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梅递上来了两杯温热的茶,离妃安静的品着香茶:“妹妹怎么不早说?本宫可以和妹妹一同用早膳,还可以增进增进姐妹情谊。”
念清歌的脸色微微一变,品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多谢娘娘,娘娘的美意妹妹心领了。”
“其实本宫是没有用早膳的习惯的,只是皇上每次来本宫这儿就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非要本宫用早膳,说是不用早膳对胃不好。”离妃说的绘声绘色的,好似离漾在她旁边一口一口的喂她东西似的。
“皇上待娘娘是极好的。”念清歌只好敷衍的说了一句。
离妃面上挂着幸福的笑意,半晌,茶有些凉,离妃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念清歌手中叠的整齐的裙子上,佯装没看到:“瞧本宫这记性,总顾着跟妹妹说体己话儿了,差点忘了妹妹来是有何要事?”
话一提点,念清歌将视线落在自己捏着的衣裳上,她将衣裳捧起,缓步来到离妃跟前儿,声音温和蕴着抹真诚:“娘娘,这裙子臣妾昨晚已经洗干净了,今早特地来还给娘娘,臣妾多谢娘娘的慷慨允许臣妾穿着娘娘的衣裳。”
“妹妹不用如此麻烦,既然喜欢就拿去穿吧。”离妃纤细的双手将裙子朝她那里推了推。
念清歌初次接触离妃自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将衣裳强硬的塞进她的手中,拂了拂身子:“臣妾不敢,那日臣妾不知这是娘娘的衣裳所以无意穿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臣妾就不能继续夺人之美了。”
摸着白裙的双手只觉得滚烫滚烫,离妃掩了自己的情愫:“皇上经常召见本宫在玄鸣殿以及玄朝殿,所以皇上在那为本宫置了一些衣裳。”
“喔。”
“妹妹可否服侍了皇上?”离妃望着念清歌倾城的美貌,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那日,她在玄朝殿碰到他们二人如此的暧。昧,她不敢保证离漾是不是已经临。幸了她。
离妃如此直白让念清歌微微一愣,抿紧了唇瓣儿,小脸儿好似被煮熟的大虾,离妃水润的美眸里蕴着浓浓的期待,定定的望着她呼之欲出的唇瓣儿,她的心都悬在了空中。
“没。。。。。。有。”半晌,念清歌缓缓回答。
闻言。
离妃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那提起的心也慢慢落下来,她心情不由得大好,主动握住念清歌的小手,温柔的安抚着:“妹妹不要灰心,皇上近日忙于朝政,疏忽了妹妹也是应该的,来日方长,我们一同服侍皇上。”
“恩。”
*
在离妃那里坐了没多久,沛柔和之桃便扶着念清歌回了琉璃殿,走在厚高的深宫里,念清歌望着摇曳的绿叶定定的出神。
“小主,我们回吧。”沛柔细声提醒。
“好。”
三人回到琉璃殿后,德公公后脚就进了琉璃殿,皇上下令的赏赐接踵而来,源源不断,沛柔她们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所有的赏赐分类摆好。
之桃将袖子卷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裂开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小主,这下咱们琉璃殿可是什么也不缺了,真有家的感觉啊。”
念清歌看的出神:挑这个时候赏赐完全是在打她的脸啊。
“恩,把赏赐的东西记下来。”念清歌叮嘱道。
午膳过后,念清歌依旧穿着沛柔的衣裳,沛柔疑惑:“娘娘,皇上已经赏赐了你衣裳,你怎么不穿呢?”
念清歌心中划过一片苦涩:“有些事你不懂。”
沛柔确实是不懂,只好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继续干活儿去了。
内殿置了两根火红的崭新的红烛,它们静静的站在那里,好似离漾玄朝殿的侍卫。
也在无声之中昭示着她念清歌是多么的讽刺。
念清歌从木箱里拿出离漾赏赐的衣裳,望了一眼,苦涩的笑着。
这些衣裳和离妃的那件白色长裙一模一样,她怎能穿?
呵——
他真的是这般厌恶自己吗?
只睡了几个时辰的她在烦忧中慢慢睡过去。
转眼间,册封念清歌已过了数月有余。
朝政之事压的离漾喘不过气来,边疆躁动不已,纷纷抗拒每年交税的事宜,玄朝殿凝着一抹紧张到窒息的气氛。
‘啪’的一声,离漾的大掌狠狠的拍在了檀木桌上,眉宇间尽是怒色:“缴纳税银事宜是每年都要执行的,今年却集体抗议缴纳税银,这分明是在跟朕作对!”
