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人,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么?本宫就算是被皇上褫夺了封号位份也是比你高的。”水若离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念清歌踏着木蹄鞋,发髻上步摇的流苏泛着‘叮当’的脆响,她莞尔一笑:“水贵妃可真是善变,人前一个样儿,人后一个样儿,昨儿个在皇上面前还一副半死不活林妹妹的样子,今儿怎么跟个泼妇一样了。”
“你在皇上面前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这个心计biao 。”水若离愤怒的说。
闻言。
念清歌冷哼一声,水眸凝着如刀的锐利:“水若离!心计biao这个称呼恐怕在你身上更加合适吧,你冒充本宫当了皇上的青梅竹马多年,还害死了本宫的孩子,现在你落到这个下场根本不足以解本宫心头之恨!”
念清歌的情绪有些激动了。
“哈哈。”水若离站起身来,猖狂的笑:“那又怎样,谁让你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人!”
“闭嘴!”提及自己的娘亲,念清歌忽然温怒,抬手‘啪’的一下子甩了水若离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水若离捂着脸想还回去一个巴掌,崔嬷嬷迅速挡在她面前将虚弱的水若离推倒在了地上:“不许欺负我家娘娘。”
水若离气的呼吸急促:“好,好你们主仆二人联合起来欺负我,看我不告诉皇上去。”
说着,水若离就要往门口爬。
念清歌递给崔嬷嬷一个眼色,崔嬷嬷将她拦住,念清歌摇曳着腰肢来到她面前:“找皇上?皇上现在还在睡觉,可不要吵着他。”
“你勾。引了皇上,你不要脸。”水若离难听的谩骂着。
念清歌不怒反笑,将铁盆拿在手中,细细的打量着水若离,口吻染着怜悯:“贵妃娘娘,别骂了,省省力气吧,瞧瞧你现在的模样,瞧瞧你的嘴唇都裂了,若是再多费口舌可就不漂亮呢。”
说着,她将铁盆上的布条扯掉扔在地上,朝她温和一笑:“贵妃娘娘,臣妾怕你饿坏了,特意让崔嬷嬷一大早给你做了两个窝窝头,还请贵妃娘娘笑纳。”
水若离抬眼一看,直接将那两个窝窝头打掉,窝窝头滚在了地上:“本宫不吃这个破东西。”
念清歌挑着眼梢:“贵妃娘娘可真是浪费。”
水若离高傲的仰着头不看她。
“本宫本以为贵妃娘娘也就心眼儿坏了点,没想到连脑子都是这么的不够用。”念清歌幽幽地说:“这里可是佛堂,是吃斋礼佛的地儿,贵妃娘娘怎么能吃荤的呢?”
她绕着水若离缓缓的走着,来到佛祖面前恭谨的鞠了一躬,转而道:“贵妃娘娘,听闻太后娘娘生前最喜来这里礼佛,不知贵妃娘娘在夜里的时候是否能够看到太后呢?”
水若离的身子猛的一颤,抓着念清歌的肩膀,瞪大了水眸:“念清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她愈是这样愈代表着她的心虚。
念清歌将她推开,纤手弹了弹方才她碰过的地方:“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提着裙摆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幽幽地说:“贵妃娘娘,劝你把那个窝窝头捡起来吃了,要么,被老鼠吃了这味道可就不好了。”
门 ,被崔嬷嬷阖上。
水若离那无休无止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依着原路回去,念清歌的耳畔总算消停了一些,雪后的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穿着木蹄鞋的她走的小心翼翼:“崔嬷嬷,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变了?”
