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暗沉的天空,念清歌摆摆手:“这裙子是离妃娘娘的,我若是把她的裙子磨破了该怎么还给她,就这样吧,我不疼。”
“小主,你好傻。”之桃愧疚不已:“小主都怪奴婢,是奴婢闯了祸还让小主被皇上愿望,小主,你惩罚奴婢,奴婢要跟你一起跪着。”
“小主,奴婢也要跟你一起跪着。”沛柔点着头说。
念清歌摇摇头,推着他们两个人:“不行,之桃才受伤一定要回去歇息,沛柔也回去,我自己可以。”
“小主。。。。。。”沛柔和之桃有些不愿意。
念清歌声音严肃:“快回去,沛柔你把之桃扶回去,桌上有桂嬷嬷晌午送来的金疮药,你替之桃涂上。”
再三推辞下,沛柔和之桃只好回了殿中。
凉风‘嗖嗖’的吹在念清歌单薄的身子上,她冻的瑟瑟发抖,小手捧着《女经》,银牙上下直打颤,却依旧坚持念着:“谨女言,要从容,时常说话莫高声,磨牙壮举嘴非为好,口快舌尖不算能饶。。。。。。”
《女经》一遍遍的读着,念清歌一口气也未歇息。
身子冷,心更冷。
她的话,真真的是这么不可信吗?
温热的眼泪含在眼眶里,风一吹,吹出了眼眶,弹在脸颊,咸湿的味道滚到了嘴角,念清歌吸了吸鼻子继续大声的背着《女经》。
时辰慢慢的流逝。
子时已到。
沛柔赶忙出来告诉念清歌:“小主,子时到了,快回去歇息。”
“真的到了?”念清歌气若游丝的问,全身冰凉。
“小主,奴婢不敢骗你,真的到了,小主快回去歇息。”沛柔将虚弱的念清歌扶起。
二人踉跄的回到了殿内,念清歌抓住沛柔的手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沛柔,你还有多余的衣裳吗?”
沛柔微微一愣:“奴婢来小主这里的时候带了两三件。”
“沛柔,你可不可以借我先穿一件?”念清歌有些尴尬的问着,想必,玄璟年她是第一个朝婢女借衣裳的人吧。
沛柔有些疑惑:“可以啊,不过小主,奴婢的衣裳料子不好,小主不要嫌弃。”
念清歌摇摇头:“不会的,你帮我去拿。”
“好。”片刻的功夫,沛柔拿来了一件粗麻衣裳递给了念清歌。
她拿着衣裳跑到了内殿换了下来,而后拿着离妃白色的长裙朝殿外走去。。。。。。
☆、第八十四章 我们共同服侍皇上
沛柔追了出来:“小主,夜深了,回去歇息吧,你要做什么奴婢帮你做。”
念清歌摇摇头:“不用了,沛柔,你歇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可是小主。。。。。。”沛柔不肯走。
“回去。”念清歌分贝提高:“只有这次,下次你再替我做。”
“那好吧。”沛柔看她如此倔强,没有多劝:“小主那你早些回去歇息。”
“恩。”念清歌淡淡答应。
夜深人静。
偶有清风吹在叶子上婆娑的声音,偶有鸟儿鸣叫的叽喳声,偶有小虫子在草丛里的悉索声。
还。。。。。。夹杂着念清歌来回拨弄清水的声音。
借着朦胧的月光,念清歌将打满清水的木盆搬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将那白色的长裙塞了进去,认认真真,干干净净的洗了起来,时不时还加一些皂角粉。
“美人月下洗衣,本王疼在心头。”空中忽然传来一道空洞的戏谑的声音。
“谁?”念清歌的手一顿,警惕性的问着。
“呦呵,这婉昭仪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后就连本王都不记得了?”离辰逸悠闲的侧躺着居高临下的望着单薄的念清歌。
念清歌顺着声音将视线落到躺在琉璃殿瓦顶的离辰逸身上:“王爷怎的半夜在这儿?”
离辰逸轻声一笑,从瓦顶上一跃而跳,差那么一点崴了脚,引的念清歌掩嘴偷乐。
“你笑什么?”离辰逸佯装温怒。
念清歌甩了甩手:“没什么啊。”
“现如今你都成了主子了,这种下人的事婉昭仪难道还亲力亲为?”离辰逸言语里蕴着一抹冷嘲热讽。
念清歌重新揉搓起那衣裳:“有些事情,还是要亲力亲为的好。”
“这是离妃的衣裳?”离辰逸问。
“恩。”
展开折扇,扇去了空中的的小飞虫,幽幽地说:“按理说,新妃的第一ye应当在皇上那里过,你怎的又自己独。守。空。房?”