“皇上息怒。”众臣纷纷跪下。
“息怒,息怒,今天大家务必想出一个好法子来。”离漾声音清冷。
其中一个老臣朝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回皇上,臣认为应该派人去边疆那里稍作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抗议缴纳税银的原因是什么。”
离漾清眉一挑,负手而立,凝了一眼那老臣,问:“你觉得应该派谁前去?”
那老臣微微一顿,思忖了许久,斟酌道:“臣觉得应当派离王爷前去。”
“三弟?”离漾兀自呢喃。
那老臣点点头。
“你们退下吧,容朕想想。”离漾一挥大掌,有些不耐烦。
“微臣告退。”众臣齐呼。
玄朝殿的上方撵着一柱袅袅的香雾,离漾微沉的脸色隐在烟雾中,他细细的闻了下这香雾的味道,声音沉凝:“德公公,这是什么香?好像不是朕原先点的那个香。”
德公公上前一揖:“回皇上,是皇后娘娘那里新送来的熏香,说这个香是用名贵的药材精作而成的,奴才已经拿到太医院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皇上要是不喜欢奴才可以换掉。”
“先用着吧。”离漾道,而后又问:“离王爷最近在忙什么?”
自上次念清歌一事后,离漾再也没有召见过他。
“奴才也不知,离王爷一直是神出鬼没,估计又游山玩水去了吧。”德公公猜测道。
离辰逸不羁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喜欢花。天。酒。地,喜欢云游四海,王府也是常日不回,跟一个空壳一样。
“德公公,稍后你亲自去一趟离王府,将他传到宫中,就说朕找他有要事。”寒澈的声音从他喉中缓缓溢出。
四个时辰以后。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风尘仆仆的摇着折扇来到了玄朝殿,人未到,声音便透过空中传到了离漾的耳内:“听闻皇兄的急召,臣弟便速速赶来,不知皇兄找臣弟有何吩咐啊?”
“数日不见,三弟清闲了许多。”离漾放下手中的奏折,从奏台后绕出来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离辰逸邪魅依旧,那双桃花眼蕴着抹笑意,大咧咧的坐在软垫上:“皇兄下旨不让臣弟出入皇宫,臣弟闲的发慌只好自己寻一些乐子了。”
“乐子?”离漾蹙眉而问:“看来臣弟在宫外过的很少潇洒自在啊,不妨同朕说说这皇宫外都有些什么乐子吸引着臣弟?”
离辰逸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上好的普洱,回味无穷道:“女子啊,这花满楼的女子,啧啧,真是令本王永生难忘啊。”
…题外话
本文是宫斗文,大家认真细心看下去,会很精彩的。
蚊子是个有强迫症的人,不会弃坑,不会糊弄大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鞠躬。
☆、第八十五章 听闻边疆的公主是个绝色美人
“臣弟生性贪玩,应该纳个王妃好好约束你一番了。”离漾将茶沫推到一边,细细的品尝起来。
离辰逸摇了摇修长的手指:“皇兄,别人不了解臣弟,皇兄难道还不了解?敢问世间有哪个女子能约束的住本王?”
“哈哈。。。。。。”离漾爽朗一笑:“臣弟莫非要孤老一生?”
“臣弟觉得这样挺好,无人拘束,无人管束,整日云游野鹤一般,臣弟过的倒也是自在。”离辰逸悠闲的说着:“皇兄好福气啊,后宫佳丽三千,只是每个都要雨露均沾也是怪累人的。”
离漾并未因他的打趣而动怒,淡然一笑:“这就是做皇帝的苦恼,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左拥右抱岂不是更美哉。”离辰逸调侃道。
离漾的手指叩着棋盘:“我册封了念清歌为婉昭仪。”
“喔?”离辰逸佯装惊讶的模样,挑眉看着离漾:“看来皇兄是对她心动了。”
沉默不语的离漾许久未说话,似乎在考量离辰逸的话,他从未想过‘动心’这个问题,今日,离辰逸不经意提出的问题让他的心猛缩了一下。
“还未到动心的程度。”离漾清冷的说:“只是觉得她长得很美。”
离辰逸邪魅一笑:“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话说着,眸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出神的离漾。
离漾凝了棋盘良久,举起一颗黑子,脑海里回想起在玄朝殿初见隔空抚琴的样子,将话题转移:“来谈谈正事。”
“皇兄请讲。”离辰逸腰板挺直:“臣弟洗耳恭听。”
离漾将黑色棋子落在棋盘上:“边疆最近动荡不安,大臣们上奏说他们集体抗议缴纳税银,朕想派臣弟去边疆一趟打探一下情况。”
“边疆?”