“娘娘不要这么想,在后宫,娘娘若是还像往常一样善良,那欺负娘娘的人会愈来愈多,而且还会变本加厉。”崔嬷嬷叹了一口气道:“想想娘娘从前所受的委屈奴婢就很心疼。”
每每走在宫里的林荫小路上,念清歌总是会回想起自己的孩子,她抚着小腹:“怪我没用,若是我从前不那么软弱也许我的孩子也不会死掉。”
“娘娘不要自责了。”崔嬷嬷安抚着她:“娘娘好生调养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念清歌垂着睫毛,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在眼睑上,声音失落低沉:“就算再有。。。。。。也不是第一个了。”
崔嬷嬷的心有些酸不知如何来安抚她了。
“冬天来了,待奴婢每日给娘娘熬一些姜汤来给娘娘驱寒。”崔嬷嬷拉着她冰凉的手说:“娘娘的手太冰了。”
念清歌自嘲一笑:“都说手凉的人没人疼。”
“娘娘胡说,皇上现在很疼娘娘。”崔嬷嬷道。
她望着渐渐从云朵后升起来的阳光:“我娘亲死的早,她只把我生下来却没有把我养大,我记得有一次我娘跟我爹吵架,我娘怪我爹在外染了青。楼的姑娘被人讹上了,那个女子整日的赖在我家中不走,后来,我娘活活被那个女子气死了。”
崔嬷嬷的心一沉,望着念清歌悲伤的侧颜:“娘娘。。。。。。”
念清歌苦涩的一笑:“也许这便是命吧。”
踏过青石板路。
她一味的垂着头朝前走着,忽而,一双深紫色缎纹靴映入她的眼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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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一丈红
沉香的味道缠在她的鼻息。
那双深紫色的缎纹靴子染在了白色的雪上。
抬眸。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搭着紫色的裘狐大氅,大氅周围的毛领竖起,衬托的他魅惑的面容愈发的极致。
但他的气色不是很好,眼圈下乌黑一片,如天边墨黑的云朵。
他依旧这么喜欢紫色,念清歌凝着她在心里默默的想。
“近日,还好么?”首先出口的是离辰逸,他的声音暗沉沙哑如海边被晒干的砾石。
念清歌的喉咙一堵几乎说不出话来,胸口里如塞了一团蓄满了水的棉花闷的她无法呼吸。
风,吹起了他的鬓角。
“还好。”念清歌不敢直视他那双疲惫的深眸,别过头去凝着那凋零的灌木丛。
“他。。。。。。待你好么?”离辰逸凝着她的模样,生怕错过这一回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唇角浅浅一勾,眉宇间染着轻松,目光灼灼:“待我很好。”
离辰逸凝着她幸福的模样,心中有些失落。
不是失落她现在很幸福,而是失落念清歌真的不再需要他了。
“那就好。”离辰逸竟然不知道该同她说些什么。
“你。。。。。。”
“你。。。。。。”
二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好熟悉的场景,念清歌却想不起来那是何时了,望着他一袭紫衣的模样,总觉得那些事从未发生过,总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来宫中找他?”念清歌捏着手指问他。
“不。”离辰逸淡淡道:“我来找你。”
“找我?”念清歌有些惊愕。
离辰逸并没有直接说来的由头,深潭的眸子凝着念清歌妖娆的装束,在她的身上早已看不到半分清纯的影子了,他的心有些涩然:“清歌,你变了。”
念清歌微抖睫毛,破晓后的天是那么的凉,但是她不想在他勉强表现出自己的脆弱,紧咬着牙冠勾起了一抹肆意的笑:“喔?我怎么变了?”
“以前你从不穿红色衣裳的。”离辰逸淡淡地说,语气里夹杂着那抹对过往的怀念和惋惜。
她展开自己红色的蝴蝶袖袍,挽了挽耳畔的发丝:“怎么?你觉得不好看么?”
离辰逸眼底划过一抹黯淡:“好看是好看,但不适合你。”
心头一震,她低低的笑了:“习惯就适合了。”
“方才我看到你进了佛堂。”离辰逸忽而转移了话题开门见山地说。
念清歌一愣。
方才的一幕他全都看到了?
“所以呢?”念清歌强压住心头想和他解释的冲动问道。
“本王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个样子。”离辰逸声音漠淡。
念清歌眼角酸涩的凝着天空:“所以离亲王怕了么?”
“本王希望你报仇过后会变成原来的样子。”离辰逸灼灼的说。
念清歌呵了一口冷气:“尽人事,听天命。”
“清歌。”离辰逸忽而激动起来,上前拉住她的小手,掌心一抖,却发现她的手那么的冰凉,他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你若是回宫不开心,若是后悔了,你告诉本王,本王照样可以带你走。”
念清歌慌张的看了看宫中的四周,而后挣脱开离辰逸的大掌,朝后退了一步,与离辰逸保持了一段距离:“离亲王越矩了。”
指尖染着她薄凉的温度。
明明离的这么近却觉得隔的这么远。
离辰逸紫色的缎靴一步一步靠近念清歌,她垂着眸,心中小鹿乱撞,终于,他的脚在她面前伫下。
那后悔寡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本王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在宫外没能要了你!”
