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有我保护她、照顾她!”
“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柏仲点出事实。“将席拉送进B。S。L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应该很清楚潼恩的职业,如果你想让席拉过和一般人无异的普通生活,你知道什么选择对她最好。在那里她能受到最完善的保护。”柏仲轻啜黄澄酒液,感受舌间的辛辣刺激。
他说得没错,但——“我呢,”他打算将他署于何地?
食指勾起另一只高脚杯,举杯伸向他,作出邀约的动作。“我给你八年的时间让你在B。S。L接受训练,随便你想学什么,只要你认为所学的能保护她。八年后会有人检定你的资格,如果合格,保护席拉将是你一辈子的责任,你可以选择带她离开或继续留下。”
“如果不合格呢?”
“派去检定你的人会杀了你,因为没有理由让一个没用的人留在她身边”他晃了晃指向柏纳的酒杯。“如何?你的决定呢?这八年我可以保证席拉的安全无虞,直到你的检定结果出来为止。”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通过检定,席拉就柏仲愣了下,虽没这个意思,但如果能让这男孩更积极——‘没错!你死,她死;你生,她生。”他森冷地说道,不带一丝感情。“她的命掌握在你手里。”
“你还是人吗?”柏纳再度握紧拳,直想一拳轰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管有什么理由,她还是你的女儿,而你却——”
“一句话,接受或不接受?”
“若我不接受呢?”柏纳强硬道,不愿意妥协被人操纵的人生,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无力反抗,且大人的力量不是小孩能及的,尤其是眼前这样待血无情的男人,他的能力用不看看他出手便能深刻察觉。
“我立刻杀了你们两个,免得你们活在这世上受苦。”黑暗世界已经有太多人沉溺,不需要再添加两名。“这个世界不需要弱者。”
这样的转变是认清现实还是逃避现实?他已无心去想。
帕纳恨恨地瞪向他,抢过他手上的酒杯一口喝尽,强迫自己忍住喉间辛辣的灼热感,硬是不让自己咳出声,“你可以滚了!‘”一个礼拜后会有人来接你们。“他转身,达到目的就没有逗留的必要,这间房子一个礼拜后他打算将它化为灰烬,让什么也不剩。
这幢房子里储存的回忆太多,每一段都蚀人心肺。
黑色的风衣因他的动作扬起,旋出决绝无情的弧度。帕纳看着他毫不留情的离去,不晓得为什么心底有种悲哀的感觉,这男人说的话是那么的冷血,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要亲手结束她的生命,但他为什么觉得这男人好可怜,轻扬起的风衣衣摆反而凸显他的沉重脚步?
这个男人真的无情冷血到连女儿都不想认吗?他没来由地心生怀疑。
“等一下!”来不及思考,他已经听见自己的声音叫住他直向:“为什么不去看她?”只隔一道门,为什么他连一点想看看自己女儿的想法都没有?“她在睡觉,不会发现身边有人在看她。”
暗黑的身影停住在门前,别过半露阴势的侧脸,风衣的领口挡住他的唇,只露出一只斜睨他的冰冷绿眸,带着森然的无情,“这世上除了潼恩,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留意。”他只要知道这世上有个同时拥有潼恩和他的眼睛的女儿存在即可,认不认、看不看,早已不是重点。
“但你还是为了席拉的事找我谈交易。”他点出柏仲的矛盾之处。“如果真不在乎,你会在得到潼恩后还跑这一趟吗?”
“你很聪明!”柏仲冷笑,绿眸终于透露出一丝对他的欣赏,“但愿你的聪明能帮你通过八年后的检定。”
“我一定能通过检定!”他有这个自信。“为了席拉,任何事我都会去做,”
“不要忘记你刚才说的话,她的未来操控在你手上。”绿瞳不再销定柏纳,伟岸的身影逐渐离开这曾充满回忆的房子;然而在转身的一瞬间,碧光潋滟,难舍的光芒闪逝,霎时尽人柏纳眼底。
“告诉我——”柏纳像突然领悟什么似的,急忙冲出,却因为一阵头晕目眩而倒下,他攀着门缘撑住自己渐渐沉重的身体,拉着喉咙大声问:“是不是为了保护席拉不受你们两人的连累才故意这么做?是不是?”
