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延储担心路生挣扎过度反而伤了他自己,便迅速点了他的穴道,看着路生怒视而来的目光,延储肃起脸色,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走到桌前,端了一碗粥重新坐回床沿边,平静道:“只要你不乱来,朕就给你解开穴道。”
延储见路生的眼神稍稍放缓了些,这才将路生轻轻抱起,让他靠在软枕上,并为他解开穴道,果然路生没有再袭击了,只是不肯开口说话,也不看他。延储对于路生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并不生气,端起粥,好声好气地说道:“你一天没进食了,喝点粥吧。”
延储见路生别过头去,不肯答话,也不看自己,笑了笑,暧昧道:“可是要朕喂你?”
这句话显然起到效果了,路生微微一惊,脸色白下一阵,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接过粥,喝了少许。
延储见路生喝下粥了,眉目立刻舒展了许多。恰在这时,有侍卫进来禀报,延储听了侍卫的禀报后,脸色大变,便匆匆离开,离开前不放心路生一个人,便交代了所有的侍女好生伺候,同时留下三名暗卫在外守着。
路生待延储离开了一会儿,本想小心地下床,脚还没踩到地板的时候,立刻就有侍女紧张地过来伺候,他就是想偷偷做点什么都不行,最后他只好躺回床上去。
“参见公主!”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路生一听,不由得精神一振,也不管身上的疼痛,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文公子可在里面?”延妱公主一边高声地说着,一边往里面瞄,因为侍卫不让她进去,她只能祈祷那文路生能听得见。
“文公子还在休息,公主请回吧。”一名暗卫从暗处闪现出来,拦住了原本就要强行踏入延储寝宫的延妱。
“公主殿下。”路生恰在这时候及时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只披了一件长袍便走了出来。
“文公子?!”延妱看到路生时有些震惊,虽然此人依然笑容满面,却掩饰不住那份憔悴,脸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让人看着都心疼。
“文公子,请你回去休息。”那名暗卫拦住了准备出门迎接延妱公主的路生。
“在下只是想要恭迎公主殿下,绝对不会做什么的。”路生和气地说道。
“不行。”暗卫丝毫没有犹豫地拒绝了。
“唉,那只好委屈公主站在门外了。”路生说得倒很诚恳。
“你……”暗卫面瘫的脸色突然有了一点怒意。
“大胆!”延妱公主听得一愣,她生平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立刻转向那暗卫,怒声道:“莫非你想让本宫站在门外?”
“属下不敢!”暗卫的脸色沉了沉,总算退了一步,让延妱进去,不过也仅仅让延妱一人进去,延妱身边的侍女全部还是被留在门外了。
“参见公主!”路生将延妱迎进了屏风后,这才恭敬地叫了一声。
“免礼,文公子,你的病好像真的很严重啊,怎么脸色那么差,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呢?”延妱坐在席座上,盯着路生未来得及整理的仪容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没关系,公主难得来看望在下,在下岂有怠慢之礼。”路生为延妱倒上一杯茶,想的是延妱到底有没有拿到小提琴。
“那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啊?”延妱指了指路生脖颈上露出的点点痕迹。
路生微微一怔,脸色稍稍沉了下来,随即缓缓道:“在下水土不服,过敏了。”
“原来是过敏啊,本宫立刻让太医为你看看。”延妱点点头,随即就准备传唤太医。
“不用了,在下休息两天就会好的,公主今日来是可是为在下带来好消息的?”路生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还是很好地掩饰掉,并立即转移话题。
延妱却是遥遥头,露出一张泄气的表情,低声道:“乐器室里面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黑箱子,我想可能在皇兄的御书房,可是那里没有皇兄的允许,本宫也进不去,本宫现在烦恼那个誓约要怎么办?”
“这样啊,那公主能取得其他的乐器吗?若换成笛子或者其他什么乐器,誓约也是可以破解的,在下现在已是思琴成疾。” 路生叹了一口气,不由皱眉。
“本宫这次恐怕是帮不了你了,皇兄昨日在宫内下了死令,谁都不能擅自带任何乐器给你,否则就是死罪。”延妱有些歉意地回答,之后黯淡下脸色,“其实皇兄人很好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扣留你的乐器,但是他为了你,这几天都一直和大臣们闹得不和。所有人都在骂你是狐妖,迷惑皇兄,还要烧死你,可是皇兄就是不同意,难道你就不能不要那个乐器,直接离开吗?”
路生听到狐妖的事情还没平息,似乎愈演愈烈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可不确定延储会不会哪天拿把火把他给烧了,“公主的意思,在下明白,但是在下如今已是困兽,如何能离开,你皇兄担心那乐器被在下带回,一直不让在下出这个门,公主刚刚不都看到了吗?”
“可是,你不是狐妖吗?难道你不能自己变没吗!”延妱不泄气地力争,她只希望文路生尽快离开,因他而起的事情太多了。
路生的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位公主还真会抓着狐妖这个话题不放,注意到那些侍卫的视线,路生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在下的功力已经大退,若要离开,还需要公主帮忙,不知公主能否帮这个忙!”
“怎么帮?”延妱立刻来了兴致。
路生缓了缓,这才道,“公主假装成人质,只要让在下出了宫门,在下立刻放了公主,绝对不会伤害公主。”
“这个不行。”延妱有些畏惧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并退后一步。
路生见自己吓到延妱了,便站在原地不动,以免这位小公主突然跑掉,他追都追不回来。路生假装叹了一口气,悲凉道“公主若是不肯帮忙,在下就只能继续留在这宫内,直到你皇兄把在下给烧了。”
“不会的,皇兄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舍得烧你。”延妱突然嘟起嘴巴,语气略有吃醋的味道。
“公主,世事难料,而且你皇兄对在下也不好,否则他为什么要囚禁在下。”路生一提起延储就有气,却又碍于在延妱面前,不好发作,只好忍忍过去。
“皇兄他对你就是很好,本宫看得出来。”延妱坚决地与路生争执。
“在下不需要那样的好。”路生不想与一个小女孩解释太多,只好委婉一点说。
延妱见路生没有强求她当人质,心里又有些痒痒的,继而问道:“你真的不会吃我吗?”
