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连一文钱都付不出来,翠河就觉得很窘。她低着头、纳纳地说:「我……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无价之宝。」
「咦?」梵静一怔。
因为同样都是女孩子,梵静又待她亲切和气,翠河也觉得没什么好对她隐瞒。反正,她将自己押给梵刚这件事,迟早会在寨子里传开的。
「其实我是将自己押给了梵刚。」说着,她满脸羞红,「如果他帮我报了仇,我就是他的,这辈子作牛作马任他差遣处置……」想起他可能要将自己送给梵九,她就觉得难过。
「妳将自己押给了大哥?!」梵静就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大事似的,瞪大了眼。
想她那冷酷没趣的大哥,这辈子活到现在也没听他说中意过哪家的姑娘,怎么却会答应俞姊姊的条件呢?
她大哥对女人根本就没兴趣,莫非——
哈!莫非她大哥对这位俞姊姊动了感情?有此可能唷!想他说什么「无价之宝」,指的根本就是俞姊姊嘛!
「俞姊姊,妳就是那个无价之宝呀!」梵静狡黠一笑。
翠河一愣,蹙眉苦笑。「才不是……」她幽幽地续道:「要真是无价,他也不会想把我送人。」
「送谁?」梵静眨眨那双好奇灵活的水眸,「大哥才舍不得把如花似玉的俞姊姊送人呢!」虽然她现在看起来还有点狼狈落魄,颊发也短得可怜,不过待她一打扮起来,定是位天香国色的美人。
因为面对的是梵九的女儿,翠河实在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无奈地一笑。
梵静亲密地牵着她的手,「大哥又还没成亲,要是俞姊姊以身相许,那就太好了!」
「梵姑娘,我……」
「哎,」梵静爽朗一笑,「叫我阿静吧!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
梵静也知道她这个亲攀得快了些,不过发现她大哥的「秘密」让她窃喜得禁不住想赶紧喊翠河一声「嫂嫂」。
翠河又是苦笑。
一家人?只可惜她要跟的不是梵刚,而是梵九。
要是梵静知道她大哥想把她送给梵九,不知心里又会怎么想?
「静妹,妳娘亲还在吗?」
「咦?」梵静愣了愣说:「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噢,那么说……妳爹是孤家寡人?」难怪梵刚想把她送给梵九,真是「孝顺」儿子。
「是呀!」梵静讷讷地,「俞姊姊怎么这么问?」怪了、她为什么一直问她爹的事?
「没什么,」她撤唇一笑,「随口问问。」
思像力丰富的梵静一下子就把念头动到她爹身上。蓦地,她一震——
「俞姊姊、妳该不是……」她一脸惊恐地望着翠河。
翠河一愣,「是什么?」
「妳喜欢我阿爹?」梵静实在不愿意这么想,不过翠河一直探听她爹的事,让她起了疑。
翠河一听,急忙否认着:「不是、妳……妳怎么这么想?」真是冤枉!
「不然妳干嘛一直打听我阿爹的事啊?」梵静睇着她,还是有点怀疑。
看梵静一脸狐疑,好像她是什么要抢走她爹的狐狸精似的,翠河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静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梵静睇着她,没有讲话,可是脸上却摆出一个「那妳是什么意思」的表情。
看她对自己误解甚深,翠河也不得不说了。「其实是因为梵刚他……」
「大哥怎了?」梵静挑挑眉。
翠河头皮发麻,窘得她好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梵刚他……他想把我献给妳爹。」啊,她终于说出口了!
「啊?」梵静张大着嘴,傻了。
「是真的。」翠河有口难言,「今天他带我去见妳爹,妳爹还说什么,这姑娘我中意,所以……」
梵静皱起眉头,「怎么可能?我阿爹这辈子只爱我娘一个、他不会对其他女人有兴趣了!」
开什么玩笑!她阿爹做了半辈子的鳏夫,怎么可能到现在才晚节不保?
