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缓缓的停止。
离辰逸目光灼灼的凝着静竹,声音坚定:“静竹,本王对不起你,本王不是人,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的哥哥本王会帮你救出来。”
说罢。
离辰逸迅速起身,长腿一迈上了马身,握紧缰绳朝后一扯,扬起马鞭如一根离弦的箭飞速的冲了出去。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
漫漫之路,离辰逸即使舟车劳顿却也从未停歇,满心满念的都是念清歌。
从未这般害怕过。
他怕,他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她。
想到这里,整个胸膛似熊熊的烈火燃烧。
离漾,最好念清歌平安无事,若是她出了事,本王会更加恨你,本王会将你碎尸万段!
和煦的阳光落在了山脚下,染的半个山头都是一片金灿灿的颜色,离辰逸逆光而立凝着半山腰。
清歌,等本王。
“驾!”狂傲的声音如号角声嘶鸣在空中。
一鞭挥起,将余光挥落了山下,空中,染上了淡淡的黑墨色。
将马儿和马车安排在一个附近的驿站后,离辰逸便只身一人前往皇宫。
是夜。
大片大片的墨黑迅速的染上了天空,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让人深感窒息。
宫中寂静的可怕,偶有轻风拂过树叶的‘沙沙’的声音,偶有鸟儿‘叽喳’鸣叫的声音。
明明灭灭的灯笼恍若鬼火照耀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离辰逸凌波微步毫无动静的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深夜打更的公公们。
那双如野兽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长廊,只要穿过这条长廊就能到冷宫了。
深紫色的点降袍乘着风飞速在长廊上,离辰逸的后背如插上了一双邪肆的翅膀,如一阵龙卷风飞奔过去。
恰时。
离云鹤那道白色的身影骤然阻拦在离辰逸的面前。
清凉的声音辗转而出:“三弟,总算等到你了。”
“离云鹤!”离辰逸咬牙切齿道,箭步冲上去,将冰凉的剑从剑鞘里夺出淬不及防的斩在他的脖子上:“今夜,别想拦本王!”
对于离辰逸的凶残行为离云鹤不以为然,飘逸俊仙的眸子死盯着他,眼底蕴着浓浓的责备:“你就这样把她丢在了边疆。”
“干你何事!”离辰逸呛声道:“给本王滚开!本王要去救她!”
离云鹤大掌箍住离辰逸的肩膀:“你伤害了静竹!”
“滚!”离辰逸怒吼:“本王要去救清歌!”
“那静竹怎么办!”离云鹤的声音陡然提高。
离辰逸的侧额青筋凸起,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声音焦灼悲呛:“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本王已经失去了烟儿,若是在失去清歌,本王就活不了了!”
那绝望心碎的话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在了离云鹤的心口。
终于。
他松开了离辰逸,声音淡漠:“你走吧,本王就当你没来过。”
离辰逸有些诧异,转身才想离开,而后忽然顿住,凝着离云鹤忧伤的眸子,冷冷道:“静竹的爹爹快不行了,本王来之前他爹爹交给本王一个曾经皇上盖好龙印的空白圣旨,你拿着这个空白圣旨去把静竹的哥哥救出来。”
话落,离辰逸将那空白圣旨拿出来塞给离云鹤,思忖了一番,道:“静竹是个好姑娘,若是可以,你不要辜负她!”
说罢,离辰逸飞速的朝冷宫奔去。
离云鹤握着那空白圣旨,心中涌起了阵阵复杂的情愫。
*
冷宫。
残破的窗纱‘忽扇,忽扇’的被风吹着,秋天的凉意无情的吹卷在念清歌单薄的身子上。
已然好几日了。
没人给她送食物,没人给她送水,她就那样保持着一个姿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好冷,好冷,好冷,冷的全身发抖。
那衣裳上的血腥味儿时刻在提醒着她遭遇的事情,失去的孩子。
恰时,
一道黑色的人影迅速的破窗而入,一抹刀光剑影闪过念清歌的双眸,还未等念清歌反应过来,她的嘴巴便被一双大掌死死的捂住:“给老夫闭嘴!”
