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一幕幕,心痛的一幕幕自他的脑海里飘过。
“辰逸,你瞧,我穿这身好看吗?”
“我不,我只喜欢这身,因为这是你为我做的。”
“辰逸,我不想,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辰逸,我想和你在一起。”
“辰逸,我想做你的王妃,我的美只有你才能霸占。”
“辰逸,忘了我,忘了我,忘了我。”
“辰逸,我。。。。。。。爱你。”
脸颊湿润,离辰逸颤抖的手掌抚上脸,发现早已是泪流满面。
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坚强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是,唯独在她面前,一点也不坚强。
“烟儿。。。。。。”离辰逸痛不欲生的跪在地上,声音哽咽,手指细细的抚摸着那布满灰尘的一针一脚。
*
翌日清晨。
离漾睡的很沉,很香。
德公公唤了他好几次他都没醒来,一直候在殿外的离妃担心极了,暂时将那些礼数修养搁在了一边,迈着玉步直接进了玄鸣殿,脚步匆匆来到龙榻前,德公公见状,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皇上,皇上。”离妃轻柔夹杂着焦急的声音一遍遍的唤着。
半晌,睡足的离漾终于睡醒了,一眼就看到了焦灼的离妃,声音沙哑,却好听的要命:“你昨晚一直在这里?”
清醒的离漾脑子里第一个融入的人便是清歌。
看他醒来,离妃安心了,但是却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掩着手帕娇羞道:“皇上昨晚没宣臣妾侍寝。”
后宫的妃子们,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每天抻着脖子,探着脑袋等着皇上的圣旨啊。
离漾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净面,用膳,更衣,一切全都是由离妃亲自侍候。
日晒三竿,早朝后,当离漾回到玄鸣殿时发现离妃竟然还在,正贤惠的绣着十字绣,
他未来得及换下龙袍,金黄色的衣摆自离妃眼前一闪而过,离妃抬头,看着他倾世风华的容颜心里一暖,站起身靠近他,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气:“皇上,累不累,臣妾煮了人参茶。”
“爱妃辛苦了。”离漾敷衍一笑,绕过她去换衣裳,颀长的身形穿着月白色的中衣,很久没有被chong幸的离妃心中涌过来一层层波浪,情不自禁的扑了过去,从背后环住了离漾精壮的腰,声音软腻:“皇上,臣妾想你了。”
软乎乎的小手恰巧缠在他的腹肌上,只觉得一阵热流穿梭而过,体内动荡不安。
近日里,太后毙后他每日都是在处理朝廷大事,都无暇也没有心情宣哪个妃子侍寝,但他毕竟也是个男子,他有yu望,他有需要。
离漾如风般转过身来,带着那醉人的龙涎香气息,将离妃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离妃激动的难以言喻,小手紧紧的抱着他,她是一个敏。感,感性的人,只要离漾这边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会胡思乱想。
后宫的妃子,有时,一个皇上的拥抱便能够替代所有。
“水儿。”离漾深情的唤着,那声音恍若一望无际的大海,听得离妃晕眩不已。
她宁愿晕眩,永远晕眩在他的怀抱里。
热气喷洒在离妃的耳蜗,喷洒在离妃的脸颊上,离漾的大掌托住离妃清丽的小脸儿,薄凉的唇瓣儿才触到她的嘴唇上边飞速的闪开了,脸颊上的温热消失,离漾松开了她,声音蕴着一抹敷衍:“水儿,你先回去吧,这时候随时都有大臣们觐见。”
她的唇瓣儿贴近自己时,离漾的脑海里陡然蹦出来那个神秘女子的吻,那个吻夺人心魄,让他流连忘返,导致离妃的亲密让他对她兴趣丧失。
借口,这就是借口。
曾经,离漾不知多少次白日里与她有鱼水之欢。
他是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离妃忽然觉得他是一个谜团,好乱好乱的谜团,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不行,一定,一定要找出令离漾魂不守舍的秘密。
温柔识大体是离妃的代表,她浅浅一笑,拂了拂身子:“是臣妾没有考虑那么多,臣妾告退。”
“恩。”离漾淡淡,视线早已落到了窗外。
窗外柳条摇曳,阳光明媚。
刺骨的春风缓缓散去,将春日最明媚的一面最终展现了出来。
*
“皇上,要不要将依米花香换了?”德公公是宫中的老人儿了,又侍候离漾多年,他的一眼一色,德公公无需多问,便能够猜出个一二来。
离漾幽深的龙眸染尽了袅袅的烟雾,修长的手掌擎在空中:“此毒非彼毒,无妨。”
“是。”德公公问:“皇上,今ye开始行动吗?”