“在下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伤害公主,公主有恩于在下,在下岂会恩将仇报。”路生见延妱有所动摇,又继续劝,虽然他可以直接绑架公主,但是他对皇宫又不熟悉,只怕他绑了公主,也拿不回小提琴。
延妱听完后,沉默了好久才下定决心,道:“好,我帮你,不过你要保证绝对不伤害皇兄。”
“在下向公主保证,绝对不伤延储的性命。”路生信誓旦旦道,心想,他定要延储好看。
“不只是这样,你要保证,皇兄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伤心难过!”延妱摇摇头,认真地说着。
路生一愣,随即笑了笑,回道:“怎么会,他最多会生气一段时间,没关心,时间久了,自然就不会记得了,在下只是小人物,不足挂齿的。”
延妱最终还是被路生说服了,路生先是假意护送延妱到门口,然后突然发动袭击,将延妱困在自己手上,并掐住延妱的脖颈。
“啊——!”延妱突然大叫一声,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被吓到了。
“全部让开!否则公主的性命不保。”路生发狠地对着门口的侍卫恐吓道。
“大胆!还不快放了公主!”侍卫全部都拔出剑对着路生,见路生的眼神不像在开玩笑,也不太敢冒进。
延妱本来想说话的,可是路生的掐得力道不小,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露出一张痛苦的表情,因为确实很难受,她突然很怕这是个圈套了。
“谁要是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路生挟持着延妱公主继续恐吓,那些暗卫也全部现身,但是却没有一个敢贸然进攻,他们担心文路生真的会伤害公主,只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快放了公主!”侍卫全部都举着剑,包围着文路生,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生离开他们的视线。
路生带着延妱冲出了包围网,并按照延妱公主之前说的路线迅速逃走,也知道那三名暗卫一直在暗中寻找下手的机会,便压低声音,在延妱耳边轻声道:“公主,乐器室怎么走?”
“右拐,直走。”延妱此刻已没那么难受了,经过刚刚的刺激,她反而有种兴奋的感觉,只是紧随身后的大批侍卫,全部举着剑对着他们,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路生一开始就没想过会那么顺利出宫,所以他打算先寻回小提琴,不过一定要让他赶在延储回来之前,因为以他现在的功力恐怕还打不过延储。
路生退到了乐器室的门口后,迅速推门而入,并关上门,所有人迅速地将乐器室团团围住,没过多久,路生又带着延妱从乐器室内走出,三名暗卫原本以为文路生是想寻回自己的乐器,因为知道那把乐器不在乐器室,所以没有太担心,但是文路生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的却是一只笛子,不由得奇怪了。
“去告诉延储,若要公主的命,就拿小提琴来换。”路生拿笛子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把握不大,但是他也许能借这个机会将小提琴拿回,考虑到他手上还有个小姑娘在,他便没有马上使用乐师的能力,否则延妱的性命他可不敢保证。
“都给我退下!”延储震怒的声音忽的从远处传来,身后还跟随着一大批的人。
路生在那一群人里面看到了莫一笑和影,影和路生对视了一眼,影的眼中流露出了惊讶和担心。延妱看到延储后,不由得心虚起来,既害怕又担心。
“陛下!危险啊,千万别靠近!”延储身后的几名大臣纷纷拦住延储,不过延储却是让所有人退后,独自走向路生。
“不要过来!”路生看着延储一步步地靠近,突然有点不安,他看不出延储在想什么,因为延储根本就像没听到一样,朝着他走来。
“你再走过来,我就杀了她。”路生不由得退后一步,手里握紧了笛子,他就不信延储会那么绝情,对妹妹的生死都不顾了。
“来人,把文乐师的乐器取来。”延储突然停下脚步了,看着路生道。
莫一笑听得不由皱眉,他是见识过文路生的厉害。他清楚若是将乐器还给文路生,别说这个皇宫,就是来一千精兵,也不是文路生的对手。
延储盯着路生,高声道,“所有人都退到十丈之外。”
所有的侍卫立即退到了十丈之外,而延储的暗卫依然潜伏在暗中,包围着文路生,莫一笑和影也没有退开。直到小提琴取来,延储亲自带着小提琴走向路生。
“站住,你先把箱子打开。”路生再次退后了一步,他不明白延储为什么要自己亲自涉险,他怀疑其中有诈。
延储也照做了,路生见到确实是自己的那把小提琴,立刻道:“把它递过来,不要耍花招,否则我不保证公主的性命。”
延储依旧没有回答,拿着小提琴走向路生,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延储伸出手,将乐器交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进攻的表情。
路生谨慎地瞄了四周,并伸手去接小提琴,岂料碰到小提琴的时候,全身突然麻痹了。而在这瞬间,延储趁机迅速点了路生的穴道,并接住倒下的路生,揽到怀里。
两日后,西国皇城的关卡处,卫兵拦下一名手持拂尘的青衣男子,“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道士。”青衣男子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蜡黄的脸色,一双眼神令人畏惧。
“道士?”卫兵微微一愣,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是声音却是十分奇特,有着仙风道骨的魄力,“可有通文?”
“有。”青衣男子从怀里取出一卷轴,递给卫兵。
卫兵打开卷轴,看到通文上盖的大印后,立刻客气道:“在下失礼了,莫大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