世，并不是单纯的意外事件。
太子的重病不起，也不是因为妻子逝去受到打击所致。
一场策划已久的刺杀。
抹了剧毒的匕首毫无预警地划破太子的手臂深深插入太子妃的背脊……
那个温良聪慧的女子一定很伤心吧，尽管她及时推开了太子，却没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幸而当日正好有请脉的太医在场，太子才没有立刻毒发身亡……
只是，那种毒，宫中无人能解……
……
我闻言竟然笑了。
那个傻瓜！！
都快死了，还是这么会惹人生气！！
难道我就真的不配陪他过完最后的日子吗？
那个自私的人……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难道以为我还会嫁给别人吗？
说这么过分的话……
那个自私的人啊……
“你……不想再见他一面吗？那天你刚走，他就……”
“哥哥，你不必说了。我不会再见他了……”
如你所愿，我从今天就开始遗忘你，用我一生的时间……
隆武二十三年秋，太子病愈，先太医正幼子严敏医术超群、疗疾有功，封为医正，是为大殷史上最年轻的医正。
遭讽落选的柳家二千金自这一年起不再出席曲江池秀林宴，闭门谢客，自言欲终生带发修行为家慈家严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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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果然棋高一招！本王认输了。”玉白的棋子抛进了棋盒，纵横盘上胜负已定。
“嗯？晋王殿下今儿认输倒痛快……”我笑着看他懒洋洋地拣着棋子，完全没有输家的样子。
屡败屡战，这就是威震西北的晋王，和那人七分相似的五官上多了几分刚毅，一双星眸，总是奕奕有神，尤其是现在，毫不掩饰地把视线锁定在刚刚走进院子的那个小人儿身上……
“小姐，这是知秋新制的荷露饮……”宜夏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她总能适时地出现，给以适宜的服务。
“殿下和小姐都进一些消消暑吧。”
“澈，这可是知秋制的新茶，要尝尝么？”我笑着压低嗓音对那个一直盯着“某处”看的王爷询问。
“哦？新茶么？”他微挑剑眉，收起了折扇：“本王自然要尝一尝！”
说罢浅笑着接过知秋奉上的白玉盅。
只一瞬，我有些恍惚。
那笑容……
啧……真讨人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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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番外——澈
番外——澈
“母后，儿臣告退了。”
看着母后美丽如昔的容颜，我此刻想的却是另一张脸：时而忧郁，时而惊诧，时而茫然……
那人美丽的大眼中时不时地闪过一丝狡黠，小小的脑瓜里不知不知藏着些什么，一个个古怪念头总让人措手不及。
想着，脚下已不由自主拐到千步廊方向，承香殿遥遥在目……
太液池的莲花就要开尽了。
还记得在宫中第一次见到她，那时花开得正盛，绿叶掩映中的纯白，和她一样朦胧，美得令人哀伤……
犹带湿痕的脸，漆黑的眸子还残余着氤氲的水气。
莫名的，我觉得心中一抽。
这情景，好似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雅儿也是这样望着我，把母后给她的笛子塞到我手上，告诉我不要难过，她不能当面把礼物送给新嫂子了，要我一定要记得把笛子交到新人手上……
然后，她头也不回跟着那个男人去了北绒……
她不知道，她的礼物也许永远不会有新主人了……
直到把那个打扰我凭吊的小丫头拖进自云亭，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惶然。
斟了一杯玫瑰酿遥望北方，想起酒宴上皇兄阴郁的眼神，只能为之叹息。
伊人近在方寸之地，却不能亲近，何其残酷……
那个小丫头没有趁我转身的时候溜走，只是呆呆地摩拭着那支笛子，再看向我的眼中多了一抹悲凉……
“这香好好闻哦，在哪买的？”她睁着大眼，很认真地问我。
“真是个古怪的丫头……”我有些愕然，还是忍不住笑了，也很认真地答她：“这东西可不是等闲能买到的，你若喜 欢＇炫。书。网＇，我就送你些吧。”这些香饼都是青雅专门为我制的，即使现在她身在北绒，也会记得每年派人向宫里送香料，每一种都是她亲手配的……
听我这么说，那个小丫头果然露出欣喜的神色，双手托着绢子，专注的样子十分诱人……