风衣甩动拒绝回答的意念,随着主人的离去渐渐消失踪影。
他终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第七章
在疼痛中逐渐清醒,来不及等眼睛看清楚所处的环境,身体本能的防御意识已经早一步驱动她的身体,感受到明显的危机,迫使她摆出守势,一阵金属碰撞声同时响起,提醒她的受制,也限制住她的行动。
这是——“一年多不见,你的警觉性依然敏锐,潼恩。”毫无波动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仿佛早在那里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你以为小小一副手铐制得住我?”在毫无光线辅助的房中,她只能靠听声音辨认方位,一边摸索手铐的型式。“不要小看我。”
“我没有小看过你,打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对你的身手非常有信心。”皮鞋鞋跟与地板碰触的声音离潼恩愈来愈近,近到透过空气都能感觉到对方传来的热气。“所以——别企图打开它,那只会逼我出手伤你;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离开我身边。”
“你到底想怎么样?”摸索不到他的位置,但强烈的存在感仍无时无刻压迫着她敏锐的防御本能,时间在他身上起了作用,莫名强化了他带给人的压迫感“你我早就没有任何瓜葛。”她怎会听信阴夺魂的话,以为他还在法国找寻她的下落:如果在来美国之前她能先行确认就好了。
可恶!夺魂竟然骗她!
“役有任何瓜葛?”柏仲重复道。忽而他仰首大笑,坐上她半躺的床垫。“不,我们有很深的瓜葛,你恨我至深,我爱你至死方休,我们还有个女儿——”解下手套的手掌触摸起柔嫩的粉颊,复习他日日夜夜不断反复回想的触感。“她的眼睛有一只是你的灿金,有一只是我的碧绿;潼恩,因为她,我们不再没有任何瓜葛。”
“我早该杀了她。”潼恩无情地说道,懊恼当初要下手时却被捡回来的少年给阻止。“如果你要,我可以将她交给你、只要你放开我,发誓一辈子不要再纠缠我!”
“来不及了,潼恩。”柏仲口气里的可惜虚伪得教人昭然若揭。“我已经把她送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只要她活着,你和我之间就有关系——我们是孩子的父母,不是吗?”温唇吻上他正轻抚的脸颊,完全不在乎她的闪躲挣扎,他就是有办法吻到她的脸,除了唇以外。“虽然我不满意因为孩子有了不得不联系的关系,但是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我可以接受。”
“你——”细长的腿飞快扫过床沿,硬生生被掌握在柏仲手里而止住攻势。
“你的身手倒没什么变化。”
‘是吗?“诡异的金牌扬起嗜血的残酷;脚踝一转,启升高跟皮靴内设的机关,一把利刃弹出鞋底,凌厉回飞起来,在他脸颊划出一道血痕。”没长进的人是你,“在黑暗中她看不见攻势的结果,但她听得出利器划开皮肉的声音,她知道他受了伤。
“原来除了你的枪套之外,连鞋子都有机关。”受伤的柏仲竟然还笑得出来,他打开灯,动手脱下她的皮靴,“哪里还有暗器?我不介意和你课程相见。”
“无赖!”
“为了你——”食指指腹滑过溢血的伤口,他浑然不觉痛楚,仿佛看着她才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沾血的指充当口红画上她不施胭脂的唇瓣,低回的声音不为她的怒骂所动。“再无赖的事我都做得出来。”
血的腥甜味从唇瓣传来,嗅进鼻间、导人心肺,潼恩忍不住这甘甜的诱惑,探出舌尖轻舔,就在同一时间,柏促的身影飞快欺上,乘隙俘虏她的唇舌,容不得她抵抗拒绝。
潼恩抵挡不住他出人意料的举止,只能承受如怒潮般的侵略,唯一的反抗是两排贝齿发狠地咬伤他探入的温舌,再次尝到甘甜的血腥味。
柏仲连眉也不皱一下,更甚者,他扬起淡笑离开她的唇,任血丝溢出唇角。“一年多了,你的滋味仍旧。”他压低头探出舌尖,舔舐她唇角上属于他的血。
他变了!潼恩终于发现这一点。“你不是柏仲!他的脸是、他的身形是、他的外貌也是柏仲的样子,但这具躯壳底下的灵魂不是:”你到底是谁!‘“会有人笨得去爱上一个死神吗?”他说,“除了我这个傻子以外,恐怕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吧!’说完后他退开身,从容地拿起放在桌上的黑色手套套上,拉把椅子大刺刺地坐在她面前任她端视。
因为他的大方,潼恩得以重新打量完全陌生的他。
什么时候他开始穿起黑色?潼恩微皱细眉,眼前这个全身黑色、仿佛自黑暗世界诞生的男人今她疑惑。这是柏仲?她记忆中那个总会扬起可恶的阳光笑脸、活像世上没有一件事值得愁眉苦脸的男人?