“恩,你准备好以后明日启程。”离漾强势的下达了命令。
离辰逸怔愣一下:“好。”
*
午膳后的念清歌有了些倦意,懒懒的靠在软榻前,微闭着双眸,耳畔只听见阁窗外好似有鸟儿清脆的叫声。
起初她以为是个梦,后来那声音愈发的清晰,愈发的脆耳,她耐不住强大的好奇心,穿上木蹄鞋披了一件披风走出内殿,和煦的阳光暖暖的洒在她精致的脸蛋儿上,视线落在中央的水池石板上,上面有一只金丝笼,她快步走过去,里面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歪着小脑袋圆溜溜的望着念清歌。
“你怎么在这里呢?”念清歌奇怪的自言自语:“是谁把你落在这里的?”
那只鹦鹉扑腾着翅膀,沙哑的嗓子重复的蹦着两个字:“王爷,王爷。”
“王爷?”念清歌重复道,盯着鹦鹉:“王爷来过?”
“王爷,王爷。”那鹦鹉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它使劲儿的扑腾着自己的翅膀,念清歌闪躲着,再看它,那笼子的底部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纸条,念清歌左右环视了一圈,纤细的手指伸进笼子的木栏里,将纸条夹了起来偷偷的塞进了袖袍里,而后将那金丝笼拎到了屋子里。
正在擦瓷器的沛柔见状,好奇的问:“小主,这是哪儿来的鸟啊?”
“是鹦鹉。”念清歌纠正她:“给它弄点吃的,再弄点喝的。”
“小主,它吃什么啊?”沛柔追问道。
这可把念清歌难倒了,她挠挠脑门儿:“吃。。。。。。”
“王爷,王爷。”那鹦鹉活蹦乱跳起来。
念清歌惊愕,伸出修长的手指头指着那鹦鹉,警告道:“闭上你的嘴巴,你若是再乱叫,我就拔光你的羽毛。”
鹦鹉老实的站在那里。
“沛柔,你方才听到了什么?”念清歌盯着她惊愕的神情问。
沛柔摆摆手:“奴婢什么也没听到,奴婢去给鹦鹉捉虫子去。”
“去吧。”念清歌满意的回了内殿。
窗纱撂下。
念清歌舒适的躺在了美人榻上,展开折成了好几摞的纸条,刚劲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底:“本王应皇兄命令去了边疆,不要太想本王,数日后归来,若实属思念本王就喂好本王的鹦鹉,不许虐待本王的鹦鹉,听闻边疆的公主是个绝色美人。。。。。。”
将小纸条揉成了一个球儿,原来那鹦鹉是他的,是他托自己照顾那鹦鹉吗?
只是,他好端端的称赞那边疆公主干什么?
以为自己会吃醋的吗?
她撇撇嘴,靠在了软榻上,望着扔在地上的纸团发呆,想了想,念清歌竟然鬼使神差的将那纸团拾起,重新展开,规规矩矩的叠好,环视了屋子一圈,最终压在了自己的妆盒里,上面用一根孔雀开屏的簪子压着。
据说,后宫的夜晚若是没有皇上的陪伴是可悲的,是寂寥的,是孤独的,是可耻的。
而念清歌恰巧是那可耻的代表。
早膳,午膳,晚膳。
每日重复的做着这些事情,周而复始,让她觉得生活的十分没有意义。
自从她册封以后从来没听到过爹爹的消息,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还好吗。
月,凄凉。
念清歌孤独的倚在殿门口,呆呆的望着皎洁的弦月,鹦鹉时不时的吼两嗓子:“王爷,王爷。”
*
玄朝殿。
边疆一事让离漾是焦头烂额,每日呈上来的奏折纷纷都是边疆抗议缴纳税银的事情,他疲惫的捏了捏鼻梁:“也不知三弟是否安全到了边疆地带,听闻边疆一带的将士勇猛无敌,不讲情理。”
德公公将快要熄灭的蜡烛捻灭,重新掌了一只火烛,玄朝殿淡若的光芒又亮了起来,德公公安慰道:“皇上不必担心,离王爷也不是可随意任人欺负之人,相信他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但愿吧。”离漾淡淡道。
片刻。
殿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