话落。
离辰逸拂袖而去。
念清歌的心倏而一顿,抬眸,那抹深紫色缓缓的消失在她眼前。
手臂擎在额头前,挡住了冬日的阳光,虽然不明媚却仍然刺眼。
日复一日的生活也是无聊。
后宫每日叫苦连天,离漾除了她以外任何人嫔妃都不chong。幸,这一日,念清歌正在宫中刺绣。
崔嬷嬷忽然大汗淋漓的跑来殿中,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娘娘,娘娘不好了,殿外有人闹事呢。”
“闹事?”闻言,念清歌忽而起身,将手中的刺绣扔在了美人榻上:“谁在殿外闹事?”
崔嬷嬷吸了吸鼻子:“娘娘,是上官柔嫔。”
她忽地冷笑,自言自语:“柔嫔?顶着柔儿的名字做出这么多不要脸的事,本宫今日非要让她长长记性。”
崔嬷嬷赶忙从梨花架上取下了她的红色裘狐替她披在身上:“娘娘别气坏了身子。”
念清歌视线一转落在狼狈不堪的崔嬷嬷身上,她秀眉一簇:“你这是怎么弄的?”
“奴婢。。。。。。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弄的。”崔嬷嬷眼神闪躲着,念清歌一下子变看出来她是在撒谎。
“崔嬷嬷,你若不想让本宫生气就告诉本宫。”念清歌的声音有些潇冷。
崔嬷嬷的眼睛像生锈了一样,她顿了顿,道:“是。。。。。。是方才上官柔嫔捧了一盆水浇在了奴婢的头上,不过奴婢没事的,奴婢是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让主子们教训一下也无妨。”
“教训?”念清歌喃喃的重复这两个字,那双挑高的凤尾眸子染着温怒:“本宫宫中的人轮得到她教训?”
说罢。
念清歌扬起红色的裙摆朝殿外走去。
果不其然。
上官萱儿正双手叉腰站在琉璃殿外趾高气昂的骂骂咧咧的,看到这一幕,念清歌不怒反笑。
真是个蠢东西。
被水若离当枪使唤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冬日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刺骨,念清歌拢了拢裘狐:“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上官妹妹。”
上官萱儿看到她如此淡然自若,她瞪了念清歌一眼:“哎呦,谁是你的妹妹啊,别跟我称姐道妹的,若真拿我当妹妹,你还会没日没夜的霸着皇上不放么?”
她的目的让念清歌在清楚不过了。
说来说去只是想让离漾chong。幸她罢了。
念清歌如樱桃的唇瓣勾起:“原来是为了皇上。”
“那你以为我闲来无事找你喝茶的么?”上官萱儿呛声道,同样的双生姐妹差距竟然会这么大,一个温温柔柔,一个如泼妇一样。
念清歌上下打量着她在心里暗暗的冷嘲着,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面盆里,面盆的边沿还滴着一些水滴,再看崔嬷嬷如落汤鸡的模样,念清歌忽而明白了什么。
“这天气这么凉,妹妹说了这么会子的话不觉得口渴么?”念清歌眉眼弯弯,一副柔和的模样,她缓步朝上官萱儿走去,拿起她手中的盆:“拿着盆做什么,怪累人的,本宫替你放起来。”
说着,念清歌将木盆拿走递给崔嬷嬷,朝崔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崔嬷嬷,你在这儿傻站着做什么,还不给上官柔嫔去泡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
崔嬷嬷接过木盆:“是,娘娘。”
片刻。
崔嬷嬷将盛满了水的木盆端了过来,念清歌将自己长长的袖袍拢了拢,而后端起木盆悠悠的来到上官萱儿的面前,她杏仁的眸子染着魅冷,唇边轻启:“你不是要喝茶么,本宫让你好好品品今儿个的茶。”
说罢。
念清歌举起水盆从头到脚给她浇了个透顶。
刺骨的凉水让上官萱儿懵了,她还来不及反应什么,那木盆‘砰’的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婉妃,你。。。。。。”上官萱儿炸庙了。
念清歌忽而厉声道:“既然你知道叫本宫一声婉妃,那就给本宫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