那苍老的声音让念清歌为之一振。
是百里芷的爹爹。
他怎的来了。
呜呜咽咽的声音含在喉咙里泛不出来任何音节,百里老贼瞪着眼睛死死的掐着念清歌的脖子:“溅。人,竟然胆敢欺骗老夫,你不是说要替老夫找出杀害老夫女儿的凶手,在哪儿呢,你把凶手交出来,交出来!”
念清歌苍白小脸儿涨红,只觉得死亡之神在向她招手,她气若游丝的吐着最后的呼吸,孱弱的贴在墙上,小手似乎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石头,她艰难的擎起手臂朝百里老贼狠狠的砸去。
百里老贼没有防备,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下意识的松开了念清歌双手捂着疼痛的地方。
趁势。
念清歌慌乱的逃跑,破烂的门被关的很严,她压根儿打不开,而百里老贼很快的便反应了过来。
她惊吓的朝破旧的草塌跑去,小手死死的抓着那些草垫子,百里老贼将匕首举起想将她刺死,念清歌抓起草垫子朝他头上砸去,但是却逐一让百里老贼挡住了。
胡乱下,念清歌恍若从草垫子下摸到了一个铜镜,她不管不顾捏着铜镜去砸百里老贼。
混身上下布满恐惧的念清歌哆嗦的不得了,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在脸颊上。
“老夫要杀了你!”百里老贼如一条疯狗一样握着匕首朝她的胸口刺去。
恰时。
一个偌大的石块儿迅速的透过窗纱飞了进去,准确无误地打落了百里老贼手中的匕首。
离辰逸那抹深紫色点降袍如一道暗夜之光映入念清歌的眼底,那熟悉的面容,涓狂的气势,颀长的身躯。
她的眼眶湿润了。
自己是在梦中么?
他来了么?他真的来了么?
未等百里老贼反应过来,离辰逸抬起脚将他死死的踩在脚下,那双阴冷的眸子里布满了浓重的戾气,一字一句似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百里老贼,敢动她,简直是找死!”
“离亲王。。。。。。”百里老贼借着朦胧的月光终是看清了他:“你竟然从边疆回来了。”
“正是本王!”离辰逸的身影如坚若的磐石,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杀意让百里老贼吓破了胆。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百里老贼指着颤抖的手:“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不怕老夫告诉皇上你的秘密?”
“哈哈哈哈哈。。。。。。”离辰逸猖獗刺耳的声音响彻在百里老贼的耳畔,似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离辰逸颀长的身躯将朦胧的月光全部遮挡住,混身上下散发的危险的气息令人胆战心惊,离辰逸不知何时握住了那匕首狠狠的刺进了百里老贼的胸口上,声音阴冷:“恐怕。。。。。。你没有机会了。”
血红染红了匕首。
百里老贼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啊——”念清歌失声尖叫,精神一瞬崩溃,恐惧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离辰逸将匕首扔掉,跪在地上,将她死死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百里老贼的尸首,他温柔的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念清歌的后背,声音柔和蕴着心疼:“别怕,本王来了。。。。。。”
后来。
许多次回想起这个画面时,念清歌的心里都有着说不出的心酸和感动。
你知道么?
一个黑暗的冷宫。
离辰逸就如同一个骑士,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带着那一缕光明来到了你的身边,拥抱着你,温柔的对你说:别怕,本王来了。
那一瞬。
念清歌想:自己爱上了他。
这*。
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
离云鹤带着自己的高手闯入了大牢,连连杀了好几个狱卒,最终,将上官柔儿和赤火救了出来并将他们护送到了宫外,因不放心外人,赤火驾着马车飞速的带着上官柔儿逃走。
离辰逸抱着念清歌逃出了宫外,离云鹤为他们指了一条明路,让他们去仙云山暂且躲避一阵子,仙云山地域复杂,是离云鹤曾经修身养性的地方,一般人是寻不到那里的。
“带着她走,不必管本王,皇兄不会拿本王怎样。”离云鹤捏着那空白圣旨道。
深夜暗暗,冷风呼啸。
离辰逸眼底布满了感激:“多谢!你要保重,清歌是本王的命,保住了她,本王可以暂且将仇恨放下。”
“保重!”