第一次,便是念清歌独守空房。
第二次,照样如此。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也许这就是命吧。”
“命?”离辰逸挑眉反问,似乎很看不惯念清歌这般说辞:“在你眼底除了认命还有什么?你以为你被他册封了一个区区的小昭仪就心满意足了?我告诉你,你这个位子随时让人拨弄下来,然后把你咬的骨头都不剩。”
“我没有办法。”念清歌叹气:“他根本不相信我,我在他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
“蠢!”离辰逸刻意压低声音,却挡不住他的火气:“愚蠢!到嘴的鸭子都能让你弄飞了。”
“我。。。。。。”念清歌低着头,手里的动作没有停。
天幕划下的月光,肆意的笼罩在二人身上,凉凉的春风瑟瑟的吹拂着。
离辰逸望着琉璃殿上的牵牛花,心中的怒火愈发的膨胀,恍若有一把火想要将这琉璃殿烧的干干净净,压抑住心中的火气,执步上前一把锢起念清歌的手腕:“瞧瞧你这幅样子,你是皇上的妃子,不是皇上的婢女,你这幅鬼样子换了本王,本王也不想临xing你。”
露。骨的话说的念清歌脸蛋儿涨红,手腕快要被他捏断了:“王爷,痛。”
“痛才能令你长记性。”离辰逸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唔。。。。。。王爷。。。。。。。”念清歌咬紧了牙齿:“若是明日皇上召见清歌,王爷就不怕被皇上看到清歌的身上有痕迹吗?”
离辰逸喘着粗重的呼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她粗鲁的甩开:“废物!你这幅德行皇上永远不会召见你。”
“那就是清歌的事了,王爷不必费心。”念清歌揉了揉肿痛的手腕,道。
“你。。。。。。”离辰逸浓眉紧皱:“不识好歹!”
“王爷请回。”念清歌下了逐客令。
“以后你爱死死爱活活,本王不会再管你。”离辰逸的胸膛起伏的很厉害。
念清歌拂了拂身子,神色平淡:“清歌恭送王爷。”
说罢,蹲下继续洗衣裳。
离辰逸一拂衣摆转身离开,朝前面走了几步,心中总是有一个疙瘩系在那里解不开,拆不掉,吊的他好生难受。
“本王估计是上辈子欠你的。”离辰逸自己嘀咕了一番,又转过头回去找念清歌,将她没好气的推到了一边,自己蹲下开始‘吭哧,吭哧’的帮她洗衣裳。
这一幕让念清歌错愕不已。
“王爷,还是我来吧。”
“滚开!”
“王爷。。。。。。”
“本王让你滚开!”
如狮吼的嗓子着实让念清歌呆愣在那里,一步也不敢上前,静静的看着离辰逸洗衣裳的熟练的动作。
“王。。。。。。。王爷。”念清歌观察着他的脸色唤着。
“讲!”这一点倒是和离漾如出一辙。
念清歌蹲下来,一步步凑近他,指了指木盆:“看王爷好像很熟练,以前洗过衣裳吗?”
“恩。”离辰逸淡淡道。
她托起下巴望着他:“王爷从小出生在皇家,身边还有婢女侍候着,王爷怎会做这些粗活呢?”
离辰逸一顿,幽幽回眸:“你废话在这么多便自己洗。”
“我也没让你洗啊,是你自己偏要洗的。”念清歌小声嘀咕着。
‘啪’的一声。
离漾饱满的拳头砸在了木盆里,溅了朵朵水花在念清歌的脸上,她讪讪的收回方才那句话:“王爷,我只是随便说说。”
“以后,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离辰逸警告她。
“哦。”念清歌蔫蔫的应着。
听她的声音比较低落,离辰逸语气随意:“怎么?不高兴了?”
“没,我只是有些。。。。。。。”滑到嘴边的‘困’字还未说出口,肚子就传来了尴尬的‘咕噜,咕噜’的响声。
念清歌飞快的捂住肚子,但,那声音却顺着她手心清晰的飞到了空中。
好。。。。。。尴尬。
她有些害羞的抬头看看离辰逸。
离辰逸挑起英眉,略显嫌弃:“饿了?”