“你还是习惯随身带木盒和塔罗牌,”他正把玩着一副塔罗牌,另一手则抚摸着木盒上的雕刻,细腻得像在抚摸爱人的肌肤。“阴夺魂说这些木盆都是你亲手雕刻?”
“与你无关。”
“你的每一件事都将与我有关,潼恩。”绿眸冷凝地照视她,不再有当年热切的渴望——渴望能用爱化解所有仇恨的愚蠢讯息。如今让潼恩感受到的是冷凝视线下同等的冰冷,这样的转变让她有些无法适应。
“你抓我到这里不会只是要说这些无意义的废话吧。”不愿去深思他话中的涵义,她只想离开这地方,离开这男人,以后不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也绝不再踏美国国土!
“你在怕我吗?”柏仲似乎抓到了她潜藏在冷静表相下的轻微波动,嗤笑一声。
“死神潘朵拉也有害怕的时候?”原来,这一年多的改变如此骇人,连她也会产生恐惧的情绪,这一点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他的改变到底有多大?连死神都害怕的人——那种人有多可怕?
“我现在只后悔当初没一枪杀了你!”金眸闪动炼血的红光,她咬牙懊恼道。
“当初如果杀了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也不会生下席拉,也不会在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就想起那一段痛苦矛盾的日子,更不会想起制造这个生命的你!一年多来,我恨你却得天天看着有着你的血液的婴孩,被迫回顾那一段千疮百孔的记忆。”她毫不迟疑说出足以椎人心肺的狠诰,心却在同时间抽痛了下,所幸成功地没有被拍仲发现、因为听的人正在承受她所给予的痛。
柏仲藏起被她的话刺痛的心,他早知道的,因为当初是他要求她全部的恨,但现在一听见,早有准备的心仍被刺伤,感觉到令人难以忍受的痛。
“很可惜你没有,所以注定我们一辈子会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着。”他移坐到床垫上,为免她再妄动,索性拿出藏在腰后两副同型式的手铐——“你敢!”得知他意图的撞恩大吼喝阻他。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他扬起浓黑的剑眉,轻优的语气里夹带已凝结的冰冷,“果然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遥远的记忆被他的话勾起。她记得他曾说过这句话,那是在什么时候?是在……他为自己挡下一枪后两人一起同住时吧。那时候他守在她门外,因为她每晚夜半都会梦呓尖叫,他坐在门外陪她……
“现在还会被恶梦惊醒吗?”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他一开口,便准确抓住她的思绪。“还有人在门外陪你吗?”
“不!‘潼恩直觉地回答,但看见他状似满意的微笑时让她气恼不已,她扬起媚笑出口挑衅:”我都让他进房里陪,就在床上,每一个夜晚。“
冰冷的绿眸终于有了变化,碧绿逐渐深沉黝黑,仿若午夜坟场周围树林的黯绿森冷,间或夹杂难忍的血红,充分说明绿眸主人的愤怒。
“你不该挑衅我。”他冷冷说道,强拉过她的脚铐上,手铐另一头则铐在床尾护杆,一边一个,让她双腿不得不大张开,狼狈地躺在床上。“一年前或许我可以吞下这口气任你刺伤: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生气时会做出什么让你更恨我的事情来。”
“不会有了。”眯起金眸,她毫不隐瞒对他的恨意,但眼波流转间却有更不为人知的意涵,只是那太过深沉,没有人能看透。“你已经是最恨的存在,还有什么比‘最恨’还直得恨的。”
“你太低估我了,潼恩。”柏仲不知打哪儿来的匕首,银光冷冽在她面前晃动,金属的冰冷轻贴上她粉颊。“要让你更恨我是件再容易也不过的事。你以为我只是单纯和你叙旧而已吗?”
“你……”潼恩哽住声音,对重新见面却已然陌生的柏仲当真起了一股惧意,打自内心深处涌上的恐惧。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冷光的银色匕首随着他所说的一字一句滑至她颈子,轻柔缓慢地挑开她领口第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