「但我是亲耳听见的。」翠河尴尬地说。
「不行!」梵静霍地站起,一脸严肃,「我找爹问去!」
「嗯,静妹……」翠河想拉住她,可是她却跑得比风还快。
梵静一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正在门外的梵刚。
「唉唷!」她惊叫声。
「妳这冒失鬼!」梵刚皱起眉头睇着她,「我叫妳拿衣服来,妳怎么反倒在这儿黏住了?」
梵静瞪着他,一脸不悦,「大哥,我问你……」没问到她爹,问他也是可行的。
「什么?」见她一脸愠恼,他也觉讶异。
「你为什么要把俞姊姊送给爹?你想帮爹续弦?!」她质问他。
梵刚一怔,莫名其妙地,「妳从哪里听来的?」
「是俞姊姊说的!」梵静手儿一指就指向站在桌旁,百口莫辩的翠河。
他眉丘一隆,「没有的事,妳别瞎猜了。」
她眼睛一瞪,「可是俞……」梵静还想再说,梵刚却打断了她。
「行了,妳出去,我有话跟她说。」说着,他犀利的目光射向无辜的翠河。
梵静一顿,不甘心地,「你还没告诉人家……」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他板起大哥威严的脸孔瞪着她,「先出去。」
梵静虽然平时在她三位义兄面前耍赖使诈惯了,但梵刚不像梵辛那么爽朗,也不像梵毅那般随性,他严谨、他内敛、他喜怒不形于色,感觉是威严多了。
见他真的板起脸孔,她低下头,「出去就出去!」她嘀嘀咕咕地踱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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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河惶恐地站在桌子旁,动都不敢动一下。
梵刚冷冷地、气恼地瞪着她,心里不知道在忖度着什么。
迎上他懊恼的、愠怒的、责怪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他生什么气?怪她把「实情」说出来?反正迟早要给人知道的事、他瞒有什么用?
是他要将她送给梵九、要说生气也设是她!
想着,她猛地抬头想跟他抗议两句!
「妳这该死的女人!」她刚抬头,梵刚就正好一个箭步欺近,毫无预警地攫起她的手腕。
他一扭她的手,她便疼得皱起了眉额,「碍…」忍着几乎要飙出来的泪、她不甘地瞪着他。
「妳是存心挑拨?!」他喝问。
「我……」她让他给扭住,疼得快说不出话来。「我……挑拨什么?」
他瞪住她,「是谁说要把妳献给我义父的?」寨子里谁不知道他义父对
他死去的义母情深义重、难以忘怀,而她居然告诉梵静说他要将她献给他义父?
翠河不甘心地瞪了他一记,「不是你的主意吗?」
「我的主意?」他一顿,疑怒地盯着她,「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你带我去见你义父时,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赖?当她是笨蛋吗?
「妳知道什么?」他盛怒地瞋视着她。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是哪只眼睛、哪只耳朵看见或听见,他要将她献给他义父?
翠河强忍着泪,埋怨地道:「你跟你义父窸窸窣窣地讨论,你……你根本打算要将我送给他……」
睇着她那因埋怨而落下的泪水,他忽然冷静了下来。
「是,我是跟你谈妥了条件,我是你的,任你摆弄处置,可是……我……我不是东西,你怎能任意将我送来送去的?」她压低了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
沉默了一会儿,她整整情绪,又道:「好,就算你要将我送给别人,那也得等你帮我报了仇,在那之前,我……我还是属于我的……」
「我没说过要将妳送给任何人。」待她说了大半天,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的口气相当平静,一点都不像方才那么恼怒生气。
「啊?」翠河怔愣了一下,两颊垂泪地抬起脸来望着他。
他松开她的手,淡淡地,「我想妳误会了。」
「可是我明明听见你义父说……说……」这会儿,她突然忘记自己的手被他柠得有多痛了。
「说什么?」他睇着她。
怪了,他不记得他义父曾说了什么足以让她误会的话啊!