“。。。。。。不是。”念清歌急忙否认,可当她看到眼前那用牛皮纸包着的烧鸡时竟然忍不住的吞了口水,那吞咽的声音让离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饿。。。。。。饿了。”念清歌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口。
将包着的烧鸡塞到她怀里:“自己呆在那老老实实的吃,不许说话了。”
“好。”念清歌答应的很爽快,将烧鸡接过来,扒开牛皮纸,对着鸡翅膀啃了一口,满足的直点头:“唔,好吃。”
“闭嘴。”离辰逸凶吼吼的:“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念清歌含着东西小声嘀咕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唇瓣儿,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这哪像是皇上的妃子,连口吃的都吃不着,念清歌你可真是丢人。”离辰逸挖苦着她。
她被禁止说话只好狠狠的啃鸡腿,把每一寸鸡肉当成离辰逸来啃,啃的咬牙切齿的。
离辰逸面上未动容,心里的阴霾却烟消云散。
静谧的夜,微风拂拂。
弦月下,一男一女。
男的做。
女的吃。
好一副良辰美景。
*
翌日清晨。
念清歌醒来的时候天才刚刚破晓,公鸡的嘶鸣声在耳畔消散还没有多久,睫毛轻轻眨动,小手抚上眉眼,总觉的昏昏沉沉的,她一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不像话:“沛柔,之桃。。。。。。”
“小主你醒了?”沛柔端着一盆清水放在木椅上。
“恩。”念清歌换上沛柔的衣裳:“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主,卯时了。”沛柔道。
慵懒的倚靠在塌上,伸了一个懒腰,穿上木蹄鞋,净面后来到殿门口,望了一眼晾在外面的白色长裙,脑海里陡然记起昨晚的场景,一寸一眼都尤为清晰。
“沛柔,你去摸一下那裙子干了吗?”念清歌眯起美眸。
细碎的脚步声让念清歌振了振精气神儿,沛柔捧着白裙走来:“小主,你要换上吗?”
“不。”念清歌道,将白裙接过来,叠的整整齐齐:“我要去一趟水离殿。”
*
水离殿。
“娘娘,婉昭仪在正厅候着呢。”山梅手里握着离妃一缕柔顺的黑发细心的为她束起。
镶玉的铜镜内映照出一张清秀雅致的小脸儿,离妃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指挽了挽鬓角的碎发:“她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山梅道。
离妃握起远山黛细细的描着眉,捏起薄薄的口脂在唇瓣儿上轻轻一抿,拾起妆奁上的玉梅花簪插在发髻上,声音清淡:“让她候着吧。”
山梅微微一愣:“是。”
梳洗打扮好,离妃满意的望着自己,戴上珠翠色的护甲:“山梅,本宫饿了,传早膳吧。”
“是。”早膳很丰富,离妃用了几口便没了胃口,执起帕子拭了拭嘴:“山梅,扶本宫去前厅吧。”
珠帘撩动的脆响声让念清歌绷直了身子,离妃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恍若盛开的百合花。
“臣妾参见离妃娘娘,娘娘吉祥。”念清歌朝她一拂。
离妃精致的脸蛋儿上蕴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玉步款款将她虚扶一把:“妹妹快起来,在本宫这里就不要拘礼了。”
“多谢娘娘。”念清歌起身,有些拘束的点点头。
温和的离妃看上去平易近人,她亲切的拉过念清歌的小手同她一起坐在了正厅的软垫上,念清歌有些惶恐,急忙推脱:“娘娘,臣妾还是坐在下面吧。”
离妃见她一副软脚虾的模样只好柔柔一笑,随了她愿,招呼着山梅:“山梅,快给婉昭仪赐座。”
“方才本宫让妹妹就等了真是不好意思。”离妃歉意的笑笑。
念清歌唇角微扬:“没事的娘娘,都怪臣妾来的太早了打扰了娘娘歇息。”
擎起闪光耀眼的护甲,离妃捏起手帕执在唇边,面容略有羞涩:“不怪妹妹,要怪也是怪皇上,昨晚皇上和本宫歇息的太晚了,所以早上起的晚。”
心,堵塞了一般。
念清歌面容未动,笑容淡淡,却一句话也回应不出去。
气氛略显沉凝。
离妃见她不作声,于是挑了些话题来聊:“妹妹可用了早膳?”
“臣妾早上来的匆忙,不过之桃已经做好了。”念清歌有些紧张的说,说谎是一项本领,若是掌握不好这个本领便会露馅,琉璃殿现在连颗白菜叶都没有,何来的早膳呢。
山梅递上来了两杯温热的茶,离妃安静的品着香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