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御史的女儿元春被册封为了昭仪,元昭仪,赐锦绣殿东殿。
李侍郎的女儿怜淼被册封为了昭仪,怜昭仪,赐锦绣殿北殿。
叶学士的女儿月婵被册封为了婕妤,叶婕妤,赐落梅殿。
柳尚书的女儿吟月被册封为了嫔,柳嫔,赐映月殿。
其中,有两个特殊的秀女是双生姐妹,是上官丞相的双生女儿,名为上官柔儿,上官萱儿,赐为柔嫔,萱嫔,赐凝舞殿。
这些选拔出来的秀女们各有千秋,姿色宜人,各个如御花园里新盛开的花儿一样。
后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每日都能听到一些欢歌笑语,她们是初来的有的仗着自己的家世好,容貌好,总是喜欢互相攀比。
而念清歌整日与世隔绝似的每日窝在琉璃殿内,不愿意出去,有时候就那样坐在秋千上静静的听着外面年轻气盛的欢笑声。
今日。
是她醒来的第三日,离漾依旧没有来看她。
“小主,晚上有些凉,回去歇息吧。”崔嬷嬷拿了一件单薄的斗篷替念清歌披在了身上。
如银弦的月儿挂在绵绵的云朵上,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圆,散发着的淡淡的光芒让人觉得诗情画意,只想饮酒作诗。
念清歌的淡白色宫装虽朴素,却在淡雅中多了些许的出尘气质,配上皎洁的月光如月宫仙子一般,她望着夜幕下凋零的牵牛花喃喃自语:“第三天了,新晋的秀女从今晚该侍寝了吧。”
崔嬷嬷一愣,知道念清歌又多想了:“小主,咱们回吧。”
“好。”念清歌出奇的爽快的应着。
踏着月光回了内殿。
不眠不休,念清歌心里滋味儿如倒了五味瓶,在软榻上辗转难眠。
她忽然想到什么,从软榻上惊起:皇上的龙簪呢?
*
玄鸣殿。
那轮皎洁的月光映照在玄鸣殿的金色殿顶上,如一道金碧辉煌的金龙盘旋在顶方。
橘色的烛光泛着暖暖的氤氲之光,将离漾线条英朗的俊容照的格外柔和,他的脸颊上都泛着迷人的光泽。
离漾平日里除了批阅奏折就是自己研究棋盘,他很专注,专注的让人不忍心去打扰他。
德公公故意的轻咳来引起离漾的注意。
“讲!”离漾垂着眼睛望着棋盘,薄唇淡淡的轻启出一个字。
“皇上,敬事房的人候着半天了。”德公公硬着头皮说。
“让他们回去。”离漾冷冷道。
德公公一哆嗦:“皇上,可是。。。。。。可是今儿要临。幸新的小主了啊。”
“关你何事?”离漾冷冷的呛声。
“奴才,奴才是为皇上着急啊。”德公公皱着脸说。
“朕都不急,你急什么?”离漾微有不悦,挑起眉头望着他。
真可是应了那句话儿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奴才。。。。。。”德公公简直是欲哭无泪,今儿侍寝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啊。
“别跟朕在这儿絮叨。”打扰了思绪的离漾‘啪’的一下子将一颗夹在指尖的黑色棋子扔了出去,直接准确无误的甩在了德公公的嘴巴上,他立刻噤了声,离漾冷冷道:“你若是急,你去临。幸。”
此话一出,可把德公公直接吓跪了:“奴才不敢,奴才这就打发敬事房的回去。”
耳边总算是消停了,可是他再也没有心思摆弄这些棋子了。
望着清凉的月儿,窗纱外是漫天飞的花瓣儿,将檀木窗子支起来,清凉的风拂面,他伸出手指捏起了一朵花瓣儿,而后在指腹上揉碎。
身后,有德公公的响动声。
他沉凝的嗓音如墨黑的夜空上划起了一抹星光:“她。。。。。。醒了?”