一代明君,他的睿智是他人无法估量的。
离漾思忖了一番,谨慎,细微,半晌道:“不,再等等。”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深夜的玄鸣殿烛光四起。
这个时辰,宫人们纷纷下去歇息了,知趣的德公公装傻充愣的守在殿外。
一抹茭白的秀影一如往常来到了玄鸣殿内,三番五次的潜入,念清歌早已对这里熟悉有加,穿着木蹄鞋‘哒哒哒’的走了几步发现声音太过明显,于是翘着小脚将两个木蹄鞋脱下来提在了手指头上。
她的胆子愈发的大,隔着龙幔望了一眼熟睡的离漾安心下来,熏炉内依米花的味道是那么的沁人心脾。
长长的裙摆被她提在手里,脚步顿住,挺。直的小瑶鼻轻轻一嗅,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勾,顺着方才闻到的味道悄悄溜了过去,一个檀木桌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香味飘飘的精致糕点。
在冷宫里经常吃粗茶淡饭的念清歌见到它们时,眼睛变的晶晶亮,手指杵着自己的小酒窝琢磨着到底该不该吃。
数了数,点心挺多,盘子里摆的也不是那么的整齐。
如果,就算是吃一块儿的话也应该看不出来的吧。
恩,念清歌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美食大于理智。
想到这里,念清歌毫不犹豫的伸出葱白的小手指捏起来了一块儿核桃酥。
酥松绵软,口味纯甜,甜而不腻,舌尖留香。
宫廷糕点果然是不是盖的。
吃完后看着糕点盘子上方缺了一块儿,她蹙了蹙秀气的眉头,从下面抽出来了一块儿压在了上面,拍了拍手掌,这样就看不出来啦。
明黄色的龙幔后,一双深潭的眸子在暗夜睁开,一瞬不瞬的望着像小老鼠似的念清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淡淡的烛光笼成的光晕洒在念清歌灵动的身子上,离漾的视线落在她透明的,葱白的,如小玉豆似的脚趾上,地面微凉,念清歌十根脚趾头不自觉的勾在一起,这个动作让离漾心里一动,仿佛勾在他的心底。
‘哒哒哒’
念清歌葱白的脚趾头动了起来,离漾浓眉一簇,急忙闭上了双眸,恢复了浅眠的状态。
片刻的功夫。
念清歌独特的馨香味道伴着空气幽幽滚来,她半蹲在龙塌前,借着月光望着他的俊颜,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摸他长长的睫毛。
她真的很喜欢摸他的睫毛,摸的她指腹软软的,痒痒的。
佯装浅眠的离漾修长的手指隐藏在锦被下,一下一下的抠着被角来转移注意力,每次被念清歌摸睫毛时,他都会忍着巨痒,这种滋味儿实在是太难过了,而调皮的念清歌几乎每次来都会摸他的睫毛,仿佛一如她的一日三餐。
“离漾,你长得真好看。”念清歌喃喃自语。
面纱下的唇瓣儿一开一合,一双水漉漉的美眸如一汪清潭。
手指一路向下,抚过他的睫毛,他高。挺的鼻梁,他凉薄的唇瓣儿。
忽地。
手指被一股子温热所包围,离漾忽然心生乐趣,含住了念清歌的食指。
这一举动把念清歌吓了一跳,但离辰逸对她说过,被依米花导入浅眠的犹如民间传说的鬼压chuang,意识在,但是压根儿动不了,醒来以后总是觉得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是在做梦,所以让念清歌放心的引you他。
想到自己方才吃了核桃酥,念清歌忽地一笑:“你是不是闻到了我手指上有糕点的味道?”
念清歌自言自语的点点头:“恩,一定是这样的,你是不是饿了啊?”
离漾的舌尖儿轻轻的舔着她,弄得她痒痒的,咯咯的小声笑了出来:“饿了你也不能吃我啊,明天你在吃吧。”
说着,念清歌将手指从他嘴巴里抽了出来,意外的是离漾没有死死的含着她,轻松的放过了她。
念清歌杵着下巴,腾出一双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真乖,明天再来看你。”
撩开龙幔,离漾负手而立望着那抹消失在殿内的身影:为何觉得她如此熟悉?