「他说……说这姑娘,他……他中意……」她尴尬地垂下眼脸。
梵刚一怔,旋即觉得哭笑不得。
他义父的意思是说「这姑娘如果当他的媳妇,他是中意的」,听在她耳朵里,居然是这种解释?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不过他也不好跟她解释他义父所说的真正含义,他不会解释,也不想解释。
见他半天不回答,她连忙抬起头来盯着他,「你义父这么说过,不是吗?」她不会听错,不会。
「我义父是这么说过,不过他不是那种意思。」他说。
「那……」难道真是她误解了?可是……假如梵九不是那种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知道她想问,不过因为他不想回答,于是飞快地打断了她,「我义父对我义母情深义重,至今还是念念不忘,他不会有缓弦的念头。」
这些话,刚才梵静也说过。似乎……梵九真的是个真情真性的男人。
「倒是妳,如果妳妄想当我的义母,那是白费工夫了。」梵刚趁机揶揄她。
「我才不想当你的义母!」她急忙否认着。
「是吗?」他撇撇嘴唇,似笑非笑地睇着她。
迎着他迷人的淡淡眸子,翠河竟忍不住一阵心悸。「我……我只是……」
「妳为什么会认为我想把妳送给别人?」他望住她问。
她不安地躲开了他炽热的视线,讷讷地说:「你……你不是说你不缺女人﹒所以我……」
「就因为这样,妳就弄得我们寨子鸡犬不宁?」他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地问。
「我不是有心的。」她嗫嚅着。
虽说这桩买卖,她才是「出资」的人,不过因为并没有「银货两讫」,总让她觉得在他跟前矮了一截。
觑着她那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地想捉弄她一番。
「妳知不知道阿静会因为这件事,把整个寨子闹翻了?」说着,他将脸欺近了她,细细睇着她脸上不安的神情。
她本能地缩缩脖子,并往后退。「是你暧暧昧昧的,我……我才会……」
在他眼中跳动着一种她觉得陌生的火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那异采却教她心跳急促、呼息紊乱。
「是不是我表明了『缺』女人,妳就不会再疑神疑鬼?」嫌他暧昧,好,那他就直截了当一点!
他猛地将她捞进怀中,低头狠狠地攫住了她惊悸的唇瓣。
「唔!」翠河陡地一震,心惊又羞怯。
原本他只是抱着想捉弄她、惩罚她的念头,可是当他吻上了她,他惊觉到自己又失策了。
她的唇瓣湿润而柔软,像云朵般让他舍不得放开;他深深地攫住她的唇,在她甜美的檀口中汲取他需要的芳香。
在她颤抖的唇片上,他感觉到她的惊悸不安,他发现她是害怕的……
那也难怪,一个还是处子之身的女人,突然让个男人这么「侵犯」,不怕才奇怪。
想她为了报仇雪恨流落天涯,至今还是一个人孤身来去、没个依靠、他就对她心生怜惜。
他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女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需要时金钱买卖,什么都不必费心或付出。
可是对她……他却有千万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及悸动。
他的唇重重挤压着她柔软如花瓣般的唇瓣,像是贪恋花蜜的蜂蝶般吸吮着。
「嗯……」翠河紧闭着双唇,只觉得自已几乎要窒息。
她想推开他,斥喝他不准这般待她,但是……她胸口发烫,脑门发麻,整个人都陷在一种不知名的惊悸里。
在她张嘴倒抽一口气的同时,梵刚的舌潜进了她口中,狂肆地缠住了她的舌。
舌尖交会带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一方面她觉得气恼,一方面又晕眩在那不知名的快慰里
「呃……」她无助而困惑地抓住他的肩,迷惘地凝望着近在眉梢的他。
星眸迷离、吐息如兰,她那与生俱来的魅惑气息,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几乎失去招架能力。
他紧紧地缠住她挣扎的身躯,每当她一动,她那包裹在粗衣下的女性浑圆,就悄悄地摩掌着他的胸膛。
那是多微妙的一种快感啊!
他不是没接触过女人,当他下山,也曾心血来潮地上画舫寻一时快活。但那是金钱买卖,过了就烟消云散、从不让他觉得心思浮动,心神不宁。
然而,当对象是她时,他心里却彷似狂风夜的海上,浪高chao涌……
「梵……梵刚……」她想阻止他,无奈她的声音却软弱得彷似在邀请他。
他将她压在床上,迅速地覆上她的唇,又一次地索求着她。
「唔!」翠河挥舞着双手,推开他压下来的胸膛,「不……」
他单手就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将不驯的两臂高举过她的头,继续强势地探索着她。
在几番拉扯下,她衣衫凌乱,前襟微敞,景象好不醉人。
一向矜持且洁身自爱的翠河一边不甘受辱,一边又因为他的强势索求而心绪波动,他的拥抱是那么地有力而真实、他的唇狂肆而火热……她觉得自己全身就像火烧似的难受。
她不该放任他如此待她,如今他尚未帮她达成心愿,她怎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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