德公公微微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离漾说的是谁,他应着:“回皇上,婉贵嫔已经醒了。”
“喔。”离漾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落寞。
“要摆驾琉璃殿么?”德公公试探的问。
“不了。”离漾拒绝:“暂时不要让她知道自己伤了身子也许无法怀龙嗣。”
“是。”
夜色迷茫,孤寂的是人心。
那些新晋的秀女们个个翘首期盼的等着离漾的头一份儿恩*。
她们费尽了心思梳妆打扮,慢慢的*成宫中最孤寂,天下最可怜的那个女人。
离妃夜不能寐,以泪洗面,坐在妆奁前一遍遍的画着离漾最喜爱的梨花妆,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皇后的心早已凉透,她知道离漾从未爱过她,现在她也人老珠黄了,临。幸她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离漾。
他的心忘记遗落在了何方,空气中染尽了熟悉的馨香气息,灼痛着他的心脏,独自在御花园中散步,只觉得这条青石板路如此的熟悉。
抬起头。
竟然情不自禁的走到了琉璃殿。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听闻宫中有个美若天仙的婉贵嫔(一更)
深夜下的琉璃殿静谧异常。
似乎鸟儿,虫儿都不经过琉璃殿。
寥寂的空中散发着孤单的味道,离漾在殿外久久注视着,注视着暗下来的琉璃殿,这个时辰,想来她早已歇下了。
离漾在门口伫立了许久,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敲响那扇厚重的门最后只好转身离开了。
宫中新晋的小主们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皇上的临。幸,也只好失望的歇息了。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新晋的小主们照理来说要去皇后的翊坤宫给皇后请安。
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朝翊坤宫走去了。
翊坤宫。
皇后一袭尊贵的金黄色凤尾服高高在上的坐在了凤椅上,望着伫立在下面年轻貌美的妃嫔们,心中的滋味儿百感交集,但是她是皇后,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能把脸子摆在脸上,她端庄一笑,笑吟吟的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那些妃嫔们一拂裙摆双腿而跪,娇声齐呼:“臣妾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能够接受众嫔妃的跪拜和叩拜最起码还能让皇后的心里舒坦一些。
紧接着,她们又朝离妃跪拜。
离妃望着这些新鲜的花儿,满满的醋意流淌出心中。
皇后环绕了一圈,和煦道:“听闻婉贵嫔已经醒来了,今儿怎么不见她呢?”
离妃温和一笑,那副清纯识大体的模样表露的淋漓尽致:“想来还是身子骨弱吧。”
“恩。”皇后淡淡的应着:“许是,那便让她先歇着吧。”
忽地。
那着着水仙散花落地绿叶裙的侍郎的女儿怜昭仪声音如拔高的麦穗儿而出:“听闻婉贵嫔的容貌好比天仙,本以为今儿能有幸一见呢。”
此言一出,让众嫔妃统统一愣。
皇后勾出一抹温良无害的笑容道:“改日会有机会见的。”
离妃的视线陡然落在那两个双生姐妹的身上,她的眼底抹过一丝丝惊诧,道:“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而且都是个美人儿,不过本宫还真是分不大清楚呢”
被提到名儿的双生姐妹朝离妃微微一拂身子,其中一个性子比较开朗的上前道:“回离妃娘娘,臣妾是姐姐名叫上官萱儿,这是臣妾的妹妹名叫上官柔儿,若是区分我们也很简单,臣妾妹妹的肩膀上有一个淡红色的蝴蝶胎记。”
离妃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有趣,有趣。”
话落。
柳尚书的女儿柳嫔跳出来,冷哼一声道:“那胎记外人也是看不到的,恐怕只有皇上才能看到吧。”
如此露。骨的话让众人有些脸红,没想到柳嫔的嘴巴竟然是如此不留情和毒辣,想来跟当日的百里芷有一拼。
上官萱儿愤愤的瞪了柳嫔一眼,但上官柔儿性子却有些寡淡,眼底总是布着一层淡淡的忧伤,恍若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皇后打破这尴尬,僵硬的局面,声音冷清,表现出皇后母仪天下,掌权后宫的样子:“好了,你们都是新晋来侍候皇上的,本宫不管你们的家世和地位,本宫要求你们尽力尽心的侍候皇上,不许争风吃醋,不许勾心斗角,要为皇上绵延子嗣,姐妹之间要团结,听懂没有?”