手里掌着灯径直行到那檀木桌前,糕点的第二层空了一块儿,上面却补了一块儿,离漾嘴角一勾,一直守在殿外的德公公见殿内烛光亮起,有眼色的走了进来,拂了拂身子:“皇上。”
“恩。”离漾的视线从糕点上收回来:“明儿个吩咐御膳房多做一些核桃酥。”
“是,皇上。”德公公应道。
光洁的地面让离漾眸子眯起,补充了一句:“明天在地上铺上氍毹。”
德公公微微一愣:“是,皇上,奴才明日就办。”
“甚好。”离漾满意道,望了一眼月色,脑海里挥之不去念清歌调皮偷吃糕点的模样,嘴角一勾:“朕去歇息了,你也去吧。”
皇上愉悦,德公公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拂了拂身子退下了。
神清气爽的离漾睡意全无,伏在奏案上,橘色的烛光捻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着,有节奏的鸣响在深夜里是那么的清晰,他如墨画的面容一直噙着笑容,眼底蕴着一抹征。服的yu望。
磨人的小东西。
*
离辰逸依旧在老地方等她,念清歌出来后依然光着小脚丫儿,眼尖的离辰逸浓眉一簇,当机立断的将她打横抱起来:“你是猪吗?深夜天凉,竟然还光着脚跑来跑去。”
猪?
他怎么又骂她。
念清歌晃了晃小脚丫儿:“方才我怕木蹄鞋的声音太响惊醒了他,所以就把鞋子脱了,我以为你会夸我冰雪聪明的。”
“夸你?”离辰逸挑眉反问,笑笑:“那我是猪吗?”
“。。。。。。”要不要这么不留情面啊。
她为了gou 引皇上可是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地步了,做到了鞋可抛,脚不要的地步了,偏偏这个*王爷竟然骂她是猪。
他才是猪,他九族都是猪。
嘎——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九族都是猪,九族里有皇上,太后,皇后之类的。
老天爷啊,她胆儿也忒大了吧,连皇族的人都敢骂。
拍了拍小胸脯,幸亏是在心里偷偷骂的,要么,非得落下一个辱骂皇家的罪名来。
离辰逸的鼻子很是灵敏,走到一半,顿住脚步,问:“你吃东西了?”
“。。。。。。”冷不丁一问,念清歌稍有些尴尬,但也不好矢口否认,只好点点头:“吃了一块儿糕点。”
“你倒是饿不着自己。”离辰逸凉声道:“你还真是猪。”
又来?
又骂她。
他今儿个是骂她骂上瘾了吗?
二人到了冷宫,离辰逸将她放下,耳尖儿微动,离辰逸迅速的捂住念清歌的嘴巴示意她噤声,下巴朝木门处一挑,念清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心神领会。
离辰逸的指尖并起,一抹银白色的弱光一闪,一根银针以迅而不及掩耳之速刺透了窗纸,只听纸窗内的人一声呜咽便没了声音。
用脚踹开木门,果不其然,白嬷嬷重重的身子倒在了地上,离辰逸厌恶的瞪了她一眼:“不要命的老东西,本性不改!”
“王爷。”念清歌心里一紧:“她看到了咱们,怎么办?”
离辰逸面不改色,从容镇定:“无妨,本王方才刺中的xue位能够让她明日什么都记不起来。”
闻言。
念清歌呼出了一口气,提在喉咙口的心放了下来。
弦月皎洁。
离辰逸将白嬷嬷拖到了柴房后,用清水净了手,湿哒哒的手毫不客气的往念清歌的衣裳上抹。
惹的念清歌连连后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本王喜欢,你能奈我何?”离辰逸贱兮兮的回了一句。
“讨厌。”念清歌看着自己潮乎乎的衣裳皱起了秀眉。
离辰逸大咧咧的揽过她,指着天上的月儿,道:“清歌,你知道今晚这个月色适合做什么吗?”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离辰逸戏谑的笑容一翘,附在她耳畔轻轻说:“适合偷qing。”
他果然还是死性不改,还以为他会正儿八经的诗情画意一把呢。
念清歌一窘,心血来潮的来了一句,反问离辰逸:“王爷,你知道明日午时适合干什么吗?”
离辰逸没料到她能对自己的话,不由得激起了他的兴趣,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