“保重!”离辰逸声音凄凉,思忖了一番,最终吐出了那两个字:“二哥。。。。。。”
…
第一更,还有一更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是她相公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离漾。
这次,许是我将永远的离开你。
或风,或雨,或哭,或笑,你再也与我无关。
风,呼啸在路上。
汗血宝马在暗夜中如一块儿耀眼的红玛瑙,念清歌虚弱的如飘渺的蒲公英,离辰逸将她横抱在马儿上,用自己健硕的胸膛和后背为她抵挡住黑夜的寒风。
修长的手臂紧紧的环着念清歌,她蔫蔫的窝在离辰逸的怀里,隐隐约约念清歌缓缓吐出了几个字,离辰逸凑近她:“孩子。。。。。。没了。。。。。。”
尾音拖着绵绵的绝望和凄凉。
离辰逸下意识朝念清歌的裙摆望去,暗红的血染尽了她白色的裙摆,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清歌。”吐出的声音沙哑伤灼,念清歌最终将所有的力气耗尽,虚弱的靠在了离辰逸的肩膀上。
“清歌,坚持住。”离辰逸心里慌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他握紧了缰绳,双。腿狠狠的夹了下马肚子,马儿嘶鸣一声,疯狂的朝前方奔去。
当他们赶到客栈的时候早已是子时了。
月,凄凉的挂在天际边。
将马儿拴在了外面的马厩里,离辰逸便开始疯狂的砸门,将早已睡下的店小二弄醒,塞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找了一间好的上房和郎中。
现在,想来离漾现在不知今夜发生的事情,所以能够让念清歌好生歇息一番,给她找个郎中看看她有没有落下别的毛病。
夜半。
大街上寂静,森冷。
离辰逸抱着昏过去的念清歌住下了较为偏僻的厢房,燃上了那半截蜡烛,蜡烛泛着暖暖的橘色的光芒映照在整个屋子里。
月光洒在阁窗,离辰逸将那泛旧的破布朝两边一扯,将凉风抵挡在外,又拿了一*锦被盖在了念清歌的身上。
店小二迟迟没有音讯。
他打算下去查看一番,无奈店小二走了许多家都没有请到郎中。
人命关天。
离辰逸只好亲自跑一趟,他将房门死死的叩好,又将蜡烛熄灭,这才放心的离开客栈。
墨黑的夜将离辰逸的深眸染的愈发黑曜。
他深紫色的点降袍如一只折断的羽翼拼命的支撑着他,他双脚不停歇的去敲每一户郎中的门。
握紧的拳头,屈起的关节早已红肿,他依旧不放弃,当他看到一盏烛光亮起时,心中燃起了希望。
‘吱嘎’一声。
门,被推开了。
一个岁数很大满头白发的郎中握着油灯,他上下打量着离辰逸:“你敲什么敲。”
离辰逸焦灼的拉着那郎中:“救人,跟本。。。。。。跟我去救人。”
于是。
那郎中被离辰逸强制的拖到了客栈。
苍白如纸的念清歌让郎中惊愕不已,疲倦的睡意一瞬间被驱散,他上手探了探念清歌的脉搏,而后皱着眉头,笃定地说:“她小产了,为何当时不处理,是想要她的命?”
听郎中的话,念清歌小产好几日了。
离辰逸的心如被撕裂般疼痛,扑过去握住念清歌冰凉的,软弱无骨的小手。
她是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的苦。
那郎中是个心善的,特意回去抓了一些草药让离辰逸按照方子煎药,并让念清歌服一些姜汤水来驱寒。
“你是她什么人?”郎中打量着离辰逸和念清歌,看着他们的长相衣着只觉得他们不是普通人。
离辰逸语塞,而后有些犹豫道:“我是他相公。”
“把她身上的脏衣裳全都换掉,替她清洗干净。”郎中一步步嘱咐着:“当相公的怎么不注意一些,若是再拖个几天,她恐怕就没命了。”
说罢,那郎中打着哈欠离开了客栈。
念清歌惶惶不安的皱着眉头,消瘦的小脸儿没有一点血色,离辰逸犹豫了许久,许久,他握着她的手温柔的放在自己的脸上,似是喃喃自语,似是说给她听:“清歌,别怪本王,本王既然带你离开了那个地方,就不打算再让你回去受苦。”
粗糙的木盆里盛满了温热的水,他颤抖的手指将念清歌的腰封解开,将她染满鲜血的衣裳脱掉,她白希的大腿上全是血渍,离辰逸剜心的心疼,他细心的将干布弄湿从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