后面的四个字皇后的声音扬的好长哈长,同时这也是一种警告。
众嫔妃朝皇后恭谨的一拂身子:“臣妾必听从皇后娘娘的悉心教诲。”
“恩。”皇后满意的环视着她们,而后低声问了问桂嬷嬷,桂嬷嬷覆在她耳畔说着,只见皇后的神色一变,而后又迅速恢复回来,淡淡道:“皇上近日朝政繁忙,若是冷淡了各位妹妹们,也希望妹妹们能够见谅。”
“是,臣妾谨记在心。”
“好了,都散了吧。”皇后近日十分厌恶吵闹,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都多少台戏了,她疲倦的揉了揉鼻翼,在桂嬷嬷的搀扶下回到了内殿。
众人统统散了。
走到翊坤宫门口时,由于元昭仪和怜昭仪都住在锦绣殿所以元昭仪想和怜昭仪做伴儿一同回去,所以她主动上前亲昵的去挽怜昭仪的胳膊,声音谦和:“怜姐姐,我们一同回去吧。”
怜昭仪急忙厌恶的将她推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冷的呛声道:“叫谁姐姐呢,谁是你姐姐啊,真有意思,我就纳闷了,为何要把我们都封为昭仪,还让我们同住锦绣殿,我爹爹可是侍郎,而你爹爹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史罢了,凭什么我的位份比你低,可笑,赶紧滚远点,我不想和你一起走。”
说着,怜昭仪高傲的走开了。
只留下尴尬留在原地的元昭仪,大家谁愿意都管闲事儿啊,更何况这里就属她爹爹在朝中的官位最低,都讪讪一笑离开了,一个一袭天蓝色的女子上前拍拍她:“好了,你自己回去就好了,不要伤心了。”
元昭仪抹了抹眼泪,望着她急忙一拂身子:“叶婕妤。。。。。。”
叶婕妤浅浅一笑:“我们顺路,我陪你走一会儿。”
“多谢叶婕妤。”
远远站着的离妃将方才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她心中划过一抹冷笑,对山梅幽幽地说:“那个怜昭仪,柳嫔和上官萱儿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山梅点点头:“是呢,瞧瞧刚才在翊坤宫可把她们三个得瑟坏了呢,娘娘,那元昭仪,叶婕妤和上官柔儿呢?”
离妃冷冷一笑:“现在看着是三个软柿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猫变成老虎咬人呢。”
“那我们就用老虎钳把她们的虎牙拔掉。”山梅恶狠狠地说:“百里贵妃那么难缠的人都被我们搞定了,我们还怕什么。”
离妃低声警告:“闭嘴!隔墙有耳。”
“是,”山梅立刻噤声。
二人缓慢的散着步,离妃忽然想到什么,道:“听说昨儿皇上没临。幸新人?”
“是。”
“这是怎么回事?”离妃疑惑。
“奴婢听说昨儿半夜皇上一人偷偷在琉璃殿殿门口站了好半天呢。”山梅道。
“什么?”离妃的情绪高涨起来,双手攥成了拳头:“难不成皇上真的对念清歌动心了?”
“这。。。。。。”山梅不知该如何回答。
离妃心中的愤恨决然而出,现在,念清歌才是她最大的对手:“先让新人占占念清歌的风头,然后再解决新人。”
“娘娘冰雪聪明。”山梅讨好道。
接连好几日,离漾都没有临。幸新人,简直是属于把新人冷藏了起来,一些人急的团团转,恨不得自己冲到玄鸣殿自己脱光了站在离漾的面前主动让他临。幸。
凝舞殿。
上官萱儿和上官柔儿虽然长得一摸一样,但是她俩的性子简直是迥然不同。
姐姐上官萱儿性子高傲,跋扈,而且喜欢炫耀自己,表现自己,一门心思的想做皇上的chong妃。
妹妹上官柔儿性子清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总是淡淡的忧伤,有时会自己安静的发呆,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
上官萱儿坐在妆奁前,赞叹着皇宫的繁华和奢侈,将一个红色的珠花插在了发髻上,开始做美梦:“柔儿,你说皇上是先临。幸你呢?还是先临。幸我呢?”
上官柔儿呆呆的靠在美人榻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落在上官萱儿身上:“定是姐姐先了,姐姐美貌过人,性子开朗,皇上定会喜欢的。”
她最喜欢别人夸赞自己了,美滋滋的笑着:“我觉得也是,不过柔儿你为何不喜欢皇上?难道你的心中还有那日在山上遇到的男子?”
上官柔儿一听,微微一愣,垂下卷长的睫毛,手指缠绕着自己长裙的丝带:“也不知他究竟是谁。”
“你管他是谁呢?”上官萱儿不屑地说:“没准儿就是个山里打猎的猎人呢,肯定没有皇上尊贵。”
上官柔儿不想提及这件事情,望着灿烂的阳光,她慵懒的揉了揉侧额:“听闻宫中有一个美若天下的婉贵嫔。”
上官萱儿撇撇嘴:“美貌有何用,听闻她早都被皇上冷落了。”
“喔。”上官柔儿淡淡的应着,心里暗暗思忖:会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