她也和雅儿一样喜 欢＇炫。书。网＇花草吧……
那种欢喜的神色，那种期待的表情……
心底一动，硬是把笛子扣在她的手心。
雅儿，你一定不会反对的，是吧……
也许，那天在随园，我就想这么做了……
“殿下，承香殿到了。奴才就在门外候着。”小祈恭顺地退到一旁。
我点点头，下意识整了整衣冠，跨进殿中。
不知为什么，那个小丫头不怎么喜 欢＇炫。书。网＇看到内侍，我也就不让小祈跟着伺候，反正这里有她在，我还会需要谁～～
她时常出神，即使是在当值的时候。
美丽的大眼一片空白，脸上的神情时而茫然，时而严肃，时而忧伤……
“王爷，您在想什么呢？这茶都凉了。”如月悦耳的嗓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讪讪地放下捧在手中许久的茶盅，知道如月又要揶揄我了，每次她郑重其事叫我“王爷”的时候就准没好事。
私下里她多会称我“殿下”或直接叫我的名字“澈”。
当初皇兄拐她叫“浩哥哥”的时候，我很不服气：我也比她年长呀，怎么不叫我“澈哥哥”呢？！
软磨硬泡了两个月，都没让她改口，我就知道她这人和皇兄一样，一旦认定了，就决不妥协，所以才会有如今这样的僵局……
“王爷，您的茶凉了，不如换一杯吧。”那人笑得温柔无害，我却觉得背脊上一阵恶寒。
“不…不必麻烦了吧…”我笑笑，掩着茶盅暗叹，这玉峰雪，每年进贡的才不过数斤，这女人竟这么糟蹋，皇兄啊……
“宜夏。”如月柔柔地唤了一声，机灵的丫头已上前来撤茶具，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任是心如铁石的人，也不忍拒绝……
“殿下稍候。”如月轻声致歉，又对宜夏低声嘱咐了几句，后者点点头躬身退下，临行前招招手将正发呆的那个小人儿也一道招走了。
“殿下不必着急，知秋烹的新茶必定会合您心意的。”如月微笑着，象牙色的面庞如珠如玉，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如月，你有何事要说？”我收回投向殿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问道。
聪慧如她者，不会看不透我的用意，如此频繁地进出承香殿，若只是为了皇兄，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知秋她……可不是普通的丫头……”她沉吟了一刻，拈起手边盒中的一枚棋子，搁到棋盘的右上角，棋子敲击棋盘的声响异常清脆。
“手谈一局，如何？”
“乐意奉陪。”天色尚早，何况她话中有话。
“我知你疼惜那两个孩子，待她们如亲姐妹一般……难不成我便会薄待她么？”落下一子，直指左腹。
她摇摇头，亦落下一子，“您不过寻个替身之人，何苦要她。府中那些姬伶还不够么？”
“啪！”玉色的棋子从指尖滑落，笑容也随即僵硬，心底还因为如月的话震荡不已……
替身……
真的如此么？
我以为早已忘了呢……
不……不是这样的……
“落子无悔呵。”如月再下一子，收复大片山河，语音中却没有太多喜悦。
“是啊。”我失神地看着她将一粒粒白子丢回我的棋盒，叹息。
原本横行张扬的巨龙被截成了两节……大势已去！！
伸手去拿茶盅，却发现摸了个空。
啧，那俩丫头去换杯茶也去得太久了吧╮（╯_╰）╭
“我命她们用新涓的雨水重新烹一壶茶，没有半个时辰是回不来的。”如月把玩着手中的黑子，淡淡道。
啥？
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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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若不是真心喜爱知秋，就不要予她希望……”她见我已无意棋局，也停了手，不紧不慢地拾掇起棋子来。
“我自然是真心喜 欢＇炫。书。网＇她的！！”如月淡然的口气让我莫名地烦躁起来，胸中像有一团火在灼烧，不由得连嗓音也扬了起来。
说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尤其是在如月面前。
“……”如月的手顿了顿，没有开口，她清澈的目光让我也不觉有些赧然。
“咳…只怕我说了你也不信…我从没觉得知秋和她有什么相像之处……知秋她……是不同的，见了她，就让人不禁生出怜惜之情来。”
“这种感觉即便是当年，也没有如此强烈过……我甚至不愿见她只是屈服于我的权位才接受我……”
“她可不是这样的人……”如月笑着摇摇头，面上忽然闪过一丝凄恻，垂下头低声道：“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